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走会错过剧情的!!!

    可薛林远依旧没有离他而去。

    即使薛林远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  凌燃已经到了天赋的瓶颈,可能永远摸不到那枚金牌。

    薛林远对他仁至义尽。

    他也决不能抛弃薛林远。

    凌燃的态度很坚决。

    薛林远挠挠头,“先见见再说吧,  万一不是比我们想的好呢?”

    凌燃没有应声,  但第二天还是在他的催促下去见了周誉。

    周誉的确没有要接纳薛林远的意思

    他开出的条件就是让凌燃加入h省队,并且拜在他的门下。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要知道,  现任男单的一哥,  明清元没进国家队的时候,就是周誉带着的。

    华国一哥的前教练点名要亲自带他,  对凌燃这么一个才接触花滑的业余选手来说,  绝对是诚意十足。

    凌燃也没有绕弯子,  直接摆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要带着薛林远一起,  并且只会接受薛林远的指导。

    “薛教还很年轻。”周誉明示暗示薛林远资历不足。

    凌燃眼睫毛都没抖一下,“我只要薛教。”

    周誉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讪讪笑,“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的父母,再做这个决定吧。”

    他很有自信,凌燃的长辈只要听说过他的名字,就一定会答应让他放弃名不见经传的薛林远,  转而投入自己的门下。

    可他却不知道凌燃的事都是他自己做主的。

    凌燃也没说破原主父母已经不在的事实,  客气地道了谢就要回去。

    周誉看出他的决心,叫住了他,  “我回去考虑考虑。”

    这是要考虑考虑接纳薛林远了。

    凌燃再次道谢的语气就真诚很多。

    可这一等,  就没了下文。

    但这并不是因为h省省队里有其他事而被搁置。

    相反,  h省省队里,  杨琼光和周誉因为凌燃的要求在h省总教练,也即是国家队花滑男单教练陆荣觉的面前吵翻了天。

    “我不同意!”

    杨琼光反应很强烈,“头一次见运动员入队是自带教练的,这个小选手未免太过自负!以后进来了怎么管理?真的会服从队里的安排吗?”

    周誉也恼,“我安排我们单人滑的事,你一个双人滑的教练跟着掺合什么?”

    杨琼光怒目,“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这一次挑了这次比赛的一二名就够张扬了,这时候还把凌燃的教练也安排进来。要是凌燃以后出不了成绩,那不是啪啪的打你的脸吗?冰协那儿你还能再有个好?”

    周誉叹息,“可我实在舍不得凌燃这么个好苗子。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凌燃的天赋很高,心理素质更好,这样的选手多难得啊,多少年都遇不见一个!”

    “乔实也算不错了,只要你能把他带出来不愁以后进不了国家队!”

    两个人吵来吵去,谁也不服谁。

    陆觉荣被吵得脑瓜子疼,恰巧手机推送广告嗡嗡的响。

    他随手点开了手机,随即目光一凝。

    “你们说的选手,是叫凌燃?”

    周誉扭过头,“老陆,怎么了?”

    陆觉荣神色凝重,“你自己来看看吧。”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华国最大社交平台的推送界面,热搜上有显眼的一个爆字。

    是一个id叫【魏冉然冉】的博主发的一条视频。

    [cp]:所有人,快出来看帅气小哥哥啦!他简直就是精灵本灵!

    视频封面赫然就是凌燃身着考斯腾,轻轻合上眼,纤长的羽睫搭在眼睑上,是双手抱肩的沉眠姿势。

    是初生的短节目视频。

    封面的少年精致轻灵,好看得不像话。

    但是评论区的热评第一,却是一个叫【铭时是真的】的id发的评论。

    【不会有人真的不认识这个因为嫉妒偷偷划了我们铭哥表演服,然后被节目组踢出去的糊咖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底下陆陆续续有人在评论。

    【笑死,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呀(附上凌燃红发嚣张的截图)】

    【这是什么新型的炒作手段吗,手动滑稽jpg】

    【凌燃真是不死心,啧啧,连这种博出名的手段都想到了!佩服!佩服!】

    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辱骂评论。

    【铭时是真的】在认出视频里的主角是凌燃的一瞬间,反手就把微博链接发到了cp粉的小群里,还叫来了一大帮应援,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在评论区的科普下,路人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很快纷纷加入辱骂凌燃的队伍里。

    【笑死,现在洗白的手段越来越高级了】

    【可他滑得跟我男神差得也太远了(附上明清元的比赛视频链接)】

    【楼上,人家可是来洗白再出道的,又不是奔着拿奥运冠军的(狗头)】

    “老周,你还要坚持收这么一个人品有问题的队员吗?”杨琼光冷冷问。

    周誉其实不太相信。

    网上三人成虎,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但想到凌燃走时那辆豪车,心里也有些忐忑。

    可再一想到那个惊艳四座的贝尔曼,周誉就不肯松口了。

    最后还是陆觉荣拍了板,“你要是真的想收就好好把他看好了,不能坏了队里的规矩,更不能搞得乌烟瘴气的。至于他想带进来的那个教练,h省省队就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叫他死了这条心思。他愿意来就来,不来就算了。让他仔细想想,别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周誉得了准话,转头就联系了凌燃。

    很快又进入到封闭训练状态的凌燃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上了回热搜。

    只是在周誉联系他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他上回就感觉到了周誉的松动,为什么又突然紧了口。

    周誉心里倒也不是像他跟陆觉荣说的那样没底儿。

    他既然敢来,就不是完全没有信心。

    毕竟踏进了h省的省队,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国家队,凌燃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他甚至开出了一个优厚的条件,“你先进来,等上一年半载,我想办法把薛林远的关系转进来。”

    连薛林远都觉得这条道可行。

    要不是当着周誉的面,他都想劝凌燃赶紧答应下来。

    毕竟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凌燃松了松手腕上的护具,一言不发。

    几个大人都在等他回应。

    连小虎牙乔实都扑了过来,“燃哥,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所有人都在劝凌燃答应。

    他们焦急地等着凌燃回应。

    可是凌燃他……会答应吗?

    凌燃当然不会答应。

    过一年半载再把薛林远的关系转过来?

    这话就是骗骗小孩子。

    或者说是在给他画饼。

    他今年已经15了,按照国际滑联的规定,他甚至已经可以考级后申请进入成年组比赛了。

    凌燃其实非常有自信,能够在一年之内站到世青赛或者青少年大奖赛的领奖台上,拿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块金牌。

    而这份荣誉,他只想与薛林远共享。

    这份野心说出来也许会让人觉得很可笑。

    甚至会有很多人嘲笑他。

    世界上顶尖的运动员那么多,你一个才接触花滑的人,即使曾经有过十几年的花滑经验又如何?还不都是纸上谈兵?

    换了具新身体,相当于重新过了一次发育关,什么都要从头来。

    你怎么能保证自己能拿到奖牌?

    就这么自信吗?

    凌燃还真就这么自信。

    没有信念感,没有想当第一,敢当第一的勇气与自信,那么这个运动员最终一定站不到领奖台上。

    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运动员,就是输在自己的不够自信上。

    凌燃摘掉了手腕上的护具,乌黑瞳孔盛着光,神色认真,“谢谢周教练的赏识。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暂时没有换教练的打算。”

    少年刚刚结束一场训练。

    薄薄训练服被汗水浸透,都贴在纤细修长的骨架上,正在微微冒着热气。

    凌燃进退有度,甚至可以说很有礼貌。

    但他还是拒绝了周誉殷切抛来的橄榄枝。

    周誉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会被拒绝。

    好脾气如他都有些恼了。

    “凌燃,你将来可千万别后悔。”

    运动员的职业寿命那么短,凌燃为什么非要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教练,搁这浪费生命呢?

    他丢下这么一句,气鼓鼓地走了。

    薛林远小跑过来,神情尴尬,“凌燃,要不你还是答应周教练吧。也就等上一年,我就进去了。”

    “带上手的徒弟还会转给其他教练吗?”

    凌燃只用这一句话就让薛林远哑口无言。

    是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周誉基本上不可能再把凌燃还回来。

    辛辛苦苦带出成绩的弟子,怎么可能再转手他人。

    搁哪都没有这规矩!

    薛林远抹了把脸。

    心里酸酸的,又胀胀的,满满都是感动。

    他现在就觉得,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收了凌燃。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j省队。”

    j省队的人这两天就联系了他。

    不仅同意让他带着凌燃入队,还同意由他继续带着凌燃,只要最后能出成绩就行。

    凌燃已经检查完了护具,双手一推冰场的挡板就滑了出去,留下了一句余音袅袅的“好。”

    凌燃的心思没被刚才的话影响。

    他蹬冰助滑几下,腾空跃起,落冰后又再度起跳。

    跳得又高又远。

    在空中旋转时双腿都绷得直直的。

    又是一个3s+2t的跳跃。

    但这次的轴心很稳!

    全国俱乐部联赛上的失误让凌燃意识到自己的薄弱点还有很多。

    那就用千百次的训练,补足它们。

    凌燃抿紧唇,一门心思地训练自己的短板,像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的当回事儿。

    “这小兔崽子!”

    薛林远龇着牙笑。

    乔实苦着一张脸,“燃哥不跟我一起去了吗?”

    薛林远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以后会在赛场上见面的。”

    只不过一个是少年组,一个是青年组,对上的可能性不大。

    乔实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双手合拢成喇叭。

    “燃哥,我们赛场上见!”

    冰上的身影旋转的速度更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j省队的人办事很利索。

    没几天就把手续都办妥了,通知凌燃和薛林远马上过去集训。

    霍老爷子老大的舍不得,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急呀,等过了中秋节再走也好呀。

    但他并不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老人,知道凌燃的训练要紧,也就是口头抱怨几句,并没有拦着凌燃不让走。

    自从看了闻泽录回来的那些视频,霍老爷子的腰杆子更直了,张口闭口就是相信自家的这个宝贝大孙子一定能站在国际的赛场上为国争光。

    那自己更不能拖他的后腿了不是?

    他让霍闻泽去替凌燃在j省省队的训练场附近找好公寓,置办好家具什么的,方便凌燃住得舒心。

    还让理疗师、营养师这些后勤都跟过去照顾他。

    凌燃其实觉得自己吃住在省队里更方便。

    但还是接受了这番好意。

    只当是为了让霍老爷子心安。

    没几天,凌燃登上了去j省的飞机。

    j省省队里也因为凌燃和薛林远的到来,也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j省队的男单教练,也就是薛林远的师哥向一康,跟薛林远在国家队的时候关系就很好。

    也是他一意力主请薛林远过来执教。

    在得知薛林远新带的徒弟参加了全国花样滑冰俱乐部联赛后,他还托人要到了凌燃的比赛视频。

    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很快就跟领导商量好,让薛林远将凌燃一起带来。

    不止如此,他还在日常的训练中,将凌燃的视频放给了其他队员看。

    队员的意见不一。

    有觉得凌燃的节目表现力好的,也有觉得他技术基础太差,跳一个最简单的3s+2t的二连跳都会失误。

    但总的来说议论都是正向的,仅限于讨论新队友的技术水平。

    大伙都还是挺期待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加入的。

    向一康看在眼里,凌燃入队当天,还在冰场边上搞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结果前几天还议论纷纷表示欢迎的队员们一个个耷拉着脸,居然没一个正眼看凌燃的,更没有笑脸相迎的。

    怎么回事?

    向一康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有亲人惦记想念的滋味,既新鲜,又心里酸溜溜,沉甸甸的。

    或许这就是叫做思念吧。

    可……训练怎么办?

    薛林远拍了他脑袋一把,“训练又不急于一时,你跟霍大少乘私人飞机回去一趟,来回也就一两天,能耽搁什么?”

    他松口松得很快。

    实在是凌燃给自己安排的训练太拼命了,薛林远看着都直摇头。

    只见过教练严格要求徒弟,哪有徒弟反过来带着教练卷的。

    得儿,他跟凌燃还真就是这么一对独一无二的奇葩。

    凌燃没将这些辛苦放在心上。

    要不是他顾及新身体还要生长发育,说不定还想给自己安排更多的加训。

    但心里也明白,人就像弓弦一样,总是一直绷着,总有绷断的那么一天。

    那么,这次选拔赛的名额到手,歇上两天也是可以的吧?

    凌燃有点心动。

    霍闻泽提议道,“今晚我带你回公寓休息,理疗师已经在公寓等你,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坐飞机回去。”

    凌燃的耳朵动了动。

    省队里只有两位理疗师,今天大家参加了选拔赛,肯定都想松快松快筋骨,要排好长的队,自己回公寓还能吃独食儿。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

    薛林远和霍闻泽对视一眼,可算松了口气儿

    这小祖宗,成天转得跟陀螺似的,可算能休息了。

    凌燃坐上了霍闻泽的车。

    这回是司机开车,他跟霍闻泽都坐在后座。

    凌燃小心翼翼地往车门边靠。

    尽量不挨着霍闻泽太近。

    好在车内空间很大。

    凌燃想了想又把车窗放了下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应该会有气味吧,得开窗通通风。

    凌燃小心翼翼地抽了抽鼻子。

    这一动作被霍闻泽逮了个正着。

    他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司机尽量开快点。

    凌燃的公寓并不远。

    两百来平方的大平层,窗户外就是j省c市有名的净月潭,典型的湖景房,风光无限好。

    屋里没有什么陈设,倒是放了不少训练的器具,俨然一座小型的健身房。

    凌燃一进屋就扎进了洗漱间。

    “闻泽哥,我去洗个澡。”

    霍闻泽点了点头,四下打量了下屋内的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械。

    也就沙发上随意丢着的遥控器还残留着几份生活气息。

    看来凌燃在这边住过的

    房子的位置是霍闻泽挑的,但屋里怎么装修是他让助理直接跟凌燃对接,还真没想到这小子愣是把公寓也整成了一个小型的训练中心。

    不过,正对着健身器械这么大的投影幕布是做什么的?

    难道是要一边健身一边看电影?

    霍闻泽信手打开了遥控器。

    投影仪还连着电和网,直接就播放出了一段花滑比赛视频。

    霍闻泽:……

    他是真没想到凌燃居然这么刻苦。

    只是看视频吗?

    他随手摁了两下,心情宛如老父亲心血来潮检查儿子的书包。

    不同冰场的画面在幕布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段欢快的交响乐。

    霍闻泽:?

    幕布上,棕色的杰瑞鼠飞快钻进洞里,蓝色的汤姆猫吹胡子瞪眼地堵在了洞门口,手里还拿着苍蝇拍,守着洞口贴墙踮脚靠近。

    猫和老鼠?

    霍闻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部火爆几十年,经久不衰的动画片。

    也算是……挺有童心的吧。

    霍闻泽忍了又忍,还是扬了下唇角。

    音响里的音乐流畅又欢快,猫鼠大战妙趣横生,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居然也看了下去。

    凌燃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坐在个小小的单个沙发上,正在看他珍藏的动画片。

    有点违和。

    少年整个人有点懵。

    毕竟,霍闻泽和猫和老鼠,怎么看怎么都不搭边儿。

    而且自己的小秘密居然被人发现了。

    凌燃觉得拖鞋里的脚趾都开始抓地了。

    是的,他很喜欢看猫和老鼠。

    经典的161集已经被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

    主要是一集也就那么几分钟,正好可以用来做训练间隙的放松娱乐。

    这么个爱好,一直以来只有薛林远知道。

    凌燃本来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被霍闻泽发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自己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觉。

    好在霍闻泽没说什么,见他出来了,也只是像普通兄长一样交代要把头发吹干才能睡觉,就路过他,自己去了洗漱间。

    凌燃飞快地把投影仪关上。

    他打电话让理疗师上来,龇牙咧嘴地享受过一整套的推拿,神清气爽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就和霍闻泽搭乘私人飞机回了a市。

    霍老爷子见了人高兴的很,拉着凌燃问东问西。

    听说他得到了选拔赛的名额更是喜出望外,吩咐人去取来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盒子。

    “这是爷爷祝贺你上次拿到俱乐部联赛第一名的礼物。”

    凌燃道过谢,打开盒子就看见里面是个翡翠吊坠。

    碧绿碧绿,水头上好的翡翠用料很足,被雕琢成花生和柿子的形状。

    好柿花生?好事发生?

    花生和柿子都圆滚滚的,非常可爱,还配好了黑色的皮绳。

    按理说长辈的心意他应该立刻戴上。

    可……

    凌燃有点发愁。

    “爷爷,我滑冰的时候会做很剧烈的动作,如果戴这两个的话很容易会被磕坏。”

    霍老爷子一拍手,“那也好办。”

    他让霍闻泽把其中那个花生取了下来。

    “你只把这个柿子带上,花生就当便宜给闻泽了。”

    凌燃也不推脱了。

    他又道了声谢,认认真真地把这颗可可爱爱,圆圆滚滚的翡翠柿子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凌燃的皮肤白,带上绿莹莹的翡翠,垂在明晰的锁骨上方,好看得很。

    霍闻泽拨了拨掌心里那颗圆滚滚的花生。也没说什么,顺手揣到了衬衫口袋里。

    凌燃还记挂着不久之后的青年滑冰大奖赛,只在霍家放松了两天,就又搭乘飞机回了j省的训练中心。

    刚一下飞机,就被黑着脸的薛林远叫到了训练中心的领导办公室里。

    有几个穿着黑色夹克衫,一脸严肃的人正在里面等着。

    向一康脸色沉沉地坐在一边儿,恶狠狠地抽烟,他手边儿的烟缸里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

    气氛紧张。

    “你是凌燃吗?”

    穿了黑色夹克衫的中年人满脸严肃地伸出了手。

    凌燃心里一沉,礼貌地回握一下。

    他前世见过同样装扮的人到国家队来调查网上沸沸扬扬的兴奋剂丑闻。

    可自己和向一康能有什么事,居然招来了这么几尊大佛。

    凌燃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几个人却客气的很,只说是有人举报他和向一康有不正当的金钱交易往来,所以向一康才会把选拔赛的名额给他。

    凌燃听完他们的来意,眨了眨眼,很平静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是我参加选拔赛时的完整视频。我在自由滑的时候跳出了一个四周跳,整个队里只有我和罗泓可以做到。所以向教练才会把选拔赛的名额分给了我一个。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金钱交易。”

    他说话不快不慢,目光不闪不避。

    看得来人心里都暗自点头。

    才十五岁,面对他们就这么镇定,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怪不得要被派去参加比赛。

    其实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去银行调查过凌燃和向一康的账户往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次过来就是正常的回访。

    为首的中年人接过手机,看完视频后更是连连竖起大拇指。

    “跳得真高!”

    “比赛加油啊!小伙子。”

    那几个中年人笑眯眯地离开了。

    薛林远原本想拍拍自己徒弟的肩膀安抚安抚,可对上凌燃这张平静的脸,突然就觉得凌燃根本就不需要安抚。

    他看了抽烟的向一康一眼,真正需要安抚的人在这儿呢。

    谁举报的,大家心里都有谱。

    但看向一康这么难受,薛林远也不好说什么。

    “师哥,我先带着凌燃走了。”

    向一康狠狠地吸完了一整盒烟,满脸愧疚。

    “老薛,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

    薛林远打断了他。

    “师哥,你不用解释了,咱们俩谁跟谁呀!我都知道的。只是有些人从根子里就歪了,你要早点作出决定,快刀斩乱麻,以后才不会被反咬一口。”

    向一康是钟炎的恩师,兢兢业业地带了他好几年,他都能为了一个名额用捕风捉影的传言陷害向一康跟凌燃。

    这种白眼狼不能留。

    希望老向能狠下决心吧。

    薛林远叹了口气。

    不过向一康这个脾气,大概也不会再留钟炎了。

    凌燃沉默地往冰场走。

    薛林远看自家徒弟这么懂事儿的一个娃,平白无故地受了这种委屈,心里酸酸的。

    “要是这次大奖赛能拿到一个好的名次就好了。”

    薛林远忍不住嘀咕着。

    如果拿到一个好的名次,说不定他们就能拿到去国家队集训的名额。

    如果能被国家队看中,他们也就不用呆在这儿,让向一康左右为难了。

    “唉,”薛林远叹了口气,“凌燃,一定要加油啊!”

    用实力证明自己,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气死这些红眼病。

    薛林远忽然就生出了雄心壮志。

    凌燃也大概能猜到自己的教练又打了什么鸡血。

    他点了点头,热了会儿身,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系冰鞋的鞋带。

    冰刀擦过冰面的声音唰唰唰地刮擦耳膜,让他浑身的筋骨都舒展了开。

    凌燃甚至能听到自己骨节迎风伸长时咔哒的叹息。

    滑了几圈,舒展舒展筋骨,凌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助滑几步,上来一个难度仅次于阿克塞尔跳的3lz。

    他闭着眼在空中旋转,浑身绷紧。

    一圈,两圈,三圈。

    右脚稳稳落冰的瞬间,一股纯粹的欢喜和满足感袭上了心头。

    熟悉的冰场,对他来说是老朋友一样的存在。

    终于又回来了。

    凌燃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很喜欢上冰。

    好像无论遭遇过什么样的事,只要站在冰上,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甚至会有一种,胎儿回归母体的幸福与满足感。

    凌燃高高扬起手臂,微微含笑,像是在对着想象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致意,下一秒,他就蹬冰滑出一个漂亮的数字8,停在了弧线的交叉点。

    蝉睁开了眼。

    他跟随脑海中的旋律,滑了出去。

    没两天,队里就传出钟炎要退役的消息。

    队里上下议论纷纷。

    都怀疑是因为钟炎是因为这回选拔赛被凌燃压了一头,失去了信心,打算回去上学。

    自从见识过凌燃在训练选拔赛上的自由滑节目后,队里上下再没有人敢再说凌燃是走后门进来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看人家凌燃的那个四周跳,如果他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他们这些人呢,怕不是全都是被硬塞塞进来凑数的吧?

    只不过,虽然大家真的服了气,但见到凌燃时还是会做贼似地绕道走。

    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凌燃真的是太厉害了!

    他们嘲笑贬低过凌燃的每一句话,现在都变成打脸的耳光,实在是脸疼啊。

    大家心里虚得很,以至于凌燃每每上冰的时候,只要馆里还有其他的冰面,他们就不会往凌燃边上凑。

    凑什么凑,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凌燃一个人占着一大块空闲冰面,训练起来如鱼得水。

    没几天,就被几个小队员堵在更衣室。

    这几个队员年龄都不大,平时总是跟在钟炎后面。钟炎对他们也不错,凌燃有好几回看见钟炎在教他们纠正错误动作。

    为首的严庆,也是钟炎的小跟班,眼泪汪汪的。

    “凌燃,我知道是钟哥和我们对不起你,我替钟哥向你道歉。可是钟哥要走了,临走前他说很想再见见你,亲自给你道个歉  。”

    凌燃臂弯里还挂着刚换下的衣服,湿漉漉的,凉丝丝的,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道歉就不用了。”

    凌燃想了想又提醒道,“钟炎如果想道歉,就去给向教练道歉吧”。

    向一康心里难过的很,这两天喊着薛林远出去连喝了几顿大酒,回回都把薛林远喝趴下。

    凌燃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

    只是他跟向一康的关系又实在平平,不知道怎么说劝慰的话。

    如果钟炎亲自去道歉,向一康心里应该会好受的多吧。

    这样薛林远也就不会总是醉醺醺的,回来就趴在马桶边吐了,弄得他宿舍里好几天都是一股子酒和隔夜饭发酵的酸臭味儿。

    凌燃其实不太能理解向一康借酒消愁的原因。

    在他看来,钟炎不顶事儿了,队里还有其他可以培养的,比如罗泓。

    顶多说明钟炎跟他没什么师徒缘分。

    但这话他却不敢跟薛林远说。

    他怕薛林远会觉得他冷心冷血。

    其实凌燃很早就发现了,相比于其他人,他的感情似乎更淡漠一些,好像跟别人都隔着一层。

    他善于捕捉情绪,却不能很好地走进别人的精神世界,别人也很难踏进他的。

    凌燃自己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沉浸在训练里,不断提高自己的技术,研究怎么让节目具有更好的表现力,而不会因为外事烦心。

    凌燃的语气很淡,让拦着他的几个小队员心里都咯噔咯噔的。

    他们不知道凌燃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憋着一口气在拒绝他们,可从凌燃冷淡的面色上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端倪。

    严庆苦瓜着脸,双手合十,看上去要哭极了。

    “凌燃,燃哥!求求你了,你就去见见钟哥最后一面吧,他心里可难受了,现在又要退役,我怕他过不去这个坎儿!”

    几个小队员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央求神色。

    “燃哥,求求你了!”

    “燃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一群小孩要哭不哭,眼巴巴看他,看上去可怜极了,再没有从前说闲话的得意和张扬。

    凌燃被他们吵得脑子疼。

    被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子堵着用带哭不哭的变声期哭音魔音灌耳,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凌燃皱了皱眉,“那让他到训练室来找我吧。”

    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在冰场里上冰,训练室里没什么人,正好可以边锻炼边跟听听钟炎想要说什么。

    那一群小队员千恩万谢地走了。

    凌燃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定好时,就转身去了训练室。

    训练室里没有人,他把敏捷梯摆开在瑜伽垫上。

    敏捷梯训练,有点像跳格子游戏,软梯格长长一条铺在地上,有很多种练习方法。

    譬如变速滑步+停顿、腾空剪刀脚+箭步跳等、前后高难度交叉步等等。

    其实就是两只脚前后交替地踩着格子来回滑步,时不时还变换花样,譬如交叉双腿,间歇停顿,左右脚步数调整,颠倒方向。

    可以增强身体的灵活性和反应能力,对练习步法很有帮助。

    花滑的步法有十几种,实际的节目编排中又会杂糅交替进行,每一个步法还会有前后内外刃的变化。

    光是能记住完全不够,还需要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和灵活变换步法的协调性。

    凌燃才在敏捷梯上踏完一组高难度的交叉步,训练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钟炎在门口停了停,才走了进来。

    才短短几天,他头发乱糟糟的,脸颊凹陷下去,颧骨变得突出,眼下更是青黑一片。

    整个人都被颓唐的气息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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