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苏亘先生在家吗?”
油画村里坐落着上百间明清时期的古民居,这里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气息,传统的石匠和木匠造房,典雅美观,冬暖夏凉。这里即是游客们拍照游览的古村落,同时也有许多艺术家生活在这里,享受远离都市喧嚣的乡村气息,并希望籍此激发创作灵感,同时标榜自己的超凡脱俗。
苏氏一族的苏亘,不仅是族长苏元的亲哥哥,同时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位画家,身位苏氏中生代中的长兄,他的修行在20岁出头时便遭遇了瓶颈,为了突破瓶颈,苏亘偷偷前往刑场吸纳阴气,导致阴蚀之气过重,险些破了妖狐化的临界点,为了防止成妖,苏亘被迫停止了商月狐心术的修炼,只能继续联系望月剑法,这也导致了他徒有剑术,却无法使用法术,也不能催动剑意。因此当天宫向苏家征召子弟时,他的弟弟苏元被选中并成为了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心月狐,老族长引退的时候也将族长位置传给了苏元,苏亘名为长兄,实际上在身为修行世家的苏家,他已经近乎透明。
正在后院浇花的苏亘听到叫门声,本以为是年轻画家或者书画爱好者登门拜访,他放下铜壶,整理了一下古朴的唐装,走到前厅,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老人正站在大门口。
“在下苏亘,请问阁下是?”
“轸水蚓,胡道元。”老人从头上取下鸭舌帽,微笑着看着一脸惊讶的苏亘。
“轸水蚓……胡先生贵为天宫星官,今日怎么会驾临寒舍?若是看上了苏某的那幅画,与我弟弟说一声便是,自当登门奉上。”苏亘的茶室里,两个人隔着茶台相对而坐。
“苏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天宫里的一个清洁工,负责处理那些没人愿意做的脏活儿累活儿而已,与大名鼎鼎的心月狐不可相提并论。”胡道元微笑着从皮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苏亘,“想必苏先生也知道天宫的星官一直有缺编,苏家作为修行界传承数千年的名门望族,未尝不可再多一人成为星官。”
苏亘有些诧异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推荐信副本,推荐苏亘递补成为天宫星官,成为二十八星宿之一,而落款居然是北斗七星之一。苏亘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临近知天命的年纪,自己终于有机会成为修行界的领袖人物,看着看着,老泪都已呼之欲出。
“我们老大有意推荐苏先生,自然是出于公心,我只是个传话人,却反而有求于苏先生,此事与推荐苏先生一事并无关系,苏先生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我也不会让苏先生为难。”胡道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胡先生言重了,不如说来听听,如若苏某力所能及必定竭力相助。”苏亘把推荐信小心翼翼地收回信封,又为胡道元将茶续满。
“我接到老大安排的一个任务,要带一个鹏城大学的学生去见老大,但这个学生和心月狐的女儿苏玉湖走得极近,老大要求我不得惊动其他星官,因此我准备利用幻境将这个学生和苏玉湖分隔开,这样我才能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劝说他去见老大,所以我想知道苏玉湖有什么弱点,可以将她牵制在幻境之中。”胡道元此行之前已经充分调查过苏亘,知道这位苏家长子与他弟弟的感情并不融洽,而他的儿子在下一辈苏家子弟中也同样被天赋极佳的苏玉湖压过一头,对苏元和苏玉湖父女,苏亘早已是嫉妒得牙痒痒。
苏亘听完先是面露不悦,但略加思索后,他又重新在脸上堆满了笑容。
“如此这般……”
香荔湖里,李凡被苏亘一把摁回深水,好在他水性出众,不然这一下足以让大部分人直接溺水而窒息,但毅然寻死的苏玉湖此时已经因溺水而没有了呼吸,如果不能尽快回到岸上,必然将错过黄金三分钟,李凡看见苏亘再一次恶狠狠地向他们游过来,心想再不出手,他和苏玉湖都得被活活淹死在湖里。
“以意化形,烁水为兵!”
李凡在心里默念,就在苏亘逼近他们的一瞬间,湖水中一股强劲的暗流冲向苏亘,苏亘下意识的躲开暗流,才发现那竟然是流动的水凝聚而成的一杆长矛,划破了宁静的湖水。
趁此机会,李凡拖着苏玉湖奋力向水面游去,而苏亘几番尝试靠近李凡,却都被水矛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远去。
“哗啦”一声,李凡终于冲出了水面,他连忙用仰泳的姿势,将苏玉湖的口鼻浮出水面,拖着她向岸边游去,但当他刚把苏玉湖拖上按,不远处苏亘也“哗”的一声从水里游回岸上,此时的苏亘早已不是之前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贪婪、凶狠完全写在了他脸上,他踉踉跄跄地超李凡走过来,用手指着苏玉湖说道。
“小伙子,她已经成妖了!你看看她的牙,还有你翻开她的眼睛看看,她已经不是人了!”苏亘越说越激动,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你是个好小伙子,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助纣为虐!她是九尾妖狐,她的脸、她的嘴,都是最会骗人的!”
李凡用手轻轻掰开苏玉湖的嘴,解开背后连衣裙的拉链和内衣扣子,半跪于地将她俯卧在自己膝盖上,拍打着她的后背控水,仿佛没有听到苏亘气急败坏的话语,苏玉湖抽搐了两下,大口大口地吐出水来。
“小伙子,我不想伤及无辜,你只要现在离开,此事就与你无关,苏家的家事苏家自己了解,作为外人你何必掺和进来!”苏亘右手做出手刀的造型,一股淡淡的白色光芒在手刀上凝聚。
李凡没有抬头,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苏玉湖身上,他一边为苏玉湖控水,一边心平气和地问:“害学姐妖狐化的人,正是大伯您吧?”
苏亘高高举起的手刀停在了半空中,他没想到自己借刀杀人的谋划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识破了。
“你现在不是来执行家法,是想从学姐身上取走什么东西的吧?”苏玉湖呼吸道和腹腔里的水差不多被控干净了,李凡将她翻过身平躺在地面上开始做心肺复苏。
如果李凡这时候抬一下头,就会看见苏亘的脸上已经是杀意沸腾,“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今天你只能一起陪葬了!”
苏亘的手刀朝着李凡的脖子狠狠劈下,然而一股狂风以李凡为中心喷涌而出,苏亘的手刀才挥下一半就被猛烈的狂风掀翻,刚一着地又被接踵而至的狂风吹飞,狠狠摔在数米外。
李凡已经完成了一组胸外按压,看着苏玉湖微张的小嘴,和突兀的尖牙,李凡心里默念:“学姐,得罪了……”,他俯下身,捏住苏玉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用力送到苏玉湖的嘴中,直到感受到她的胸腔微微隆起,才送开口让她将气自然呼出。
苏亘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自己小看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如果不动用商月狐心术,单凭剑术绝对无法取胜。他催动心法,凝聚阴气,强烈的快感袭来,让他觉得无比的舒畅,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催动心法吸纳阴气了。
“我要得到的东西,谁也阻止不了!”苏亘的表情愈发狰狞,他的双眼也开始溢出白色的光芒,咧开的嘴角露出尖锐的牙齿,“心宿,影狐!”
苏亘以极快的速度超李凡冲过来,一道月白色的流光长长的拖在身后。
“风起大荒!”李凡再次催动狂风,而此时的苏亘速度快到足以撕裂狂风,一道破风的呼啸声响彻夜空。
“九黎之君,铜头铁额!”李凡知道这一击已无法闪避,他迅速爬伏在苏玉湖身上,准备用九黎的五兵护身术硬接这一击。
又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白色的流光像是撞到了围墙的皮球,被弹到了半空中,而李凡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翻滚出几米远。苏亘这一击虽然没有击破李凡的五兵护身术,但却给李凡造成了足以晕厥的剧烈痛感,李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数秒,整个人的大脑呈现出缺氧的眩晕感,被手刀击中的左肩胛已经疼得完全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他咬着牙,喘着粗气,用力让自己翻过身匍匐于地,用尚能活动的右手和支撑着身体向苏玉湖爬去。
李凡挣扎着爬回苏玉湖身边,看着还未恢复生气的苏玉湖,努力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再做了一组人工呼吸。
苏亘同样伤得不轻,他的全力一击再次撞在了南墙上,愤怒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他右手试图再次凝聚手刀,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仿佛被重物猛击,此时已骨折变形,扭曲得如同鸡爪,甚至因为失去了知觉而感受不到痛感。
“可恶!”苏亘捂着折断的右手腕,面部表情也近乎扭曲,“今天你们都得死!”
苏亘愤怒地张开大嘴,不仅仅是上下颚的四颗长长尖牙,他满嘴的牙齿都变成尖锐的犬牙,双眼白色的流光里,血红的瞳孔格外分明,而他的身后一条光影摇曳的长尾高高扬起。
苏亘咆哮着,以一种野兽的姿态朝着李凡的方向扑了过来。
“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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