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月微愣,有点疑惑的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盛先雪,他只坐在那,坐在自己家中,依然端正,没有懒散随意的靠在沙发上。过了五六秒他才反应过来盛先雪说的“不能”是指什么,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盛先雪道:“我没有兴趣配合你演戏。”

    陆庭月辩解道:“我没有演戏。”

    “难道风流花心的陆大少爷对我是真情实意?”

    “我……”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喜欢的话陆庭月本来可以信手拈来,盛先雪一句话整得他畏怯了,心虚的回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他肯定不是真情实意,大家都知道,包括盛先雪也知道,但他要亲口承认了,那他真真不是真情实意。但也不真是一点真感情没有,至少是真想和他玩玩。

    他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说“是”盛先雪不信,说“不是”他的目的又达不到。一时之间焉了吧唧的,暗想成熟男人怎么这么难对付,不仅想的太多,要的也太多,大家出来混何必较真?

    “你可以走了。结果你已经得到了。”盛先雪迟迟没等下下文,冷漠的下逐客令。看样子陆庭月今天找上门不过是不甘心他中途退出罢了,心里到底不清楚他需要的是真心实意,而不是虚情假意玩一玩乐一乐拍拍屁股就散。这样想,他还有些沮丧难过,心里的旧伤仿佛被自己亲手揭开了,冒着血色。

    闻言,陆庭月心中一紧,不加思索道:“那个谁有我好吗?个子没我高,也没我帅。”

    盛先雪顿了两秒,明白他说的是时夏阳,“他不是。”

    “可你带他去吃法餐,你们还在包厢里待了很久。”陆庭月立马湿了眼睛,“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没带我去吃过法餐,他还挽着你的胳膊,你们俩大庭广众之下可亲密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一个劲拒绝我。你说你喜欢他那样的,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而且,你周末不是不喜欢出门吗?上周六你却带着一个女人去打网球。”

    陆庭月趴到沙发扶手上,两眼盯着干净的地板,委屈又可怜的说:“你不是不喜欢出门,你是不愿意和我在一块。”

    盛先雪静静看着趴在那的陆庭月,即使知道陆庭月不是真的在哭,心情也很糟糕。他的心在过去的时间里完全有了陆庭月一席之地,所以现在陆庭月能把他的心搅的天翻地覆。他尝试过把陆庭月从心里挖出来,可惜时间不够长,陆庭月又出现了,这场自愈终究失败了。

    即使陆庭月绝非真心实意追求他,但那段时间却是他过的最舒服、放松、愉悦,以至于这段时间

    因为陆庭月缺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低落。

    现在面对陆庭月的质疑和哭诉,他想为自己作出解释,以此显得自己并非那么薄情。可他解释与否似乎没有必要,就像李秦白说的,既然要结束,就要断干净,何必再给陆庭月希望,让他觉得他可以成功捕获自己。

    他稳稳坐在单人沙发上,“冷眼旁观”着。

    “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呢?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就应该早点告诉我,那样的话我就不会缠着你了。”陆庭月继续哭诉,不说哭是不是真情流露,单说盛先雪和时夏阳那样亲密,他心中确实不痛快。

    他觉得盛先雪喜欢时夏阳那样的,自己迟迟打动不了他,不是他不够好,不够长的不好,仅仅是他不是时夏阳那样的。时夏阳一眼看去娇小无力,又白又可爱,不管是抱着还是c起来都很软,不像他189的大高个,想娇小只能截肢。

    他挺不服的,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又骚又能浪到飞起、拎得动刀也能娇滴滴的喊老公的绝品,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娘炮?

    这种不服,加上不甘心让盛先雪一走了之,他的心情相当的复杂,像大染缸,什么都有。反正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盛先雪,耍了他这么久,他怎么也要从他身上得到r偿。他可不是纯情小白莲花,只会哭的稀里哗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个人暗暗较劲,都纹丝不动。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夜幕深沉,剩下满城的人间烟火气。

    盛先雪的心情此时非常糟糕,一贯冷静的脸上渐渐流露出焦躁之色,他甚至在想,陆庭月是不是对他真有那么点真心,倘若只想玩,怎么不顾他再三婉拒,依然来找他?

    下一秒他推掉这个可怕的想法,因为一旦陆庭月认真,他偿还不起对等的“回报”,他不是gay,他会跟女人结婚,他会娶一个女人做他的盛太太。假设在结婚前随便找个人图乐趣玩,没人说这种行为不对,现在社会风气不就这样吗?玩到最后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不。

    别人可以,他不行,也不能。

    他没有这样的乐趣,对此也不感兴趣,风流不在他的认知里。可如果这个人换成陆庭月呢?

    不。

    非常不明智,不理智,简直就是愚蠢的想法!这与陆庭月是不是男人无关,他打心底不想用附和的方式伤害陆庭月,要么陆庭月真心实意和他处,他能给他所有想要的,身份、地位、钱还是权;要么他不顾一切把陆庭月留在身边,同样给他所有想要的。

    可是前者听起来相当滑稽,后者他现在没有魄力做这样的决心。

    陆庭月现在在眼前,他要怎么做?

    良久,他起身,神情冷峻,英姿挺拔伟岸,容颜迭丽,在白色灯光下,皮肤白洁无暇,黑色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有了一层影子。

    他走到陆庭月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看着陆庭月。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很不对,如果让周行知定义的话,这是渣男行为。但除了这样,又能怎么样?他没有蓄意引诱陆庭月前来,更没有引导,是陆庭月偏要如此,他拒绝不了陆庭月表现出来的“深情”。既然双方都在犯错,何必计较太多。

    这时陆庭月感觉到动静抬起身,泪眼朦胧的望着盛先雪,蓝色眼瞳藏在水雾之下,异常漂亮动人。

    他伸手抱住盛先雪的腰,将头贴上盛先雪的腹部,感受那里的体温,“那天我咬了你,你是我的,我不要把你让给别人。”

    盛先雪垂眸,暗暗叹气,片刻抬起眼皮,伸手抱住陆庭月毛茸茸的头,低语:“我能信你吗?”

    陆庭月捕捉到希望,赶紧回答:“能。”

    盛先雪眼里有一丝苦涩。

    “盛哥,我向你承诺,我再也不会碰其他人。”

    “比起行动,承诺无足轻重。我不需要你向我保证什么,也不需要你承诺,我希望你用行动告诉我,我今晚的决定富有意义。”

    陆庭月吸吸鼻子,抬头望着盛先雪的脸,即使是这样角度,盛先雪依然好看。

    “原谅我了吗?”

    “嗯。原谅。”盛先雪道。

    目的达成,陆庭月高兴的笑了,将眼泪弄在盛先雪雪白的衬衫上,然后站起身直接抱住盛先雪,将脸埋在他的脖间。

    盛先雪没有回抱陆庭月,也没推开他,一言不发让他抱了许久。

    “坐会儿。”盛先雪说。

    “嗯。”

    等坐下了,陆庭月抱着盛先雪的腰缩在他怀里,轻轻的说:“我这几天一点都不开心,茶饭不思,都瘦了。”

    盛先雪没看出陆庭月哪里瘦了,开口前把话吞了回去,有过前车之鉴,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免得某人又会闹脾气。

    “想吃什么?”说完,他想起一个东西,刚好公文包也在旁边,顺手拿了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庭月轻轻的掐盛先雪的腰,“你没有听过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盛先雪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样小东西,闻言说道:“这句诗是说锲而不舍的坚韧性格和执着的态度。”

    “……”陆庭月松开盛先雪,幽怨的看着他,不解风情的男人相处起来真累。

    盛先雪摊开手掌,“没过期。”

    陆庭月盯着那颗柠檬糖,如果没记错,这颗糖应该是吃完火锅他在火锅店迎宾那要的,当时他自己吃了一颗,另一颗给了盛先雪。这家伙没吃,还留到了今天。

    一时之间,他真挺无语的。

    他说他茶饭不思,都瘦了,并不是真说自己瘦了。他也不是要什么糖,他要盛先雪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没有什么比动听的语言更能治愈这几日的落寞和空虚。

    神他妈的没过期?

    可他刚跟盛先雪和好,少爷脾气真不敢撒,只得委屈的说:“我不要糖。”

    盛先雪疑惑:“你要什么?”

    陆庭月想要的多了,知道讨不来,便换了个能讨来的,抬手指指他手里的柠檬糖,“撕开它。”

    盛先雪顿了顿,拿了柠檬糖,沿着锯齿撕开。柠檬糖气酸,带了点甜,包装袋一开,味便散了出来。

    “挤出来。”

    盛先雪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糖球挤到开口处,看向陆庭月,“好了。”

    陆庭月笑了笑,左手搭上盛先雪的大腿,倾过头去,对着冒出头的糖球张开嘴,将糖球含入口中。

    见状,盛先雪的眼神微暗。

    陆庭月抬起头,对盛先雪微微张开嘴,露出舌尖上的糖球,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

    盛先雪动了动眼,吐了一口厚重的气。

    “有点酸。”陆庭月说。

    盛先雪撇过头,将食品袋放在茶几上,“下次别这样吃糖。”

    奸计得逞的陆庭月将糖球用舌头顶到左腮,歪过头对上盛先雪的脸,“那应该怎么吃?”

    刚才还一脸浪荡的人此时一脸天真,真叫人……盛先雪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我就想吃盛先生剥的糖。”

    “为什么?”

    “喜欢。”

    “我记得你不吃糖。”

    “喜欢盛先生。”

    “……”

    “盛先生剥糖的时候,我忍不住想,你剥开我的样子一定比剥糖的样子更性感迷人。”陆庭月的桃花眼明亮耀眼,透着一股儿y荡。

    盛先雪盯着陆庭月又纯又欲的脸,气息逐渐不稳,男人,尤其是未经q事的男人,对y的求知非常高。外界的引诱,只要足够,能轻易打破他所有禁锢和伦理道德,让他臣服于本能。他由不得将目光下移,隔着灰色衬衫描摹陆庭月的身体,因为见过陆庭月只穿泳裤的样子,所以他相当轻易便描摹出完整的身体线条。

    不过他点到为止,及时抽离,目光坚定对上陆庭月的双眼,抬起陆庭月的下颚,高高在上道:“所以你要验证一下吗?”

    陆庭月只想调戏盛先雪,没想被反杀,但当盛先雪高高在上,以一位胜利者的姿态抬起他的下颚时,他感到了压迫和恐慌。这绝不是他期待的,但他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挑衅的笑道:“那就疯狂的撕去我身上所有的躯壳吧。”

    盛先雪皱眉,冷冽而克制,“you’resuchaslut!”

    陆庭月笑的越来越嚣张,抬手抓住盛先雪的手腕,“食色性也。人本凡类,何故秉持神佛那一套,无欲无求。先生何不随我共赴巫山,层峦叠嶂之中,溪水涓涓,春|色无限。那是人间最欢愉之地,没有谁能无动于衷。”

    话陆庭月说完了,结果盛先雪直接把他赶出了门。

    “盛哥,别赶我走,我闭嘴,我不乱说了。真的。”陆庭月可怜巴巴的趴在门框上。

    盛先雪开始后悔原谅陆庭月,“回家反思。”

    “我真错了。”

    “再见。”盛先雪无情的关上门,将陆庭月隔在门外。

    “盛哥,盛哥,我错了。”陆庭月趴到门上,敲了好几次门,也没能感动盛先雪,最后不得不离开。

    两人和好后,陆庭月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当晚开始对盛先雪各种糖衣炮弹,二天上班工作也懒得做了,抱着手机缠着盛先雪。关于时夏阳和顾北音他没有过问,于他而言,过去的人和事他不会计较,给盛先雪应当的自由,也给自己同样的轻松。

    这天周行知发现他的总裁很奇怪,办公桌上的文件扎堆,却还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整整一上午,只见文件堆越高,没见盛先雪放下手机。

    “盛总,中午想吃什么?”周行知将东郊区项目文件打开放在盛先雪面前,一边问还贴心的为他从笔篓里抽出钢笔打开,放好。

    “员工餐。”

    “好勒。”周行知顿了顿,“盛总,文件,签字。”

    盛先雪放下手机,拿起钢笔,返回封面看了一眼。周行知趁机会瞥了一眼盛先雪的手机,然后看到了聊天界面上的备注,差点没站稳,暗暗吐槽:“月月大宝贝。呕~~~这谁家千金小姐,这么能耐!newber!”

    “打电话约一下卓诚姜总,今晚一起吃饭。地址你来定。”盛先雪交代道。

    “好的,盛总。”

    盛先雪将文件递到周行知手里,合上钢笔盖,“出去。”

    “好的。”周行知转过身,暗道:“盛总,你变了!”

    -

    晚上李秦白请孙大明吃饭,陆庭月先一步到饭庒外,孙大明到时胳膊上挂了一名二十五左右的年轻女性。孙大明已经四十多岁了,早就结过婚,还有一双儿女,摆明了他胳膊上那女的不是他老婆。

    男人有钱就变坏,背着老婆在外勾勾搭搭。陆宗霖如此,孙大明也如此,都是一路货色。

    陆庭月顿时很厌恶孙大明,往椅背上一靠,不住想起他5岁那年,他妈从十一楼坠落摔死在他面前的场景,七窍出血,蓝色双眼含着泪,绝望的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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