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sep 17 08:57:25 cst 2014

    中午喝了不少酒,虽然夜幕已经开始降落,文光斗却丝毫感觉不到饿。点燃一支香烟,他看着堆在店里的一箱箱药品,仿佛看到了人流涌动争相买药的景象。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上街灯也亮起,店外车来车往,车灯闪耀,一片明亮,他把门头灯打开,又特意走到外面看了看,夜色下,“致远堂”三个字在灯光的映衬下很是突出。

    默默地看了一会,静静地憧憬了一下未来,他又回到店里。灯箱他没有关,也算是提前预热打一下广告吧。几天不打扫,货架柜台上落了一层灰,他打上一盆水,用抹布仔细擦洗干净。

    在往上摆放药品的时候,文光斗突然想到,应再作几个牌子,标上各类药品,将来开业的时候也要做些竖幅,摆些花篮,他又找出广告公司的电话打过去,把一些细节说清后才挂断电话。

    他这样一边往上摆一边琢磨,等全部药品摆完,基本上开业的事也想得差不多了。关掉门头灯,检点门窗,小心地把防盗门锁上后,他才走回政府大院。

    隔着窗户,他能看到翟顺杰正与人有说有笑地讲着什么。他走进办公室,笑着说,“翟哥,什么事这么高兴,是不是中了大奖了。”他知道翟顺杰喜欢买彩票,可是从来就没中过一千以上的奖项。

    旁边一个人笑着说,“小翟这把臭手,买的彩标摞起来都比人高了,也没中一毛钱。”

    另一个人说道,“中没中你知道啊,说不定人家中了不说呢,是不是,小翟?”

    翟顺杰笑着说,“重在参与,没事买着玩呗,小文,一块买吧,最近可能要开大奖。”

    文光斗摆摆手,“我可没有那个命,我要求不高,翟哥你中个大奖,能请请我们这些兄弟们就行。”

    翟顺杰笑着说,“我看可以,多大点事。”“我看可以”是张德亭的口头语,翟顺杰平时有意模仿,虽然张德亭是外地口音,他却是标准的龙城口音。

    两人有说有笑,在其它人眼里,两人关系很是融洽,只有两人知道,却是刚经历过一场暗斗。与大家说了会话,文光斗就回到宿舍里洗漱睡觉。经过昨晚的“运动”与今天一天的奔波,他确实是感到累了。

    早上在食堂简单地吃了点早饭,他来到店里,先把药品经营许可证在正对门的墙上找了个显著的位置挂了起来,然后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文致远听说他把药也进了回来,在电话那边半天说不出话来。两口子坐上公交车急勿勿来到店里,看着打扫干净摆放整齐的一个药店,文致远还是挺激动,他问了文光斗许多细节,看文光斗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只能陪着儿子往前走了。

    田文丽闲不住,拿起门后的扫帚开始打扫起门前的卫生来。她的心情很好,在出去风里雨里地收破烂时,她就曾经梦想要开一家店,那样就不怕刮风下雨了,她不知道,她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回来说的那些话,文光斗当时幼小的心里都记着。

    文光斗把灯箱搬出来,找了几块石头压住,招呼道,“妈,歇会吧。”

    田文丽大声说,“扫扫地还能叫累?怎么也比在地里干活轻省?”

    这时隔壁商店走出一个老头,“大妹子,这是你家开的店?”

    田文丽站起身来,爽快地说,“是啊,大哥,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啊。”

    老头挺慈祥,“远亲不如近邻,我在这有几年了,你们刚来,缺点什么东西就过来拿,别客气。”

    “大哥一看就是实在人,你别说,我正想麻烦你呢,刚来也没热水,给壶热水吧?”田文丽也不客气。

    老头笑呵呵地说,“别的没有,热水有的是。”他起身回屋拿了一个暖瓶,放在药店门口,又与文致远拉扯了几句就回去了。

    文光斗有点责怪地说,“妈,我单位离这近,我回去倒点热水不就行了?刚认识就麻烦人家不好。”

    田文丽一笑,“你妈这些还不懂?邻居就得多走动,走动才能熟,我借他一壶水,明天我还他两头蒜,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文光斗这才明白,母亲这是在找借口给人家东西,拉近邻居间的距离。

    他暗自想,“卫革村的贾书记把房便宜租给我,这也是我跟人家借的‘开水’,自己后来却没有表示,这可不行,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请这位二哥和镇里的几个中层,老妈这一招还真不错。”

    正想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疑惑地问,“这里卖药吗?”

    文光斗赶紧说,“是药店,刚开,大娘,您想买什么药?”

    老太太又问,“你们有证吗?”

    文光斗笑着说,“我们有药监局颁发的药品经营许可证。”他回过头往店里指了指,“就挂在里面墙上呢。”

    老太太走进去,看了看墙上的证件,说道,“我想买点小柴胡,多少钱?”

    文光斗也跟了进来,昨天晚上他摆的药他知道放在那里,他拿出批发公司给准备的一张建议零售价目表看了看说道,“八块五。”不知为什么,他说话的声音有点颤。

    老太太递过钱,文光斗找遍身上却找不出五毛钱,还是田文丽拿出五毛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说道,“你这卖得比卫生室便宜五毛。”说完,自顾自走了。

    文致远走过来问道,“这盒药进价是多少?”

    文光斗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块五,爸,我已经比建议价降了五毛了,应该在南河是最低的了。”

    文致远拿过价目表,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做成了第一笔生意,田文丽与文光斗都很高兴。中午,一家三口都去了文梅家,田文丽与文梅看了看日历本,都觉着下周二是个好日子,就把开业的日子定下来了。

    文光斗却不想声张,毕竟他还是南河镇的机关干部,他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还开一家药店,虽然这家药店的法人是父亲文致远。

    文致远也支持他的想法。这样,周二上午,广告公司过来挂上红色的竖幅,几个姐姐与姐夫送了几个花篮和牌匾,文光斗把南河小公园里扭秧歌的几个老太太邀请过来,披红挂绿扭了一把,又在锣鼓声中放了几挂鞭炮。

    中午,大伯二伯和几个姐姐姐夫都来到南河,一家人在鸿宾楼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开业仪式就算完成了。

    吴晓强来店里,看到已经开业,埋怨文光斗为什么不给他消息,文光斗笑着解释只是自己家里人吃了顿饭而已,吴晓强埋怨归埋怨,让人送了一幅字过来,上面写着“济世救人”四个字,这很对文光斗的心思,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药店不能只往钱上看,要多行善事,卖最便宜的药,最好的药,让附近的老百姓得到实惠。

    药店开起来,每天的利润额是极为可观的,三天下来的纯利润就比文光斗实习期的工资还要高许多,文光斗不禁暗自感慨,这条路走对了,这样下去,还清贷款,再买上一辆面包车去进货,这都不是梦想。

    面包车是一定要买的,照这样卖下去,每周都要进一次货。

    母亲田文丽却有自己的看法,“面包车要买,但贷款不急着还,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店面再开一家,这才叫钱滚钱,利生利。”

    “你别以为是你开起了药店又赶上好行情,你爸有多少功劳你知道吗?”文光斗很不解,田文丽继续说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爸三十几年替人正骨按摩,开方抓药,从来不要钱,他往这一站,谁不认识?谁不过来买药还他个人情?这就是口碑。”

    一席话说得得文光斗有些惭愧,母亲有时的见识和经商的眼光确实厉害,这种能力好象是骨子里带来的,后天学是学不会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文光斗上班后先到钱瑞先办公室,汇报说“家里”开了一间小店,想感谢一下贾平安,邀请领导作陪,钱瑞先倒没有意见,只是说如果晚上没有事就去。

    他又到谭俊杰屋里,汇报了一下,顺便请谭俊杰帮忙邀请一下其它中层,谭俊杰却说,距离这么近又不是很远况且已经跟大家熟了,还是他亲自去说的好。

    文光斗想想也有道理,他先来到卫革村邀请了贾平安,到卫东村邀请了倪恩茂,又到各个所里邀请了周忠波,宋建业、仲伟、孟东军等人,回来后其它中层有的在办公室,有的已经下村,他就打电话通知,最后刘学秋、张世勇、吕再兴、程英杰都答应晚上过来。

    晚上文光斗没有去鸿宾楼,他安排在刘学秋的川香人家。最后一刻,他感觉不能来的仲伟竟也来了。

    程英杰晚上没空,十二个人从六点半开始,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一共喝了八瓶龙城银樽,又喝了**箱啤酒这才作罢。每个人都喝得红光满面,兴致很高,不管年龄职务,都与文光斗开始称兄道弟,“小兄弟有本事,”“小兄弟很优秀,”“小兄弟很有头脑”之类的话不绝于耳,但无论他们怎么说,文光斗始终坚称,“店是我爸开的,他不能喝酒,就让我表示一下心意。”众人醉眼朦胧,都是一幅你知我知天下知的表情,心照不宣而已。

    文光斗喝得也很开心,他把贾平安送回家后,在回宿舍的路上,犹自沉浸在兴奋中,“与郑佳卓两情相悦,药店钱景光明,工作得心应手,又结交了一批中层,算是在镇里打下了基础,生活对自己不薄啊!”

    镇上的路灯早已熄灭,也不见有有来往,他亮开嗓子大声唱起了《定军山》,“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传令号,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众将与爷归营号,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功劳。”夜色下,却无人响应他的好嗓子,远远只传来几声狗叫。

    好心情一直保持到第二天下午,张德亭一个电话却把他打了入冰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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