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原安前往花园时,陈管家心里就浮现出了一股担忧。
他悄悄跟了上去,在暗处的时候也听到了原安对陆乘风双标的指责。
陈管家当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走过去,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陆乘风作势要打原安。
吓得陈管家连忙冲出去,一把拉开原安,拦住了陆乘风:“陆董,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这一巴掌可打不得啊!”
他刚才也听到了,小少爷这是想要断绝关系,而陆董看上去并不想在协议上签字,兴许还是舍不得小少爷的。
那这一巴掌打下去,小少爷和陆董之间的关系可就会彻底断了。
原安对陈管家会出来维护自己感到震惊。他也就刚重生那天给了陈管家一个弥补失职的机会而已,还不至于他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来为他出头。
如果他知道了陈管家的心思,恐怕会很是无奈。
哪怕今天陆乘风没有给他一耳光,他以后也不会和陆乘风缓和关系的。
毕竟前世陆乘风给他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耳光。
陆乘风听了陈管家的话,扬起的那只手也停了下来,转而指着原安道:
“有什么可打不得的,你没听见他说的什么话吗?陈管家,你别忘了是谁在给你开工资!”
陆乘风在外人面前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可见原安刚才那句话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陈管家语气有些苦涩地道:“陆董,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不然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陆乘风就冷声质问:“我会后悔什么?”
陈管家心知他现在怒火上头,叹了一口气,偏头对原安道:“小少爷,不如你先回去吧,等陆董消气了,你们再好好谈一谈。”
见陈管家是真心维护自己,原安也怕会影响到他,便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
随后,他又看向陆乘风,“陆董签好字后通知我就好。”
陈管家心一梗,生怕陆乘风又生气说出什么来。
然而陆乘风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转移视线看向了桌上的协议。
陈管家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小少爷就快回去吧,待会儿天黑了,不安全。”
原安冲陈管家微微颔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陆家。
他朝着别墅区外面走去,垂眸思考着。
刚才他不受控制地对陆乘风说出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心里竟感到很是畅快。
怒气也是在那瞬间散了,原本疼痛的胃也感觉好了些。
不知不觉间,原安已经走到了刚才与秦司醒约定好的地方。
“事情不顺利吗?”秦司醒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原安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发现秦司醒已经下了车,在车旁的小路上等着他。
原安快步走过去,仅一步之遥时却停了下来。
他刚才差点又冲上去抱住秦司醒了。
之前在马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动地上前抱住秦司醒,那时可以说是因为担心他,那现在呢?
原安心里有些迷茫,他犹豫了会儿,才回答道:“没有不顺利,东西已经送到了。”
“那我们回家吧?”
回家。
这两个字让原安顿时感觉沉重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是啊,他现在有新的生活了,等过段时间在鹤江市买了房,他就可以从陆家迁出自己的户口,然后拥有自己的家。
“回家吧。”原安笑了笑,轻声道。
身后的路灯在这时亮起,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黑黑的两个瘦长影子在光下轻贴着,重合,仿佛紧紧相拥。
……
陆生衡最终还是被送往了医院。由于他掉下马后还被马狠狠踩了一脚,他的腿受到了比较严重的骨折,需要在医院里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医院是陆家的产业,因此医生很快就通知了陆家人。
陆岁初和楚柏寒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陆岁初一进病房门,眼里就积蓄起了泪水。他跑到病床边上,忧心忡忡地看着病床上的陆生衡。
“哥哥,你没事吧?还痛不痛?”
陆生衡原本闭着眼在床上想些什么,听到这句话后,他下意识地睁开眼。
他的眼神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冷漠,隐隐还有些惊喜。然而,在看清床边的人是谁后,那抹惊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陆生衡的眼神也再度恢复了冷漠。
“是你。”他冷冷地道。
陆岁初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陆生衡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为什么?
陆岁初暂时撇下心里的疑惑,面上还是担忧地挂着泪,道:“还有楚大哥也来了。哥哥,你怎么会从马上掉下来呢?”
陆生衡瞥了眼后进病房的楚柏寒,随后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抬起右手手臂压在眼睛上,道:“和别人赛马,一分神就不小心掉下来了。”
陆岁初点点头,心里暗暗骂了句“活该”。
陆生衡性格冷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却唯爱骑马。
刚回到陆家那年,陆岁初曾以让陆生衡教他骑马为由,想要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然而陆生衡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只说了句:“你学不会。”
后来在知道他有心脏病后,陆生衡就更有理由不教他了。
陆岁初心里冷笑一声,面上的担忧却分毫未减。
他叮嘱道:“那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休养,晚上我会回去告诉爸爸,让他这段时间辛苦些,到公司里主持大局。”
陆生衡不耐地“嗯”了一声。
陆岁初压下心底的恼怒,继续道:“要是我再优秀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帮上你们的忙。”
话音刚落,他裤兜里的手机就传出了一阵铃声。
陆岁初拿出来一看,狠狠皱了皱眉,随后挂断了那个电话并将其拉黑。
楚柏寒看见他的反应,随口问道:“怎么了?”
陆岁初动作一顿,抬头轻轻一笑,道:“没什么,这几天总是接到一些骚扰电话,让人心烦。”
楚柏寒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陆生衡被那阵铃声吵得又睁开了眼,他看了看两人,问道:“赵御不是跟你们形影不离么?他人呢?”
楚柏寒叹了一口气,道:“他得罪了……秦司醒,秦氏因此终止了与赵氏的合作,赵伯父知道后,一气之下让他闭门思过。”
“得罪秦司醒?怎么得罪的?”陆生衡有些震惊。
陆岁初垂下眸来,道:“那天在半山别墅,他和安安起了点冲突,可能是安安回去后告诉了……”
“小初,”他还没说完,楚柏寒就打断了他的话,“赵御的确欺负了安安,但安安不是那样的人。”
陆岁初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柏寒。
他眼里噙着泪,哽咽了下,道:“是我错了,安安当然不是会告状的人。”
楚柏寒见状,有些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陆生衡冷冷道,“赵御平时目中无人,肆意横行惯了,这次活该踢到铁板。”
这话一出,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陆生衡重新闭上了眼,眉头不耐烦地紧紧皱着。
楚柏寒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岁初看了看怪异的两人,暗暗握紧了拳头。
三人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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