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深夜京城巷子屋顶,一场激战并没有惊醒人们的睡梦,两拔人马各自有伤亡,在更夫打更时悄悄退去,北风呼啸,吹落瓦片上的叶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田家,红鸾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这些人不杀人,只翻东西,难道他们想要的是遗召?”

    田浦看着满地狼籍,“又似乎不是。”

    “那是什么?”红鸾下意识去掏出袖出大方帕子,“难道摄政王的人知道熙儿拿了沈娘子的东西?要抢回去?”

    田浦看向那方缎帕,质地还算可以,他随口说了句,“并不像季翀用的东西。”

    红鸾眉心一动,“你说什么?”

    田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激动的指着帕子,“难道……”

    “难道……”

    二人异口同声,又一时止住了后面的话,他们都猜到了什么,连忙头挤头研究这方帕子。

    寒风中,有黑衣人进入了某巷子,进了某方间,“爷,帕子抢到了。”

    高忱身边人连忙拿过帕子,放到盆中药水里,端近油灯看帕子变化,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不是……”

    “东西呢?”高忱抬眼,满眼气急败坏。

    黑衣人吓得缩成一团,“小的抢到的就是这帕子。”

    高忱双眼阴蛰,“下去吧。”

    “是爷。”吓得哆哆索索退下去。

    幕僚问,“爷,这帕子是假的,那我们怎么办?”

    高忱勾嘴,“今晚,季翀亲自去大理寺,怕也是知道帕子在他小妾那里吧。”

    “爷的意思,我还是做这只黄雀。”

    高忱起身,“那是自然。”

    “那季翀会从沈锦霖口中得到什么吗?”

    “这就要看他手中的筹码的份量怎么样了。”

    寒风夜色中,沈初夏又坐进了季翀的马车,这次,她没有倚在他怀里,而是离他远远的,低头看马车底板,一言不发。

    季翀倚在车厢,眯眼一直瞧着她的脑勺。

    除了北风、马蹄声,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可闻。

    突然,马车停下,木通再次说道,“殿下,到了。”

    沈初夏坐到一动没动。

    季翀伸脚碰了碰她,示意她下马车。

    沈初夏抬眼,“殿下……”她抿抿嘴,“我还是住客栈,麻烦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被季翀一个公主抱,“啊……”差点摔落,本能的双手勾住他脖子。

    季翀低笑一声。

    沈初夏吓得脸都红了,挣扎要下来。

    季翀已经抱着她下了马车。

    这次,高高的灯笼下,摄政王府四个硕大的金字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殿下……”沈初夏小声阻止,“这不合适。”

    季翀充耳不闻,自顾把她抱进了摄政王府,而且是正门。

    苏觉松从侧门进去,马上进入公务房忙碌,苦命的打工人,主人情爱缠绵,他得工作到天亮。

    再次住进摄政王府,头一夜,沈初夏几乎未合眼,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沈家人见到沈锦霖,可是每个办法最后都被她pass掉。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季翀答应让沈家人见一面沈锦霖呢?

    大脑天人混战了三天,沈初夏最后决定,就用最真接简直粗暴的方法,站到他面前问一句:老男人,你到底让不让我家人见沈锦霖?

    对,就这样,搞什么美人计、迂回战术,就这样,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拉倒。

    “细辛——”

    “小娘子……”

    “带我去殿下书房。”

    细辛愣住了。

    沈初夏见她不敢,也不为难她,径直出了房间。

    “小娘子……小娘子……”细辛追了出来。

    下朝以后,各大臣从殿内鱼贯而出。

    沈龚慈发现自己现在已经透明不了,总被高季二党人共同围住问东问西,他沉住气,三句回一句,“不知道。”

    “沈大人,刚才御史还弹核你,说你不上缴征收税银,你再不缴怕是真要被捋官罢职呀!”

    “说不好还会治罪。”

    沈龚慈悄悄望了眼季翀派官员,他未有任何表示。

    他冷哼一声忿道,“这些银子我用来发新招护河工的俸?、用在治理河淤上,省得到国库里被老鼠咬了。”

    “老鼠咬得动?”

    “那国库里的银子呢?”

    “……”某大人哑了。

    沈大人甩袖而走。

    留下一众官员大眼瞪小眼。

    寒风中,有人道,“他这是公开置办小金库?”

    耿启儒回到府中,“父亲,儿子听说季翀又加了三名去衡南官员。”

    “都有哪些人?”

    “他秘而不宣。”耿启儒说,“不过儿子打听到了一些。”

    耿太傅等儿子说出名单。

    “他再次启用了储良俊,命他为巡御史去衡南督办洪水失察案。”

    “他?”耿太傅失摇头,“这种盘根错节的案子办不了的。”

    耿启儒说道,“这次去南边的官员仍由封世子护送。”

    “抓到根处,落不到实处,没用的。”耿太傅叹息。

    耿启儒想了想,又道,“听传,季翀好像要放出沈锦霖,要让他跟着一起去。”

    耿太傅仍旧摇摇头,“他比储良俊好不了多少。”

    耿启儒也觉得是,他是好奇季翀为何会放了沈锦霖,是沈锦霖真没什么,还是放他出来想钓出什么。

    季翀被婴雅拦在延恩殿路口,“多谢文初,琏儿好多了。”她不是宫女打扮,而是以太妃的身份住进了宫。

    他负手而立,脸色淡淡:“那就好。”说完,越过她去看小皇帝。

    “文初——”

    季翀脚步未停。

    “高家父子在里面。”

    季翀立即转身,大步出宫。

    “文初——”婴雅叫他,追过去。

    “淑太妃,臣的字你叫着不合适,以后还是叫我称谓。”

    婴雅顿住脚,一脸伤心欲绝,“我也拿高氏没办法,我……我这不是过来向你讨主意了吗?”

    季翀脚步未停,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直出了宫。

    “娘娘……”墨兰看着他绝决的背影替主人生气。

    婴雅咬牙:“定是那个女人抢了他的心。”

    “娘娘,奴婢明白了。”

    沈初夏一鼓作气,来到季翀的外书房,走廊处无一人拦她,一直到书房门口,她被拦住了,“沈娘子,你不能进。”

    “他不在?”

    护卫吱唔。

    沈初夏狐疑。

    季翀这是干什么?知道她要来摊牌,所以不让她进?

    她气的吁口气,好吧,此路不通,她再想办法,反正大理寺那些狱卒一个个贪得很,她拿银子砸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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