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乔老爷恶意地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碍眼的红衣厉鬼是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阻止他的人,吃了就好了。
他浑浊的目光巡视着季回。
铺天盖地的枯草从房子里冒出来,乔老爷咧嘴扑向季回, 然而却在下一刻, 被一缕暗沉的煞气束缚在了原地。
黑色的煞气困住他双腿。
乔老爷挣扎了两下,在看到那只红衣厉鬼手上出现的东西时, 陡然睁大了浑浊双眼。
“嗬嗬。”
这是……煞?
厉鬼只有怨气冲天的时候才会化煞。
这种煞比普通的鬼物厉害的多, 甚至说是专克厉鬼。
纵使是他不把外面的天师放在眼里,但是却也不得不害怕煞。
乔老爷僵住了身体, 在煞气出现时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厉鬼怎么会有煞气。
他现在已经萌生退意了。
但是季回却一点儿也不打算放过这只恶鬼。
他之前吃了鬼面狐化作的种子,身体一直在改造, 季回早就发现自己在由鬼化煞了。
这才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指尖一缕阴煞像焰火一样落在地上。
乔老爷甚至来不及逃, 头发就被烧毁了一半。
黑洞洞的头颅出现在眼前, 有些可怖。
季回却笑了一下。
“还想吃人吗?”
他这时比起刚才笑问的样子温和的多。
然而乔老爷却嘶叫着往后退, 想要退到阵法里去。
季回挑了下眉, 看着它离开。
在乔老爷像是蛇一样钻入阵法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逃开时,却忽然抬起眼来。
一缕煞气通过阵法注入乔老爷身上, 刚庆幸自己逃过去的恶鬼凄厉地尖叫了声,惊恐地看着自己浑身的怨气在阴煞之下化为虚无。
甚至来不及吐出一个字, 就消失在了阵法里。
“再见。”
季回叹了口气收回手来, 看着自己指尖的那点儿黑色有些可惜。
他身体还没养好,虽然在化煞, 但是现在营养跟不上, 煞气也只有这一点儿。
不过, 打这只厉鬼是够了。
看着乔老爷消失在阵法中, 季回放下手,这才看向姜屿寒。
房间内刺眼的红色消失。
在乔老爷消散的一瞬间,他眼珠营造出来的幻境就被打碎了。
随着血色褪去,房间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姜屿寒乌黑的长睫闪了一下,察觉到身边的冷意后身体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恢复了过来。
只是在看到眼前的黑色时,他抬起头似乎有些困惑自己怎么在这儿停了下来。
姜屿寒收紧手,按着额角看向了四周。
季回见对方没事,这才放下了心来。
检测仪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姜屿寒抿了抿唇。
——刚才,那只鬼就在附近。
面色冷峻的男人遮住眼眸中的情绪,低头克制着没有去触碰自己手腕,只是身体有些莫名。
那里被那只鬼触碰过。
一想到这个,姜屿寒喉结就滚动了一下。
房间内这时已经重新恢复了死寂。
外面,在姜屿寒检测仪出现波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谢骦也将目光移向了那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导几人心神紧绷着,好在没多久,那高起的曲线就恢复了平直。
检测仪恢复了正常。
在知道鬼屋规则之后大家都清楚,只要检测仪出现波动,鬼就能解除控制对人动手。
现在检测仪平静,姜屿寒是脱离了危险?
众人目光死死的盯在检测仪上,过了会儿,见代表姜屿寒的名字继续走动,这才松了口气。
谢骦则是看向里面,若有所思。
——刚才那只鬼出手了?
检测仪响动的时间足足有三分钟,这三分钟里鬼屋里的厉鬼是解禁的。
如果没有人保护……他想象不出一个普通人如何在里面活下来。
检测仪还在催促着时间,还得继续再走。
不过好在现在距离最后一间院落已经越来越近了。
谢骦眉梢松了下来,看着屏幕。
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季回这时也不在外面等着了,而是跟着姜屿寒一起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他在身后震慑的原因,后面的院落里遇见的厉鬼很轻松就退散了。
在季回回头看冒出来的空肚女人的一瞬间。他没看到姜屿寒忽然抬起眼,目光深深地在他方向看了眼,随即面无表情的又收回眼来。
一瞬间的停顿,他继续平静的向前走。
一路上再没有被恶鬼影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周导几人屏住呼吸焦急地看着出口时。
姜屿寒终于穿过走廊,从另一头走了出来。
他和进去时面色一样,只不过出来时衬衣略微有些凌乱,白色的衬衣上沾染了一两滴血。看到周导几人看着他时,姜屿寒淡淡道:“没事。”
他说完摘了手腕上的检测仪。
随着检测仪被摘下,鬼屋的出口重新被关闭上,众人都悄然松了口气。
季回出来之后没有再跟着姜屿寒,而是走到了景岑身后。
“别忘了直播。”凉凉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景岑这才想起来,他们还要直播,连忙提醒周导。
周导也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摄像机。
“哈哈哈,今天的鬼屋检测已经完成了。”
“大家也看到,这次的鬼屋设计是……十分的合理的。”
周导最后一句话看到已经受伤的姜屿寒说的有些艰难,但是他们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在他们也无法看见弹幕上的反应。
在说完之后,周导匆匆的宣布了这次录制结束。
就让摄影师关闭了摄像机。
没有了镜头,大家这才敢看向姜屿寒。
“姜总没事吧?”
“哪里受伤了?”
看着姜屿寒衬衣上有几滴血,大家都有些担心。
季回听见声音后才瞥了眼姜屿寒身上的血,顿了一下,慢慢皱起眉,神色有些疑惑。
他过去的时候好像没看见姜屿寒受伤?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位受伤了强撑着不给人看。
手臂上白衬衣被血染红,馥郁的香气飘散出来。
季回抿了抿唇,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景岑皱眉道:“背包里有纱布,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看着应该是胳膊被刺伤了,消毒包扎一下应该可以。
景岑说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想帮人,倒是没有多想什么献殷勤之类的,然而姜屿寒却神色淡淡的拒绝了他。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站起身来自己走到了放背包的地方。
景岑眉头皱了一下,见姜屿寒这么防备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姜屿寒却没有理会他,一只手打开背包之后,拿出了消炎水和纱布。
自己单手准备处理。
季回瞥了眼,看见他露出伤口。
——是个很深的爪痕。
应该是那会儿他来之前白骨留下的?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姜屿寒准备用棉签涂消炎水时,忽然淡淡对谢骦道:“伤口上有尸毒,普通的消炎不管用。”
尸毒?
谢骦骤然听见他的声音,皱了一下眉,也看向了姜屿寒。
果然见他伤口处开始慢慢发黑,显然有中毒的迹象,不由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先不要包扎,我看看。”
姜屿寒动作顿了一下,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谢骦低下头,看见入骨的尸毒后脸色沉下。
“你是被什么抓到胳膊的?”
姜屿寒摇了摇头,声音平静。
“太黑了,没看见。”
谢骦忍不住有些头疼。
“这东西是尸毒,已经浸入到你骨头里了。”
“要是不及时驱除,可能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一条胳膊被废。
这可不是小事!
周导着急地看向谢骦。
“谢天师,这尸毒什么的,你们是专业的,对付这个有没有办法啊?”
要是姜总一条胳膊真废了,他出去之后也吃不了兜着走。
谢骦也有些无奈。
“没有。”
“这要是在外面我还能找到符水试试,但是这次一开始没想到园林里这么危险,东西并没有带多少。”
“背包里那些驱除尸毒都不管用。”
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不过……谢骦说到这儿后却顿了顿。
他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别人没办法。
刚才提醒他有尸毒的那只厉鬼应该有驱除的法子。
下一刻,谢骦在心底问了声。
“你应该有办法吧?”
季回没有说话。
谢骦不知道厉鬼的心思,这时候只能道:“我今晚留在园林改造阵法。”
“明天就会改好。”
季回轻嗤了声,站起身来。
“让他今晚在房子东南角点柱香等着。”
倒不是他不愿意替姜屿寒驱除尸毒,而是这尸毒驱除实在有些麻烦。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就需要他亲手引出来。
离新鲜的血液这么近,很容易让他失控。
他这几天自制力本来就已经不行了,近距离接触之下,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情绪有些不高,谢骦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不乐意帮人。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倒是让他眉梢放松下来。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谢骦看向姜屿寒。
“我有事和你说。”
姜屿寒抬起头,就听见谢骦道:“今天晚上十二点,在房间东南角点根香,会有人帮你驱除。”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睡一觉就好。”
因为外面大家都在,谢骦压低了声音,只有姜屿寒一个能够听见。
晚上点柱香?
姜屿寒目光微微垂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既没有答应谢骦的话,也没有不答应,只是站起了身来。
外面人不知道谢天师和姜屿寒说了什么。见姜屿寒站起身来,都有些好奇。
谢骦从面前男人冷峻的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收回目光来,开口道:“先回去吧。”
“姜先生的事情,不用担心。”
景岑这时候怪异地看了谢骦一眼,他刚才可是说自己没办法驱除尸毒的,这会儿怎么又说不用担心了。
他直觉觉得不对,在路上的时候忍不住问背后灵。
“他是不是求你了?”
“谁?”
季回懒洋洋地问。
景岑:……嗤。
“就谢骦。”
“他刚才是不是求你了?”
季回没想到他还挺敏锐,还是回答道:
“是啊。”
“不过我们只是合作而已,算不上是求我。”
“他今晚会去帮我办一件事。”
景岑脸色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你们关系那么好了?”
他心底略微有些不舒服,天师和厉鬼之间不是死对头么?几天前谢骦还一副要除魔卫道的样子,这几天怎么就变了?
他眉头皱起。
季回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
他发觉主角受还挺天真。
“谁说我们关系好了?”
“我帮他一件事不一定代表关系好。”
景岑被问的噎了一下。
就听背后灵淡淡道:“只是虚假合作而已,说不定刚一合作完出去,他立马就能带着天师来围剿我。”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跟他和景岑差不多。
不过这句话季回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察觉到景岑这几天好像很关注他,忍不住吓吓他:“人和鬼终究还是不一样。”
“你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幻想。”
“说不定……”
季回长指甲在景岑肩膀上拍了拍,声音沉了下去。
“说不定我真身会吓哭你。”
景岑冷不丁的感受到冷意,察觉到好像是恐怖片中那种长长的鬼指甲搭在他身上,不由僵硬了一下。
等到背后灵戏谑的话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
什么抱有幻想?
这个背后灵在说什么啊!
他怎么可能对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鬼抱有幻想。
他脸色扭曲了一下。
觉得自己这几天真的是被姜屿寒拒绝多了,才会从背后灵身上找安全感。
他眉头紧皱着,在气愤之下甚至都忘了这里的诡异,黑着脸走快了些。
周导几人不知道景岑是怎么了,抬头来有些疑惑。
不是已经快到休息室了吗?
怎么忽然走这么快?
他沉着脸大步越过摄影师几人,叫周导面色古怪。
谢骦这时抬头看了景岑一眼。
看着这脾气暴躁的少爷像个喷火龙一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种时候,能把这位气成这样的只有那只厉鬼了吧?
啧。
他挑了挑眉,收回目光,隐晦地看了眼景岑身后。
说实话。
这只厉鬼这么好说话他是没有想到的。
从遇见到现在,这只厉鬼所做的所有事没有一件是恶意的。
但是谢骦却始终无法放下警惕。
越恐怖的厉鬼越容易披着人皮来蛊惑人。
他不是不知道。
谢骦脸上神色放松,却微微收紧了手。
……
姜屿寒因为手上的伤口,在随意吃了几口之后就进了房间休息。
大家也不敢打扰他,只是有些好奇谢天师要怎么帮姜总。
“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有人问。
周导摇了摇头。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谢骦,谢骦却神色平静,显然并不着急。
他也不知道晚上那只厉鬼要怎么给姜屿寒治伤,要是能进去看看就好了。不过……想到那只鬼连人前都不愿意现身,谢骦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
而且……他还答应了厉鬼晚上要去改造阵法。
谢骦微微摇了摇头。
入夜之后,整个园林都安静了下来。
在临走之前,他拿了根香敲响了姜屿寒房门。
没多久,房门就被打开。
谢骦看向因为尸毒面色有些发白的男人:“这个给你,晚上的时候点燃这个就可以。”
他顿了一下:“你有打火机吗?”
姜屿寒瞥了他一眼。
“有。”
他伸手接过香来,神色没有一丝好奇。
谢骦之前看不透他,现在也看不透。不过身为天师他多少也要尽些责任。
“如果。”
“我是说如果。”
“晚上遇见了什么危险,撕开这个符咒。”
他声音低了些,将一个红符递给了姜屿寒,转头看了眼里面。
让一只厉鬼给人治伤,相当于把羊送到狼口之中,谢骦其实并不放心。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不能在现场,只能给姜屿寒一张符自保。
至少要是那只鬼真有恶意,也能保住命。
他扯了扯嘴角。
姜屿寒没有说话。
这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谢骦听见背后声音之后转身离开,却没有看到,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姜屿寒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符,随意放进了抽屉里,并不准备拿出来。
他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香。
这个香是什么作用?
点燃他就会来?
姜屿寒脸色在灯光下明灭不定,转头看了眼东南角。
十二点时,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园林内死寂的没有一丝声音。
姜屿寒洗完澡出来,眼神隐晦的在卧室的东南角点燃了那柱香,然后边擦头发边坐在床角静静地等着。
季回叫谢骦让姜屿寒点香其实是请鬼的一种流程,燃起的香灰能够有效的分散他的食欲。
在香燃起之后,季回转过了头。
窗外的风微微吹进来了一些,有些冷意,室内的温度也开始降低了不少。
姜屿寒受伤的那只手衬衣上卷着,乌黑的伤口比起白天来更加严重了。
季回走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他。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得承认姜屿寒这张脸的优越性。
这人疲惫的靠在床上时都有一种凌厉的俊美。
姜屿寒这时候正微微阖着眼。
季回靠在门边看了会儿后走了过去。
随着他动作,红色的嫁衣衣摆落在了地上。
季回从旁边拿出棉签来,伸手按压了一下伤口。尸毒还在渗透着,血液的颜色甚至已经被污染了。
棉签上微微带了些黑色。
还挺严重。
他瞥了眼姜屿寒。
光是看都能体会到的疼,这人却无动于衷。也是他的神色,叫季回放下了些心。
要是换成其他对疼痛敏感的人,季回还担心换个血把对方给疼疯了,既然姜屿寒能忍住就好。
他皱了皱眉,在香灰上吹了一口鬼气。
随着雾气升腾,房间内弥漫起了遮蔽人视线的黑雾。
这种事情季回做的已经很熟练了。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次姜屿寒的感官却一点儿也没有被遮蔽。
他看不见随着燃起的香进入房子里的红影,但是却能够感受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按在他伤口上。
冰冷的指甲凉凉的搭在手腕上。
随着指甲侧开划过皮肉,那一块儿被尸毒侵染的地方被割了开。
有黑色的污血顺着手腕流下。
那只手和白天在鬼屋里划过他手腕的一模一样。
是他来了?
早在谢骦说有人会帮他的时候。
他就猜到了会是他。
尖锐的刺痛感随着那只鬼的动作从伤口处蔓延。
姜屿寒垂下眼,被剔除尸毒的感觉并不好受,就连骨髓也有些刺冷。
季回的办法很简单,其实就是以毒攻毒。
把尸毒表面的污血放出去,然后再注入他的血重新进行替换。
他鬼体已经快要化为鬼煞,本身身体内的血就比那个白骨高一等,用来替换再合适不过。
眼看着看着污血排的差不多。
季回用干净纱布微微擦洗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替别人处理伤口,手并不灵巧,甚至有些疼。
可姜屿寒硬是一声也没有开口。
即便是持续性的失血叫他眼前有些晕,他只能模糊的看着房间里的香灰一点一点的落下。
随着冰凉的冷意靠近,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有些疼。
季回不知道姜屿寒的感觉。
他只是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愈合能力居然这么好?
他在排除完污血之后本来担心他伤口,不过却发现他的修复能力特别强,伤口已经在自动恢复了。
不过也不等他多想,随着污血排出,这时候也不能再耽搁了。
季回克制着自己的食欲,在满室的香灰中,尽量不被姜屿寒身上的食物气息吸引。
他只是用指尖划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了伤口上。
带着煞气的血一进入伤口之后便迅速消失不见。
季回看了眼他胳膊上的血痕,继续又滴了几滴进去。
狰狞的伤口不断的蠕动着,像是血管里有两只虫子在互相吞噬。
他收了手在灯下静静地等待着。
代表煞气的那一丝很快将尸毒吞噬,融入血管之中。
他看向姜屿寒,想要看看对方对自己的煞气有没有什么排斥反应。
普通人的身体很难与鬼血相融,在这期间,姜屿寒会出现各种反应。
严重可能比尸毒的危害还要恐怖。
季回也是第一次给人换血,这时候脸色有些严肃。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驱除了尸毒之后,他的煞血竟然没有对姜屿寒造成任何影响。
那缕黑色的煞气和姜屿寒的血液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一样。
季回眯了眯眼。
刻意压制的食欲在自己的煞气和姜屿寒融合在一起之后猛然爆发。
他微微收紧了些手,只觉得室内的香灰已经无法再驱散他的注意力。
季回长长的指甲锋利地搭在姜屿寒手腕上。
只觉得喉间口渴的不行。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低下了头,靠近了已经愈合的伤口处。
随着血液被替换,姜屿寒感受到的越来越明显了。
冰凉的发丝拂过他手腕,是和白天那只枯鬼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分明是恶鬼的长指甲却不觉得可怖,随着冰冷的獠牙贴近皮肤。姜屿寒想象着这只鬼的样子,“季回”两个字在口中动了动。
他额头有一瞬间的刺痛。
季回在即将吃饭的一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姜屿寒,你在吗?”
景岑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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