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即将来临。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学校从梦中醒来,发现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
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巴伦托福迪教授到处跑,最后砸在他光秃秃的脑后。
几只猫头鹰飞过风雪交加的天空递送邮件,经历了千辛万苦,它们必须在海格的照料下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起飞。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
虽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礼堂里燃着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里还是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嗒作响。
这天,在吃过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里,安德瑞丝难得喊上西尔维娅一起去图书馆。
“你真的打算在放假前就把作业全部写完吗?”西尔维娅惊讶地问。
“嘘!小点声儿,”安德瑞丝指了指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女士,她正挥舞着一把鸡毛掸,气呼呼地瞪着她们,“我才不想让作业占据圣诞假期。”
假前的图书馆十分空旷,除了少数几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仍然坚守着阵地。
安德瑞丝取下几本书作为参考,环视了一圈后领着西尔维娅坐在了雷古勒斯和巴蒂克劳奇的对面。
雷古勒斯熟练地收起桌上的几卷羊皮纸,给两位可爱的小姐留下足够的空间——当你发现某人与自己拥有相似的特殊经历之后,你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
而万圣节前夕的谈话就是这样的一个契机,促使雷古勒斯更加乐意去亲近安德瑞丝。
西尔维娅本想抱怨,但她很快便发现,在三位同伴的帮助下写作业的速度快多了。
刚刚做完,下午两节魔药课的铃声就响了。
他们顺着熟悉的路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里,十来个七年级的学生从地下教室里鱼贯而出。
“西尔维娅,安德瑞丝,”埃德加热情地走向她们,愉快地说,“准备上魔药课吗?我相信你们会喜欢这堂课的。”
安德瑞丝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我很期待”,便被西尔维娅迫不及待地拽进了教室。
与往常不同的是,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汽,充满了各种古怪的气味。
安德瑞丝和西尔维娅走过一口口冒泡的大坩埚,饶有兴趣地闻着。
最后,她们挑了张离一口金色坩埚最近的桌子,坩埚里散发出阵阵香气。
安德瑞丝从没有闻过这么诱人的气味:这使她想到了胡萝卜蛋糕,想到了雷蒙德身上的青草气息,还想到了一股准是在卡拉诺布庄园闻到过的花香味儿。
她发现自己正缓缓地、深深地往里吸气,药剂的气味像酒精一样充盈在她体内,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慢慢向她袭来。
她懒洋洋地望着西尔维娅微笑,西尔维娅也咧嘴冲着她笑。
“好了,”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说。隔着许多热腾腾的蒸汽望去,他那大块头的身影显得飘飘忽忽。“这儿有几种提高班学生留下的药剂,都完成得相当不错。我准备用来让你们开开眼界,当然啦,这么做只是出于兴趣。”
“你们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肯定听说过。谁能告诉我这一种是什么?”他指着最远的那口坩埚。
安德瑞丝从座位上微微欠起身,看见那里面像是一锅清水在翻滚——吐真剂。
哈珀特纳那只久经锻炼的手抢先举了起来。斯拉格霍恩指了指她。
“是吐真剂,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剂,能使喝下它的人被迫说出实话。”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现在,”他指着中间的那口坩埚,继续说道,“这种比较出名上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一起由它引发的误会谁能?”
特纳的手又一次抢先举了起来。
“是复方汤剂,先生。”她说。
“太好了!太好了!还有这里的这种你说,亲爱的?”斯拉格霍恩说,他看见特纳又一次举起了手,显得有点儿惊异。
“是迷情剂!”
“一点儿不错。似乎根本用不着问,”斯拉格霍恩这时露出了由衷的佩服,说道,“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爱情魔药!”特纳说。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过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认出来的吧?”
“还有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汽。”特纳从容不迫地说,“而且,它的气味因人而异,根据各人最喜欢什么。我可以闻到蜂蜜馅饼,崭新的羊皮纸,还有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潮湿水汽。”
“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斯拉格霍恩兴致勃勃地问道,像是发现了一件新的藏品。
“哈珀特纳,先生。”特纳腼腆地笑着,似乎完全不为斯拉格霍恩未能记住她的名字感到失望。
“特纳?特纳?你是不是跟《今日变形术》的总编辑艾伯塔特纳有亲戚关系?”
“不,应该不是,先生。我父亲是麻瓜,”特纳补充道,“我母亲婚前姓名是艾尔弗丽达罗齐尔,或许您认识。”
安德瑞丝看见阿米库斯·卡罗凑近阿莱克托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两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可是斯拉格霍恩却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样子。相反,他满脸笑容:“嗬,你一定认识三年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也是个混血。”
特纳两颊绯红,害羞地笑着。
“当然啦,我很乐意在鼻涕虫俱乐部的晚餐会上介绍你们认识。”斯拉格霍恩亲切地说,“给斯莱特林的特纳小姐加上当之无愧的二十分。”
“现在,\"斯拉格霍恩接着说,“我们应该开始上课了。”
“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呢。”西尔维娅指着斯拉格霍恩讲台上的一口黑色小坩埚说。
小坩埚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嗬!”斯拉格霍恩又来了这么一声。
安德瑞丝相信斯拉格霍恩根本没有忘记那种药剂,他只是等着别人来问,以制造一种戏剧性的效果。
“对了,那种还没说呢。女士们先生们,那玩意儿是一种最为奇特的小魔药,叫福灵剂。我想,”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着发出一声惊叫的西尔维娅,“你肯定知道福灵剂有什么作用吧,弗利小姐?”
“它是幸运药水,”西尔维娅兴奋地说,“会给你带来好运!”
全班同学似乎顿时挺直了腰板。
“非常正确,给斯莱特林再加十分。是的,这是一种奇特的小魔药——福灵剂,”斯拉格霍恩说,“熬制起来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如果熬制得法,就像这坩埚里的一样,你会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之前。”
“那为什么人们不整天喝它呢,先生?”阿米库斯·卡罗急切地问。
“因为,如果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斯拉格霍恩说,“你们知道,好东西多了也有害剂量太大,便有很强的毒性。不过偶尔谨慎地、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你服用过吗,先生?”乔蒂艾博兴趣很浓地问。
“我这辈子服用过两次,”斯拉格霍恩说,“一次是二十四岁,一次是五十七岁。早饭时服用了两勺,那两天过得真是完美啊。”
他神情恍惚地凝望着远处。
安德瑞丝觉得,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效果都是很诱人的。
“这个嘛,”斯拉格霍恩似乎回到了现实中,说道,“我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
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的那些药剂的每一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小小一瓶福灵剂,”斯拉格霍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举给全班同学看,“可以带来十二个小时的好运。从天亮到天黑,不管做什么都会吉星高照。”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们,福灵剂在有组织的比赛中是禁止使用的比如体育竞赛、考试或竞选。因此,拿到奖品的人,只能在平常日子里使用然后等着看那个平常日子会变得怎样不同寻常!”
“那么,”斯拉格霍恩说,突然变得精神振奋起来,“请把《魔法药剂与药水》翻到第六十页。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熬制一份遗忘药水。做得最快最好的那位同学会赢得这小瓶福灵剂。好了,开始吧!”
只听得一片刺耳的擦刮声,大家都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是咣当咣当把砝码放在天平上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遗忘药水的熬制过程并不难,只是用到的材料有点儿多,搅拌的手法比较特别。
十分钟后,整个教室里已弥漫着淡粉色的蒸汽。
半小时后,安德瑞丝和西尔维娅一齐停下搅拌,把各自坩埚里的药剂舀进瓶子里。
这时,特纳率先一步捧着她的药剂样品走上讲台,交给斯拉格霍恩去打分。
“无可争议的优胜者!”斯拉格霍恩对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学大声说,“出色,太出色了!给,拿去吧——我说话算数,给你一瓶福灵剂,好好利用!”
西尔维娅气呼呼地塞紧瓶塞:“处理雏菊根部的时候应该更快一点的。”
她们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
看见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又听见那响亮的呼哧呼哧声,她们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海格。
“嘿,海格,需要帮忙吗?”詹姆波特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后面跟着神情倦怠的西里斯。
“不用,我能行,谢谢你,詹姆。”海格说,“你们猜怎么着,快跟我到礼堂去看看吧,真是妙不可言。”
于是,他们跟着海格和他的冷杉树,一起来到礼堂里。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在那里,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
“啊,海格,最后一棵树也拿进来了——放到那边的角落里,行吗?”
礼堂看上去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四下里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还有几天才放假啊?”海格问。
“一天,不过我们在留校过节的名单上签了名。”西里斯说,目光高傲又冷漠地扫过与巴蒂克劳奇同行的雷古勒斯,最后停留在弗立维教授身上。
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们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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