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扯住了后面美女的胸口衣服,使劲地挤了回去,“对不起!对不起”,赶紧松开手连忙道着歉。

    “你乱抓什么?”后面美女边骂,边整理着胸前的衣服。

    “真对不起,要不我们换过位置,你来前面,我在后面?”姜亚平急忙道着第二次歉后,

    显然对方被刚才那一下,恨透了自己,连理都懒得理,只顾着排队跟后面她同伴闲聊着

    前前后后有说有笑,姜亚平成了两派人中间的界线,看着自己这寒酸样,前后没一个搭理自己,真像青林山各家用乱石垒起来地界,默默地给前后做起了隔音墙。

    终于排到第一位,到了售票处,售票员,见姜亚平到了窗口,直接问:“买哪里?”

    姜亚平:“到穗城,”

    售票员:“站票要不要?”

    “要,”心想,站票不要,你有坐票吗?似笑非笑地回答着售票员,

    售票员:“七十六一张,”

    姜亚平直起身,从胸前把衣服掀起来往里面掏出一个袋子,零零碎碎数了七十六元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接过钱原则性地清点无误后、便把一张火车票递给姜亚平说:“今晚十一点三十分发车,”

    “谢谢!”姜亚平弯腰曲背的身子,趴在耗子洞大小的窗口上接过火车票苦笑道,拿着车票离开了售票窗口……

    夜晚的站台上,挤满了候车乘。等候多时的火车,汽笛声终于从不远处响了起来,缓缓而来的火车慢慢地停靠在站台前。

    车厢门被里面的工作人员打开后,一拥而上的情景再次上演。火车窗口成了年轻人上火车的另一道风景,车厢门处也不甘落后,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姜亚平瘦瘦的身体被挤在人群中,根据昨天经验告诉他,一定不能让步,但人太多根本找不到缝隙,在行动艰难时刻,突然惊喜处来了,伸出脚踏上火车门的同时,被后来居上的人挤了出来。

    急中生智的姜亚平突然大喊:“谁的钱掉了……”

    人性弱点这时候被体现了出来,听到钱字的人都停留了片刻,他横冲直撞地上到了车里,准备往车厢走,被浪潮似的人冲了进来,把姜亚平推到对面门角处,犹豫了一下,懒得去挤,干脆放下行李坐在上面看这潮水般的上车仪式。

    绿皮火车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代外出务工者的致富梦,更是背负着历史责任及伟大的使命,缓缓地动了起来。拥挤的车厢、复杂的味道,完全不影响打工人谈笑风云的心情,聪明的人在绿皮火车里建立起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网,

    畅谈之中,双方互递着联系方式,一声“老乡”深深地勾焕出了游子们心中的思乡情缘。横躺竖卧在过道上,座椅底下入睡前的人们,聊起了打工生涯中的那些往事。

    姜亚平按摩着自己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用衣袖擦掉玻璃上的雾水,透过窗户看着漆黑中偶尔闪过的灯火外面,听周围人们聊起打工生涯知天晓地的样子,他好奇这么多人都要挤着去的穗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踏上离开家乡的火车,即将步入新的城市,梦寐以求的事,现在反而有点心不在焉……

    在火车里被熏了四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穗城站,姜亚平来到火车站广场,来不及去欣赏这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穿过天桥来到汽车站排队买车票的同时,询问过工作人员,这里去原从区比较近,就买了一张原从区的票。

    开往原从区的班车,在平坦的水泥路上飞快地前行,姜亚平在车里兴奋地享受着,外面车来人往的现代化都市。

    拥有大哥大,传呼机的人,都别在最显眼的位置,彰显出自己的地位。

    在这个城市自行车根本算不了什么,从家里出发到现在,自己的见识算是提升了不少,姜亚平更是觉得自己来对了。

    右眼突然蹦跶过不停,姜亚平揉了揉眼睛,不仅无用,反而更嚣张,无心在看窗外的他,继续养精蓄锐,眼睛眯下不久、车突然进了原从区汽车站。

    右眼皮恢复了平静,内心也不再那么焦虑,来到出站口,姜亚平才知道这里是区,工厂都是在镇上,只见周围人都是去新埔镇,他跟其他人一样过去问:“师傅,到新埔镇多少钱?”

    躺在摩托车上的师傅坐起来说:“去新浦镇哪里?”

    这一问,姜亚平愣了一下:“到了新埔镇我叫你停就行!”

    这一说,姜亚平自己都以为对新埔很熟一样,但他连新埔镇都只是听说,更别说具体位置。

    “收五元吧”,师傅说道,按下了摩托车打火开关,换挡,准备好后:“上车,”

    他不知道这个价合不合适,初来乍到又不好讨价,干脆就坐了上去。

    摩托车在行驶过程中,扑面而来的春风弥漫着浓浓的工业味道,明显空气质量不是很好,姜亚平开始套近乎,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

    几分钟后,摩托车拐进了一条荒郊土路,姜亚平觉得不对劲,

    师傅用着熟练地手法把摩托车停下喊:“下车,”

    简单干脆的两个字,让姜亚平突然感到危险已经来临,难道要死他乡吗?紧紧地抱着行李袋问:“你要干嘛?”

    劫匪拿着刚才下车的瞬间,从摩托侧面掏出的匕首在手里比划着说:“喊你下车没听见吗?”

    说完拽着姜亚平的肩膀,姜亚平惊吓地吼道:“你要干嘛?”

    摩托师傅用力一拉,把姜亚平拖下摩托车,摔在了地上,姜亚平鼓起劲儿站了起来,颤抖的身躯,不停地冒着汗珠湿透了里面的汗衫,无助的眼神盯着摩托师傅,策划着应对之策……,此时,摩托师傅用匕首指着姜亚平:“把钱掏出来,给老子赶紧的,”

    对方手里有刀,看来只能采取孙子兵法里的三十六计了,拽起行李袋就向劫匪砸去,行李送到,脚就跟了上去,往劫匪肚子上踢了过去,转身就跑。劫匪没想到,劫了个不是善茬的人,始终是劫匪,胆子当然瞬间小了。

    狗日的,打劫我,你那肥头大耳的,你跑得赢我?你不拿刀试试,老子不跟你论个高低,我把名字倒着写……

    姜亚轩拼命跑,拼命过着嘴瘾,不愧是山里长大的人,轮跑,没人能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往劫匪看去,只见劫匪跟摩托车早已消失了,姜亚平一下就瘫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吓死老子了,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事?

    来到原地,看见自己衣服,被劫匪撕烂了东一块,西一块地扔着。

    “这……唉,提了几天几夜的行李这下真成了破衣服了,”姜亚平捡起几件衣服嚷嚷道。随手一扔,往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姜亚平静静地走在马路上。在青林山,那些为了多种点包谷,在翻地的时候都要把地界往别家地里移,就连路都挖了刚好能放下一只脚,但是你别碰到我家的,否则不会给你脸,更别说劫匪,自己不惹事,但不怕事。

    要不是每次看见父母半夜还在熬麦芽糖,天不亮就背着麦芽糖翻山越岭的去换粮食,要不是因为自己因病,父亲向别人借五块钱看病都没借到,结果差点夭折,要不是父母经常被人指着鼻子眼的骂,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定不会离开青林山,陪父母当个庄稼汉,也乐意。

    但现实告诉自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一直在姜家体现得淋漓尽致。

    自己必须做一个光宗耀祖之人,来改变家族命运,不求在青林山炫耀自己有多大能耐,只想证明姜家靠自己的努力,能站直了腰杆跟别人说话,这就够了……

    在马路中央,被一声鸣笛加刺耳的刹车声惊醒,

    “你他妈不要命了?”货车司机看向姜亚平骂道,

    姜亚平当没听见,急忙回到马路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好一会儿,自己都走到了新埔镇,

    脑子里串出火车上的信息,被执法人员清查到是三无人员,将会被收容改造。

    姜亚平抬头朝四周望去,步伐跟随眼神中的方向,来到了一片山丘草丛中,用脚踏平了周围的杂草,就这样天当被地当床的躺了下去,强忍着一天没进食的肚子,掏出所剩的二十几块钱往秋裤兜里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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