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警员,o装a。

    这三个词挨得太巧,以致于让符减在刹那就想起了一个人,可同时,理智也在告诉他,绝非是姜周。当时联邦政府联系申卡时,他亲自把资料翻了个遍,没有看到过姜周。

    她不是这次任务的随行人员。

    可是,林司什么时候搅和进去的?他昨晚难道没有歇在长官府吗?

    战场历练多年练就的敏锐让符减疑窦丛生,他问顾翩:“所以林司就去找顾牵了?”

    顾翩摇了摇头:“林先生没有去找姐姐,是那个队长霍承白天亲自来祈求姐姐,说那个姜周是他的未婚妻,他愿意用命做抵偿,换申卡这次的高抬贵手。”

    她说完了,可符减仍旧一动不动站着,像是突然失魂了般,顾翩好奇地抬起头,结果被符减脸上可怕的神情吓了一跳。

    符减死死瞪着她,那双常年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狐狸眼如今全是雾霾与冰碴,连带眼角缀着的泪痣都狰狞得像是血滴子般,他一字一顿道:“你说那个oga叫什么名字?”

    顾翩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要让符减这样看她,她心惊胆颤地道:“姜周,姜片的姜,周期的周。”

    姜周。

    其实最开始,姜周不叫姜周,应该叫江舟。后来符减把她领回家,嫌这名字太过纤薄,透着一股苦命相,于是做主改成了“姜周”。

    从此之后,他和姜周彼此都有了依靠,再也不是江上漂泊着的孤零零一叶舟,一个随便打过来的小浪就能让他们失去航向,就能让他们倾覆。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符减道:“你说她是谁的未婚妻?”

    顾翩终于意识到了符减的怒气从何而来,这让她觉得屈辱无比,可是她不能不回答。即使以后结不了亲,顾家也不可能和符减翻脸,于是她只能哽咽地道:“那个队长,叫霍承。”

    她嗓音里的哭音已经很明显了,符减不可能没发现,顾翩也希望他能发现。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oga的矜持了,oga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一旦符减今晚离开顾家,他就不可能回来找她。既然如此,那些条条框框的矜持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要符减能哄哄她,即使为的只是顾家的权势,她也不在乎,上流社会多的是这样没有感情的联姻,只要在发热期,她能拥有符减的怀抱,她仍是如愿以偿。

    可是,符减根本没有理会,或许,更残忍点,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顾翩的绝望。他甚至都没有和顾翩道别,转身大踏步地就离开,那迫不及待地模样,像是要去捉奸。

    顾翩觉得这真的是个糟糕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玫瑰都在嘲笑她。

    符减一言不发地走到车边,林司正盘腿坐在引擎盖上打游戏,听到脚步声还很疑惑:“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不和顾家的小姐多聊会儿?她那么可爱……”

    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林司的后脑勺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手上的平板也掉落,惊动了门房跑出来察看动静。

    可符减不在乎。

    他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里是哪里,在别人的宅子面前动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哪怕那个宅子的主人还想和他联姻,那都和他没关系,他统统都不在乎,他现在他妈地就想把林司狠狠地揍上一顿。

    林司平白挨了这一下,还在晕乎着,就被符减拎着领带扯了下来,然后左右开弓又挨了几拳。

    符减不是那种躲在后方的大腹便便的军阀,从年少挣下第一块地盘时,他从来都是冲在前线,那拳头砸下去,一般的人根本受不起。

    林司躺在地上,看符减脱去西服外套,扯开领带,把腕表解下丢开,似乎没有短时间放过他的打算。

    林司都觉得恍惚,有多久没见到符减这样疯的一面了,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符减和他翻脸?

    林司大叫着:“老符,你动手前能不能先把话说清楚?真是我对不住你,我什么话都不讲,躺在地上随你揍,揍死都算我的。”

    符减拎起他,一字一顿道:“周周回来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讲?”

    林司脑子轰了下,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居然没瞒住符减,他竟然知道了?哪个狗娘养的告诉他的?

    紧接着就是愤怒,由衷的愤怒,他简直要破口大骂:“老符,你脑子有问题吧?为了个oga,你居然殴打兄弟?草,oga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话,你不知道啊?老子白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

    符减轻嗤:“先不说我认不认同这话,就单问你,你在街上见过没手没脚的人,但见过裸奔的人吗?”

    林司更怒了:“老符,我这是为你好。那个臭婊/子可是要杀你,你忘了?你当时被她捅得大半条命都没了,要不是为了活下来,你也不至于回符家,你都忘了?要害你的傻逼兮兮地护着,和你共生死的,你就这么对待,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符减道:“我跟你说过,那件事不怪她,她向我捅刀子也是我们两口子关起门来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拿你当兄弟,但不意味着你能插手我的家事,懂?”

    林司觉得他没办法和符减沟通。他早就说过,符减他娘的就是个恋爱脑,还是晚期,没得治只能等死的那种,要让他病好,就得把姜周杀了。本来他快药到病除了,都怪赵想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草,他林司怎么那么命苦,处的都是什么样的兄弟。

    符减掐着他,还不打算放开:“昨晚你究竟做了什么?”

    林司愣了一下。

    他忘了,符减干事经常有异性没人性,但也确实是个好兄弟,具体表现在就是特别了解身边的几个兄弟,因此平时嘘寒问暖地特别到位,可也有个坏处,就像现在这样,背着他干点好事别想瞒,对方一早就把他林司什么尿性摸个一清二楚了。

    符减声音都快阴得滴出水来:“你是不是对周周动手了?”

    林司觉得,他还是很需要赵想的。

    一路上,符减把车开得简直要贴地飞起,战争时,坐着坦克穿过火线都无动于衷的林司此时坐在副驾驶位上,却把脸都吓白了。

    到了地,符减也不管他,下车就往赵想屋子里走。

    alpha的气场强大无比,即使符减只穿衬衣,解开最上面的两粒纽扣,领带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可那种遇神杀神的气势,还是让赵想家里的oga乖乖避开,连倒水都没人敢来。

    但符减千里迢迢赶来也不是为了喝水的,他是来给姜周讨公道的,虽然这个小没良心的似乎也不需要他为她出头。

    赵想已经在电话里听林司讲完了来龙去脉,意外也不意外。

    林司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范,底层人士乍得志还真当自己能一手遮天,嚣张地大半夜就赶去杀姜周,看吧,一天都没过去,就直接被捅到了符减面前,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想虽然打心底里觉得林司出发点是好的,但也为了防止他今后再犯同样的错误,也就不替他瞒着,一五一十说了个遍。

    符减听的时候手都在抖,他没有办法想象就在昨晚,就在他统治的星球里,他在城市的一端安然入眠,而他的周周却遭遇到了如此残忍的人身伤害。

    八年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姜周,也不是没有动过抛下申卡的一切去找她的念头。可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走了,当初他盘踞一方时,姜周就有勇气杀了他逃跑,如果他没权没势,形单影只地去找首都星找姜周,这个小没良心的肯定会更有恃无恐地将他抛下丢掉。

    所以,他跟自己说,再忍一忍。

    结果,忍到快守得云开雾散时,他差点就要失去了姜周。而对此,他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被两个好兄弟联手瞒了个彻底!

    一时之间,符减甚至都分不清差点失去姜周的痛苦,和被兄弟联手背叛的痛苦,究竟哪个更痛。

    赵想察觉到符减的脸色真的差到了极致,忙道:“林司这个人,也不是头回莽撞行事了,之

    前也给我们闯过祸,他就这个性子。”

    符减道:“他是三岁小孩吗?我还要体谅他的性子?先不说他行凶的事,林司作为我的保镖,擅离职守,还私联其他杀手去行凶,这行为我定义为渎职都是轻的。”

    符减要是为姜周的事继续骂他,林司会不以为然,可符减要扯到渎职,话里话外还暗示他会背叛,这就让林司慌了神:“老符,你知道我的,我绝没有其他心思,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呢?我们是同个战壕爬起来的兄弟啊,赵想,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赵想瞥了他一眼:“林司干事确实总是没个轻重,申卡和平这么久了,他却一直没有习惯,老符,你要趁机敲打一下也好,省得以后他给你闯出更多的祸来。”

    林司气到了:“赵想,你怎么……”

    赵想继续道:“但林司这人人品确实没话讲,从我们都还没发迹,在街上混着和别人打群架的时候开始,林司总是有事带头冲,出事殿后让我们先撤,这么多年,我也数不清他救过我几回了,人生难得有过命的兄弟,符减,你不能把林司推开。”

    符减冷笑:“我把林司当过命的兄弟,可他没弄明白,周周就是我的命,他杀周周就是在要我的命。”

    林司和赵想都沉默了。

    他们对于这样的符减实在没话讲,这么多年了,两人也都成家立业,也和oga坠入过爱河。可两人即使在爱得最死去活来,巴不得和自家oga混成一体的时候,也不能理解姜周究竟给符减灌了什么样的迷魂药,能让符减对她如此情根深种。

    只记得,那时候两人都很庆幸姜周已经不在了,不然的话,他们身边的oga要是和姜周学了半手,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赵想把手机拿出来了,作为一个淌过爱河的过来人,他觉得要治如此执迷不悟的alpha,还是要下一剂猛药。

    他道:“老符,你这么念着姜周,殊不知,人家早就当你是个死人,另觅良人了,你贸然出现,可能还打扰了人小两口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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