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甲营?”
看着面前和自己的人手血战不退的“残兵”,阻冲春怨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从她们手中夺走遥关的,正是这支凤甲营!
尔后自津威将军战败被俘,他们这些隶属于自津家的士兵,也像孤魂野鬼一样,龟缩在云遥的荒野之处,苟且偷生!对于凤甲营的恨意,没有人比这些战败之兵,更为深切!
“帝国的将士们!面前这些老卒正是让我们蒙受屈辱的凤甲营!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光他们!”
阻冲春怨的声音,激起了在场所有黑衣人心底的仇恨。
听到对方蹩脚的口音,陈铁根这边的老凤甲营将士无不骇然。
“他们是自津威的旧部?这些倭寇不应该被徐将军杀绝了吗?!”
惊疑间,凤甲营弟兄的怒火也被点燃。
既然敌人的身份已经明了,凤鸣和残倭之间百年的血海深仇,同样也让这些嗜血的悍卒,愈发骁勇!
这是国仇。
亦是家恨!
但,就算是老凤甲营的将士拼命杀敌,身体上的不适和人数上的差别,依旧让他们陷入了十分不利的局面。学府之外,也响起了喊杀声,应该是城卫军的援军赶到。
可这残倭竟不知道有多少人,竟然可以挡住城卫军的攻势!
眼看阵线不断后退,每时每刻都有凤甲营的老兵惨死于敌军刀下,学府内部的防线也频临溃败。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胖子蜷缩在墙角,惊恐万分的看着面前的厮杀,浑身发抖。
一个残倭发现了他,狞笑着举着刀朝他走来。
这时一个身影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竟是平日里教导他国义科目的老师。那个温文尔雅、都谁都和和气气的老实男人,此刻竟破口大骂,浑身浴血的和残倭厮杀在一起。
一道血光溅洒在小胖子脸上。
是他老师的血。
“王富贵……快跑啊……老师我顶不住了……”
不甘中,那瘦小的身体轰然倒地,惨死在王富贵面前。
中了一刀的残倭狠狠的踩向老师的身体,吐了口唾沫。
“低贱的凤鸣人!”
紧接着,那残倭再度举起刀,朝王富贵走去。
内心的恐惧和仇恨,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恐惧占了上风。
王富贵蜷缩着,眼泪不争气的流出。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王富贵面前,果决凌厉的一刀,直接了结了残倭的性命。
邵破虏皱着眉头,冷声道。
“哭有个屁用!拿起刀跟狗日的拼啊!”
“破虏哥哥!”又是一个身影跑来,是一个粉嫩的丫头。
“英子?”见到少女,邵破虏沉着脸问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组织同学,疏散学生了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走!”
英子看了一眼脚下的尸体,小脸有些煞白,但还是鼓足勇气道。
“破虏哥哥,我想和你一起杀倭寇!”
“胡闹!”
英子连刀都举不动,还谈什么杀敌?
邵破虏不同,潘凤是他义父,平日里传授其武艺,让他严苛修炼,他的身体远比同龄孩子健硕。尤其是那搏杀的技巧,更是在潘凤的操练下初窥门径。
他能杀敌,不意味着其他孩子也能杀敌!
“听话,快回去!”邵破虏耐着性子劝道。
可英子却不为所动,固执道。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你!”
邵破虏见说不通,也只好作罢,他叹了口气,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一字一顿道。
“那待会儿,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乱跑!”
“好。”
“算我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王富贵突然道。
他默默的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刀,朝长眠的老师磕了三个头。
牙关咬紧间,是四溢的恨意!
“我要给老师报仇!”
邵破虏深深的看了小胖子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够胆的,就跟我来!”
正在和残倭厮杀的陈铁根刚刚活劈了一个敌人的脑袋,就看到邵破虏三人跑了过来。
他气的破口大骂。
“你们三个是蠢货吗?麻溜的赶紧给我滚蛋!别他娘的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陈老师,我们来帮忙!”
邵破虏言出惊人:“学府也是我们的家,我们也要来帮忙杀残倭!”
“滚蛋!”陈铁根虽然心中欣慰,但还是有些气节:“你们提得动刀吗?还杀人……”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睁睁的看到邵破虏手起刀落,麻利果决的砍下了一个残倭的脑袋。
没说出口的后半截话,硬是被他咽进肚子里。
他愣了半天,突然朗爽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够胆!我凤鸣后继有人了!”
“你们三个,跟在我身后,别他娘的到处乱跑,这伙残倭凶狠的很!小心别让这让这群狗崽子偷了脑袋!”
城主府。
人影匆掠。
“报!监造司出现数百贼人,正在为围攻内库大门!”
“报!城门处有贼人纵火,数十间铺房被烧……”
“报!学府出现大量贼人,恐有千余众!现已经攻破学府大门,杀进内设!学府形势危急!”
一瞬间,数十条有关贼人作乱的消息涌进城主阁中。
戏志才将那些消息所对应的区域设诸于图纸上,只见整个咸阳,都陷入危难之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贼子?”留名大惊失色:“他们都是怎么进入咸阳城的?”
戏志才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留名则拔剑而走:“学府的贼人最多,最危险,我现在就带人过去驰援!”
待留名走后,戏志才方才抬头。
竟有个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戏志才,这份大礼,你可欢喜?”
咸阳各地都有贼子作乱,唯独最重要的城主府没有,为何?
戏志才低低一笑,转过头去,面前是一张被绷带缠满的诡异面庞。
看到戏志才嘴角的笑,绷带男眼神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故意让留名离开的?”
“留名不走,你又岂会出手?”
戏志才眯着眼,语气微妙。
“你想杀我,却不愿意杀留名,难不成他有恩于你?”
“你们这些文人,总是想的太多!”绷带男摇了摇头:“我虽受制于人,却只做分内之事!我的任务是杀你,至于其他人的命,可杀可不杀。”
说到这,他居然无奈的摊了摊手,怅然道。
“和那些嗜杀成性的家伙不同,我做事最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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