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他一声令下，手下便像花瓣一样四散而开，原谅我这个比喻不太贴切。
我站在他身边，庖厨内的灯盏逐个亮起来，若不是此地险些成为我的葬身之地，还会让人觉得这装修风格很是温馨。
武官迈步走到桌前，伸出手指擦了擦木头拼接的裂缝。
那是个很大的桌子，跟手术台一样，我刚刚就半躺在上面，现在睹物思人，也觉得心惊肉跳。
我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也发现这东西设计的有些蹊跷。
我敲了敲桌子下面的支撑木板，“空心的。”
武官弯腰，我看见他划开一个门闩一样的木质机关，桌面立即从那条拼接缝隙对折下陷。
我刚要直起腰来看看桌内到底是何光景，就被他制止了。
“承泽，先把人证带出去。”
“是。”这个唤作承泽的衙役小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痛快，端了盏灯便随他出去了。
我们走到廊下，承泽靠着柱子，手里还抱着一把长剑，静静看管我。
灯花摇曳，我靠坐在台阶上，问：“承泽小哥，前厅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似乎对我这称呼感到惊讶，顿了一顿才说：“公务时间，不能闲聊。”
“这哪里是闲聊呀？我可是受害者，是人证，可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情况，万一……万一有人报复，我哪日惨死街头，也好死得明白些。”
承泽道：“案件结束前，决曹会保证姑娘安全。”
决曹？
应该就是地方级别的廷尉。
哼哼，要是再过二十年，我家宿言奚也是廷尉的扛把子，会把《燕律》升级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水平！
我决定曲线救国，使些小手段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此时地窖下办案的那从人却登陆了。
定睛一看，衙役手里提着的那个，不正是要把我做成福鼎肉片的大厨吗？
啊咧咧气死我了！
我立马跳下台阶，跑到他们跟前。
大厨看见我站在他跟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有股臭臭的味道，和上辈子血洗王宫后，清理宫人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那是尸臭。
我胃里复又一阵翻腾，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黄沙的土腥味。
“大人，丽娘不知去向。”一个下属跑来上报。
大厨疯癫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抓了我，又有何用？谁让猪肉价格那么贵？你们这群口腿子，都是群只知嚷嚷着‘何不食肉糜’的蛆虫！”
我纳闷道：“头一次看人落网了这么开心……”
大厨被我一噎：“黄毛丫头！”
“嗯，刚刚不知是谁，被黄毛丫头踢得跪地求饶。”我回怼。
“聒噪。”武官低声叱责了一句，拉着我后衣领我把扯到后面。
“封锁廖子街，清理沟渠埋尸。”他道，“全力搜捕丽娘！”
o，想不到那桌子下面竟然连着沟渠！
那是屠宰了多少人？
“是！”
属下应下后又问：“那前厅闹事的楼兰人？”
楼兰？
我神经一紧。
武官扯唇轻蔑一笑：“西戎竖子，也敢在北燕地界杀人放火？押下大狱仔细拷问。”
“是！”
我路过前厅时，与那两个五花大绑的楼兰人擦肩而过。
京辞关押的第二日匆匆过去，曙光破晓，我仍旧一无所获。
我坐在树下，心里难受，胃里也跟着难受，抬眸便见武官与下属打点好了，即将收队。
我心一横，跑到他跟前，说：“我有办法找到丽娘。”
他睨了我一眼，狭长的眼，眼尾晕染着红色轻轻挑起。
“大人们都审了一晚上，不也没问出什么吗？”我直白地戳刀子，亮出我顺耳听到的情报，“清点的尸首有五十，倘若让丽娘逍遥法外，还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我为何信你？”武官扭头继续看卷宗，几个仵作在屋内忙活，因为遇害人数多，尸骨零碎，他们干脆就地办案。
我弯弯嘴角，“一炷香，我可以排除掉大人的几条推理，只留一个。”
武官握着竹简，将手背于身后，“陈小七，你该晓得，耽误我时间，会是什么下场。”
“原来大人知道我名字啊，”我大大方方地接话，“不过我也有条件。”
没想到这人竟然沧海遗珠，嗤了一声便转身就走。
我惊呆鸟！连忙两步并作散步追上去扯住他衣角：“别别别！我暂时没条件了！”
错觉！
这人正人君子的模样全是错觉！
这完全就是在压榨我的劳动力！
我心里郁闷，但脸上仍旧在赔笑，好说歹说，他终于肯让我进到地牢中审讯了。
我坐上椅子，椅子有点高，我坐上去时双脚离地，还有点不适应。
“大胆！那是掾吏大人的位置！”承泽瞪着眼睛朝我叫嚣。
“嘘！”我皱着表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头对武官说：”掾吏大人坐我旁边可好？”
此时的我已经渐渐放开气场，武官打量我片刻，终究是照做了。
大厨上场，被押跪在桌前，铁链与地面撞击，发出冷意地叮铃，他身上已然鞭痕累累，看来是用过了刑。
我单手擎着竹简，故作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上面的笔迹，直到第四分钟，审讯室里还是安安静静。
“咯噔。”我不轻不重地放下卷轴，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双手则做塔状，半搁在桌上。
气场修习术，走起。
“丽娘还在宏利来赌坊之中。”我语气不咸不淡，情绪亦无波澜，只是用了肯定句，中气十足。
此话一处，我明显觉察到身边之人的气息变了。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犯人，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秒而过的惊讶表情。
许久，他回答：“呵，她在哪，老子怎么晓得？”
“不知道？”我玩味地咬文嚼字，“刘旭，那你脸红什么？”
大厨闻言脸色唰地一下转黄，堪称面如土色。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武官记下：“询问是否知情，犯人情绪紧张，面部微血管充血，面色见红。”
“戳穿后，面如土色，因面部微血管收缩，血色褪尽，实为心虚惧怕。”
“哈哈哈哈，老子会怕你？”刘旭狞笑着挣扎起来，又被人按着肩膀押跪回去。
我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他跟前，有意控制着一呼一吸，“既然丽娘尚在赌坊内，我来猜猜是在哪个些机关暗道之中。”
他咬着牙，撇着脑袋，明显不配合的样子。
我话锋一转：“不对，丽娘肯定是逃出去了，否则他不会如此底气十足。”
官吏和武官也被我绕了一下，我发觉到他犯人转瞬而逝的放松情绪，立马抬手：“记，反证法，呼气长，唇角松，实为放松，丽娘确实还在赌坊内。”
“那到底是哪个密道呢？”我复又悠闲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语气越发和蔼可亲，“刘旭呀，这次你可要藏好小动作……”
“唔，你不告诉我也成，反正密道相通，我在一处秘密放置毒气弹，无论是丽娘，还是你豢养的家眷，还不是一网打尽。动手前，我要让她知道，是因为你，她才惨死，你藏得不够好，或者，你有意背叛她。”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刘旭情绪崩溃，拼命挣扎起来，官兵险些压不住他，只能把他整个人按在地上，死死压住他的脖颈。
我趁他情绪崩溃时，继续盘问竹简上的赌坊居室房屋，每排除一个，便把他的微表情复述一遍，他的心迹无所遁形，逐渐被惊恐与愧疚冲垮。
武官手一挥，属下便四散而去，守住各个屋宅，封锁暗道道口，自己带着三名得力干将在大厅摸索起来。
衙役搬来一个瓮听，一行人下到密道之中。
我坐在赌桌上，捏起一个骰子，转陀螺一样旋转了一圈。
总觉得哪里瘆得慌。
我脑中闪过一道精光，“坏了！”
我立马跳下赌桌，往密道门口跑去，果然，暗门“砰”地一声合上了，随即肩膀划开剧痛，不知是谁放了一支暗箭。
“大人！大人！”留在暗门把守的衙役拍着石门，可无论如何里面也没有回应。
我捂着肩膀跑过去，“快放廷尉的鸣镝！”
“你怎么知道……”鸣镝是廷尉警戒的暗号，不传外人。
“别墨迹！！”我喝道。
“那大人呢！”
“先放鸣镝！”
我寻来一支铁杆，撬上暗门底部，“帮我一下！”
凭借杠杆原理，我们二人合力，好算是吧暗门撬开了，下面烟雾重重，袅袅地向上飘来。
我侧身躲开，眼前虚晃一下，觉得胸口如同巨石压顶一般，两眼发酸，忍不住紧闭双眼。
声响愈来愈远，我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意识终于抽离而去。
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子，身穿西夜古国服饰，苍鹰抹额凌厉张扬。
他拉满弓弦，雕弓满月，狼王一样滢滢的绿眸锁准猎物，嘴角擒上一抹嘲讽的恶意……
若说长安风骨，贵气公子，那当属我心悦之人。
如昆山之玉雕刻的容颜，松竹赋予的骨相，那双浅色的桃花眼，灿如桂花之蜜，又像浸泡水底的琥珀石，闲时风流轻浮，却也可以雅正端方，正气凛然。
“前朝严刑厉法，我朝开国仅有三法六律，然今时百废俱兴，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不足以护民，阿蘅，我往后要去廷尉，为生民修律法，为时中立典范。”
“你既收了我的石榴花，就是答应嫁我了？”
“阿蘅，我马上……”
墨色的箭镞刺透他的胸膛，荒凉的玉门关外，风雪还在呼啸，沙场那样纷乱，黄沙沾染鲜血再也无法回舞纷飞。
我站在他身边，庖厨内的灯盏逐个亮起来，若不是此地险些成为我的葬身之地，还会让人觉得这装修风格很是温馨。
武官迈步走到桌前，伸出手指擦了擦木头拼接的裂缝。
那是个很大的桌子，跟手术台一样，我刚刚就半躺在上面，现在睹物思人，也觉得心惊肉跳。
我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也发现这东西设计的有些蹊跷。
我敲了敲桌子下面的支撑木板，“空心的。”
武官弯腰，我看见他划开一个门闩一样的木质机关，桌面立即从那条拼接缝隙对折下陷。
我刚要直起腰来看看桌内到底是何光景，就被他制止了。
“承泽，先把人证带出去。”
“是。”这个唤作承泽的衙役小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痛快，端了盏灯便随他出去了。
我们走到廊下，承泽靠着柱子，手里还抱着一把长剑，静静看管我。
灯花摇曳，我靠坐在台阶上，问：“承泽小哥，前厅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似乎对我这称呼感到惊讶，顿了一顿才说：“公务时间，不能闲聊。”
“这哪里是闲聊呀？我可是受害者，是人证，可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情况，万一……万一有人报复，我哪日惨死街头，也好死得明白些。”
承泽道：“案件结束前，决曹会保证姑娘安全。”
决曹？
应该就是地方级别的廷尉。
哼哼，要是再过二十年，我家宿言奚也是廷尉的扛把子，会把《燕律》升级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水平！
我决定曲线救国，使些小手段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此时地窖下办案的那从人却登陆了。
定睛一看，衙役手里提着的那个，不正是要把我做成福鼎肉片的大厨吗？
啊咧咧气死我了！
我立马跳下台阶，跑到他们跟前。
大厨看见我站在他跟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敏锐地嗅到他身上有股臭臭的味道，和上辈子血洗王宫后，清理宫人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那是尸臭。
我胃里复又一阵翻腾，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黄沙的土腥味。
“大人，丽娘不知去向。”一个下属跑来上报。
大厨疯癫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抓了我，又有何用？谁让猪肉价格那么贵？你们这群口腿子，都是群只知嚷嚷着‘何不食肉糜’的蛆虫！”
我纳闷道：“头一次看人落网了这么开心……”
大厨被我一噎：“黄毛丫头！”
“嗯，刚刚不知是谁，被黄毛丫头踢得跪地求饶。”我回怼。
“聒噪。”武官低声叱责了一句，拉着我后衣领我把扯到后面。
“封锁廖子街，清理沟渠埋尸。”他道，“全力搜捕丽娘！”
o，想不到那桌子下面竟然连着沟渠！
那是屠宰了多少人？
“是！”
属下应下后又问：“那前厅闹事的楼兰人？”
楼兰？
我神经一紧。
武官扯唇轻蔑一笑：“西戎竖子，也敢在北燕地界杀人放火？押下大狱仔细拷问。”
“是！”
我路过前厅时，与那两个五花大绑的楼兰人擦肩而过。
京辞关押的第二日匆匆过去，曙光破晓，我仍旧一无所获。
我坐在树下，心里难受，胃里也跟着难受，抬眸便见武官与下属打点好了，即将收队。
我心一横，跑到他跟前，说：“我有办法找到丽娘。”
他睨了我一眼，狭长的眼，眼尾晕染着红色轻轻挑起。
“大人们都审了一晚上，不也没问出什么吗？”我直白地戳刀子，亮出我顺耳听到的情报，“清点的尸首有五十，倘若让丽娘逍遥法外，还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我为何信你？”武官扭头继续看卷宗，几个仵作在屋内忙活，因为遇害人数多，尸骨零碎，他们干脆就地办案。
我弯弯嘴角，“一炷香，我可以排除掉大人的几条推理，只留一个。”
武官握着竹简，将手背于身后，“陈小七，你该晓得，耽误我时间，会是什么下场。”
“原来大人知道我名字啊，”我大大方方地接话，“不过我也有条件。”
没想到这人竟然沧海遗珠，嗤了一声便转身就走。
我惊呆鸟！连忙两步并作散步追上去扯住他衣角：“别别别！我暂时没条件了！”
错觉！
这人正人君子的模样全是错觉！
这完全就是在压榨我的劳动力！
我心里郁闷，但脸上仍旧在赔笑，好说歹说，他终于肯让我进到地牢中审讯了。
我坐上椅子，椅子有点高，我坐上去时双脚离地，还有点不适应。
“大胆！那是掾吏大人的位置！”承泽瞪着眼睛朝我叫嚣。
“嘘！”我皱着表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头对武官说：”掾吏大人坐我旁边可好？”
此时的我已经渐渐放开气场，武官打量我片刻，终究是照做了。
大厨上场，被押跪在桌前，铁链与地面撞击，发出冷意地叮铃，他身上已然鞭痕累累，看来是用过了刑。
我单手擎着竹简，故作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上面的笔迹，直到第四分钟，审讯室里还是安安静静。
“咯噔。”我不轻不重地放下卷轴，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双手则做塔状，半搁在桌上。
气场修习术，走起。
“丽娘还在宏利来赌坊之中。”我语气不咸不淡，情绪亦无波澜，只是用了肯定句，中气十足。
此话一处，我明显觉察到身边之人的气息变了。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犯人，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秒而过的惊讶表情。
许久，他回答：“呵，她在哪，老子怎么晓得？”
“不知道？”我玩味地咬文嚼字，“刘旭，那你脸红什么？”
大厨闻言脸色唰地一下转黄，堪称面如土色。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武官记下：“询问是否知情，犯人情绪紧张，面部微血管充血，面色见红。”
“戳穿后，面如土色，因面部微血管收缩，血色褪尽，实为心虚惧怕。”
“哈哈哈哈，老子会怕你？”刘旭狞笑着挣扎起来，又被人按着肩膀押跪回去。
我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他跟前，有意控制着一呼一吸，“既然丽娘尚在赌坊内，我来猜猜是在哪个些机关暗道之中。”
他咬着牙，撇着脑袋，明显不配合的样子。
我话锋一转：“不对，丽娘肯定是逃出去了，否则他不会如此底气十足。”
官吏和武官也被我绕了一下，我发觉到他犯人转瞬而逝的放松情绪，立马抬手：“记，反证法，呼气长，唇角松，实为放松，丽娘确实还在赌坊内。”
“那到底是哪个密道呢？”我复又悠闲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语气越发和蔼可亲，“刘旭呀，这次你可要藏好小动作……”
“唔，你不告诉我也成，反正密道相通，我在一处秘密放置毒气弹，无论是丽娘，还是你豢养的家眷，还不是一网打尽。动手前，我要让她知道，是因为你，她才惨死，你藏得不够好，或者，你有意背叛她。”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刘旭情绪崩溃，拼命挣扎起来，官兵险些压不住他，只能把他整个人按在地上，死死压住他的脖颈。
我趁他情绪崩溃时，继续盘问竹简上的赌坊居室房屋，每排除一个，便把他的微表情复述一遍，他的心迹无所遁形，逐渐被惊恐与愧疚冲垮。
武官手一挥，属下便四散而去，守住各个屋宅，封锁暗道道口，自己带着三名得力干将在大厅摸索起来。
衙役搬来一个瓮听，一行人下到密道之中。
我坐在赌桌上，捏起一个骰子，转陀螺一样旋转了一圈。
总觉得哪里瘆得慌。
我脑中闪过一道精光，“坏了！”
我立马跳下赌桌，往密道门口跑去，果然，暗门“砰”地一声合上了，随即肩膀划开剧痛，不知是谁放了一支暗箭。
“大人！大人！”留在暗门把守的衙役拍着石门，可无论如何里面也没有回应。
我捂着肩膀跑过去，“快放廷尉的鸣镝！”
“你怎么知道……”鸣镝是廷尉警戒的暗号，不传外人。
“别墨迹！！”我喝道。
“那大人呢！”
“先放鸣镝！”
我寻来一支铁杆，撬上暗门底部，“帮我一下！”
凭借杠杆原理，我们二人合力，好算是吧暗门撬开了，下面烟雾重重，袅袅地向上飘来。
我侧身躲开，眼前虚晃一下，觉得胸口如同巨石压顶一般，两眼发酸，忍不住紧闭双眼。
声响愈来愈远，我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意识终于抽离而去。
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子，身穿西夜古国服饰，苍鹰抹额凌厉张扬。
他拉满弓弦，雕弓满月，狼王一样滢滢的绿眸锁准猎物，嘴角擒上一抹嘲讽的恶意……
若说长安风骨，贵气公子，那当属我心悦之人。
如昆山之玉雕刻的容颜，松竹赋予的骨相，那双浅色的桃花眼，灿如桂花之蜜，又像浸泡水底的琥珀石，闲时风流轻浮，却也可以雅正端方，正气凛然。
“前朝严刑厉法，我朝开国仅有三法六律，然今时百废俱兴，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不足以护民，阿蘅，我往后要去廷尉，为生民修律法，为时中立典范。”
“你既收了我的石榴花，就是答应嫁我了？”
“阿蘅，我马上……”
墨色的箭镞刺透他的胸膛，荒凉的玉门关外，风雪还在呼啸，沙场那样纷乱，黄沙沾染鲜血再也无法回舞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