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气派的现代化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前,金光灿灿的警徽下停满了挂着警灯的警车,其中还参杂着一些宝马奔驰奥迪之类的高级私人小轿车。
而在这众多豪车之中,有一辆五六成新的半旧桑塔纳,静静地停在院子当中,虽然惹眼,却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公安局除了查案办案破案,它还是老百姓办事的地方,谁规定来此地的就是非富即贵?没看到大门口还有些坐在花圃沿上的老头老太婆吗?
况且,还有人就是喜欢低调呢!
台阶上慢慢走下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他面色严峻,两杠三花的警衔对应一级警督,此人正是从j县上来爬上市局常务副局长宝座的夏令深。
身旁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恭敬地喊着“夏局好”,他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低头和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说着话。
“对了,把我的手机关机,用你的手机联系下托尼老师。”
“好的,夏局,我这就联系。”
他又看了看手表:“算了,来不及了,三点的会议我必须准时参加,全省正科级以上干警工作交流学习会议不能缺席,到时肯定还有省台的记者会列席。”
“嗯!”
“妈的,回来必须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临时临刻发通知,害得我把精心准备的扩大会议都给取消了。”
女警吐了吐舌头:“本来是政委答应参加的,可政委的司机刚才打来电话说车子被一辆面包车撞了,政委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所以局里通知让您暂代政委参加会议。”
“草!他怎么不让车给撞死?”想想又觉得不妥,便生生地岔开话题道:“你会化妆吧,等下到车上帮我弄弄,要化得精神点,电视上不能堕了威风!”
“咯咯咯,夏局就是不化妆一样威风禀禀!”
看着青春貌美的娇艳笑容,夏令深整张脸放松下来:“是嘛,小曹真会说话,这样,明天你收拾一下,搬到我秘书办公室去,你们两人一起办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他。”
小曹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太好了!如果这样,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实习期就可以圆满结束,留在市局继续上班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很激动,起伏的胸膛看在夏令深的眼中,自是带着另外一种年轻的味道。
“真的吗夏局,你没有骗我?”小曹眨着大眼睛,看上去天真可爱。
夏令深拍着她的肩膀道:“你这孩子,我有必要在这事上开玩笑?”
“咯咯咯,我嘴笨不会说话,夏局莫怪哈?”
温馨甜美!不过,这个美好的画面一下子就被人给破坏了。
“夏局长,能否借一步说话?”桑塔纳打开,穿着厚厚外套的杜子雄伸手拦住了夏令深。
“你哪位?”
“哦,介绍一下,我是杜文的儿子杜子雄,想找您聊聊当年的古董案子,你看,要不咱们车上聊会。”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院子里人员稀少,不得不说,这个时机挑得很好。
夏令深双眼微眯,四下扫了一眼,他是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什么风浪没见过,此时骤然听到古董案子也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怎么样?杜文都被自己给弄死了,他的儿子就无所不能?在公安局大楼前还能翻了天不成?
没有过多犹豫,他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嗒”,插销上锁,夏令深疑惑地看着,其他几个车门上的插销则全被锯断了,杜子雄冷冷道:“我爸当年身上的炸药是你绑的吧?”
既然有所预谋,肯定不怀好意,夏令深虽然有点紧张,不过,他还是没有把这当回事:“你再这样血口喷人,我马上叫人把你抓起来。”
“别吓唬人了,我要是害怕就不会过来,来找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夏局长不会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
“……那你觉得我一个局长有必要那样做吗?”
“明白了,不用亲自动手对吧?啊?你他妈的不下命令别人就不会去动手了,我爸也就不用死了,知道吗?”
杜子雄凑过去,忽然拽着夏令深的领口,歇斯底里地大呼小叫。
“放手,我叫你放手!”夏令深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因为,他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异样的血红。
外面有人在不断敲打玻璃,杜子雄松开手摇下浅浅的缝隙,原来是刚才那个女警,只听她急道:“你是杜子雄,在供电局上班的杜子雄?”
“你是……小曹?”
他这才认出这个女警是住在县供电局宿舍的小曹,那时小姑娘还在读书呢。她父亲是供电局的一个小科长,一家人很好说话,小曹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杜哥长杜哥短地叫得很是亲热。
“杜哥你听我说,快开门,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你可别犯错误啊?”思绪被小曹打乱,杜子雄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该怎么办?
不能连累了小曹!怎么说,她都是无辜的!他慢慢地把手伸到了插销上,忽然“嘭…哗啦”地巨响,一把大铁锤砸碎车窗余势不减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头上。
“啊!你干什么?”小曹被满脸血痕的杜子雄吓得尖叫起来。
来人正是从夏令深专车上下来的司机,他一把将受惊的小曹推开,一声不吭地拉起插销,然后从车那头打开车门把夏局长迎了出来。
“把这个歹徒铐起来扔到三监去,对待这种极其暴力的恐怖分子绝对不能手软!”夏令深整好衣领,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车里的杜子雄。
三监的大名如雷贯耳,道上的朋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就是夏令深铲除异己的私人工具。
“夏局,别……求您了,他不是坏人!”
“你认识他?”
“是的,我们是老乡,您不也是从j县上来的么?您……”
“不要说了,你去忙吧。”夏令深的语气非常冷淡,小曹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为老乡做着最后的努力。
杜子雄甩了甩发胀的脑袋,极度的恐惧和满脑子的仇恨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恰在这时,一辆半个车头都被撞瘪的面包车疾驰而来,停在桑塔纳旁边。夏令深眉头皱了起来,门卫今天是喝醉了吗,怎么什么车都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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