见门口的客人站在那里没有动，林霄又问了一句：“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点什么？”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门口几乎遮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他带着宽檐的帽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脸上带着墨镜口罩，一双修长的手被包裹在皮质的黑手套里，愣是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
林霄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隋慕白径直向少年走了过去，越靠近，他发现那股香味越清晰，蛋糕的浓香带着柑橘的甘甜，不自觉的就让人口舌生津。隋慕白的喉结不经意地滚动了一下问：“有……柑橘味的蛋糕吗？”
跟照片比，少年的脸上褪去了婴儿肥，显得有些消瘦，但也因此更显秾丽。大大的杏眼看人时透着无辜与干净，笑起来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不好意思先生，店里没有柑橘味的蛋糕。”
难道是香水味。
闻着鼻息间清爽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隋慕白觉得腿上的刺痛也减轻了不少。身体久违的轻松感让他下意识是往前倾了倾身体，就见少年不自在地向后躲了躲。
意识到自己失态，隋慕白轻咳了一声，手指扶了扶帽子转身走出了蛋糕店。
等人走远，林霄迷惑地挠了挠头。
这个人好奇怪呀。
店里没什么人，另一个店员慧慧端过来一盘专门给员工提供的点心，又拿了一沓活动卡片，边跟林霄吃边折卡片。
“星网上说，夏市出现了变态杀人狂。”
林霄瞪圆了眼睛：“杀人狂？”
少年咕溜溜的杏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嘴里刚塞了一口点心，两腮鼓鼓的，说话时一动一动的，活像一只小仓鼠。
慧慧没忍住伸出魔爪捏了捏林霄的脸。
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唔。”
少白皙的皮肤登时留下了两个红色的手指印，慧慧谄谄地放下了手。
林霄咽了口中的点心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啊？”
夏市的治安这么好，怎么还让杀人狂混进来了？
“网上有通缉照片。”慧慧把照片调出来给林霄看。
照片很糊，是一张监控截图，图片上男人又高又瘦，带着帽子口罩手套，看不出长相，但是林霄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慧慧半掩着嘴，继续小声说道：“而且据说杀人犯喜欢男孩子。”
林霄吃了一惊：“为什么？”
“因为受害者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都被他霍霍了。”
“啪嗒”一声卡片掉在地上，林霄吓得都结巴了：“慧……慧姐，我们店里的监控修好了吗？”
刚才那个人不会是来踩点的吧？
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人可疑，林霄猫着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向外查看。
要不要报警啊？
万一是真的哪？
“还没，今天下午来修。”慧慧看这里你想奥鬼鬼祟祟的样子，只觉得好玩，也跟着凑了过去。
“警察局离咱们店近，杀人犯应该不敢来这里。”
林霄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心放下了一点点。但是那个人的身影在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林霄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见林霄吓的脸都白了，慧慧揶揄道：“晚上下班可以让你男朋友来接你。”
林霄顿了一下，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刚来蛋糕店兼职的时候，隋谨来找过他过一次。
后来隋谨不喜欢他兼职，他就骗隋谨自己辞了工作。
没想到慧慧姐还记得。
他已经在这家蛋糕店兼职大半年了，因为店位于学校周边，放假后客人骤减，相对兼职的学生也都回家了，如今店里只剩下他和慧慧姐两人。
蛋糕店晚上十点下班，他们轮流上夜班。
今晚就是他上夜班。
林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他们小区前一条他必经的路，最近路灯坏了，黑的很。
而凶手好像都是晚上动手……
林霄咽了口口水，心里慌得一批，打开通讯仪给闻小聪发信息。
“小葱，在干吗？（猫咪暗中观察jpg”
葱葱向天冲：“大姨家搬家，我妈拉我去做苦力。（大佬沧桑抽烟jpg”
林霄捏了捏手指回了一个摸狗头的表情包。
他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大冬天的戴口罩手套的人很多，或许只是碰巧了。
透过悬浮车的玻璃，隋慕白远远地看向蛋糕店。
离开蛋糕店，腿上的刺痛又回来了。这下他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等副官终于应付完杨女士回来，隋慕白吩咐到：“把市面上所有的柑橘味香水都送过来。”
副官收到命令立刻着手去办，但他同时也给隋慕白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杨女士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去接那个林霄，如果隋慕白不去，那么她就亲自去。
第二，李医生让他去复诊，如果这次隋慕白依然爽约，那么下次见面就直接为他截肢。
这个时候，信息提示音响起，隋慕白低头一看，刚扬言要给他截肢的人给他发了一个电影宣传片段：《“新电锯惊魂”给你一个选择，你会锯那里？“》
李牧：“我准备今晚去学习一下：）”
隋慕白：“……”
再不去，估计某个医生要疯。
“去军部。”想了想，隋慕白又说道：“把那些香水都送到李牧那里。”
军部
透过三层医用口罩，年轻医生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有感觉吗？”
满屋子的香水熏得隋慕白头晕脑昏，眉头皱的死死的。
他站起身，迈开大长腿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空气流通之后，房间里的香味顿时淡了许多，隋慕白这才感觉活过来。
“没有。”隋慕白想了想继续说道：“两种味道虽然都是柑橘味，但是不一样。”
蛋糕店里的小柑橘香，细腻清淡更绵长，闻了只觉的神清气爽让人心情好。
而这些香水他只觉得刺鼻。
李牧激动地搓着手，显然比当事人上心多了：“不管是巧合还是别的，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蛋糕店在哪，我去看看。”
隋慕并没有回答他，“等确认了在联系你。”
他觉得这种香味就是从林霄身上传过来的。至于是什么现在还不太清楚。
如果让医疗组知道，林霄身上有可以缓解他毒素的东西，那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不会顾及林霄本人的意愿而夺回来。
李牧点了点头：“有任何进展立刻联系我。”
“嗯。”隋慕白带上帽子，临走之际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说了一句：“票给你买了，好好学。”
李牧：“？？？”
等人走了，李牧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当即气的翻了个白眼。
只不过在看到智脑上面的病例时，脸上的表情又凝重起来。
五年前最后一场星级大战，隋慕作为主将带领军队重创敌军，但他本人也因此受了重伤，敌方在战场上卑鄙地用了化学毒素。
其实光是化学毒素也没什么，难就难在，当时隋慕白受伤后落在了一个废弃的星球上，被上面的不明生物咬到了腿，那生物身上也带毒。
帝国动用了最好的医疗设备，最好的资源全力为隋慕白解毒，但是两种毒素在隋慕白的身上发生了变化，迅速扩散全身，根本就解不了。
医疗队也只能把大部分毒素压制在隋慕白的右腿。
五年过去依然束手无策。
哪怕是现在就截肢，隋慕白也很难活过两年。
李牧看向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无声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能有转机。
等隋慕白处理完公务回去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为了不让杨女士过渡插手，他要回去跟杨女士谈一次判。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家蛋糕店，正好看到少年锁门。
想到鼻息间环绕的小柑橘，隋慕白觉得有必要跟林霄谈谈。虽然今天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是既然碰到了就先聊一下。
隋慕白下了悬浮车，向少年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发现，随着他的靠近，少年反而走的更快了。
隋慕白停下了脚步，正打算回去时，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行踪可疑的人不远不近跟着少年。
许是同路，许是心怀不轨之人。天太黑，隋慕白不好判断。
想到少年那张惊艳的脸，隋慕白犹豫了一下，继续跟着向前走去。
一整个下午，林霄都不在状态，天黑下来之后，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看一眼时间。
终于到了十点，林霄急忙收拾好东西锁上了大门。
路上人多的时候没什么，但是拐了一个弯后人就少了。
人少之后，林霄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耳边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他觉得那个变态杀人魔很可能随时都会冒出来。
因为害怕，他边走边四下张望，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个人似乎一直跟着他。
他记得在上一个路口也看到了这个人。
……瘦高，还带了个帽子。
妈呀！
林霄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壮着胆子弯腰装作系鞋带，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竟发现那人也停了下来！
林霄：“！！！”
啊啊啊啊啊！
救命！
察觉到那人是真的跟着他，林霄撒丫子跑了起来。
边跑，林霄边抖抖索索拨通了110
“你好，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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