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饲养员》正式拍摄的第一天,导演给他们六个人安排了简单一点的任务。

    陈怡和池弦以负责给宠物洗澡,钱漾和张孟挽负责收拾宠物店的卫生,向誉为和齐烟则负责给宠物喂食和梳毛。

    陈怡将阿拉斯加犬带到宠物店的浴室里,池弦以拿着宠物专用的洗浴用品跟进来,将它们放在浴室一旁的柜子上,打开花洒往浴缸里放温水。

    放温水的间隙里,陈怡先用脱脂棉球塞住阿拉斯加犬的耳朵,防止洗澡途中进水,然后拿起梳子开始给它梳毛。

    池弦以看着陈怡一副很熟练的样子,好奇的问她:“你养过宠物?”

    “没有,”陈怡给狗狗梳毛的手没停,行动间不见丝毫生疏感,“来之前我特意做过功课,查了百度。”

    池弦以夸她一句:“很用心。”

    梳完毛后,陈怡和池弦以一起将阿拉斯加犬放进温水里,陈怡用水把它的毛发打湿,将沾满稀释过狗用浴液的海绵从头部一路擦过尾巴,然后用洗澡刷轻轻按摩。

    阿拉斯加犬进水后就开始嚎叫,陈怡给它按摩的时候嚎叫的更厉害,引得浴室外的其他宠物狗也开始叫起来。

    池弦以见状,伸手握住它的爪子,看了一眼解下来的项圈上的名字,叫了它一声:“三碗,乖一点,别叫。”

    阿拉斯加犬———三碗呜咽一声,听懂一样停下不叫了。

    池弦以眼里荡开笑意,揉揉它的头。

    清洗完后,陈怡还没来得及拿浴巾给它擦水,三碗自己先抖了抖,成功甩了陈怡和池弦以两人一身水。

    陈怡:“……”

    池弦以:“……”

    “它不乖。”陈怡看着自己湿透了的上衣,有些无奈。

    池弦以视线没往陈怡那边看,他拿起浴巾给三碗的狗毛擦水,嗯了一声回应了陈怡那句“它不乖”,又说:“你需要回去换一件衣服吗?”

    陈怡能感觉到上衣湿透的那一块凉凉的,她听了池弦以的话回去重新换了件,回来后把三碗放到宠物烘干机里将毛烘干。

    拍摄镜头里一晃而过池弦以因为衣服湿透而显露出来的腹肌。

    其他两组也尽心尽力在完成任务。钱漾没有打扫卫生的经验,导致拖完的地上湿/湿/滑/滑的,向誉为经过的时候差点摔倒。最后是张孟挽拿着干的拖把又拖了一遍,开窗让风进来才好一点。齐烟被宠物身上梳下来的毛弄得鼻子发痒,不停地打哈欠。只有向誉为经验丰富,没出什么状况。

    到了傍晚的时候,六个人都有些疲惫,草草的结束了晚饭在沙发上葛优躺。

    陈怡在微信上跟明姐和许映瓷聊着天,聊了半天一个说要去哄孩子睡觉,一个直接没回消息不知道在干嘛。她索性放下手机,缓缓眼睛。

    钱漾、向誉为和张孟挽三个人聊着天,池弦以和齐烟不见踪影。

    “陈怡姐要吃橘子吗?”钱漾手上放着剥好的一半橘子,另一半被向誉为和张孟挽拿走互相分了,他看见陈怡没玩手机,主动问了一句。

    陈怡看着那一半橘子摇摇头。

    “不用和我客气的。”钱漾笑着,将一半橘子分成二分之一,递给陈怡一份。

    陈怡接过说了句谢谢,掰开一瓣塞进嘴里:“好甜。”

    向誉为将塞进嘴里的橘子咽下去,说:“我也觉得甜。这是节目组给的还是钱漾你自己带来的?”

    钱漾说:“节目组放在冰箱里的,还有好多,我只拿了一个。”

    闻言,向誉为和张孟挽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向冰箱,找橘子去了。

    陈怡看钱漾没动,问他:“你不去吗?”

    钱漾摇头:“等他们拿过来的时候,偷几个就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怡和钱漾相视一笑。

    趁着那两个拿橘子的人没回来,钱漾贴近陈怡,说:“陈怡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怡示意他问。

    “你和周哥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

    “我就是好奇,在私下里总是听周哥说起你。”

    “嗯?”陈怡疑惑,“周南北他总是说起我吗?”

    钱漾点头。

    “他都说什么?”

    “说陈怡姐你很好相处,人也很漂亮,”钱漾的虎牙又露出来,“还有一些不可说哦。”

    陈怡开口想问不可说的是什么,就听见《earound》的前奏响起———是她的电话铃声。

    钱漾扫一眼备注,离陈怡远了一点,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先接电话。

    出了客厅走到远处,陈怡按了接通。

    “喂。”

    周南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公司安排我明天去你们综艺探班,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暂时没有,节目组安排的挺周全。你是来探班钱漾的?”

    “嗯。”

    “你和钱漾都谈起我什么?”

    周南北沉默一瞬,开口时语气平淡,“没说什么,就夸你好看。是钱漾和你说的?”

    “嗯,”陈怡说,“他说还有些不可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那些不可说的内容是什么?”

    “……没什么。于哥叫我了,等明天探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陈怡嗯了一声,等周南北挂了电话后,转身往回走。

    走的途中她看到了没在客厅里的池弦以和齐烟。

    她先看到的是池弦以。

    天色渐黑,池弦以身形隐匿在柳树下,如果不是手机光线反射在他脸上,陈怡根本看不到他。

    他脸上浮着一层柔色,语气和平时并不相同,像是从西藏高山雪原走到长白山温泉,冷意中带着温存。

    陈怡听见他用极温柔的语调说了句“晚安”,而后视线朝她而来,第一眼带着尖锐的审视,第二眼如平常一般冷淡。

    他朝着陈怡点头算是问好,随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陈怡好奇,传闻里冷淡至极的池弦以会对什么人露出刚才那副神情,温柔到让人以为凛冬已过,山花漫开。

    她继续走,在十米开外看到了另一个人———齐烟。

    齐烟也在打电话,打电话的对象很好猜———是她的经纪人。

    陈怡深觉这电话内容不能听,悄悄摸摸绕开了。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怡听见齐烟欢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正式拍摄的第二天,出现的突发事件打乱了节目组的安排———宠物店里的一只英短银渐层猫一直在呕吐。

    面对这种情况,节目组和陈怡他们并没有经验,只好留下钱漾和张孟挽两个人看店,节目组和陈怡一帮人带着英短银渐层猫到宠物医院进行治疗。

    检查的途中宠物医生问他们:“猫咪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齐烟想了想,说:“就今天早起,我刚到店里的时候就看到它吐了,吐之前旁边很干净,没有其他呕吐物。大概吐了有两个小时吧。”

    宠物医生点头,在手边的单子上写字。

    齐烟有些心焦,凑到陈怡身边,低声说:“猫猫不会有事吧?”

    陈怡安慰她:“不会的,别担心。”

    “早知道我昨天走之前就多看一眼好了,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齐烟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向誉为说:“你看不看那一眼这种状况都会出现,不怪你。”

    “可是猫猫是我照顾的,它出事我心里难受。”

    齐烟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陈怡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擦了擦,紧贴着检查室门往里面看。

    过了半个小时,负责检查的宠物医生出来,拿着病历单对他们说:“是肠胃炎。不过不严重,用益生菌或者消炎药调理一下就好。”

    齐烟松了口气,问:“病因是什么?平时有哪些需要注意?喂食有要求吗?”

    宠物医生看她着急的样子,以为她是英短银渐层猫的主人,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和喂食要求,告诉她可以去留观室领猫了。

    回去的路上英短银渐层猫蔫蔫的,齐烟抚摸它的头哄它,它发出低低地呼噜声。

    池弦以问她:“很喜欢小动物?”

    齐烟点头,没说话,猫蔫蔫的她心里也不好受。

    陈怡拍拍她的手,“别担心,它会好起来的。”

    齐烟嗯了一声。

    回到宠物店又是一阵忙活到中午,节目组中止拍摄,留出时间让陈怡他们午休。

    周南北就是这个时候来探班的。

    他先是去了节目组打声招呼,然后来到了客厅。

    第一眼视线是朝着陈怡去的,周南北足足看了一分钟才移开,将第二眼落在钱漾身上。

    钱漾笑着上前抱住周南北,过了几秒松开,“周哥你来啦,昨天晚上我听说你要来看我开心的不行。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周南北将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他,他拆开是一份蛋糕,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

    “其他的我放在了节目组那里,等今天拍摄完了记得取。生日快乐,钱漾。”

    张孟挽惊讶地问:“今天是钱漾你的生日?”

    “对呀,”钱漾看到蛋糕整个人更开心了。他最喜欢吃甜食,可惜作为偶像为了保持身材,经纪人不肯让他吃,今天终于可以趁着生日的由头尝一尝味道,“谢谢周哥。”

    周南北应了他的道谢,余光盯着过来的陈怡。

    陈怡和齐烟等人一起说了句生日快乐,钱漾将蛋糕切开,分给每个人一份。向誉为趁他不备摸了他脸一下,留下一道奶油痕迹。

    钱漾以牙还牙,也冲着脸抹了他一道,张孟挽和齐烟也参与进去,四个人闹成一团。

    池弦以安静的在角落里吃着蛋糕,拍了一张他们玩闹的照片,不知道给谁发了过去。

    周南北手上的蛋糕没动,陈怡一边吃一边问他:“你不吃吗?”

    “有个新戏,导演要求我瘦一点。你够吃吗,不够我这份给你。”

    陈怡摇摇头:“热量太高了,我吃一份就好。”

    “那我这份留给钱漾,他喜欢吃甜食。”

    两人一同看向钱漾,周南北将蛋糕放在桌子上,等陈怡吃完,开口说:“方便和我出去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陈怡擦完嘴,将纸扔进垃圾桶里,跟着周南北出去。

    一直走到柳树处才停下,周南北抬了下柳枝防止打到陈怡,待陈怡站定才将柳枝放下。

    见陈怡看他,他才开口:“昨天晚上你问我,钱漾说的不可说是什么,今天我想亲口告诉你。”

    周南北掌心冒汗,细听才能发现他的声音发颤,他一字一句地说:“陈怡,我……”

    “陈小姐。”

    陈怡半侧身往声源看去,冯昭入眼,在五米外的柳树阴影下站着。他勾起唇角,语气不知道暗含着什么,似是阴阳怪气又不似:“我好像来的有些不巧。”

    周南北透过陈怡的肩膀瞧他,眼里掀起骇浪又平复。冯昭对上他,眼里却平淡至极,无任何情绪。

    陈怡压住心里的喜悦,问:“冯总怎么来了?”

    “是行韫让我来的。他和我说前些日子对不住你,又不敢来亲自道歉,只好让我跑腿,”冯昭率先移开视线,径直走到陈怡面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陈怡,“这是他的赔罪礼物。他让我转述一句话:希望以后和陈小姐还是朋友。”

    “沈总让您转述的话和礼物都客气了。如果沈总把我当朋友的话,我自然也是把沈总当朋友的。”

    这是婉拒的意思,冯昭作为混迹商界得人精听得明白。他将盒子握在掌心手臂下垂,转了话题:“陈小姐这是在和周先生谈什么,选的地方倒是很安静。”

    “冯总,这是我和陈怡的私事。”

    冯昭斜觑着周南北,浑身显露出几分年少时二世祖的气质,心里倒是有几分欣赏周南北这种直率的人。

    如果沈行韫不追陈怡的话,他也并不想打扰周南北的告白。毕竟周南北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能托付的人。

    细心、温柔,长相中等偏上,更别说这种有事敢于抗争、敢于冲上前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自己女人受委屈。

    陈怡察觉出两人之间有些针锋相对,内心升起一丝疑惑:他们两人之前并不认识,这第一次见面怎么剑拔弩张的好像下一步就要打起来一样。

    于是她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南北,你先回去等我。我和冯总谈完事情再去找你,可以吗?”

    周南北没让陈怡为难,点头走回客厅。

    路过冯昭身侧的时候,冯昭抬眼短暂的看他一眼。

    不知道在外面陈怡和冯昭聊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陈怡的情绪明显有些消沉。

    她坐在周南北旁边的位置上问他:“冯总来之前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钱漾吃着第二份蛋糕对着周南北摇头,周南北心里叹口气,将表白的话压住,又藏在了最深的地方锁起来,开口说了另一句:“我想说,我对钱漾说你天天沉迷于演戏,怪不得没有男朋友。”

    陈怡没有像平时一样和他打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周南北见此,将这一块沙发给她空出来,给她一条毯子,说:“休息一会儿吧,你应该累了。”

    “嗯。”

    陈怡接过,盖住了自己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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