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醉蓝微地一怔愣,她细白的腿上忽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从面前人的手上传来,扣住了她的脚踝。
她下意识道:“你……”
言寻真单手扣着她的脚踝,另一只修长的手抬起,食指抵在唇缘,敛下的眉目中是温柔带着严肃,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她的手指修长且漂亮,淡淡的青色筋脉在白皙的手背上分外显眼,顺着骨节,曲张时有种别样的性感,让人想要让她用这只手做更多。
她顺着杜醉蓝的脚踝,松松地往上探了探,似乎是在测她的骨,又是粗略地看了眼白到发光的小腿。
终于开口了:“应该没有摔到哪里,但是,有没有哪里疼的?”
言寻真修长的手上复而覆上了一只细白的小手,将她的手执起。
杜醉蓝莞尔道:“不疼。”
不疼,但是心里酸酸的。
她牵着言寻真的手,旋即还觉得不够,又将柔嫩光滑的脸颊贴上了言寻真的手背,几乎是一个粘粘乎乎的小姿态。
杜醉蓝难得这么想和她贴在一起,似乎是被今天的事情搞得心中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样,爪子上全都是扯住的丝丝缕缕的线头,怎么甩都甩不掉。
由于脸颊被手靠着,说出口的声音都闷闷的。
言寻真将手翻过来,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托着她:“那是不是不高兴?”
杜醉蓝没有说话了,撒娇似的蹭手手就已经很不像是原来向来冷静自持、待人接物自有三分距离的她了。
感觉自己忽然,会因为一些牵扯住言寻真的小事而或喜或悲了。
言寻真看着杜醉蓝闷闷的小模样,忍不住又稍微扬起一点身子,跟她对视,揣测道:“剧组里面的人——还是那个宋清馨欺负你了?”
杜醉蓝失笑,摇了摇头。
她现在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了,一旦红起来,就是会发现身边全部都是好人。
不过,宋清馨……
杜醉蓝道:“她看到我,丝毫都不诧异;倘若跟上次一样,她认为我也是来竞选配角的,多少该问我两句;但是她没有,感觉……”
“感觉,她早就知道你是代言人,对吗?”
言寻真替她补全了剩下的未尽之言,便看到杜醉蓝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杜醉蓝没有说,就是宋清馨明显是对言寻真有所企图,加上了言寻真的微信,她想要干什么?
杜醉蓝凭着直觉,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言寻真简单地将这几件事捋了一下,大致总结道:“她明明知道你红了,知道你是代言人,却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于我的身份……我感觉她也多少知道一点。”
“嗯。”
杜醉蓝止在这里,也不让言寻真继续说了,反而是拉着她的手起身,将衬裙整理好了,让言寻真在她身后,替她系好背上的蝴蝶结。
小小声道:“我们走吧,这里人多口杂,不安全。”
言寻真点点头,替杜醉蓝将别的裙子提起来,两人虽说看起来说了不少话,但是其实才十分钟,出去的时候剧组中还有一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们跟导演和副导演再次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了。
两人的背影娉婷,走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和谐,看上去宛如一对璧人。
导演是外国人,已经准时下班离开了;副导演是华国人,这会还站在原地看材料。
他目视着两人离开,随手拿了几张纸翻了翻,扇了扇风,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这两人是真的很配啊……
旋即,他又放下了手中的资料,顺着目光抬起来的方向看到了和他一样将目光定定落在两人身上的宋清馨。
他开口叫道:“诶,那个……小宋,你不去休息一下啊?”
宋清馨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才刚刚回神,赶忙回头,满脸通红对副导演道:“哦,我马上就去,谢谢导演!”
副导演看她还挺认真的样子,又想到她今天的演技,只能叹口气:“好好努力,不要着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看你和醉蓝的关系还挺好的,你可以跟着她多学学。
宋清馨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导演。”
挥了挥手,副导演自己也要去吃饭了:“去休息吧,下午好好演。”
她满脸堆笑,活泼热情地看着副导演拿着手中的资料离开,在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角落的时候,才将冷漠无机质的目光收回来,在心中暗啐了一声:“呸,死男人,狐假虎威的狗东西,狗仗人势。”
她已经完全偏激了,哪怕其实副导演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让她好好跟着杜醉蓝学习,她也变态疯魔地认为是他在嘲讽自己,是所有人都在喜欢杜醉蓝,是所有人都在鄙视自己。
想到这,宋清馨更恨了。
她咬牙切齿,上下牙碰撞的时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阴狠的目光落在角落,在有人经过、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则心底又翻出浓厚的恶意。
过了好半晌,她才平心静气下来,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室内,准备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地上那个地板是如何坏的,她还尚且没有清理好;虽然杜醉蓝傻得可怜,貌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不一定别人看不出来。
这会剧组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她可以放心地收拾残局。
蹲下了身的时候,她看了眼四周,专心致志将地板上的胶清理了一下。
似乎是清理地太累了,她想要起身休息一会,又做贼心虚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就这一眼,她浑身的血液逆流,一个人影正居高临下站在了休息室的门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宋清馨哑口无言,半晌,无力地辩驳着:“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觉得,我们挺像的。”
艾诺儿轻轻笑了一下。
言寻真和杜醉蓝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郁涂涂正一脸郁闷地从唐影身上下来,脸上通红,连唇都水润光泽;而唐影则莞尔,一脸纵容地任由她胡闹一样。
郁涂涂早上还揶揄言寻真,这会被自己老婆折腾地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跟她打了个招呼,旋即,两人才将空气中的可可味和百利甜收起,给言寻真和杜醉蓝让了位置。
唐影温声道:“来了?坐下休息会,等会吃点东西。”
杜醉蓝应声:“谢谢唐影姐。”
“既然我们都已经是一条线上的战友了,我也不遮遮掩掩,我们坦白一点把事情解决。”唐影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另外从桌上给郁涂涂递了一杯热牛奶,“针对骏言、针对我、针对杜醉蓝的人已经开始了。”
她和言寻真两个人商量的全部都是有关于公司的事情,闻言,言寻真轻蹙眉,说了一段专业的词汇,简单和唐影商量了一下,便写了几个联系方式。
这是这段时间,她将渣a的身份“洗白”后,积攒下可以使用的心腹人脉。
唐影感激似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言寻真摇了摇头,反而是看向了杜醉蓝,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他们会怎么针对?”
郁涂涂接上了话茬:
“之前说到的,最严重的就是要说她不赡养父母,红了以后就当白眼狼,一点钱不给他们不说,连房子也不给住。”
唐郁两人知道杜醉蓝现在是重组家庭,但是不知道更多的隐情,说到这里也不禁有些疑惑:“你后妈……确实不太行,你爸呢?实在是劝不动两个人分开么?”
杜醉蓝摇了摇头,温声:“搭进去上百万了,每次希望他能够考虑一下我和也清,他都一样,表面上答应,背地里还是拿着从我这偷的钱和那女人厮混。”
“啧,这什么爹啊……”
郁涂涂下意识地抱怨了一句。
只有言寻真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尖嵌进了掌心。
一个本该去牢里度过余生的犯人,不配占着杜醉蓝父亲的名头;死去的杜晚倘若要是知道女儿被这么欺负折辱,恐怕都不得安息。
唐影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有些难以一时间解决,便转移了话头,提到了别的问题:“那么你也知道,之前被解决的瑞王,天能准备把这步废棋拿出来下,我猜测,他们原本想的是在你父母这件事提出来之后——你的人设收到非议的时候,把瑞王拿出来洗白,说是你自导自演。”
杜醉蓝似乎特别平静,问道:“还有呢?”
“妹妹的事情。”
言寻真简略道。
她们两人将前些天的事情说了下,意识到这恐怕也会被拿来做文章。
多少有点四面楚歌的意味在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人还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好解决,妹妹的事情我们手上有物证也有人证;瑞王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他们如果执意要翻身,我也不介意再把他那副嘴脸放出来。”
唐影嗯了一声。
“那么,就只剩父母的事情了……”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除非言寻真将杜父原本是个□□犯的事情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杜父和现在的后妈完全就是依附、吸血杜醉蓝的寄生虫——
否则,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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