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宴怀疑自己的表情已经崩坏了——
他之前只看到了陆砚, 没看到还有其他人啊!
这……五个人?!
搓麻将都得是轮换制,这能出个屁的事!
由于他的高调登场,此刻这五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身上。
“……”
郑子宴长到这么大,跟着家里老爷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不论多么凶险紧张的境地, 他都伪装得当,泰然处之。
唯独没想过, 自己会落到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
暧昧现场秒变集体团建, 究竟是信任的扭曲还是世界的沦丧?
一片心照不宣的寂静中。
喻宁最先开口:
“郑子宴?”
她语气淡淡的, 只眼尾轻扬,显出几分困惑。
郑子宴被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
这副表情分明和傅景时不同,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傅景时某些时刻不动声色的模样。
如出一辙的神韵。
“……我是来送酒和菜的。”
郑子宴强行改换了说辞, 将表情努力维持定格在偶然相遇的惊喜。他对身后人招了下手,试图迅速切入下一趴,以掩盖尴尬。
喻宁问:“这家餐馆是你开的?”
在座除了喻宁,要么就是不认识郑子宴,要么就是压根不熟。
再者她又是第一个搭话的。
“前不久刚盘下来的。”
郑子宴一边回答,一边隐晦地扫过桌上众人, “这家特别对我的胃口,尤其是这两道,是厨师的拿手好菜。”
说话的功夫, 陆砚拉开椅子,在陆知知身边坐下。
对上陆知知探究的眼神,他欲盖弥彰地往一口未动的杯子里加水。
陆知知:“?”
我哥的痴呆症状初现端倪了?
凌斯宇同样拿起了水杯。
不过他是借以观察这位不速之客。
郑子宴的目光同他在半空相撞,各自意味深长。
都是成年的老狐狸了。
这点区别当然看得出来。
“还有这瓶酒,是我专门放在这儿存着的。”
郑子宴心念陡转,有些刻意地补充, “听说嫂子您有小酌几杯的爱好,这酒没那么烈性,余韵绵长醇厚,说不定您会喜欢。”
“咳——!”
凌斯宇一口水直接呛到,满脸惊愕。
嫂子?!
什么嫂子?!
陆砚看着凌斯宇的表情亦很惊奇:
合着这人不知道喻宁结婚了啊?
他还寻思这人究竟什么背景来头、倚仗为何,正大光明地挑衅找刺激,刀都要伸到他面前来了。
弄得他看见郑子宴都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方才的小学鸡行为更是不堪回首。
喻宁看着郑子宴:“就这?”
郑子宴:“……”
他也开始心虚了。
仿佛喻宁能看穿他的原意。
好在他脑袋转得快,连忙找补:“今天这顿算我账上,就当是一点心意,欢迎各位以后常来。”
郑子宴倒是想说喻宁以后随便来吃,不用给钱。
但他底气都散了,不敢再提这茬。
枕头风这东西可怕得很。
出了包厢门,郑子宴赶紧拿出手机,点开傅景时的对话框——
草!
已经过了撤回时间。
来个外星人绑架他吧。
这地球他可能是待不下去了。
……
包厢内。
陆砚在擦拭杯中溢出来的茶水。
宋池垂首沉默不语。
凌斯宇表情纠结得能把眉毛打出一根麻花辫,他恨不得现在飞奔到姚佳曼面前,抓住她的肩膀进行琼瑶晃,大声质问她:
“没有男朋友难道就可以有老公吗!你的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迟钝如陆知知,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砰——”
酒瓶启开的声响。
喻宁握着酒瓶,表情如常,语气平淡:“喝么?庆祝双喜临门。”
陆知知看向喻宁的眼神中包含了无限的敬佩:
宁宝,恐怖如斯!
这次换陆砚被呛到了:“咳咳!!”
凌斯宇嗓音艰涩:
“哪来的……双喜?”
喻宁:“官司顺利赢了,南鹿成功签约。”
凌斯宇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喻宁要说“结婚之喜”。
幸好没有。
否则他可以连夜买站票离开这座城市。
四人碰杯,气氛似乎恢复如初,其乐融融。
这顿饭吃得心思各异,百味杂陈。
凌斯宇走出门就跟姚佳曼打了电话:
“师妹,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姚佳曼:“???”
姚佳曼:“发生甚么事了?”
凌斯宇近乎咬牙切齿:“她已经结婚了。”
“?!!”
姚佳曼手机都差点惊掉了,“你该不会是为了不想帮我弄案子,故意这么说的吧?”
凌斯宇:“呵。”
姚佳曼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可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老公,也没听她说起任何男性。而且她都是司机接送,从来没见她老公出现过……要么,这只是她的托词?”
说完姚佳曼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其低,且不说喻宁根本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其次给自己凭空造个老公出来,多容易露馅拆穿的事啊。
凌斯宇冷笑着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姚佳曼:“……师兄,节哀。”
凌斯宇又“呵”了一声。
和学弟抢人也就算了,结果抢的还是有夫之妇,得亏他没有冒然表明心意。至于姚佳曼,她肯定不至于故意坑自己,按照她的说法——
“可能是夫妻关系不太好吧。”
凌斯宇轻声嘀咕着。
姚佳曼:“嗯?师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
凌斯宇一秒回神变脸,“挂了。”
就算人家夫妻生活不睦,那也是她自己的事。
与他无关。
-
陆砚说还有些事要处理,自己打车走了。
陆知知约喻宁去滑冰场玩。
正好顺路先把宋池送回a大。
宋池想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
“上车。”
喻宁简短道,“顺路的。”
宋池看了她一眼,嘴唇轻抿,还是坐上了副驾驶。
陆知知想说什么,拿出手机给喻宁发消息:
[这个弟弟好乖啊。]
从气质上来说,宋池确实有种好好学生的感觉。但他长相清俊偏冷,不说话时就有种高岭之花的风范,看着很不好接近。
喻宁有点想笑:[确实。]
看到这个字眼,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傅景时。
又乖又凶。
临别时,喻宁嘱咐宋池这几天小心周围,不要独自夜间外出,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她打电话。
虽然三年的刑期不足以引起大部分人冒死一拼的心理,但被打一顿也够呛了。
多长个心眼总没错。
宋池的表情有点奇怪。
不是单纯的感动,好像还有点犹豫和挣扎。
“……好,我记住了。”
但他还是全盘应下。
陆知知坐在车里挑选图片,她吃饭的时候拍了好几张,准备发到社交平台上去。
“我也发你一份?”
她问。
喻宁:“好。”
喻宁的手机一连震了好多下。
“我发了这么多吗?”
陆知知大惊失色,“是不是卡bug了?”
一看,才发现是盛历帆的消息。
[喻姐,我做错了什么您可以直说吗?]
[要是有什么冒犯到您的地方,我先跟您道歉,但您没必要封杀我吧?]
[我以为您是个好人,没想到您会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您也是仗势欺人的人吗?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被您讨厌]
“他在说啥啊?”
陆知知迷惑脸,“你封杀他了?”
喻宁摇头,中肯地评价:“不过他打字挺快,下岗以后可以去应聘打字员。”
陆知知:“……”
她没绷住笑了出来:“那你要不要跟他说一声,这事跟你没关系啊。”
“不用。”
喻宁轻描淡写地关了手机,“如果他真的什么也没做,怎么会这么言之凿凿地跟我发消息?”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知知恍然大悟:“合着他这些话都是在给你递茶啊!”
茶里茶气的!
……
盛历帆一直没等到喻宁的回复,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转。
他不能放任自己悄无声息地被雪藏。
盛历帆想。
微博虽然是公司的人在打理,但当初注册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号。
盛历帆迅速登录改了密码,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出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司直接通知我不用继续拍戏,停止各项演艺活动,让我“好好休息”,这是要雪藏我的意思吗?】
[???]
[啊?啥??]
粉丝们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英哲无故雪藏艺人请英哲出来给个说法!不接受不明不白地强权欺压!]
[哥哥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发声,英哲娱乐别装死!凭什么随便雪藏无辜艺人!拿人吸血赚钱的时候你们积极得很,现在怎么当尸体啊?]
[啊这,前两天剧组不还在微博团建吗?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今天下午那张照片才上了热搜,晚上就(捂嘴)会不会是得罪了谁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盛历帆回复了这一条: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自认没有做过错事,如果有不满我的地方,可以直接说出来,但被这样不明不白地封杀我真的接受不了。]
他没有指名道姓说喻宁,也不会这样做。
但这个暗示就足够了。
如果喻宁那边跳出来,说是因为他拿喻宁炒作,他就可以顺势撇得干干净净,喊冤叫屈,树立受害者的形象。
果然。
他回复了之后,这条评论的楼中楼回复不断增加,怎么猜测的都有。
[这是暗示喻宁封杀他的意思吗?]
[虽说喻宁是富婆,但也没这么大势力吧]
[喻宁的富不是一般层面的,你看她开的车和包基本没重复过,还有限量,衣服都是大牌高定。富到那种地步,是真的可以封杀掉一个小艺人的。]
[就因为那张被狗仔拍的图吗?有必要吗??本来好感喻宁的,现在转黑了。]
[我觉得这不像是喻宁会做出来的事]
[+1,我甚至认为她压根没看到那张图,这段时间热搜上沸沸扬扬,她除了为知之说过话,压根没出现过。她应该完全不care吧]
[没人觉得这回复有点刻意吗?]
粉丝和路人在这条微博下吵了起来。
一边认定就是喻宁出手仗势欺人,一边帮喻宁说话,相信她没有做过。
舆论甚嚣尘上,粉丝和部分喻宁的黑粉统一战线,要喻宁出来声明。
词条盛历帆被雪藏和喻宁 盛历帆逐渐登上热搜。
吵得正热闹时。
钟定涵直接大号下场,发了微博: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同一时间,张峰以喻宁前经纪人的身份发聊天记录爆料。
《喻宁片场骂人?是对方骚扰在先!》
路人:“?!!”
这个瓜为什么又密集起来了!
你们等我吃完上一个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