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严母本想昨天就要去给远父远母接风洗尘,无奈严千远有交待,等远父远母休息好了,他们再见面也不迟。
今天一大早,严父严母亲自指挥,家门口鲜花簇拥,红地毯一直铺到了停车位,二位老人盛装出迎。
严父特别激动,在看到远父时,快步上前,紧紧地握着远父的双手:“亲家,欢迎欢迎呀!”
远父远母看到眼前的大别墅,很震惊,两个一辈子住在山村里的人,哪见过这么豪华的住处,他们顿时自惭形秽,但他们马上明白,他们此刻就是远辰的明片,一定要为她撑住场面。
远父岂能不知远辰父母的拘谨?
他马上说道:“亲家,到这儿就是到家了,你可千万不要与我生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们给盼来的。”
严父的一席话让远父远母感动了,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他们,严父严母是真心实意地待他们的。
严父在笑谈中细心观察着远父远母的一颦一笑,想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找寻爷爷友人的影子,可总是没有找出照片中的味道,心中不免失落。
严母最懂严父,他的那丝失落被她看得真真切切,在一番真挚的嘘寒问暖之后,严母便带远辰父母参观书房,她指着一家人的合照,很热情地介绍着每一个人,然后又好似漫不经心地拿起爷爷和友人的照片,笑着说:“这张照片太久了,都发黄了,不过,照片上的人神采依旧呀。看,这位小姐,哦,现在应该称她为奶奶了,多么温柔端庄,细看她的眼睛,跟咱们远辰竟还有些相似呢!”
严母察言观色。
“是呀,是呀。”
远辰父母并没有显出一丝激动。
严父失望极了,偷偷地摇了一下头,但他仍不死心,刚回到客厅坐定后,他就马上问道:“亲家,听千远说你们也带来了全家福,能让我一饱眼福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以后亲戚们见了面互不认识。”
“带了,带了,千远特意让带过来的,本以为能让远辰的记忆恢复过来,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严千远从包里取出两个相框,递给父亲。
“真好呀,从相片中就可以看出你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呀,父亲温厚,母亲亲切,这个就是远芳吧,真是机灵可爱,哦,远辰小时候真是灵气逼人呀。好哇,亲家,你们真是一对了不起的父母。”
“哪里,哪里,还是千远懂事能干,你们才真了不起!”
“哈哈哈,孩子们都如此出色,咱们都了不起!”
严父爽朗大笑。
“咦,这张上面的四人是谁呀?”严父拿着照片坐到远辰父母身边,“这一对小年青应该是年轻时的你们,那这两位中年人是……?”
这一问,远父有些伤感,他微微叹口气,眼中氤氲着泪花,说道:“这是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亲家,按说,咱们头次见面,不该这样,可,可是……”
“老头子,你老糊涂了!”
远母轻轻拍着远父的背,帮他平复情绪。
严父多么精明的一个人,马上知道其中必有伤心之事,忙示意严千远和远辰离开,毕竟在儿孙面前,有些事儿不好开口。
“亲家,说实话,我活这么大,对外人总是话留三分,因为我和他们是利益关系,可对您却一见如故,咱们之间应是无话不谈。刚才我让你们看的那张老相片,其实是想了却我爷爷的心愿,当我看到远辰和爷爷友人长得很相像时,就想你们或许是他们的后人,哎,我也是希望如此呀。”严父顿了顿,便又把爷爷那辈人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都说造化弄人,此事以后再说吧。”
远父激动地握着严父的手,说道:“不,这有可能是真的。当我看到照片中的人后,心中也有疑惑,只是作为客人,不能……唉,其他的先不说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远辰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爸,你……?”远母扯一下远父的衣衫,不让他说。
“什么?”严父严母听到后甚为惊讶,“亲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远父扭头对远母说:“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要说的,难道你愿意孩子永远不知道她的身世吗?”
“我,我……”远母摇头叹息,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我知道挡不住,但不想她听到她不幸的身世。”
“亲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严父严母追问。
远父思忖了一会儿,便讲起了远辰的身世:
那是他和远母年轻时的事了。
当年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远母的哥嫂为了丰厚的彩礼,硬是要把他们拆散,迫不得已,他们只好私奔。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们逃到了离家千里的落玉山,长长地舒了口气,以为终于摆脱了哥哥的追寻。
俩人坐在一丛草上,开心地从袋子中拿出干粮,正准备吃,忽然听到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侧耳细听,竟是“别让她跑了”。
二人以为哥哥追来了,慌忙之中钻进身下的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黑影步履蹒跚朝他们走来,吓得俩人屏住呼吸,缩紧了身体。
只见那个人——一个女人,在草丛前犹豫了一下,便急急地把一个包裹和一个小箱子塞到了草丛里,转身向山上跑去,又停了一会儿,五六个壮汉举着火把追了过去。
就在那个山顶上,他们把那个女人逼上了绝路,逼着她交出什么秘方,可是只听到了那个女人凄惨的笑声,再然后,那群人便下山了,当他们经过草丛时,说那女人跳崖了,可惜了秘方。
当那群人走远后,二人才小心翼翼地钻出草丛,打开包裹一看,竟是一个小女婴。
天亮后,二人仔细看了看孩子身上的血书,只看出“远,辰”二字,那个小木箱的锁非常特别,他们也打不开。
于是,他们便决定给孩子取名“远辰”,自己也改成远姓,落户在落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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