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事里抽出心思的白岸笙回答:“人家练习几年舞蹈,我又练习几年?跟人比?我找虐啊。”
“所以你更要努力啊。”周慕鼓励道。
“我尽量。”
“你别尽量啊,我告诉你啊……”
周慕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一会儿,白岸笙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是时不时点头给个回应。
就在白岸笙被周慕‘念咒’念的有些困意的时候,白鲸娱乐的门口猛的响起一阵欢呼声,像是在庆祝什么。
白岸笙收拢了下心思,下意识的后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门口处走进来一群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保镖。
在中间,簇拥着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他身形偏瘦,一身金色勾边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白净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又散漫又随意。
许是认出了他。
白岸笙将胳膊肘抵在沙发两侧的扶手处,然后用手托住下颚,唇角不自觉微扬,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人群中,陆霁川走路略有些低头,白色耳机线自然垂下落在裤子的右口袋里,神情散漫又随意。
许是整日被注视习惯了,即使感受到旁侧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也愣是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他迈着自己惯有的步伐向前。
周慕看到自家艺人看别的男人出神,招魂般喊了句:“白岸笙!”
白岸笙被猛的收回神智。
与此同时,尚未收回目光的白岸笙注意到陆霁川像是也被吓到了,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的方向。
四目相对间,白岸笙浅淡一笑,然后很自然的挥手打了个招呼。
过程流畅又随意。
像是两人先前就是旧时。
可是,白岸笙知道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陆霁川。
陆霁川注意到她的招呼,瞄了一眼,没有任何回应的离开了。
真是没礼貌。
白岸笙腹诽完,刚要收回目光,突然愣了一瞬。
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毫无礼貌的陆霁川身体僵了一瞬,然后身板不自觉绷的笔直,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带了些呆板,像是在排队走正步的小学生,姿态紧张又不自然。
陆霁川紧张?还小学生?
白岸笙转瞬被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形容逗笑了。
陆霁川并未走远,白岸笙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她收回目光,气定神闲的仰在沙发里,继续和周慕闲聊:“你刚才在说什么?”
周慕彻底让自家大小姐整无语了:“得了,我什么都没说。”
白岸笙没有多过问:“今晚没通告吧。”
“没有,小祖宗,你已经很久没通告了。”周慕没有注意到白岸笙和陆霁川的互动,回答道。
“哦。”
周慕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警惕地问:“你今晚要干嘛?”
“朋友约我吃饭。”
周慕:“在哪儿吃饭?”
白岸笙诚实回答:“羡圣酒店顶楼那个露天中餐厅。”
周慕不放弃,继续问:“男的女的?”
白岸笙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回答:“至少我没把他当男的。”
周慕:“……”
—
周慕深知,就白岸笙在娱乐圈的人气,只要不牵扯大牌流量明星,就算狗仔曝光她和神秘男人出入酒店,热搜都不会掀起一丁点波澜。
所以,她没必要过分限制。
白岸笙的私生活过的如何,她自己开心就好。
临近傍晚,白岸笙学完声乐课,就开车驶进羡圣酒店停车库,让引车员帮自己停好车子后,就径直坐着电梯登上顶楼。
羡圣酒店的顶楼是一个露天的高档餐厅,在这里吃饭的人,基本都是身着高定的有钱人。
白岸笙也不例外,一身venus高定蓝色及膝长裙,搭配cupid银色高跟鞋,athena包包点缀在肘间,整个人看起来奢侈又贵气。
她在餐厅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角落正在和服务员聊着什么的男人身上。
她盯了好一会儿,确定没认错后,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白岸笙自然的坐在男人的对面,然后手里的高奢挎包让她小心的放在自己旁侧:“几年不见,你的品味变得越来越高了。”
注意到有人过来,男人从菜单里移开眼睛,看到白岸笙的第一眼,眼底都布满了笑意:“你倒是一点没变,无论处在什么场合,你都是头发丝都是精致的白女神。”
男人的调侃,白岸笙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她定眼与男人对视一秒,然后不经意的笑了下,很是熟络般回道:“祁大顶流,你刚回国就约我吃饭,不会就是为了笑话我的吧。”
男人没有回白岸笙的话,转头和服务员说:“就这些吧,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客气的应完,然后拿着菜单离开了。
男人目光落到白岸笙身上,继续白岸笙之前的话题,回到:“你是我妹妹的恩人,我就算笑话自己,也不能笑话你。”
听到“妹妹”这个词,白岸笙不着痕迹的僵了一瞬。
眼前这个男人,名叫祁思源,五年前远赴国外求学。
在逛街的路上,就被星探看中,阴差阳错的从求学小萌新变成了响彻国内外的顶流小爱豆。
有着这梦幻般经历的人,白岸笙本应该与他毫无交集的。
可是因为一场意外,两人终究还是认识了。
当时冀云市的一所高中学校组织了春游,整校的学生都在冀云的一座山上攀行。
山体虽是平缓,但是耸立,不免有一些体力不支的孩子掉队。
其中包括祁思源的妹妹祁思语。
祁思语本就瘦弱,又有些低血糖,走到一半,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旁边略有些坡度山崖。
而巧的是,正在为舞蹈比赛训练体力的白岸笙被一群高中学生堵在后面。
被迫,她站在祁思语的身侧与她同行。
看到祁思语晕倒的那一刻,近乎是本能白岸笙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当时的白岸笙心里只有念头,只要她用力将祁思语向她的方向拽,就一定能不让她掉下去。
可是一切终究是白岸笙想的太简单了。
她奋力一拽后,完全没有想到即将向山崖倒去的祁思语突然转了个方向,倒向了她这边。
白岸笙的拽力,加上祁思语本身的重力,两股力量凑在一起,让白岸笙本就纤瘦的身体又些承接不住。
然后两人整齐的滚落到了山崖里。
后面发生的事,白岸笙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等她再有意识,她就躺在医院里了。
再然后,她收到了那所高中学校赠予的见义勇为锦旗,以及……她后背那道无论她想什么办法都无法去掉的疤痕。
白岸笙收回心思,装作毫不在意,继续道:“你还记得呢。”
“嗯,小语说……”话到一半,祁思源似是又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鼓了鼓勇气,继续说,“小语说,因为她的问题让你没办法继续自己的梦想,她很抱歉。她还说她现在在大学学的是医学,皮肤科,她会想办法让你的后背恢复原样的,你再等等。”
白岸笙眸子微微敛起,没有立刻搭话。
如果她回答‘没关系’,那肯定是假的。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介意的。
甚至有些时候,她都有些后悔救人了。
在受伤之前,她就读芭蕾舞系,是标准的芭蕾狂热爱好者。
为了芭蕾,她努力保持身材,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形态保持优美。
为了在芭蕾舞领域有更多的机会,她拼尽全力参加各种比赛,并努力了好多好多年。
可是在‘夺冠便可加入国家芭蕾舞团’的比赛前夕,她受伤了。
从山崖跌下的她满身都是血痕,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后背,也在跌落山崖的途中,被地上突出的石块画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
待到康复以后,封死疤痕的血痂逐渐褪去,独留下一行鼓起的皮肉山脉。
“山脉”从腰部右侧出发,斜着向上,弯弯曲曲的蔓延到左侧的蝴蝶骨。
就像一张美轮美奂的屏风,突然被人拿着斧头从中间劈了一刀。
单看一眼,就觉得可惜。
一向对芭蕾要求近乎完美的她,完全不能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去演绎。
所以养好伤病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放弃芭蕾,第二件事就是在大学办理了休学。
而如今,再思考这些也没了用处。
白岸笙半开玩笑道:“那医药费,你和小语商量好谁给我出了吗?”
本来还处于讲正事神情里的祁思源,瞬间破防,他再也难不出严肃的表情了,只能顺着她的玩笑继续说:“athena限量款包300万,venus高定500万,你一个把别墅穿在身上的人和我谈医药费,是不是有些扮猪吃虎了?”
白岸笙听出了他玩笑里的拒绝,也知道他的拒绝是在活跃气氛。
她也懒得打破这份和谐,回答:“和着你们兄妹俩强买强卖呗。”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身穿别墅到处跑的有钱人,可不得好好坑一笔嘛。”祁思源继续玩笑话。
“有道理。”白岸笙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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