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完整上线结束,已经过了十一点。
陆翔宇遣散了大部分项目人员,却一下子叫住了宁筱曦:“走,庆功去!”
宁筱曦抱着自己的电脑:“啊?”
陆翔宇眯眼:“啊什么啊。给你们几个项目组的关键人员庆功,一个都不许少啊。快去叫人。”
宁筱曦叫了罗存浩,陈晶和产品经理董栋。
大家都管董栋叫大鼓,因为着急地找他的时候,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喊:“董栋董栋!”就跟敲鼓似的。
这会儿,罗存浩就在给董栋递烟:“大鼓,这次你真是力挽狂澜啊。就那么烂的平台产品,你愣是抽丝剥茧理清了所有逻辑和分层。牛逼!哥佩服你!”
宁筱曦抿着嘴笑,轻描淡写地说,:“大鼓,这次你好不容易把产品的逻辑都理明白了,要么干脆顺手把问题一起修理了吧。”
大鼓一口烟就呛了出来:“不是,曦姐,不是我不乐意哈。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吧,那个啥,其实这次我搞项目,周思媛就已经挺不乐意的了。所以我怕……”
宁筱曦眼睛一夹,阴森森地说:“那你是怕她不乐意,还是怕我不乐意啊?”
大鼓立刻就跪了:“曦姐,您是我祖宗!”
正在他们嘻嘻哈哈的时候,咔嚓,一辆大切诺基停在了几个人面前,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里面传出来邹峰沉着的声音:“你们几个,上我的车。”
不容置疑,不是商量,不是邀请,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服从照做了。
罗存浩顺手就拉开了后车门,刚要上车,宁筱曦已经抢先呲溜一下蹿了上去,钻到最里面,坐在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上。
然后是陈晶和董栋。
罗存浩就哆嗦了。
这个公司里罗存浩天不怕地不怕,连翔宇哥他都敢没大没小,可独独邹峰,是一个让他很拘束很发憷的人。
无他。只因为邹峰看人总是带着洞若观火的目光,身上还有一种让人不敢造次的气场。
罗存浩上车时,甚至缩了下头,说:“邹大人好。”
邹峰从喉咙里无可无不可地清淡地嗯了一声。
明明邹峰也没什么表示,可罗存浩莫名地就觉得后颈发凉,如坐针毡,就觉得……他好像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一样。
邹峰挂上档之后,好像非常随意地一抬手,扳了一下后视镜。
然后打把拐了出去。
车一开起来,刚才那股无形的冷淡的压力好像减轻了很多,罗存浩立刻马屁精上身:“邹大人,您这车可真够酷的。就,够爷们儿!”
邹峰扯了扯嘴角,一边漫不经心地:“是吗”
一边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向了后排那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
俩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相撞,那眼睛双先是像小白兔受惊一般地挪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转了回来,这一次眼睛里有了一瞬间的笑意,狡黠,机敏,玲珑。
邹峰只目光幽静地,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睛。
那眼睛里的笑意消失了,渐渐变成了微微的薄嗔和羞恼。
邹峰弯起嘴角,终于从镜子里挪开了目光。
罗存浩看着车窗外,问:“邹大人,咱们去哪儿庆功啊?”
邹峰拐过一个弯儿,才清凉地说:“去我住的地方。”
宁筱曦:……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是那么的别扭。
等到了地方,邹峰在地下车库停好了车,宁筱曦才反应过来自己觉得别扭的原因。
一开始,宁筱曦还以为,她觉得别扭,是因为吃惊。
她没料到邹峰这么一个孤寡淡漠的人,居然会邀请同事去他家做客。那是他私密的空间,按照他的边界感,估计就算连熟悉的朋友去,他都不见得乐意。
你见过哪头豹子没事儿欢迎让另一群豹子去他的领域做客的?
可是真的到了地方,宁筱曦才明白过来自己感到别扭的真正原因——邹峰说的是“去我住的地方”,而不是——“去我家。”
这里,真的只是他住的地方。
这是b市很有名的一个高端酒店公寓,位于b市最著名的城市公园边上,由ascott集团管理。
这儿,不仅房间像五星级酒店一样,配套像五星级酒店一样,甚至就连服务品质,都像五星级酒店一样,绝对能让所有租客都觉得宾至如归——可这里,毕竟不是家。
不论是大堂电梯这种公共空间,还是酒店的楼层,各种细节俱都豪华精美,充满设计师感觉,但无一例外都带着冷冰冰的商业味道,没有一丝私人空间的感觉。
也……没有一丝生活的烟火气。
陆翔宇,和陈铎生都各自开车带了几个人。吴凡没车,坐的是陆翔宇的车。刚才他们是先出发的,这会儿都已经到了,正在大堂里等着。
刚打完一个大胜仗,大堂里这六七个人,显然都很放松,有说有笑。
陆翔宇笑嘻嘻地迎上来,说:“我买了三箱啤酒,还有五瓶红酒,够了吧?”
跟在后面的宁筱曦:……这是要干嘛?!!
邹峰的房间在高层,并不是什么的阁楼或者总统套,但却也是四室一厅的平层大户型。关
键是,房间朝向很好,有一面很大的阳台,视野极其开阔,一眼望出去,近处的城市公园和不远处的cbd核心区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罗存浩进了这个房间,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四处踅摸,啧啧惊叹。
一会儿推开厨房门看一眼,一会儿推开客用卫生间瞧一下,一会儿打开一个隐蔽柜门,发现里面藏的是洗衣机和烘干机,一会儿……
邹峰一把按住了罗存浩要推第四扇门的手,说:“这间不能进。”
罗存浩脖子一缩:“哦哦。”
本来他个子也不矮,但这么一缩脖塌腰,愣是比邹峰一下子矮了一个头。
邹峰垂着眼,轻笑了一声:“这间是我的卧室,私人空间,请尊重。”
跟在后面的宁筱曦:噗嗤。
果然。
其实公寓真的很大,即便邹峰关上了主卧的门和书房的门,剩下的公共区域也足够大家活动交流的了。
客厅里有沙发,有地毯,还有一个开放式西式厨房的岛台。
一进门的玄关处,还有一个封闭式的中式厨房,和一个客卫。
陆翔宇熟门熟路地招呼大家自便,然后带着几个人,开始开酒,又把啤酒箱拆开了,将啤酒一罐罐地塞进了中式厨房里的冰箱。
邹峰则拿起房间的电话,开始叫rooervice送餐。
宁筱曦一边帮着陆翔宇拆啤酒,一边抬眼看了看邹峰。
他垂着眼,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松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顺手呼噜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宁筱曦赶紧低下了头。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多敞开了一个扣子,头发稍微凌乱了一点,就好像摘掉了一副面具。
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从那座远在天边的雪山,一下子变成了近在眼前的一头独狼,显得颓靡而野性。
宁筱曦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借款期限,一个月,可以吗?】
【等我,完成这个项目……】
宁筱曦慌了。
她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一直沉醉在喜悦的情绪里,怎么,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时那样冲动发出的信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要兑现的时候。
那晚心里的感觉当然还在,甚至,好像因为一个月的等待,那感觉在心底如陈酒一样慢慢发酵着,越来越浓了。
可是那一刻新鲜的勇气,已经完全消失了呢……
难怪刚才在车里,那双镜子里的幽深的男人的眼睛要那么盯着她看,如鹰似豹。
那,完全是债主上门讨债的眼神啊!
食物送到还有一会儿,宁筱曦拉着陈晶坐到了一个离邹峰最远,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她完全是无意识的,但看在邹峰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退守和退缩的战略位置啊。
邹峰心里都给气笑了。
果然,接下来的一晚上,宁筱曦可忙了。
别人都在闲聊,都在喝酒,只有她,几乎没有怎么坐稳过。
今晚的其他人,就连陈铎生都很放松,一边和陆翔宇勾肩搭背,一边和吴凡称兄道弟,三人感慨创业不易。每句话都伴着一口酒。
那几个年轻一点的小朋友,更没什么酒精考验的经历,三杯啤酒下肚,已经什么话都敢聊了。
邹峰甚至听见罗存浩和另一个技术男生在分享和炫耀自己的“第一次”经验。
他俩的声音一点都不小,坐在旁边的陈晶也已经微醺了,局促又好奇地听着,吃吃地乐着。
宁筱曦则抿着嘴,拉住了陈晶,小声地说起了什么女孩子的话题。
邹峰注意到了,宁筱曦没怎么喝酒,面前摆着一杯红酒,半天了,还是那么多。
她净喝果汁了。
宁筱曦其实也没怎么安稳地坐着,一直关注着每个人的需要。仿佛她不是来庆功的,而是来组织活动的。
送食物的来了,她帮忙开门,帮忙摆餐。
谁缺餐具了,她帮忙去岛台拿餐具。
有人想喝水了,她起身去烧水。
酒要喝光了,她就跑去厨房冰箱拿酒。
邹峰沉默地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听着大家的闲谈,看着宁筱曦跟个称职的小主妇似的,忙忙碌碌的招待客人。
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时候,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轻软的衬衫勾勒出玲珑可爱的前胸曲线,下半身有垂坠感的宽口裤子,更是趁得她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就,一副又俏又能干的模样。
邹峰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甚至鬼使神差地想:要是家里天天有这么个温暖的田螺姑娘陪着,他似乎也不介意换个生活方式,过得稳定一点儿。
等到邹峰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他和田螺姑娘之间在窗明几净的大房间里其他互动场面时,他缓缓坐起了身子。
茶几上摆着的啤酒又快喝光了。宁筱曦细心地数了数,桌上的啤酒应该还够每人人手再拿一罐,可以去取下一批了。
她站起了身,向中式厨房走了过去。
邹峰扫看了一圈,确定除了他没人注意宁筱曦这一刻的行动。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迈过已经在地毯上东倒西歪的吴凡,绕过还在高谈阔论的一票人,跟了上去。
他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宁筱曦站在打开的冰箱前,踮着脚,伸直了手臂在够放在最高一层的几瓶啤酒。
这一晚上的酒都是她帮着取的,以她的个子,一定是先拿低的,再拿高的。
偏偏,公寓里配的冰箱是西门子500l的双开门,最高一层大概有1米8,就宁筱曦这个子,踮起脚来去拿最高一层放的很深的东西,那确实有难度。
而她现在的这个动作,使得整个身体就像一把拉长的琴弓,腿伸的又直又长,连脚背都被拉成了腿的一部分,与纤细的腰连成了优美的曲线,背部挺得很直,仰着头露出天鹅一样的脖子,马尾巴垂在脑后轻轻摇摆。
邹峰抱着胳膊依着门,看了一会儿,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才上前一步去帮忙。
宁筱曦正在费劲地用手指头拨弄放的最深的那最后几罐啤酒,妄图把罐子划拉到边沿上,刚刚要成功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凭空出现了另一只长长的手臂和一只手指修长干净的大手。
那只手轻轻松松地就握住了一罐她怎么都够不到的啤酒罐。
“个儿不高,心还挺大。”
一个亲昵,低沉,温暖又揶揄的声音紧贴在她身后,从她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宁筱曦一下子就落下了脚踝,站直了。
她转过身,一边试图从那只大手里接过啤酒罐,一边轻声地说:“谢谢。”
那只大手却躲开了,并没有把啤酒罐交给她,反而是把罐子轻轻地放在了冰箱旁边的流理台上。然后,那只大手自她头顶上,不紧不慢地关上了她身后的冰箱门。
宁筱曦咽了口小小的唾沫,才敢慢吞吞地抬眼。
她先是看到了邹峰衬衫里隐约露出的一小片光滑的胸膛,然后是一小节锁骨,喉结,下巴,薄唇,鼻梁,最后才看进他的眼睛里。
他站得离她好近,垂着眼,眼里的情绪,浓稠而意味深长,鼻息几乎喷到了她地头发上。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很低很轻:“就这么谢啊?”
宁筱曦脸腾的一下烧着了,她局促地转开脸,才轻声地有点羞恼地说:“外,外面,有,有人呢……”
邹峰就笑了。
这简直是,宁筱曦见过的,他最愉悦和舒展的笑了。
连眉梢上都漾满了笑意。
然后,宁筱曦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伸出左手,坚定地,毫无犹豫地,却又不慌不忙地,准确地握住了厨房门把手,关门。
咔哒,落锁。
整个过程,他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宁筱曦,好像怕她下一秒就从自己面前凭空消失一样……
随着那坚决地咔哒一声,宁筱曦一下子就慌了。
这种慌,不是那种心摇摆不定的慌,而是心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溃千里,无所依凭的慌。
然而她连退的地方都没有。
门一关上,邹峰立刻欺身而上,两只大手干脆利落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腰,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将她举坐到了流理台上。
他松开手时,直接把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微微弯腰,脊背挺拔地探过头来,侧过鼻梁,轻柔却坚决地,把嘴唇贴到了宁筱曦的唇上。
这一次,他吻得很慢,很有耐心。
仿佛饥饿了很久的人,终于面前摆上了一道大餐,他却不急于吃饱,只想要慢慢享用,品尝,才对得起自己长久的等待与忍耐。
他吻得没有一点侵略性,相反的,缱绻而缠绵,只反复勾勒着宁筱曦的嘴唇上的每一个曲线,等待着她主动投降。
宁筱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对这种体验感到很困惑,她无助地微微睁开眼,与这种陌生的感觉挣扎着,邹峰的唇却在这一刻突然地从她的嘴唇滑开了,沿着她的唇角脸颊向下流连,滑到她尖尖的下巴上,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然后,他略微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姑娘。
小姑娘已经被他如凌迟一样的亲吻给亲迷糊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衬衫的前襟,仰着头颅,半开的双眼迷蒙而水润地看着他。此刻,被他骤然咬了一口的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粉润的唇瓣,也终于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邹峰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他一只手扣住她小小的头颅,将她整个人拢进了怀里,舌头趁着这个空隙,一下子探到了最深处。
小姑娘只嘤咛地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就彻底投降了。
狭小的厨房空间里,渐渐地蒸腾出了荷尔蒙的味道,两个人希希索索地吻着,时急时缓,时柔时刚,仿佛谁都不想停下来,也谁都不想开口,打断这个过程。
就连厨房外面众人不时爆发的喧哗声和笑闹声仿佛都已渐渐模糊,远去……
世界一片安宁。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储藏,酝酿,发酵和积蓄,那埋在心底的日日相见,又时时思念的感情,好像终于得到了宣泄的机会。
两个人唇舌交融着,仿佛在通过这个吻互相倾诉着什么。
然而,说不完,怎么都说不完。
甚至,反而有越说越想说的趋势。
宁筱曦的脚趾轻轻地蜷曲起来。
直到——摆在流理台上的那罐啤酒被他,或者被她,碰倒了,咕噜噜地滚下了台面,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俩人同时低头去看,纠缠在一起的双唇才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宁筱曦气喘吁吁,邹峰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先一起看着地上那罐啤酒,又转过头来互相对视着,突然一起笑了。
宁筱曦甚至笑出了声,压低着声音,却低而清脆。
邹峰只是用鼻子笑了一声,开口说话时,嗓音喑哑得厉害:“出去吧。不然他们该怀疑了。”
说着,把宁筱曦抱下了台面,让她轻轻地落稳了脚,才松开手。
宁筱曦点点头,回身从流理台上抱起另外几罐早就拿出来的啤酒。
邹峰拧开厨房的锁,开门前,贴到她耳朵旁边小声说:“你先出去,我……再待一会儿。”
“嗯。”宁筱曦不疑有他,只打量了他的脸和衬衫,确定没有蹭上自己的唇脂。突然反应过来了,讷讷地:“要么还是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洗手间看看我自己……”
邹峰低头看着她,面前的姑娘双眼湿润,粉唇饱满莹润而微微泛红,双颊如娇艳的玫瑰,十足一副被春色滋润了的模样。
他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抹过那柔嫩的唇瓣,嘎着嗓子说:“你没事,很正常,和平时一样漂亮。我……真的得待一会儿。”
宁筱曦下意识地就跟着邹峰的视线一起向下落去,然后立刻跟被火烫着了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那,那我先出去了。”
看着她灵敏而矫捷地蹿了出去,邹峰关上门,靠在了门上,仰着头,强忍着笑意。
这个时候他听到客厅里罗存浩叫:“曦姐,你怎么拿个酒拿这么半天啊!最后一罐我这都要喝完了!”
宁筱曦镇定自若地反唇相讥:“你还敢挑?我伺候你还得满足你定的kpi啊?”
然后是陆翔宇地惊呼声:“卧槽!这啤酒怎么回事儿!喷我这一身!宁筱曦你是不是刚才故意摇晃了才给我的?!”
邹峰听到这儿,把拳头狠狠地抵在嘴上,强忍着要爆发出来的笑声,感觉整个胸腔都忍得发颤了。
等到所有忍下去的笑都化入肺腑之后,邹峰突然觉得自己想抽支烟了。
今天的吻,不止对小白宁筱曦是个新鲜的体验,对老驴邹峰来说,也很新奇。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因为亲吻一个姑娘,就畅快淋漓得产生了想要抽上一支事后烟的迷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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