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孟听了自然大喜,就与亲家达利奇到了沈中柱帐内,见一帮武将都在,便问沈中柱。“将军,我今此来不为别的,特送上喜事一桩,不知将军肯要否?”沈中柱忙请两位老将军入座,亲手斟了两碗茶,起身送了过去,笑呵呵地问:“老将军,不知是何喜事?你且说来听听。若合我心意,我自然要得。”达利奇便呵呵笑道:“将军,厍孟有一侄女叫娜莎,今年妙龄十六,长得清秀,文武兼备,上山敢擒猛兽,很是胆壮英气,手上还有三百人的女儿兵。今日上午,娜莎在城中石街遇见你,这心里好是爱慕,只不知将军是否已有妻小儿女?”雷天霸听了笑道:“甚么妻小儿女,中柱连相好的都没有,请老将军不妨遣人将你侄女传唤来,让中柱一看。如中意,由我们众人保媒,大办婚宴,来个举城同庆,岂不乐哉。”厍孟听了忙让人去唤娜莎来。沈中柱虽是军中主将,这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但自小就是脸皮薄,也没遇上过儿女情长之事,此刻一听“保媒”,脸色顿时羞得通红,就象个大姑娘似的。众人见了哈哈大笑,古秀兰便道:“中柱弟弟,这又非羞事,你又脸红甚么呀。我们几个都是天波府出来的兄弟姐妹,与你情同手足。如待会你见了老将军的侄女中意,那就点个头。你娘不在此处,姐给你作主了。”卫青爽,赵芝兰,赵宏丽,王朔,王权,马志这班人也说了不少话,沈中柱便点头道:“我有话在先。如中意,到时谁也不许闹我洞房。”这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从帐外入内,却是那银盔银甲,眉清目秀,身驮长剑,手提长枪,英姿飒爽的娜莎,众人见了齐声叫“好”。说娜莎不俗还真是不俗,见了沈中柱便是快人快语。“将军不娶我,我决不怨将军。如将军娶了我,我明日便随将军去收复木邦,蛮莫,孟养,孟密四城,归我隆庆,还请将军明言。”如此奇女子,还真是别样,沈中柱见了心里就欢喜,不知怎么脸也不红了,这胆也壮了,当即起身便道:“收复木邦,蛮莫,孟养,孟密四城急不得。你先随我回浦口城天波府,先见了我少主,再去跪拜我娘,然后让大总管作主,这样你我才能回车里来办婚宴,只不知你的意下如何?”见娜莎含笑点头,他便当即就将所有军务交于雷天豹,让雷天霸带三千铁骑同行,再由厍孟和达利奇相陪,由众将送出城外。行了三里路,忽见岔口立有三百余骑,均是白盔女子,手持长枪,很是雄壮。厍孟便说:“将军,这些都是娜莎的亲兵,想必也要一同前往。”沈中柱点头笑道:“同往甚好。我刚才还在想着,这一路之上谁来照顾她。”不料娜莎听了送来一句话。“谁要人照顾了。这一路之上,你还得由我来照顾呢。”众人听了大笑,沈中柱也不言语,只是瞧着娜莎心里却在说:“你也别嘴硬,看到时谁照顾谁。”好在均是马军,人也不累,行至黄昏途经一小镇,见有两伙人在镇口前的空地上撕杀,约有四五百。道被堵了,沈中柱一行只能勒住马头观看,只等这两伙人决出胜负闪开道,再继续前行。娜莎瞧了一会后,突然策马到了撕杀阵中,举枪叫道:“石家兄弟,钟老四,快让你们的人住手,都是自己人。”话音刚落,撕杀阵中就响起了几人的叫声,随即双方便罢了手,有三人手持器械到了娜莎面前。“娜莎,你怎么会在这?”有一中年人问了句,娜莎跳下马来朝这三人抱拳笑笑,对中年人说:“我们去江南途经这。钟老四,这两位是五伏岭上的石家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闹上了误会?”石家老二石林有些愤恨,指指钟老四怒那未消地说:“我们从北方购得五百多匹好马途经此地,让他的人抢了,我们兄弟来讨马,他非但不认帐,还与我们动手。娜莎,你评个理。”娜莎笑了,对钟老四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石家兄弟是我朋友,这马嘛,你就还给石家。”见石中柱策马到了面前,就介绍说:“三位,这是我未婚夫,隆庆兵马的西征先锋官沈将军。”不想石林听了乐道:“娜莎,这还真是巧了,我们兄弟去北方购马,就是因为听说这里来了支隆庆兵,想往车里去投军,建功立业谋个好前程。”石森接着说:“隆庆军要去收复木邦,蛮莫,孟养,孟密四城的消息早已在四处传开,家母听了很是激昂,说是替家父报仇的时候到了,便让我们兄妹四个弃了山寨,散了家产,已招募了三千余青壮正在操练。家母说了,要训练出千余人的马军,四千人的盾牌军,在收复木邦四城时争做先锋。”钟老四听了石家兄弟这些话,顿觉惭愧,忙说:“石家兄弟,马我如数还你,一匹不少。另还送你三百匹壮马,助你石家建马军,算是不打不相识。”言罢招手唤来一人,对石林说:“此人叫范丰,是我表亲,自小熟读兵书,懂些谋略,志向远大,窝在我这也浪费,你们兄弟就带走吧。”石森心想,熟读兵书,懂些谋略的人,那便是行军途中出谋划策的军师了,石家兵马有了,就缺此类军师,当即抱拳道:“钟兄,刚才误会谁也别搁在心上。这马我要了,军师我也要了,但不白拿,不然回家必遭家母训斥。石家在此往西南二十七八里处有片大山,名叫石林,因距石家太远,平时也不去打理,若钟兄不嫌,就送于钟兄了。”钟老四刚要推让,石中柱笑道:“钟家是财主,石氏要募兵,若钟兄怕石家太吃亏,不如再给些兵源,岂不心安。”一旁范丰听了,便朝钟老四点头道:“表舅,将军此话甚是。我看,不如让钟勘从去年逃荒来的人中挑上五百去石家从军,既可还石家赠山之情,也给了钟勘施展的机会。”见钟老四点头应允,范丰便将石家兄弟俩推到了一边轻声道:“若石家军要想在隆庆收复木邦,蛮莫,孟养,孟密四城时争得先锋将印,替父报仇,除了兵马骁勇外,还得要有能与厍孟和达利奇两位老将军争锋的先机。”石森听了一愣。“先生,是甚么先机?”石林也说:“是啊,先生,你快说说,别真让厍孟或达利奇夺了先锋官将印。”范丰含笑道:“如两位信得过范某,那范某愿凑齐一个商队入缅甸,先去刺探木邦四城的军情与防务,绘制行军地图,替石家在隆庆征缅时争得先锋官。”这时已到了隆庆六年五月初,天波府来了一位贵客,却是钟磊在四术道的师父白衫老道。这白衫老道可是个人物,不但功夫好,星相占卜也堪称一绝。钟磊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食人魔,但也是个孝敬师父的绝好徒弟,这大宴小宴隔三差五,上品锦衣做了十来套,还给了师父五万两银票,说这是给师父留着防老之用。爱徒如此,做师父的自然也不能太吝啬了,就在云霄殿里给天啸占了一卦天命。“小皇子他这天命是二郎神投胎,堪比异人。七年后必做皇帝,十年后功夫绝顶,无人匹敌。他此生姻缘共有美**二十位,却是人人尤物,个个倾国。若是多娶一位必然死于这女人之手。”言罢,让爱徒与一旁的雷龙,焦乙务必铭记在心,要时常提醒小皇子,万不可多娶一位,免得招来天祸,性命不保。当雷龙说到当今太子翊钧时,白衫老道便掐指一算,随即惊道:“钟磊,你少主月内必有大灾,你等要早做防范,不然此命休也。”这话也太惊人了,听得钟磊脸也骇白了,忙说:“师父,此祸从何而来,你老快指点迷津于我,我也可作防范。”谁料白衫老道呵呵笑笑,还不快不慢地说:“不急。不急。待为师今夜观了星相后,明日必给你个说法。但此时,我却说不得。”钟磊也好生无奈,雷龙,焦乙,还有沈中月与李艾只盼天色快些入夜,由白衫老道观了星相,便知少主祸从何而来,也可早些防范,免得卦中。当日散去后,白衫老道说要独自上街走走,午饭在外吃了,黄昏必回来。可“你少主月内必有大灾”这话不但堵在了众人的胸口上,就连天波府的下人都在为主子担忧。迎春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双手搂住天啸死也不肯松手,只怕这一松手少主就没了。牡丹雪梅也在一旁痛泣,碧玉骇得早已昏死了过去。如此一来,天波府在瞬息间绝了笑声,就连大声说话的也没有,整座豪宅也就死一般的宁静。更出怪的是,大家都象是商量好似地,到了午饭时,谁也不想吃,只望着桌上的佳肴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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