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生笑道:“你不懂,这叫饥饿营销。”
“什么饥饿营销?为什么要饥饿?”
沈梦生坐下道:“你觉得,我们三百块钱的价格,定的合不合理?”
“这个嘛…是有点贵。”
“还有点,就是因为贵,才要饥饿营销。你要卖的多了,就显得不值钱了,这三百块钱,也就显得贵了。但是要是有人花钱都买不到,这三百块钱卖的,可就便宜的多了。”
周老板嘶的吸了一口气,细琢磨了一下,点头道:“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一天一百只,就这么卖。而且咱们只卖一个月,下个月就卖别的。然后等到过一个月,再卖回炸鸡,到时候,咱们还可以适当的包装一下,涨涨价。”
“还能涨价?”
沈梦生笑道:“涨价也是供不应求,你就等着数钱吧。”
不过,光靠炸鸡,虽然能让两人赚个钵盂满盆,却无法改善饭馆的整个生意。
他朝周老板问:“让你找的厨子,你找的怎么样了?”
“早找齐了!这不是看你受了伤,怕你累着,就没跟你说。”
“嗯,我这两天是有点累,但事不宜迟,还是赶紧配合着炸鸡,把正事都提上日程。明天晚上8点,你把他们都叫过来,我挑几个,正式收徒。”
“好,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进来之后,目不斜视,径直就走到了沈梦生的面前,把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露兰春身边的那个聋哑人阿华。
沈梦生拿起信封打开来一看,上面只有六个字:“什么时候开始!”
六个字的后面,跟了三个惊叹号,深刻的体现出了露兰春着急的心情。
也难怪她着急,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而沈梦生却毫无行动。
他问周老板要了一支笔,直接在那张纸上写道:“明晚就开始!”
然后把信交给了阿华。
阿华拿到信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不避讳周老板和饭馆里的伙计,周老板讪讪的笑道:“你这是跟卢少爷传话呢?”
沈梦生点头道:“是啊,没办法,我是黄老板的人,不好老是进出卢少爷那里,被黄老板知道要多想的。”
“对、对,还是小心点好,这军阀啊,和流氓,他们是不对付的!我听说好些军阀没钱了,就专爱拿这些流氓头子开刀,啧,依我看,他们迟早得有一战!”
战?
沈梦生闻言好笑,黄金荣是一般的流氓头子吗?他背靠洋人的!
就连政要都不敢得罪洋人,对待背靠洋人的流氓头子,也以招安为主,军阀哪有那个胆子。
更何况现在除了大上海的洋人租界之外,每个地方都饱受岛国人的摧残,便是再自私的军阀,也应该想办法一致对外了,怎么能把炮火对准自己人?
从饭馆里出来,沈梦生就直奔卢莜嘉的家。
正如他所说,他是黄振亿的手下,不该这么频繁出入卢莜嘉的府邸,但因为他现在还是个小人物,没人盯,没人跟的,正是自由出入的好时候。
等马祥生一走,他开始正式为黄振亿做事,那时候才应该小心谨慎,免得露了马脚。
“又邀请露兰春?我怎么就跟她过不去了!哎,那么多戏子,小宝义、小香红、筱月红,我叫谁不行,为什么非得叫她?”
卢莜嘉一听到沈梦生的主意,立即火冒三丈,发起了脾气来。
沈梦生笑道:“这些戏子虽然也当红,可是话题性不如露兰春。说白一点,你说的那些是正经戏子,露兰春呢,她是流量戏子。”
“什么叫流量戏子?”
“话题性高,粉丝多,流量大,商业价值大,还有后台,但是实力欠奉,这就是流量戏子。”
卢莜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学名,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虽然露兰春唱的不行,却场场爆满,不少有钱人去捧她的场,而且她虽然在黄金荣的管控下,很少上报,但民间关于她的各种传言故事,可比其他的戏子多多了!
“好,叫她就叫她,可你要我邀请那些富家公子小姐的,我们平时聚会,可不会去什么春生饭馆,我们都在自己的别院里,哪有去那种地方的。你这不行!”
沈梦生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能把他们请来,我保证他们不虚此行,绝对不会让你掉脸子。”
卢莜嘉拗不过沈梦生,只好答应。
在他的指导下,亲手写了一封邀请函,派了两个军官,连夜送去了戏院。
这时候,露兰春刚刚唱完戏,正在后台卸妆。
黄金荣站在他的身后,贪婪的注视着她纤细洁白的颈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弯腰吻了一口。
露兰春浑身一抖,立即皱眉站起身来:“阿爹,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你不离婚,就休想碰我!”
这一次,黄金荣听到离婚二字,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紧张,他反而试探的朝露兰春问:“只要我离婚,你就嫁给我?”
露兰春心里一个咯噔,心虚的移开目光,坐回梳妆镜前,忍不住想起了之前沈梦生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他就说,如果黄金荣真的离婚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
她宁可跟这个糟老头子同归于尽!
要不然就给他戴一万顶绿帽子,要不然就卷着他的钱跑路!
黄金荣不耐烦:“问你话呢。”
露兰春张了张嘴,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咚咚咚,敲门声救了她。
她忙不迭道:“进来!”
一个伙计推开门,先是看向黄金荣,朝他点头哈腰的鞠了一躬,这才朝露兰春道:“露小姐,有两位军官,说是奉了卢莜嘉卢少爷的命令,来给您送邀请函。”
“卢少爷?”
露兰春眼珠子一转,立即就猜到可能是沈梦生搞的鬼,她佯装不悦。
“怎么又是他,让他们拿过来吧。”
那伙计立即让开身子,果然有两个军官走进房间,把一封信递给了露兰春。
露兰春当着黄金荣的面打开一看,顿时气怒道:“好呀,这个卢少爷,我是不是给他脸了!他开个聚会,不邀请我去做客,竟然叫我去给他的客人唱戏?真当我是下三滥的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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