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梁姗一直在不断寻找当年与晏庆海来往较多的老同事、老邻居或老朋友,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他以前是否有过什么关系交恶的人。

    正如梁姗所预料的那样,当年与晏庆海相熟的那些人,不少都已经与世长辞入了土。

    剩下的人当中,有的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了,更别提晏庆海这个外人;

    有的去了外地儿女家养老,不在本市;

    还有的对于二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均表示已经记不请,问什么都摇头。

    梁姗费了好大的劲,挨个把能找到的人都找出来问了话,结果却是一无所获。白白辛苦一场,她沮丧得无以复加。

    “忙活那么久全是无用功,好烦躁啊!有时候真想辞职去嫁人算了,免得老是这样白辛苦。”

    对于梁姗这些发牢骚的话语,其他同事都是听过就算不会当真。

    唯有脑回路清奇的钛合金钢铁直男郑直满脸认真地问她:“你都没有男朋友,辞职嫁给谁呀?”

    梁姗老大一个白眼砸过去,“那又怎么样,姐如果想嫁人的话还怕嫁不掉吗?分分钟的事好吧!”

    郑直一脸怀疑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表示不敢苟同:“我怎么觉得很悬啊!”

    刘川赶紧打着哈哈来救场,“怎么会悬呢?不悬不悬,一点都不悬了!像咱们姗姐这样英姿飒爽的霸王花,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

    “那她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男朋友?”

    郑直这一无比耿直的问题抛出来,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笑声。

    刘川只能无语凝咽:大哥,你还真是传说中的一根筋啊!请问你的情商是离家出走了吗?

    梁姗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瞪着郑直,超想掏出四十米的大刀砍过去。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生气了?”

    “是的,我很生气,气得都想砍人了。”

    郑直一脸无辜加迷惑的神色:“你为什么生气?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呀!”

    硬生生咽下一口差点喷出来的老血,梁姗认输地挥了一下手放弃沟通。

    “拜托你别再跟我说话了——再重申一次,以你这样的情商,我们很难沟通。”

    任远飞抽空过来询问梁姗的工作进度时,她只能继续吐苦水。

    “任队,怎么办啊?能找的人我都已经找过了,却没一个能提供哪怕是一条有用的线索。真是超级烦躁啊!”

    “不是还有两个人在外地的没联系上吗?想办法联系一下看看吧。想要了解当年发生的事,就只能把当年的人都找出来再说。对吧?”

    “可是那俩老伯一个去了北京的儿子家,另一个走得更远,去了定居美国洛杉矶的女儿家探亲。请问组织上是打算给我办签证让我飞美国西海岸吗?”

    任远飞毫不含糊地说:“想都别想,美国你肯定去不了,不过通过网络设法联系上一位已经在美国定居的中国人,就是你要负责的工作了啊!”

    “好了,知道了,我会想方设法把人找出来的。”

    梁姗一边说一边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刘川在一旁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气。

    “姗姐,你算好的了,至少你这桩骸骨案还有一个方向可以继续跟进。我们那桩双人命案已经走进死胡同,各方面全查过了也没找到新的突破口,现在都快集体崩溃了!”

    说起双人命案,任远飞也暗中叹了一口气。

    武天雄与居妍双双遇害的案子,警方虽然已经查了好一阵子,却查来查去都是此路不通的阻塞模式。

    最初在警方看来,最具杀人动机的嫌疑人非简丹莫属。然而,她却有着确凿无疑的不在场证明,也找不出她□□的证据。

    单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她就已经是清白的了。更何况她在接受警方调查时的种种表现,也足以让人信服她不是幕后真凶。

    后来,警方又怀疑过这桩命案的源头是否与居妍有关,并朝着这一方向展开过调查。

    孙宏达一度作为新的嫌疑人进行了警方视野,结果依然是白费劲一场。

    最后,警方还仔细调查了一遍武天雄在职场方面的情况。

    毕竟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财务总监,是否因牵涉到财务方面的金融犯罪以致于招来杀身之祸?而凶手选择同时撞死他与女友只为制造出情杀的假象呢?

    然而这一假设在经过周密的调查后,也被证实是不成立的。

    就这样,这桩命案无论是从武天雄的角度着手,还是从居妍的角度着手,侦查工作都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案子陷入了僵局状态。

    实在没辙的情况下,郭伟民这天在案情研讨会上,要求所有办案刑警从头把案卷材料重新梳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被疏忽遗漏的细节或线索。

    郑直再度耿直无比地发言说:“是啊,所有人都重新把案情全部过一遍吧,没准能找到之前被疏忽的东西。像任队前女友的那个案子,他就是这么做才有了新发现,否则……啊!梁姗你踩到我的脚了。”

    坐在郑直左手边的梁姗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sorry,不是故意的。”

    郑直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她则完全不理会他的目光,径自开始了自己的发言,完美截胡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除了重新梳理案情查找可能被疏忽遗漏的东西外,我觉得还可以把两名死者的生平都彻底查一遍。也许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经历导致的仇杀呢?”

    郭伟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这个可以有,两名死者从小到大的经历,能弄清楚的全部弄清楚。像武天雄的上中学时有没有当过校霸欺凌同学?居妍有没有因为成绩好或是长得漂亮被人嫉妒过?如果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统统给我往死里查,没准那就是他们现在遇害的原因。”

    案情研讨会结束后,任远飞直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满脸疲惫地在办公椅里坐下,把椅子靠背调成后仰模式,想让自己放松片刻休息一下。

    但是,他的思绪却无法平静,自动倒带回关振鹏来找他请求帮助的那天。

    那天关振鹏离开后,任远飞就是这样以靠背后仰的方式坐在办公椅里,闭上眼睛进入思索模式。

    当时郭伟民和三大队的警员都已经对他的事有所耳闻,心照不宣地都不过来打扰他。

    在这种思索模式中,任远飞一直反复回忆着两个场景。

    一个是案发当晚,他与伍月的视频通话;

    另一个是案发次日上午,他从来访的关振鹏口中得知伍月涉嫌命案后,中午特意抽空跑去她公司找她一起吃午饭。

    案发当晚,任远飞与伍月视频通话时,画面中的一切看起来全部跟她出租屋的卧室一模一样。

    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所以以放松的后仰坐姿闭上眼睛反复回想,希望能有新发现。视觉被暂时关闭后,大脑的感觉会更加敏锐。

    任远飞一次又一次在脑子里反复重启案发那晚与伍月视频通话的记忆系统,终于想起自己当时曾经听到过一种不太协调的背景声音——卡哒哒的响声。那是什么声音呢?

    案发次日,任远飞去过伍月的公司找她一起吃午饭,打算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伍月在业务部上班,是业务经理的助理,和十几名业务员共用一个格子间的大办公室。

    任远飞熟门熟路地直接去了办公室。

    因为伍月的办公桌背对着门口,所以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而是全神贯注地对着电脑上网,他走过去敲了敲桌面她才回过神来。

    “哇,被你吓了一大跳。你怎么来了?”

    “我特意抽空过来看你,身为男朋友,这种时候我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缺席。”

    两个人一起吃午饭时,任远飞着实安抚了一下伍月的情绪。让她不要担心,警方找她了解情况只是例行公事。

    毕竟她与死者管博曾经有过感情纠纷,属于需要鉴别的嫌疑人对象。但是自己已经为她提供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警方肯定不会再来烦她了。

    伍月当时的态度很平静,她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过,身正不怕影斜,随便警方怎么查。

    任远飞在记忆系统中反复重启这一段,希望自己能够灵光一现地捕捉到伍月当时可能流露的破绽。

    毕竟那是案发后的第二天,她刚刚亲手杀死了前男友,又还有一个假卧室要处理,她的精神应该还处于紧崩模式,多少会有些破绽流露吧?

    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什么都没有get到。

    此路不通,他只能继续回想那个奇怪的背景声。

    那个声音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怎么想不起具体的来源。就像拿起笔想写一个字,却死活想不起那个字的写法。

    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任远飞依然一无所获,还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头部两侧太阳穴像针扎般隐隐作疼。

    傍晚六点钟过后,郭伟民关切地敲开他办公室的门,让他赶紧下班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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