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假期只有鹿白鸥一人回了老家，海陆轩留在了c市。
邻居的海叔叔看见鹿白鸥，背着手和蔼的打着招呼：“白鸥回来了。”
记忆中的海叔叔是一个面目和善却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在国企单位做着中层领导的职务，是一个“看起来就知道他做什么工作”的正经男人。
海陆轩话不多，海爸爸也不爱说话，海妈妈更是温柔内向。鹿白鸥想象不出来海陆轩和海叔叔吵架的样子，或许就是他们相互之间沉默再沉默，冷战吧。
也可能正是因为和爸爸有了矛盾，海陆轩这几年回家的次数简直是一只手指都能数过来的。高中时期的鹿白鸥想海陆轩了，给他发他也不怎么回复的。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被海陆轩给讨厌了。
鹿妈妈听说儿子要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可是激动兴奋了。可是鹿白鸥不激动，不兴奋。
他侧面问了妈妈对待“同性”的看法，结果被妈妈追着问了好几天，问他是不是在学校被男人骚扰了。
妈妈说大学生可乱了，千万不要乱来呀！这些都是污秽，这些都是心理有疾病的人，他们都是怪物……
但鹿白鸥知道，没有人是怪物。他不是，海老师也不是！他们都是有情有爱的人。
都是人。
他似乎有些明白海陆轩的用意了。或许海爸爸就曾用这种话语形容过海陆轩。
一遍一遍的推开自己，或许就是不想让自己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国庆假期结束，鹿白鸥拖着行李去了新宿舍。
高繁荣早就在宿舍恭候鹿白鸥多时，不仅帮他提前把床铺了，还买了一袋零食包欢迎这个新室友。带着宿舍另两个男生对鹿白鸥称呼的气气。
高繁荣搭着鹿白鸥的肩：“走，鹿哥，吃饭去。”
两个室友哭着说：“你们去，我们补作业！”
高繁荣也是不写作业的。他做为一个体育生，把“没头脑”和“巨高兴”发扬光大，二年级的吊车尾名不虚传，考试靠蒙，答辩靠玄学，所有老师都在为他的毕业发愁，只有他每天乐乐呵呵，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傻了吧唧。
鹿白鸥看见今天又要他们两个出去吃饭了，眼睛一转，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高繁荣这么好一男的，将来肯定是巨宠媳妇的类型。在网吧女网管和肖宁萌里选嫂子，鹿白鸥肯定愿意选后者，便提议道：“要不，咱把肖宁萌也叫上？”
高繁荣一愣，然后就是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看着鹿白鸥，搂着他，拍着他的胸，笑的很淫｜荡：“哦～鹿哥～”
鹿白鸥知道这傻子想偏了，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咂着嘴：“你傻不傻？”
“鹿哥想约人家就约，哥给你抵着！”高繁荣还以为自己特别够哥们，说的耀武扬威，把鹿白鸥气的够呛。
“抵你马勒戈壁！”鹿白鸥忍不住爆了句粗，“高学长我就说活该你单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舔不到老师的苦逼单身狗。
十月初的c市还是比较暖和，高繁荣远远看着穿着短裙一路小步跑来的肖宁萌，不禁咂着嘴感叹着：“不得不说，咱们小柠檬真挺漂亮的。”
鹿白鸥白了他一眼：“这话你别跟我说，你当着人家的面说才对。”
高繁荣像只猩猩一样摸着后脑勺，笑得发憨：“这怎么好意思呢！”
在学校对面吃烧烤，鹿白鸥故意说：“餐厅酒太贵，我去对面超市买三听啤酒。”
说完起身离开，想给二人创造独处机会。
不料高繁荣这个憨憨，完全理解错意思。他立刻起身按住鹿白鸥，神采奕奕说着：“鹿哥坐，留在这里陪小柠檬，酒我去买。”
鹿白鸥用想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高繁荣……
肖宁萌叹口气，“鹿同学，你都看出来了啊……”
鹿白鸥深知暗恋的苦恼，忍不住提点她一句：“看在学长这么傻的份上，你可以主动一点。”
“嗯嗯！”肖宁萌点头，“我试试！”
吃完饭，天色已晚。男女生的寝室不在一个方向。鹿白鸥冲肖宁萌使了一个眼色，肖宁萌立刻意会，马上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这么晚了，一个人走会不会不安全啊？”
鹿白鸥马上接话：“哎呦，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要不学长，你——”
高繁荣立刻get到了错误的信号，答应的非常爽快：“收到！鹿哥，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要不是打人会吃处分，鹿白鸥真的想把他的好学长揍进泥土里。
“高繁荣我有时候真的不想说你……”
肖宁萌拉住鹿白鸥的袖子，苦笑着：“算了，没事，我自己回去吧。”
鹿白鸥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陪你。”
高繁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问着：“所以鹿哥，你到底要买什么？”
鹿白鸥没好气的回答：“买点脑花给你补补脑子！”
鹿白鸥跟在肖宁萌背后陪着她走了几步，看见肖宁萌的肩膀抽搐起来，渐渐的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
鹿白鸥有些担心，说道：“你还好吧？”
肖宁萌转头，哭得梨花带雨，昔日美女的形象荡然无存，不仅不好看，还丑丑的。
“呜呜呜，鹿同学，高学长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鹿白鸥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确实知道高繁荣有喜欢的人。
只不过还没追到。
“他肯定不喜欢我！”肖宁萌越哭越大声，“他要是喜欢我，肯定不会把我和别人撮合。呜呜呜……”
鹿白鸥叹口气，这句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真正喜欢一个人，哪怕不自知，也不会就这么看着把ta拱手让人吧。
肖宁萌抹着眼泪，“鹿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有。”鹿白鸥回答。
肖宁萌追问：“那她喜欢你吗？”
想了想，鹿白鸥换了个回答方式，“我表白失败了。”
见到有同病相怜的苦命队友，肖宁萌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摸着泪水，不再抽泣了。带着哭腔说道：“那我们组成一个失恋联盟小队吧！我当队长，赐你当副队长！”
“嗯。”
“以后你就是我的鹿副队了！”
鹿副队还没答应接手这个职务，就听不远处的宿管大妈站在楼门口冲他们喊着：“那边的小情侣！不要卿卿我我了，快到点了！小伙子赶紧把姑娘给我们送回来！”
……
第二天，是国庆后的开学第一天。
一大清早，办公室里，刚做完头发的系主任正满意的照着镜子，看着从侧面分过来的头发挡住了他光秃的头顶，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五岁。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主任收起镜子，看着来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牌。
“小海啊。鹿白鸥的准考证批下来了。”
“谢谢主任。”
海陆轩刚要伸手去接准考证，系主任手一抽，海陆轩抓了个空。
系主任审视着海陆轩，“小海，你真的要让他代表我们学校参加比赛？”
海陆轩回答：“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系主任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你做担保。”
“我担保。”
“你担保的起吗？你担保！”主任一巴掌把准考证拍在桌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班的宋钟哲已经四次递交了报名申请，都交到我这里来了。”
主任说着，点着桌子上的一摞申请表，“我看宋钟哲就很合适。”
海陆轩轻笑着，看着系主任笑而不语。
系主任知道这个是拒绝的表情，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话说，图书馆的老夏下个学期要离职了，小海，你可考虑清楚了。”
海陆轩听出来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从容的回答：“我很清楚，主任。”
“行。这个鹿白鸥要是出不了成绩，下个学期，你，图书馆！”系主任说完，把准考证摔在海陆轩身上。转身背着手，不再多看他一眼。
从系主任办公室出来，海陆轩捏着准考证的手，捏出了浅浅的汗水。
他相信鹿白鸥的能力，但是说没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时间到了上课的时候，海陆轩回办公室放好鹿白鸥的准考证，拿上教科书，走向上课的教室。
走廊里，他看见了肖宁萌有说有笑的拉着鹿白鸥走进教室。
鹿白鸥很沉默，很像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男友，默默陪着叽叽喳喳的话痨女友。
乍看一下，他们真的很登对。
鹿白鸥看见了远处走来的海陆轩，不像往常那样，每次都带着撩人的神情。今天的鹿白鸥只是淡淡扫过海陆轩的身上，便转头看向前方，仿佛二人不熟。
不再洋溢着热情。
第一次被鹿白鸥用这种眼神看，海陆轩心里的某处在隐隐作痛。
但是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他害怕他的今天，会变成鹿白鸥的明天。
……
“海老师，我有意见！”
海陆轩刚刚写完今天要讲的第一个题目，台下诺大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教室中间的一个男生。
他戴着眼镜，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微胖，身穿一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价值四位数的短袖体恤。
很少有人知道，某奢侈品的发售过的特别限量版运动鞋，全球共售25双。其中两双都在这个同学家里。一双在展示柜里放着，一双正穿在他的脚上。
他就是宋钟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富二代。
“什么意见？”
海陆轩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宋钟哲在抗议着什么。宋钟哲送来的申请表，海陆轩每一张都收到了，并且每一张都没有处理。
宋钟哲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问着：“为什么我申请数学竞赛的报名迟迟没有动静？”
海陆轩回答：“比赛已经有人参加了，你等下个学期吧。”
“我不服！”宋钟哲拍案而起，指着教室最前方的鹿白鸥，“是不是鹿白鸥？凭什么是他？我的成绩比他差吗？”
海陆轩也懒得和宋钟哲解释太多，抬手敲了敲板书上面的题目，“五分钟，把这道题解出来。”
这题涉及到一个新的知识点，别说对于一年级的同学了，就算是数学专业大四的学生，也会觉得这是一道棘手的题目。
宋钟哲以为海陆轩在故意为难自己，冷笑着：“海老师，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海陆轩没回答宋钟哲，走到鹿白鸥的桌前，把白板笔放在他面前，对鹿白鸥说道：“你，上来解。”
鹿白鸥接过笔，从容的上台，站在大白板面前稍微沉思几秒，像一台人形自走打字机一般，齐刷刷写出来整齐划一的解题步骤，用不了三分钟，一道复杂的高数题就被他轻松攻克，得到了完美的答案。
台下的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甚至忘记了感叹。鹿白鸥把白板笔盖好，放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切发展的对他而言太过于顺滑，低调的作态仿佛在说：基操，勿六。
海陆轩满意的看着鹿白鸥近乎于教科书般的解题思路，嘴角含笑的点着头。转脸问台下的宋钟哲：“请问，你还有疑义吗？”
宋钟哲张了一下嘴，注意到周围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他是不服气，他还想理论，但是他有些脑子，知道这个时候再逞强就是强词夺理。
他抿了抿嘴，把想说话的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整理笔记。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开始上课了。”海陆轩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着光，转身点着白板上鹿白鸥写的解题思路，“接下来我讲这道题，知识点在书上的第32页——”
邻居的海叔叔看见鹿白鸥，背着手和蔼的打着招呼：“白鸥回来了。”
记忆中的海叔叔是一个面目和善却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在国企单位做着中层领导的职务，是一个“看起来就知道他做什么工作”的正经男人。
海陆轩话不多，海爸爸也不爱说话，海妈妈更是温柔内向。鹿白鸥想象不出来海陆轩和海叔叔吵架的样子，或许就是他们相互之间沉默再沉默，冷战吧。
也可能正是因为和爸爸有了矛盾，海陆轩这几年回家的次数简直是一只手指都能数过来的。高中时期的鹿白鸥想海陆轩了，给他发他也不怎么回复的。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被海陆轩给讨厌了。
鹿妈妈听说儿子要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可是激动兴奋了。可是鹿白鸥不激动，不兴奋。
他侧面问了妈妈对待“同性”的看法，结果被妈妈追着问了好几天，问他是不是在学校被男人骚扰了。
妈妈说大学生可乱了，千万不要乱来呀！这些都是污秽，这些都是心理有疾病的人，他们都是怪物……
但鹿白鸥知道，没有人是怪物。他不是，海老师也不是！他们都是有情有爱的人。
都是人。
他似乎有些明白海陆轩的用意了。或许海爸爸就曾用这种话语形容过海陆轩。
一遍一遍的推开自己，或许就是不想让自己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国庆假期结束，鹿白鸥拖着行李去了新宿舍。
高繁荣早就在宿舍恭候鹿白鸥多时，不仅帮他提前把床铺了，还买了一袋零食包欢迎这个新室友。带着宿舍另两个男生对鹿白鸥称呼的气气。
高繁荣搭着鹿白鸥的肩：“走，鹿哥，吃饭去。”
两个室友哭着说：“你们去，我们补作业！”
高繁荣也是不写作业的。他做为一个体育生，把“没头脑”和“巨高兴”发扬光大，二年级的吊车尾名不虚传，考试靠蒙，答辩靠玄学，所有老师都在为他的毕业发愁，只有他每天乐乐呵呵，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傻了吧唧。
鹿白鸥看见今天又要他们两个出去吃饭了，眼睛一转，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高繁荣这么好一男的，将来肯定是巨宠媳妇的类型。在网吧女网管和肖宁萌里选嫂子，鹿白鸥肯定愿意选后者，便提议道：“要不，咱把肖宁萌也叫上？”
高繁荣一愣，然后就是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看着鹿白鸥，搂着他，拍着他的胸，笑的很淫｜荡：“哦～鹿哥～”
鹿白鸥知道这傻子想偏了，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咂着嘴：“你傻不傻？”
“鹿哥想约人家就约，哥给你抵着！”高繁荣还以为自己特别够哥们，说的耀武扬威，把鹿白鸥气的够呛。
“抵你马勒戈壁！”鹿白鸥忍不住爆了句粗，“高学长我就说活该你单身！”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舔不到老师的苦逼单身狗。
十月初的c市还是比较暖和，高繁荣远远看着穿着短裙一路小步跑来的肖宁萌，不禁咂着嘴感叹着：“不得不说，咱们小柠檬真挺漂亮的。”
鹿白鸥白了他一眼：“这话你别跟我说，你当着人家的面说才对。”
高繁荣像只猩猩一样摸着后脑勺，笑得发憨：“这怎么好意思呢！”
在学校对面吃烧烤，鹿白鸥故意说：“餐厅酒太贵，我去对面超市买三听啤酒。”
说完起身离开，想给二人创造独处机会。
不料高繁荣这个憨憨，完全理解错意思。他立刻起身按住鹿白鸥，神采奕奕说着：“鹿哥坐，留在这里陪小柠檬，酒我去买。”
鹿白鸥用想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高繁荣……
肖宁萌叹口气，“鹿同学，你都看出来了啊……”
鹿白鸥深知暗恋的苦恼，忍不住提点她一句：“看在学长这么傻的份上，你可以主动一点。”
“嗯嗯！”肖宁萌点头，“我试试！”
吃完饭，天色已晚。男女生的寝室不在一个方向。鹿白鸥冲肖宁萌使了一个眼色，肖宁萌立刻意会，马上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这么晚了，一个人走会不会不安全啊？”
鹿白鸥马上接话：“哎呦，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要不学长，你——”
高繁荣立刻get到了错误的信号，答应的非常爽快：“收到！鹿哥，你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要不是打人会吃处分，鹿白鸥真的想把他的好学长揍进泥土里。
“高繁荣我有时候真的不想说你……”
肖宁萌拉住鹿白鸥的袖子，苦笑着：“算了，没事，我自己回去吧。”
鹿白鸥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陪你。”
高繁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问着：“所以鹿哥，你到底要买什么？”
鹿白鸥没好气的回答：“买点脑花给你补补脑子！”
鹿白鸥跟在肖宁萌背后陪着她走了几步，看见肖宁萌的肩膀抽搐起来，渐渐的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
鹿白鸥有些担心，说道：“你还好吧？”
肖宁萌转头，哭得梨花带雨，昔日美女的形象荡然无存，不仅不好看，还丑丑的。
“呜呜呜，鹿同学，高学长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鹿白鸥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确实知道高繁荣有喜欢的人。
只不过还没追到。
“他肯定不喜欢我！”肖宁萌越哭越大声，“他要是喜欢我，肯定不会把我和别人撮合。呜呜呜……”
鹿白鸥叹口气，这句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真正喜欢一个人，哪怕不自知，也不会就这么看着把ta拱手让人吧。
肖宁萌抹着眼泪，“鹿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有。”鹿白鸥回答。
肖宁萌追问：“那她喜欢你吗？”
想了想，鹿白鸥换了个回答方式，“我表白失败了。”
见到有同病相怜的苦命队友，肖宁萌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摸着泪水，不再抽泣了。带着哭腔说道：“那我们组成一个失恋联盟小队吧！我当队长，赐你当副队长！”
“嗯。”
“以后你就是我的鹿副队了！”
鹿副队还没答应接手这个职务，就听不远处的宿管大妈站在楼门口冲他们喊着：“那边的小情侣！不要卿卿我我了，快到点了！小伙子赶紧把姑娘给我们送回来！”
……
第二天，是国庆后的开学第一天。
一大清早，办公室里，刚做完头发的系主任正满意的照着镜子，看着从侧面分过来的头发挡住了他光秃的头顶，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五岁。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主任收起镜子，看着来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牌。
“小海啊。鹿白鸥的准考证批下来了。”
“谢谢主任。”
海陆轩刚要伸手去接准考证，系主任手一抽，海陆轩抓了个空。
系主任审视着海陆轩，“小海，你真的要让他代表我们学校参加比赛？”
海陆轩回答：“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系主任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你做担保。”
“我担保。”
“你担保的起吗？你担保！”主任一巴掌把准考证拍在桌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班的宋钟哲已经四次递交了报名申请，都交到我这里来了。”
主任说着，点着桌子上的一摞申请表，“我看宋钟哲就很合适。”
海陆轩轻笑着，看着系主任笑而不语。
系主任知道这个是拒绝的表情，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话说，图书馆的老夏下个学期要离职了，小海，你可考虑清楚了。”
海陆轩听出来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从容的回答：“我很清楚，主任。”
“行。这个鹿白鸥要是出不了成绩，下个学期，你，图书馆！”系主任说完，把准考证摔在海陆轩身上。转身背着手，不再多看他一眼。
从系主任办公室出来，海陆轩捏着准考证的手，捏出了浅浅的汗水。
他相信鹿白鸥的能力，但是说没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时间到了上课的时候，海陆轩回办公室放好鹿白鸥的准考证，拿上教科书，走向上课的教室。
走廊里，他看见了肖宁萌有说有笑的拉着鹿白鸥走进教室。
鹿白鸥很沉默，很像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男友，默默陪着叽叽喳喳的话痨女友。
乍看一下，他们真的很登对。
鹿白鸥看见了远处走来的海陆轩，不像往常那样，每次都带着撩人的神情。今天的鹿白鸥只是淡淡扫过海陆轩的身上，便转头看向前方，仿佛二人不熟。
不再洋溢着热情。
第一次被鹿白鸥用这种眼神看，海陆轩心里的某处在隐隐作痛。
但是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他害怕他的今天，会变成鹿白鸥的明天。
……
“海老师，我有意见！”
海陆轩刚刚写完今天要讲的第一个题目，台下诺大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一个义愤填膺的声音。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教室中间的一个男生。
他戴着眼镜，相貌平平甚至有些微胖，身穿一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价值四位数的短袖体恤。
很少有人知道，某奢侈品的发售过的特别限量版运动鞋，全球共售25双。其中两双都在这个同学家里。一双在展示柜里放着，一双正穿在他的脚上。
他就是宋钟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富二代。
“什么意见？”
海陆轩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宋钟哲在抗议着什么。宋钟哲送来的申请表，海陆轩每一张都收到了，并且每一张都没有处理。
宋钟哲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直接问着：“为什么我申请数学竞赛的报名迟迟没有动静？”
海陆轩回答：“比赛已经有人参加了，你等下个学期吧。”
“我不服！”宋钟哲拍案而起，指着教室最前方的鹿白鸥，“是不是鹿白鸥？凭什么是他？我的成绩比他差吗？”
海陆轩也懒得和宋钟哲解释太多，抬手敲了敲板书上面的题目，“五分钟，把这道题解出来。”
这题涉及到一个新的知识点，别说对于一年级的同学了，就算是数学专业大四的学生，也会觉得这是一道棘手的题目。
宋钟哲以为海陆轩在故意为难自己，冷笑着：“海老师，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海陆轩没回答宋钟哲，走到鹿白鸥的桌前，把白板笔放在他面前，对鹿白鸥说道：“你，上来解。”
鹿白鸥接过笔，从容的上台，站在大白板面前稍微沉思几秒，像一台人形自走打字机一般，齐刷刷写出来整齐划一的解题步骤，用不了三分钟，一道复杂的高数题就被他轻松攻克，得到了完美的答案。
台下的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甚至忘记了感叹。鹿白鸥把白板笔盖好，放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切发展的对他而言太过于顺滑，低调的作态仿佛在说：基操，勿六。
海陆轩满意的看着鹿白鸥近乎于教科书般的解题思路，嘴角含笑的点着头。转脸问台下的宋钟哲：“请问，你还有疑义吗？”
宋钟哲张了一下嘴，注意到周围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他是不服气，他还想理论，但是他有些脑子，知道这个时候再逞强就是强词夺理。
他抿了抿嘴，把想说话的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整理笔记。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开始上课了。”海陆轩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着光，转身点着白板上鹿白鸥写的解题思路，“接下来我讲这道题，知识点在书上的第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