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华国冰协里充当润滑剂的重要角色, 陆维栋一直都觉得,比起手段强硬的老楚,自己绝对是个脾气好的人物。
可脾气再好,看着滑联困兽犹斗地整了这么一出, 都好险气笑出声。
滑联眼皮子浅, 只看得着能装进自己口袋的利益, 就以己度人,觉得他们一定是在亏本赚吆喝,将来肯定会被利益打动走上滑联的老路。
那可就太小瞧他们了。
滑联怎么天天都在拿自己肮脏的心来揣测别人呢。
啧, 这思想也太要不得了。
怪不得现在混到这种地步, 都要靠造谣来打击对手了,也太没脸没皮了点。
陆维栋冷哼几声,对这盆突如其来的脏水很不服气, 但再想到昨天晚上下属加班加点还满脸高兴地递上来的最新数据, 心气就勉强平和几分。
又在网上浏览了一会儿风向, 就起身往楚常存的办公室去, 打算把这事说说, 看看他们这边要不要发发声明什么的。
毕竟他们能成事,冰迷们的关注和支持都是帮了大忙的,总不能让大家伙被滑联带跑, 再寒了心不是。
陆维栋琢磨着对策, 就见隔壁房门大开的办公室里, 楚常存正在接电话,见他叩门提醒时也只眉毛一挑, 摆手示意让他坐下等等, 就继续跟电话那头说话。
“倒也不着急……可如果统计局那边的数据出来了……劳烦你们一直费心替冰协这边考虑, 其实差不多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我们有可靠的消息……”
断断续续的话听得陆维栋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等楚常存的电话挂断, 马上就急切道,“老楚,真的要收尾了?”
陆维栋的尾音都在颤,无意识地不住搓手,一看就是激动得不能行。
废话,准备了这么久,忙碌了这么久,可算要发起总攻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楚常存倒还是那副惯常的肃然平和的神情,但眼角眯起的带笑鱼尾纹已经出卖了他。
“紧张的比赛才结束,总是要让凌燃他们在表演滑玩得开心吧。”
他没有明说,话里话外都带着宠溺,但陆维栋多了解老伙计,马上就知道这事算是要彻底定下了。
不止要处理好,还要赶在表演滑之前敲定结果!
可表演滑也就是没几天的事,滑联现在还在想着用舆论挣扎呢,真的能来得及吗?
一直跟进事态的陆维栋都有点不自信起来,发福的圆脸都皱成一团,说话也犹犹豫豫的,“老楚,这时间上能赶得及吗?”
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呢,陆维栋晕乎乎地想。
楚常存就点开邮箱里已阅的几封邮件,将发件人的邮箱名展示给副手看,后者认出发信人的邮箱官方后缀后一下就瞪圆了眼。
“这些公司都打算掉头跟我们合作?”
陆维栋用的是疑问句,实际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可算知道楚常存的底气打哪来了。
这几封邮件亮出来,滑联的底牌都差不多被他们抽完了,不愁他们不就范!
兴头上的陆维栋也没忘记自己的来意,三言两语地把网上的事一说,楚常存也不拖泥带水,思衬几秒就拍了板。
“自由滑的赛后评价通道已经开放,我们的数据也都整理到位了,到时候一起放在一则公告里一起公布,只当为这次比赛做一次总结和梳理。”
陆维栋答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赛后总结本身就不是轻松事,冰协这边很快敲锣打鼓地忙碌起来。
集
训中心这头也没闲着。
比赛是完了,还有表演滑呢。
好不容易比完赛了,正需要一场放飞自我的表演滑来跟观众们一起轻松一下,大家都很期待,准备得也很卖力。
再加上这次赛事的主办方很好说话,尽量满足选手们的不同需求,大家都筹备得挺开心。
至少,卢卡斯就很开心。
凌燃眼睁睁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接过负责采购的志愿者递来的几支口红,下意识就后退一步。
但卢卡斯已经发现了他,三两步就奔了过来,跟献宝似地把口红拧开给他看,还在手背上划了一道。
“当当当,这可是最鲜艳的红色,涂上去就是烈焰红唇的效果,凌,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
凌燃克制住自己看向卢卡斯的眼神别太明显,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对方曾经一身红裙,浓妆艳抹地滑上冰的画面,眼角直接就连抽好几下。
“好看,挺适合你的,”少年拼命忍住。
他要尊重朋友的爱好。
咳咳,哪怕这爱好委实特殊了一点。
凌燃强行镇定下来。
卢卡斯丝毫没发现少年的僵硬,听到朋友欣赏自己的审美,就高兴地把不远处的西里尔等人都喊了过来,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我就说凌一定会支持我的!”
西里尔和安德烈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神色复杂地看向凌燃。
凌燃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是,他就是说句客套话,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下一秒,这种不祥的预感就成了真。
因为卢卡斯举着口红高兴地宣布开始,“这可是我们刚刚都说好了的!既然凌都说最鲜艳的红色最好看,那么我现在就把口红分发给大家,数量不多,但是我们可以用棉签沾着涂!绝对够用了!”
他数着人数,把口红分发给大家。
接过口红的人都一脸幽怨地看着凌燃。
凌燃整个人都懵了。
紧接着手里就被卢卡斯塞了一只口红,对方还善解人意地眨眨眼,“我知道你有点洁癖,这支是单独给你的,不用跟其他人共用。”
不是,什么叫单独给他的,他也没同意要涂口红好不好!
谁要跟卢卡斯一样涂口红啊!
少年脸上的平静神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缝。
原本郁闷的西里尔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他滑了过来,把手搭在凌燃的肩上,忍着笑,声音古里古怪的,但到底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敢情是他刚刚去试新的表演滑考斯腾的时候,卢卡斯蠢蠢欲动,想拉着大家一起在开场舞时候带妆上场,嗨皮一下,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提议肯定得来点口红。
大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了,促狭如西里尔就说了,至少凌就绝对不会支持他。
卢卡斯当场就不乐意了,嚷嚷着凌是华国人,他们的红旗就是红的,他一定会喜欢这么鲜艳的红色。
然后就跟大家打了赌,如果能让凌燃说一句好字,那么大家都得听他的。
刚刚好就说了句好看的凌燃:……
不是,这也能行?
他有一种猝不及防就被看上去思想简单的卢卡斯坑了一把的既视感。
偏偏卢卡斯还挺高兴,给大家分发着自掏腰包买的口红,还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分享怎么样才能涂得好看。
说到兴头上,
还拍着胸脯保证,这可是他看了好多美妆博主的视频之后总结出来的,这样涂绝对最好看!
大家:……说实话并不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看美妆博主,你不是个万年单身狗吗!
大家的心情都挺复杂的,但要说很抗拒,还真的没有,甚至还觉得有一点点刺激。
主要是表演滑整活的传统由来已久,就涂个口红,好像也还好?
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涂口红欸。
这么一想,大家的眼神都有点亮了。
西里尔直接就跟安德烈嘀嘀咕咕了起来。
看清朋友们表情变化的凌燃:……
为什么大家妥协得这么快?
他甚至怀疑这些朋友们说不定心里早就想试试跟卢卡斯一样,穿上大红裙化浓妆带假发去表演滑了。
少年心情复杂,但又有点想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出来,眼里的笑意渐渐晕染开,嘴角也随之上扬。
其实也的确挺新鲜的吧。
凌燃握了握手中的细长管,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这一代的男单化妆的人不算多,但早些年,喜欢带妆上正式比赛的前辈可是有不少。
比起来他们只是上个表演滑整整活,可要大胆奔放的多。
而且卢卡斯说的其实没错。
他的确很喜欢红色。
甚至跟对绿色的喜欢不相上下。
不止是视觉上的刺激,追根溯源,甚至可以上升到文化和血脉的高度。
这是足以引起华国人灵魂共鸣的颜色。
轰轰烈烈,鲜艳夺目。
凌燃不受控制地想到自己刚刚试过的那套考斯腾,以及自己所筹备的新节目,内心的思绪就渐渐澎湃起来,也就是伊戈尔捧着手机飞奔过来示意他看时才稍稍回过来神。
伊戈尔的手机界面居然是华国语的。
凌燃有点愣住。
但想想对方似乎一直努力在学华国话,甚至早在很久之前就能听懂他跟焦豫讨论技术的只言片语,也就不觉得奇怪,而是接过手机仔细地看了起来。
伊戈尔其实也就只看懂了零星的几个字眼,但并不妨碍他赶紧跑来跟好朋友报信。
屏幕上是华国官网的页面,最新发布的公告出现在了自由滑评价投票通道的上方,还用加粗字体标注,很是显眼。
凌燃点开链接,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其他人也把心思从口红和表演滑上收回来,打开了各自的手机,借助浏览器的翻译插件阅读。
越看,神色越激动。
甚至有人当场就笑出了声。
“我怎么感觉滑联这是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布鲁尔眨着紫罗兰色的眼睛,跟新近熟起来的阿德里安吐槽。
阿德里安也在笑,“他们一贯如此。”
他的教练可没少跟他说滑联这些年干过的无脑事,也就是之前没有人能成功反抗,才让滑联一路苟到现在。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看着墙上悬挂的方块字横幅和红旗,再看看不远处身姿挺拔的凌燃,心里突然就多了很多或者可以称之为安全感的东西。
滑联应该很快就会接受华国冰协的条件吧?
新的打分系统和监督机构是不是就要提上日程了?
自由滑时华国采用的裁判随机轮换制也得安排上!
阿德里安乐观地想,甚至已经提前期待了起来。
集训中心的选手们尚且如此想
,网上原本还蔫巴巴的冰迷们在看完华国冰协的最新公告后,就跟打了强心剂一样,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笑死,滑联还以为华国冰协是亏本办的比赛,结果人家光是门票和转播权就赚得盆满钵满!门票是便宜啊,架不住人家卖了一万多张,转播权也不贵,但全世界的电视台都在购买。薄利多销这个道理算是让华国冰协玩明白了哈哈哈哈!”
“何止呢,这一次短节目的赞助商虽然只有冰雪品牌fs和启明星俱乐部,但他们拿到的是独家冠名权,出手就是一大笔赞助费,光是这笔赞助费就够让滑联眼馋了。等到自由滑的时候,肉眼可见地多了不少临时加塞的赞助商,燃神接受采访时的背景都快贴成花了好不好。”
“战术后仰g,滑联现在应该酸成柠檬树了吧?就他们那个现场上座率,临时改小了场地估计都亏得不行。”
“啧,这些还只是比赛收入。华国冰协虽然没有明说,但你们看公告里的措辞,什么旅游餐饮,第三产业,文化宣传效应,这都是实打实的隐形好处。说个实在话,就算是比赛真的亏了,在这些地方也都能找补回来好不好,一场国际瞩目的明星级比赛,根本就不可能亏本!”
“摊手手,那可不,我大华国办比赛从来都没有亏本过!公告里怎么说来着,合作才能共赢,要尊重体育精神,要把运动员和观众都放在第一位,甚至还文绉绉地整了句你若盛开,清风自来,这明摆着就是在内涵滑联好不好。”
“不行,我只要想到滑联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么一条拉华国冰协下水的反击方案,转眼就被冰协啪啪啪打脸。华国冰协:谁特么亏钱了?我们赚大发了好不好!哈哈哈哈,感觉这个公告一出,其他冰协都要眼馋死了。”
不得不说,总有冰迷识破真相。
最起码r国冰协就眼馋死了。
他们可是花滑热门国家,都没有实现过这样的营收,华国冰协可是在两个月前才下定决心要举办这场比赛,转眼就名利双收,这让他们如何不眼馋。
这么高的收益,他们的r国站和全r锦标赛一个赛季的营收加起来也就这么多!
眼馋的可不止是r国冰协,f国、j国、国、e国……都在蠢蠢欲动。
这真的是一笔巨额收入!
他们之前又不是没承办过世锦赛大奖赛什么的,都还没有华国这一场的手笔大。
难道真的是用心办比赛才能有收获?
很多冰协的官员都思索起来。
可转眼间就拍了桌子。
他们难道不想向华国冰协看齐吗?
是他们做不到好不好!
且不说他们手底下没有像凌燃这样现象级的花滑冠军,就算是有,他们也只是个体育机构而已,华国冰协背后可是华国体育总局,腰杆子杠杠的,还能从他们的政府那里借到助力。
这就是华国政体的好处了,集中力量办大事,他们羡慕不来的,还是洗洗睡吧,其他冰协酸唧唧地想。
各国冰协尚且如此,滑联就更不用说了。
华国冰协公告出来的一瞬间,阿洛伊斯就看见工作群里多了一条分享链接。
但翻译软件也需要时间,等待的时候,群里就有人在猜测公告的内容。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格罗弗一样固执己见,等待的过程中,就有人在群里委婉道,“华国冰协会发公告,应该会对自己的收入很自信吧。”
也有人反驳他,“他们的门票只有我们的一半不到,又追加了很多比赛之外的服务,营收应该不容乐观。但华国人似乎更看重比赛带来的社会效应,公告的内容大概会上升到拉动地方
经济的层面,证明他们并没有亏本。”
后者的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可大家嘴里这么说着,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味看上去就不是很乐观。
阿洛伊斯脸上露出了个笑,等翻译界面刷新后,就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越看,笑容越盛。
滑联的工作群里也很快炸开了锅。
“哦,上帝啊,这个数字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华国人编的吧?七位数往上的收益,只是一场比赛?”
“没亏?不仅没亏,还赚了很多,社会效应和影响也都实现了?”
“太可怕了,现在去删掉官方账号之前的发言还来得及吗,一定有很多冰迷正在嘲笑我们。”
“我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一份总结公告,而是一份来自华国冰协的战书,他们像是在回应格罗弗之前的发言,并且期待着我们的反应。”
“感觉格罗弗走了一遭臭棋。”
“他才是一直在把滑联带上绝路!”
工作群里乱成一团。
最后一次反击却换来这么丢脸的后果,很多官员都不能接受,甚至直接表达起对现今高层的不满。
滑联的高层会议室里也乱成一团。
格罗弗瘫坐在椅子里,对过就是同样脸色惨白的巴塞洛。
“你也收到了。”
格罗弗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巴塞洛竭力想挺直腰杆,却还是被肩上沉重的压力压弯了腰,像个小老头一样佝偻在椅子里,就像是老了十岁。
“好几位赞助商发来了解约意向书,还有人催促我们支付对赌协议的赔偿。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对我们失望,没想到,他们转眼就对华国冰协抛出了橄榄枝!”
巴塞洛怎么都想不通,“华国冰协可不会捧着他们想推上位的选手,他们为了热度和流量居然宁愿放弃成为背后的推手。”
格罗弗语气愤怒,“他们推出自己的明星选手就是为了热度和流量,现在华国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变成了摇尾乞怜的狗,连排在启明星俱乐部和fs之后都可以忍受!”
格罗弗刻薄地辱骂曾经的盟友,但愤怒归愤怒,心里却很明白,资本逐利,滑联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成为了被他们放弃的弃子。
他们不光放弃了滑联,甚至还想利用对赌协议从他们身上撕走最后一块肉!
想到滑联惨淡的账目,格罗弗心如刀绞,脸上青白一片。
巴塞洛也再不复当初与凌燃谈判时的盛气凌人,好半天才颓废道,“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唯一的,他们原本死也不想走上的路。
但滑联的败局就在眼前,不止是账目,滑联内部也有很多人开始生出不满。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外内交困,形势严峻。
巴塞洛不想死,更不想放弃滑联仅剩的价值,哪怕只是退居组织者的地位,他们好歹也能捞上一口汤。
但如果滑联真的被华国冰协亦或是其他组织所取代,那么他们这些年过半百的失败者又该何去何从?
滑联再不好也是他们的根。
他们现在更该庆幸的是,华国冰协只是想改造他们,并没有真的想挖断他们的一切。
想明白了这一点,巴塞洛用哀求的目光望向黑着脸,明摆着不肯松口的老友,“格罗弗,你要知道,滑联上下还有很多工作人员等待着下个月的薪水。”
而他们,如果继续一意孤行的话,说不定很快连工资都发不下去了。
滑联为这场比
赛花费了太多,又收回得太少,还因为跟华国冰协打擂台砸进去不少金钱,一笔笔亏空早就已经化作凶兽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赞助商的毁约和背叛,只不过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使出了无数堪称恶劣的招数,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华国人拆解反击。
凭借一份份优秀的答卷,凌和华国冰协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心。
所以他们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只两个月的时间,就输给了那个来自华国的花滑天才和他的祖国。
败局已定,巴塞洛现在嗡嗡嗡的脑海里只剩这四个大字。
格罗弗长久地没有说话,脸色灰败,死死地揪着心口的衣服,脖子也死死犟着。
但巴塞洛却知道格罗弗一定会答应。
因为他们再没有别的路能走了,他们的路都让华国冰协堵死了。
除非接受华国冰协的提案,带着花滑走上他们所希望的轨道,才能让观众们和运动员回心转意。
这是高傲的巴塞洛从前听一下都会觉得屈辱的方案,但现在,他们别无他法。
滑联真的……已经走上了末路。
他走下滑联大楼的最后一个台阶,看见的就是缓缓沉没的夕阳。
巴塞洛惨笑一声,裹紧大衣,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但同一时间,华国的朝阳还在酝酿着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凌燃照旧在清晨五点半起床,简单地洗漱过后,对着镜子眉清目秀的少年弯唇笑了下,就准备开始自己崭新的一天。
然后就在出门时接到了楚常存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楚常存带着笑,“我听说你每天早上这个点起来训练,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打了过来,没想到你已经起来了。”
凌燃也笑,但还是在打过招呼后问了句,“楚主席,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还着急去训练,毕竟表演滑也迫在眉睫,并不是很想一大早就跟人煲电话粥。
不过楚主席的电话,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凌燃干脆直接就问了。
楚常存有心逗逗他,“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他把凌燃当疼爱的小辈看,难免语气亲昵了些。
凌燃默了默,把手机拿远看了看,的确是楚主席的电话,怎么回事,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楚常存猜到了几分,在电话那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也变得郑重,“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滑联认输了,已经发了新的邮件过来。”
凌燃下楼的动作一下停住。
一大早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缓了下,才反应过来。
滑联认输了?
滑联居然认输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少年漆黑透亮的眼瞳里顿时浮现出最真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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