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远处的独栋别墅火光冲天，把刚刚入夜的天空烧得通红，滚滚黑烟不断从其中冲出。
江限呼吸一顿，连忙起身把楚钦从玻璃渣里拖出来，楚钦半坐在枯草上咳了几声，干燥炽热的空气和着喉头一丝腥甜，肺里火辣辣地疼，江限拉开背包，从保温杯里倒出白开水递到楚钦面前。
江限顿了顿，低声道：“谢谢你啊，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楚钦没吭声，双手捧着被子低头喝了口热水，火光中他的轮廓被勾勒地更加深刻，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只要是楚钦不想答应的事情，他都会装作没听到不予以回应，江限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给市里的消防队打了电话，交代完火情，郊外的夜晚很安静。
大火灼烧的噼啪声，夜风穿过深林的呼啸声……还有前院里隐隐听到的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那个纵火犯没有走！
江限瞳孔骤缩，疾风般地从熊熊燃烧的房屋旁穿过，一刻不停地打电话通知王阳。
王阳刚走到大厅门口，正准备回牡丹亭：“喂？江限，周莹莹认了照片，向凯就是车祸前找周骁的那个人，那场车祸已经可以重新立案了……”
江限看到淡蓝色的烟雾和火光中有个白色的车影，正压过层层叠叠的杂草倒车，似乎是发现他的存在，发动机骤然嗡动，车子向山上驶去。
是那辆白色的北汽，刚才打火时它的发动机震天响，江限判断他应该是没油了，他跑不了多远，此时已经入夜，树影叠嶂，向山上驶去是最佳的逃跑路线。
“我找到向凯了，就在仓阳县和市里交界的交界，他把吕海洋生前常居住的那套房子烧了，这里有一座小山，他往山上跑了，我先去跟着。”
王阳一手拿着手机转身大步向局里走去：“好，我带些人，你不要靠太近，时机不对就赶紧跑。”
“嗯。”江限挂断电话，他本意是想让楚钦在这里休息，等消防队救援，当拉开车门时，楚钦已经抱着包坐在副驾驶上了。
北汽的光亮像一颗小小的火星渐行渐远，江限来不及多废话，踩下油门夜空下法拉利像只飞驰的猎豹直冲向不远处的小叶山。
夜幕渐深，阳城也没有把这座满是杂草高树的小山改成旅游区的打算，除了车灯再无光源，山路相当难走，即便向凯早来踩过点也挡不住这崎岖山路的颠簸。
江限逐渐拉近与北汽的距离，两车相距八百米的时候，北汽发动机骤然轰鸣一声，熄火了，车上下来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分开向山的深处跑去。
小道两旁，草杂林深，苏通这娇贵的小跑车没吃过这种苦，车身被拦路的灌木和树枝剐蹭出无数条印子，终于也罢工在半山腰。
江限就地停车，向凯和他的同伙已经徒步向小叶山深处奔去，这种路上开车反而显得鸡肋。
江限甩开车门：“你就在这等着，别下车。”
“我没那么娇贵。”楚钦把包丢到后座，右手拉开车门，“而且他们有两个人。”
江限没时间跟他拉扯，从口袋里翻出一对蓝牙：“保持联系，不要跟他正面冲突。”
夜晚的小叶山蚊虫乱舞，处处都是大深草坑，稍不留神就会踩空，江限步步紧逼这那道人影，山路崎岖陡峭，只有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勉强能照路。
他隐隐约约看到树林中掩着一座建筑，那是一栋主体施工完毕还没来得及砌墙的楼房，在这深山老林中显得尤其突兀。
那人速度慢了下来，看样是体力消耗过度已经跑不动了，江限也没好到哪去，从周莹莹家出来就滴水未进，又挨了火场那一遭，眼下肺部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江限脚步不停，喘着粗气，喊道：“林长乐！”
那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向那栋楼跑去，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楼里面，江限慢下脚步调整呼吸，他猜得没错，林长乐和向凯就是一伙的，那天晚上林长乐把沈欢欢引到目的地，按照他们的计划再由向凯假意路过，制造一场车祸。
可惜，百密一疏，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酒后驾驶的不小心路过的司机，因为他的出现向凯没有出场的机会，而且他的力道不够，没能把女主致死，事后还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此时，月亮终于穿透乌云，大片大片的光亮撒到地面上，江限走进那栋“骨架”大楼，凭着声音一个个房间寻找林长乐。
这栋楼的布局呈回字形，单从骨架来看每层都被分成了许多单个的房间，写字楼？还是……学校？
为什么会在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一所学校呢？
穿过深林的夜风卷着鸟鸣呼啸着冲向顶楼，江限紧绷着脊背，缓步走到顶楼，五楼被月亮撕扯地光影分明。
果然，林长乐半倚在一根柱子，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冲他笑，那笑容宛如毒蛇亮出牙齿，让人遍体生寒。
几天不见他疯狂地消瘦下去，全然不再是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富公子模样，向来日日被人追赶的生活也不好过。
他缓缓站起身，把挡在额前的碎发撇到两侧，脚下骤然发力猛地扑向江限。
江限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脚跟发力，闪身向后，随即一个健步从高处跃下，修长矫健的双腿绞在他的肩膀，林长乐膝盖一麻，骤然被他扑倒在地，江限半蹲在他肩膀两侧，手指死死地锁住他的喉咙，他整个人动弹不得。
林长乐双颊凹陷，双目通红，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下一秒，江限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心口处被抵上一个冰冷的管状物，凉飕飕枪口正对着他鲜活的心脏。
林长乐一边笑一边缓缓支起上半身，江限慢慢松开双手，往后退，看着癫狂的林长乐，拿准时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身就是过肩摔，那把□□从林长乐手中脱出。
半空中林长乐死咬住江限的肩膀，江限吃痛，二人齐齐倒在地上，林长乐拔出江限口袋里的匕首，江限就势翻滚到一旁的空地。
这个烂尾楼里满是石灰，江限被扬起的尘土迷住眼睛，一阵刺痛后，眼前的东西都带上重影，他摸索着抓住那把枪。
林长乐把匕首贯进他的左肩，瞬间血流如注，爆裂一般的痛感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江限死死地抓住枪柄，林长乐掰着他的手指低声咒骂着。
“啊……”
林长乐把匕首拔出，欲再刺他的左手，江限双眼血红，一脚踹到他的膝盖，林长乐再度摔倒在地，匕首脱手而出，江限手疾眼快地把那匕首踢远，林长乐再度缠上来双手铁钳一般地抓着江限左肩上的伤口，江限一脚踹到他的腹部，这一下爆发力极大，林长乐狰狞着吐出一口血，转头咬向江限左臂。
拿到枪的瞬间林长乐翻滚到一旁，恶狠狠地吐了口血沫，他用枪对着江限退到楼沿，那地方没有墙的阻挡，只要再退后一步就会从五层楼上坠落。
江限听到不远处乌哩乌哩的警笛声，长身站在光影交界处，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警察来了，你就算现在把我杀了也跑不掉。”
林长乐低下头，痴痴地笑了两声，他的身上满是尘土，胸前还有不知道属于谁的血污。
“谁说我要杀了你？”他抬头道，“你今天去了那个福利院？”
江限也不知道这个神经病要干什么，绷紧脊背死死地盯着他。
林长乐冷笑道：“你就不好奇它为什么也叫月亮河吗？”
“……”
“因为它根本就是我们三家的产业，不，准确来说是我们家和楚钦家的，因为江学迩早就判出组织了。”
十多年前，林家大本营还在阳城的时候，他们就利用这个漏洞暗中拐走小孩远卖到其他省份或者东南亚，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前阳城教育局局长吕海洋察觉到，楚旭宏和江学迩用药物控制住了他，直到吕檀出意外，三家干脆把这些都推到吕海洋身上。
像这样的买卖，林楚两家手下不止一家，江学迩不过是进来“尝尝鲜”，自那之后，江学迩就从所谓的组织中退了出去，为了这种东西把身家和名声全搭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楚旭宏被他老婆抓到把柄，竟然想把我父亲变成下一个吕海洋！”
江限一手捂着左肩的伤口，锋利的侧影隐在光影交界处，他面色苍白愈发显得眉眼清晰，声调阴寒：“这些留着跟警察说去吧。”
林长乐摇摇头，脏污血迹粘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颤抖着胸腔嗡鸣笑道：“不，我没机会，你也不会有机会，你和楚钦会后悔你们家对我父亲做的事！”
他的嗓音低哑，像是笼中野兽最后的嘶吼：“你们毁了我的家！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善终！”
楼下的警车闪着红蓝光，王阳已经到了。
林长乐背着月亮举起枪，像是完成某个仪式一样低头看向朝这边聚集的警车。
他垂下眼睫，深深吸了口山中新鲜的空气，似笑非笑地看向江限，举起自己带着麻布手套的双手，狞笑道：“江限，这把枪上只有你的指纹。”
江限脊背一凉，飞身去夺。
“呯！”
一声枪响撕裂寂静的山林，惊起数只栖息的飞鸟。
不远处的独栋别墅火光冲天，把刚刚入夜的天空烧得通红，滚滚黑烟不断从其中冲出。
江限呼吸一顿，连忙起身把楚钦从玻璃渣里拖出来，楚钦半坐在枯草上咳了几声，干燥炽热的空气和着喉头一丝腥甜，肺里火辣辣地疼，江限拉开背包，从保温杯里倒出白开水递到楚钦面前。
江限顿了顿，低声道：“谢谢你啊，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楚钦没吭声，双手捧着被子低头喝了口热水，火光中他的轮廓被勾勒地更加深刻，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只要是楚钦不想答应的事情，他都会装作没听到不予以回应，江限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给市里的消防队打了电话，交代完火情，郊外的夜晚很安静。
大火灼烧的噼啪声，夜风穿过深林的呼啸声……还有前院里隐隐听到的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那个纵火犯没有走！
江限瞳孔骤缩，疾风般地从熊熊燃烧的房屋旁穿过，一刻不停地打电话通知王阳。
王阳刚走到大厅门口，正准备回牡丹亭：“喂？江限，周莹莹认了照片，向凯就是车祸前找周骁的那个人，那场车祸已经可以重新立案了……”
江限看到淡蓝色的烟雾和火光中有个白色的车影，正压过层层叠叠的杂草倒车，似乎是发现他的存在，发动机骤然嗡动，车子向山上驶去。
是那辆白色的北汽，刚才打火时它的发动机震天响，江限判断他应该是没油了，他跑不了多远，此时已经入夜，树影叠嶂，向山上驶去是最佳的逃跑路线。
“我找到向凯了，就在仓阳县和市里交界的交界，他把吕海洋生前常居住的那套房子烧了，这里有一座小山，他往山上跑了，我先去跟着。”
王阳一手拿着手机转身大步向局里走去：“好，我带些人，你不要靠太近，时机不对就赶紧跑。”
“嗯。”江限挂断电话，他本意是想让楚钦在这里休息，等消防队救援，当拉开车门时，楚钦已经抱着包坐在副驾驶上了。
北汽的光亮像一颗小小的火星渐行渐远，江限来不及多废话，踩下油门夜空下法拉利像只飞驰的猎豹直冲向不远处的小叶山。
夜幕渐深，阳城也没有把这座满是杂草高树的小山改成旅游区的打算，除了车灯再无光源，山路相当难走，即便向凯早来踩过点也挡不住这崎岖山路的颠簸。
江限逐渐拉近与北汽的距离，两车相距八百米的时候，北汽发动机骤然轰鸣一声，熄火了，车上下来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分开向山的深处跑去。
小道两旁，草杂林深，苏通这娇贵的小跑车没吃过这种苦，车身被拦路的灌木和树枝剐蹭出无数条印子，终于也罢工在半山腰。
江限就地停车，向凯和他的同伙已经徒步向小叶山深处奔去，这种路上开车反而显得鸡肋。
江限甩开车门：“你就在这等着，别下车。”
“我没那么娇贵。”楚钦把包丢到后座，右手拉开车门，“而且他们有两个人。”
江限没时间跟他拉扯，从口袋里翻出一对蓝牙：“保持联系，不要跟他正面冲突。”
夜晚的小叶山蚊虫乱舞，处处都是大深草坑，稍不留神就会踩空，江限步步紧逼这那道人影，山路崎岖陡峭，只有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勉强能照路。
他隐隐约约看到树林中掩着一座建筑，那是一栋主体施工完毕还没来得及砌墙的楼房，在这深山老林中显得尤其突兀。
那人速度慢了下来，看样是体力消耗过度已经跑不动了，江限也没好到哪去，从周莹莹家出来就滴水未进，又挨了火场那一遭，眼下肺部火辣辣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江限脚步不停，喘着粗气，喊道：“林长乐！”
那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向那栋楼跑去，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楼里面，江限慢下脚步调整呼吸，他猜得没错，林长乐和向凯就是一伙的，那天晚上林长乐把沈欢欢引到目的地，按照他们的计划再由向凯假意路过，制造一场车祸。
可惜，百密一疏，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酒后驾驶的不小心路过的司机，因为他的出现向凯没有出场的机会，而且他的力道不够，没能把女主致死，事后还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此时，月亮终于穿透乌云，大片大片的光亮撒到地面上，江限走进那栋“骨架”大楼，凭着声音一个个房间寻找林长乐。
这栋楼的布局呈回字形，单从骨架来看每层都被分成了许多单个的房间，写字楼？还是……学校？
为什么会在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建一所学校呢？
穿过深林的夜风卷着鸟鸣呼啸着冲向顶楼，江限紧绷着脊背，缓步走到顶楼，五楼被月亮撕扯地光影分明。
果然，林长乐半倚在一根柱子，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冲他笑，那笑容宛如毒蛇亮出牙齿，让人遍体生寒。
几天不见他疯狂地消瘦下去，全然不再是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富公子模样，向来日日被人追赶的生活也不好过。
他缓缓站起身，把挡在额前的碎发撇到两侧，脚下骤然发力猛地扑向江限。
江限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脚跟发力，闪身向后，随即一个健步从高处跃下，修长矫健的双腿绞在他的肩膀，林长乐膝盖一麻，骤然被他扑倒在地，江限半蹲在他肩膀两侧，手指死死地锁住他的喉咙，他整个人动弹不得。
林长乐双颊凹陷，双目通红，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下一秒，江限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心口处被抵上一个冰冷的管状物，凉飕飕枪口正对着他鲜活的心脏。
林长乐一边笑一边缓缓支起上半身，江限慢慢松开双手，往后退，看着癫狂的林长乐，拿准时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身就是过肩摔，那把□□从林长乐手中脱出。
半空中林长乐死咬住江限的肩膀，江限吃痛，二人齐齐倒在地上，林长乐拔出江限口袋里的匕首，江限就势翻滚到一旁的空地。
这个烂尾楼里满是石灰，江限被扬起的尘土迷住眼睛，一阵刺痛后，眼前的东西都带上重影，他摸索着抓住那把枪。
林长乐把匕首贯进他的左肩，瞬间血流如注，爆裂一般的痛感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江限死死地抓住枪柄，林长乐掰着他的手指低声咒骂着。
“啊……”
林长乐把匕首拔出，欲再刺他的左手，江限双眼血红，一脚踹到他的膝盖，林长乐再度摔倒在地，匕首脱手而出，江限手疾眼快地把那匕首踢远，林长乐再度缠上来双手铁钳一般地抓着江限左肩上的伤口，江限一脚踹到他的腹部，这一下爆发力极大，林长乐狰狞着吐出一口血，转头咬向江限左臂。
拿到枪的瞬间林长乐翻滚到一旁，恶狠狠地吐了口血沫，他用枪对着江限退到楼沿，那地方没有墙的阻挡，只要再退后一步就会从五层楼上坠落。
江限听到不远处乌哩乌哩的警笛声，长身站在光影交界处，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警察来了，你就算现在把我杀了也跑不掉。”
林长乐低下头，痴痴地笑了两声，他的身上满是尘土，胸前还有不知道属于谁的血污。
“谁说我要杀了你？”他抬头道，“你今天去了那个福利院？”
江限也不知道这个神经病要干什么，绷紧脊背死死地盯着他。
林长乐冷笑道：“你就不好奇它为什么也叫月亮河吗？”
“……”
“因为它根本就是我们三家的产业，不，准确来说是我们家和楚钦家的，因为江学迩早就判出组织了。”
十多年前，林家大本营还在阳城的时候，他们就利用这个漏洞暗中拐走小孩远卖到其他省份或者东南亚，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前阳城教育局局长吕海洋察觉到，楚旭宏和江学迩用药物控制住了他，直到吕檀出意外，三家干脆把这些都推到吕海洋身上。
像这样的买卖，林楚两家手下不止一家，江学迩不过是进来“尝尝鲜”，自那之后，江学迩就从所谓的组织中退了出去，为了这种东西把身家和名声全搭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楚旭宏被他老婆抓到把柄，竟然想把我父亲变成下一个吕海洋！”
江限一手捂着左肩的伤口，锋利的侧影隐在光影交界处，他面色苍白愈发显得眉眼清晰，声调阴寒：“这些留着跟警察说去吧。”
林长乐摇摇头，脏污血迹粘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颤抖着胸腔嗡鸣笑道：“不，我没机会，你也不会有机会，你和楚钦会后悔你们家对我父亲做的事！”
他的嗓音低哑，像是笼中野兽最后的嘶吼：“你们毁了我的家！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善终！”
楼下的警车闪着红蓝光，王阳已经到了。
林长乐背着月亮举起枪，像是完成某个仪式一样低头看向朝这边聚集的警车。
他垂下眼睫，深深吸了口山中新鲜的空气，似笑非笑地看向江限，举起自己带着麻布手套的双手，狞笑道：“江限，这把枪上只有你的指纹。”
江限脊背一凉，飞身去夺。
“呯！”
一声枪响撕裂寂静的山林，惊起数只栖息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