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丹无所谓,芩川立马狗腿地丢去一包毕罗。

    没心思关注奴隶吃相,我抽掉小姑娘手里的烤馕,已经凉透了。

    她的小日子快到了,不能吃这么凉的东西。

    “芩川,把吃的烤一下。”

    芩川不知怎么,感情丰富起来,“少主,您真是暖男。”

    我脸色一黑。

    依丹不管那些,咬了一大口凉的馕,才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食物递给芩川。

    沈元蘅眼巴巴地瞧着冒烟的烤羊腿,像个等食的小狐狸。

    她今日特不待见我,一整天都没与我说话,活动空间小,也竭尽全力不与我接触。

    眼看夜深,外面天地浑浊,风暴不知何时才到尽头,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将就一下了。

    穆则抱着弯刀坐在一边,连云大鸟依人地靠着他肩膀,和沈元蘅有说有笑。

    穆则推开连云狗头,对我正色道:“少主,属下守夜吧。”

    “好耶!”连云欢呼,“吃饱了就睡,这股妖风真是难得。”

    芩川深表赞同,一边给依丹翻弄烤肉,一边赞叹:“确实,好久没这么悠闲了,真怀念咱们几个一起……”

    说道一半,他突然不说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十三骑首领一起胡作非为的美好时光。

    依丹可不想这么早就睡觉,眸子被火光映得亮闪闪:“别睡呀,咱们难得聚在一起,不做点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

    对于男人而言,闲暇时有意义的事就是去温柔乡里快乐成长,连云闻言,嘴角一抽:“这不太好吧,公主?”

    芩川一脚踹过去,“你娘的连云!”

    依丹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提议,“咱们讲鬼故事吧,怎样?”

    沙堡内一时鸦雀无声。

    依丹见没人捧场,推了推沈元蘅,“怎么样啊阿蘅?”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挨不过公主的星星眼,不得不同意。

    依丹雀跃地双手合十,得意扬唇,“好吧,那从我开始——要是有人想不出鬼故事,可是有惩罚的。”

    依丹,真是我的好妹妹。

    小白花那么弱,最后肯定要吓得嘤嘤缩进我怀里。

    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依丹兴致勃勃地讲了一个后车师鬼妃的可怖死相,末了故作狰狞地狼嚎一声。

    沙堡内再次鸦雀无声。

    依丹:“……吓着你们了?”

    连云假笑道:“啊对对对。”

    阿蘅也跟着捧场:“啊对对对。”

    依丹脑后落下一滴冷汗,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推推身边的阿蘅,“轮到你了!”

    “一对夫妻,他们总是吵架,于是丈夫把妻子杀掉了,埋尸后院。”

    她屏息凝神,火焰也跟着微微摇晃,“但几天过去,也不见小儿子问娘亲哪去了,他觉得有些古怪,于是有一天他问儿子:‘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娘亲?’”

    “儿子一怔,问道:‘为什么父亲这几天总是背着娘亲呀?’”

    火堆很给面子的灭了。

    气氛一时诡异。

    她这个还算有点吓人,至少后面鬼压背的画面感人,依丹吞了吞口水,想凑到沈元蘅身边。

    我拉过小姑娘,这回轮到我讲了。

    大家没点火焰,就这么在黑夜里享受惊吓的刺激。

    “行军设有军妓,在特定时间可以在后勤活动,有段时间士兵向我反应,半夜总有个红衣女子在他们账里逡巡,也不点灯,只是反反复复地问:‘要不要红衣服,要不要红衣服……’”

    “有个士兵,实在不厌其烦,前几天还应付着说不要,后来终于受不了,就说:‘要要要,把你的红衣服全给老子!’”

    依丹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呜呜地缩去芩川身边。

    “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喊他起来,却没有回应,掀开被子,发现那人已经被剥皮抽筋,血淋淋地藏在被子里,骨肉漏出来,真的就像穿了件红衣服。”

    讲完,我很是温柔地揉揉阿蘅脊背,她吓得一缩,我轻笑一声,“阿蘅想要红衣服吗?”

    “呜呜呜表哥!你别说了!”依丹真的菜,被吓得梨花带雨,想必已经躲进芩川怀里了。

    那我的小姑娘呢?应该也要掉小珍珠了吧?

    连云冷哼一声:“少主,属下劝你善良。”

    沈元蘅一拍我大腿,把我吓了一跳,“就这?我给你讲个更吓人的!”

    我:“……”

    依丹已经不行了,拼尽全力阻止:“不行不行!本公主不玩了!阿蘅你不许说!”

    “依丹,你怕了?”小姑娘话里带了几分得意。

    依丹:“乌乌!”

    连云点燃火堆,周遭复又明亮起来。

    “睡吧睡吧,不怕。”芩川哄小孩一样守在依丹身边。

    我扭头看向沈元蘅,她怎么半点不怕?

    这可不行。

    鬼故事的套路就在于,怕得嘤嘤缩进心上人怀里,她怎么反套路呀?

    那我不要脸一点,装装柔弱,主动和好吧。

    于是我柔弱无骨地朝小白花靠过去,“呜,好可怕——”

    沙堡内噤若寒蝉,只听得到火星噼啪作响。

    半晌,沈元蘅惊诧问道:“他下句不会问我要不要红衣服吧?”

    依丹尖叫着缩进芩川怀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完了!君京辞让女鬼附身了!快逃!”

    我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依丹这个笨蛋!

    沈元蘅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害怕嘛,你陪我睡。”我调整了表情,继续装柔弱,小狗眼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沈元蘅眨眨眼,冷漠拒绝:“不。”

    我抹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那我万一吓得失心疯,半夜砍人,你可拦着我点。”

    “呜呜呜呜呜呜呜!”依丹吧嗒吧嗒掉眼泪,“阿蘅我跪下求你!他真的会砍人的!”

    沈元蘅执意不肯与我复合,摆明了要划清界限。

    当晚狂风大作,大家睡得并不踏实。

    沈元蘅怕冷,半梦半醒间总要向火堆靠拢,烫一下,炸毛一样翻身躲开,又昏昏沉沉地靠向火堆,又炸毛。

    我靠坐着,支起右腿,把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抱过来,任她趴在我身上,用披风罩住,只露一个小脑袋。

    她折腾大半夜没睡好,这次终于得了温暖,吸了吸鼻子,呓语了两声。

    “痛。”

    “肚子痛。”

    我吻吻她额头,披风下的手聚了内力,任劳任怨地给她揉起肚子来。

    她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阿蘅,你再等等我。”我似乎也在梦呓。

    她看似软软地趴在我胸口,实则睡觉很不老实,时不时要动一动,单腿搭在我的腰上,另一条腿与我的纠缠。

    真服了。

    我已经忍得很辛苦,她竟然还这么折磨我!

    有苦难言。

    阿蘅择席,换了睡觉的地方就不踏实,往往要比平常起的早些。

    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那坨婴儿肥离开我胸膛,徒留布料上的余温。

    我仍旧闭目养神,听见她轻叹一声,动了动身子,把我的手从裙衫里拖了出来,毫不留情地丢到一边。

    忍不住翘起嘴角,我抬手捏捏她的小脸,半是慵懒地低声耳语,“醒了?”

    焦糖色的眸子冷冷的,满是怒气和敌意:“流氓!”

    她也不敢大声,怕吵到旁人睡觉,于是这番争吵到有点像小情侣之间暧昧的调情。

    “我哪里流氓了?”我扯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你自己把腿搭上来的。

    她眼圈一红,焦糖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恨恨骂道:“骗子!大骗子!”

    我不懂她委屈什么,把人抱紧了,凑在她耳边问:“我哪里骗你了?”

    她不肯理我,又挣脱不开,撇过头去小声抽搭着鼻子。

    喉结滚动,如饿狼扑上羊羔,我一把扣住她的腰,天翻地覆,狠狠吻住娇嫩的唇瓣。

    背后是冷冷砂砾,当众处刑,即使大家都睡着,她还是怕得要命,咬紧牙关不让我进去。

    但我想亲,哪里是她躲得掉的?

    纠缠良久,小姑娘缺氧,无力地瘫软,我终于如愿以偿。

    周遭静悄悄的,她大气不敢出,任我抱着慢慢平复,已经放弃挣扎。

    我一遍一遍扶过她的长发,像给委屈的小猫顺毛,在她耳边用气音撩拨着,蹭着蹭着,有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把她的小耳垂咬破了。

    她任我撩拨,就是不搭理我,埋首在我前襟,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上回笼觉,这下又被痛醒了。

    这下是真的炸毛。

    “你骗我!那是葵水,不是生病!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娘亲告诉!你欺负我!”

    我一愣,一时理亏。

    “我错了,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心里钝痛,温柔地给她抹去眼泪,“你别哭,我以后不敢了……”

    她哭得更凶。

    我给她讲故事,哄她续上那个回笼觉:

    一个吉普赛女子多年不孕,向月亮祈求一个孩子,不久后果真诞下婴孩。

    不过这孩子皮肤银白,生了一双灰色眼睛,长得完全和吉普赛的黑皮肤棕眼睛不挂边。

    丈夫认为是妻子不忠贞,磨刀霍霍向孩童。

    母亲不忍,把孩子抱到山间遗弃了。

    从此,月亮负责起教养这个孩童,月圆时孩子乖巧听话,月缺时便要哭闹不止。

    于是月牙摇摇晃晃变成满月,就像摇篮一样哄着小宝贝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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