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一脸严肃地说出“别喝了”三个字,  正在布菜的初菱和琴支皆是一愣,忙停了手,  就连对面坐着的舒妃,  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魏芷卉安静了许久,拾起放在止箸上的银镶玉辟毒筷,站起身,  在鱼汤里搜寻一番,  面色凝重,  朗声把外头的小高子唤了进来:“去请杜茂,  不必惊动旁人。”

    初菱站在身侧看着自家主儿的行为,  有些不解,直到她看到辟毒筷微微发黑,才说道:“娘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琴支自然也瞧见了,  脸色铁青:“这御膳房未免太胆大了!”

    舒妃扶着肚子站起身,琴支忙在一旁扶住:“谁干的?”

    魏芷卉给琴支递了个眼神,  让她扶了舒妃去榻上。

    “姐姐先休息着。”魏芷卉顿了顿,继续看着这碗汤,说道,  “这河豚本就有毒,宫中吃的河豚多是宫中自己养殖的,  若是清洗干净了倒也没事。可这河豚,  先不说没煮熟,我看着,倒也不像是宫里头养的。”

    “你的意思是,  是有人故意为之?”

    舒妃刚问完,  殿门便被推开,  小高子带了杜茂进来。

    魏芷卉点了点桌上的汤,说道:“杜太医,看看这汤可有什么问题?”

    杜茂拿着银针试探了一会儿,又舀了一勺汤闻了闻,上前跪下,说道:“此汤并非河豚鱼汤,而是鲫鱼汤,里面的河豚……一来,微臣看并非是宫中养殖,倒像是宫外得来的,清洗得尚算干净,但河豚的鱼皮和眼睛附近皆附带毒性,却是未曾洗净的。二来,这河豚鱼微臣看着只煮了半成熟便被放了进去。”

    魏芷卉脸色不太好,又听杜茂说道:“另外……汤中被人撒了少量的鹤顶红粉末,因此银针才会发黑。”

    殿内寂静了许久,舒妃看着魏芷卉,不知该说什么,魏芷卉喜欢吃鱼,尤爱鱼眼睛周围的肉和鱼皮。这番下手所为何人只怕彼此都清楚。

    舒妃没等魏芷卉开口,看向琴支说道:“去请皇上皇后,就说有人要谋害皇嗣。”

    魏芷卉闻言,偏头看她,一脸疑惑,这本就是冲着她来的,怎么……

    “这件事,交给皇上来决断吧。你先想想,你爱吃鱼眼睛和鱼皮的事,怎会让御膳房知道了?”

    确实奇怪,魏芷卉当了贵人不过三个月便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御膳房就算是知道自己爱吃什么的,也不至于细节到鱼眼睛鱼皮这些都能知道。

    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有一分胆战心惊。

    事涉皇嗣,乾隆与皇后来得都快,派去的人在来的路上都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此刻倒也省了好些口舌。

    乾隆一进殿的脸色便不好,毕竟在路上听到河豚的眼睛和鱼皮并未处理干净的时候,他便也明白了许多。

    魏芷卉与舒妃早就挪到了正殿,乾隆与皇后坐在上首,一坐下来,乾隆便沉声叫了承干宫今日去御膳房要膳食的宫女进殿:“说说,今儿御膳房都有什么人什么事。”

    小宫女跪在殿中央,鲜少见这样的大阵仗,说起话来还有几分紧张:“回皇上,今儿从翊坤宫请安回来外头下了雨,咱们娘娘便邀请了令妃娘娘来承干宫避雨顺带一起用个午膳,奴婢奉琴支姑姑之命去御膳房,特地叮嘱了令妃娘娘也在,叫御膳房也准备些令妃娘娘爱吃的。”

    “那你在御膳房可有见着什么人?”皇后问道。

    “外头雨大,奴婢便在御膳房等着做完了直接回去,嬷嬷们把膳食装进食盒的时候奴婢也看着的,嬷嬷还说永寿宫昨日派人去说今儿要吃河豚,想着娘娘今日在承干宫用,便直接给娘娘做了。”

    魏芷卉听完,回头看了一眼初菱,两人心照不宣:“那嬷嬷长什么样?你可认识?”

    小宫女听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奴婢以前没见过,只听人叫她……马嬷嬷,说是今日难得有空才做的这桌子菜。”

    马嬷嬷三个字一出,魏芷卉心里几乎已经有了底。至于乾隆,听到这三个字也恍然想起从前兰若说过的一些话,他看了眼在底下隐忍着的女子,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冷声道:“李进,去御膳房把马嬷嬷带来,另外,今日给承干宫做饭的人全部拉去慎刑司拷问!”

    “皇上息怒。”皇后看了眼身边一脸怒气的人,又看向杜茂,问道:“方才说令妃尝了一口鱼汤却着不对劲,便吐了出来,这会子可有什么问题?”

    皇后的话提醒了乾隆,有些担忧地看向魏芷卉。

    “微臣看过那鱼汤,娘娘并未副食,只轻轻咬了一口,万幸娘娘了解饮食,因此只一小口便觉得这鱼没熟,不曾接触毒性重的地方,皇上与娘娘未来之时,微臣已替娘娘开了一方药。”

    听杜茂说完,乾隆才松了口气,魏芷卉也渐渐从这一个个骇人听闻的信息中回过神来,说道:“臣妾喜吃鱼,尤喜鱼眼睛周围的鱼肉和鱼皮,这些细末之处的喜好往日只有身边熟知的人方才知道,臣妾倒是好奇,这御膳房是如何知道的。”

    御膳房能知道的,不过便是令妃娘娘爱吃鱼罢了。

    李进的动作倒也快,马嬷嬷一会儿便来了。许久未见马嬷嬷,魏芷卉竟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冷哼了一声,说道:“到底是在御膳房干活的人,马嬷嬷如今还如同原先那样,竟是一点没老的。”

    六年没老,那背后的金主是谁啊?把你养得这么好?养这么好干嘛?进后宫?我呸!多大年纪了!魏芷卉在心中暗骂。

    马嬷嬷被李进摁着跪在地上,初菱颇为识相地去把那碗河豚鱼汤放置在马嬷嬷面前。

    “马嬷嬷,谈谈吧,这碗鱼汤可是出自你手?”皇后指了指鱼汤,说道。

    马嬷嬷看了眼鱼汤心知事情败露,却是一点不带害怕地点了点头:“正是奴婢所做。”

    “是吗?马嬷嬷在御膳房久不做活,竟连鱼肉都煮不熟了么?”魏芷卉笑了一声,眼睛确实一点都不肯错漏地紧紧盯着马嬷嬷。

    马嬷嬷听魏芷卉话里话外皆是只看出了这鱼肉没熟,心下放心说道:“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会儿便回去重做了一份送来。”

    “回去?马嬷嬷是觉得自己今儿还能回去?”魏芷卉气极反笑。

    没等马嬷嬷说话,舒妃就已看不下去了,看向初菱,说道:“初菱,给马嬷嬷盛一碗汤,夹一块鱼肉,让她尝尝这鲜美的河豚鱼汤。”

    魏芷卉盯着马嬷嬷,此刻,她的神色方有那么一丝慌张。

    初菱上前很快便盛了汤,端到马嬷嬷面前,一脸旧时主仆相见的神色:“许久未见马嬷嬷,怎么马嬷嬷忘了从前在御膳房是如何颐指气使的了?今日,便也让奴婢再服侍嬷嬷一会。”她顿了顿,见马嬷嬷没有要喝汤的意思,将碗往前递了递:“嬷嬷,请吧。”

    马嬷嬷自是不敢喝的,初菱也不犟,只要能试出来这人知道,便也罢了。把碗往一旁放下,又退回魏芷卉身边。

    魏芷卉看向上座的二人说道:“马嬷嬷既不敢喝,想来也是知道这汤里都有什么了。”

    乾隆还在回忆方才初菱那句“颐指气使”,当日魏芷卉初到养心殿时,兰若提起过她在御膳房过得一般,想来当日的日子和初菱所说的无异,一时间心有些抽疼。

    他看着此刻颇有点大杀四方之意的魏芷卉,倒也乐得让她自己做主,闻声点了点头,听她继续。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大胆猜想,今日若是臣妾不曾来承干宫用膳,这河豚鱼汤在永寿宫的小厨房做了也许无毒,但也许不日又被有心之人从旁处下手。但今日臣妾在承干宫用膳,这河豚鱼汤不仅能害了臣妾,舒妃有孕这会儿正是嘴馋的时候,若是尝了一口只怕不止姐姐有事,腹中皇嗣也有事。若臣妾与姐姐侥幸被救下,腹中的皇嗣却是经不住这毒的,日后臣妾与姐姐必定因为这个孩子而心生嫌隙。若是臣妾与姐姐有一人不幸毒发,那么另一人这半生都要在愧疚中度过。下毒之人当真是思虑周全啊。”

    乾隆听完魏芷卉一席话,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假设。他看向皇后,问道:“皇后怎么看?”

    魏芷卉的一番话虽说大胆,却也是言之有理,皇后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眼跪在那儿的马嬷嬷,说道:“臣妾以为,马嬷嬷的反应足以证明这河豚鱼汤是她所为,只是就像方才令妃说的那样,这背后只怕还有人。皇上看……可要彻查?”

    “查!谋害嫔妃残害皇嗣,务必彻查!”

    马嬷嬷此时,已心知自己的下场,往前跪爬了几步:“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奴婢干的,不是奴婢干的。”

    “不是?马嬷嬷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听闻马嬷嬷手里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多,在城西更是多了好几处田地房产,不知您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魏芷卉眼神示意初菱把马嬷嬷拉回来,继而问道。

    马嬷嬷摇了摇头,此时早已有些不知所措:“娘娘说什么呢?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舒妃看着这人自己都圆不上的样子,冷笑一声,又看向乾隆:“皇上,马嬷嬷说的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信,不如就先拖下去好好审问。”

    魏芷卉又一次坏了规矩,她没等乾隆开口,她站起了身:“皇上,臣妾还有一事要问。”

    说完,她偏头看向马嬷嬷,问道:“敢问嬷嬷,本宫最喜吃鱼的哪里?”

    “娘娘最喜吃鱼眼睛和鱼皮。”马嬷嬷就跟背好了书一样,回答得颇为流利。

    魏芷卉故作不知地问道:“嬷嬷如何知晓?”

    “当日在御膳房,奴婢看着娘娘最喜吃这些了。”

    “你撒谎!往日在御膳房,你什么菜都叫娘娘做!到头来什么赏赐都你得!别说鱼眼睛周围的肉了,咱们娘娘当初,连个鱼骨头都没见过!你何曾知道娘娘喜欢吃什么?”初菱见她一脸谄媚妄图以旧情求一场原谅,怒火中烧,早已忘了尊卑。

    “初菱。”魏芷卉止住了她的话,看着她向殿内的三人请了罪才作罢。

    魏芷卉勾了勾唇,直直地盯着马嬷嬷:“不知马嬷嬷在永寿宫的内应是谁呢?”

    “娘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乾隆再也听不下去,沉声喝道:“带下去,着慎刑司严刑拷打!”

    “娘娘,娘娘救我!令妃娘娘!令妃娘娘救我!奴婢和您是旧相识啊娘娘!”

    “旧相识?魏清泰之女与你有何旧相识?”皇后自然没忘了乾隆曾经特地抹去过令妃当宫女的记录,今日若非事出有因,也是断不会再揭开的,还好这儿都是知晓其中关系的,也不至于说漏了嘴去。

    皇后在乾隆赞许的目光下,示意容觅赶紧把人拖下去,免得污言秽语惹了圣上不悦。

    马嬷嬷一下去,殿内安静了不少,马嬷嬷是主犯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她背后必定还有指使之人,指使她的人是谁尚且需要拷问。

    乾隆看了一眼杜茂,问道:“舒妃今日喝了那汤没有?于皇嗣可有碍?”

    “回皇上,令妃娘娘发现得快,舒妃娘娘还未喝下。因此只受了点惊,旁的并无大碍。”

    乾隆眼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挥手让人退下,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件事便交给令妃处理吧。慎刑司有了结果再来回禀朕。”

    皇后并未有什么异议,与乾隆一起离开,魏芷卉略坐了会儿,也回了永寿宫,不曾打扰了舒妃养胎。

    ———

    翊坤宫内,容觅站在皇后身侧,问道:“这是交给令妃,娘娘放心?”

    “有何不放心?在座的唯有本宫和舒妃,那马嬷嬷是什么人?当日在御膳房定是骑在令妃头上的,皇上此举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皇后点了炉檀香,静静心。乾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便是由着令妃处理马嬷嬷,怎么出气高兴便怎么来了。

    “那娘娘觉得,是谁指使的马嬷嬷?”

    皇后缄默不言,许久才开了口:“谁与她有仇便是谁了。”

    话才说完,门口便进来了一个小太监:“皇后娘娘,皇上今夜翻了令妃的牌子。”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今夜不翻她的牌子那才是件稀罕事。

    而此时的永寿宫内,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魏芷卉倚在贵妃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才刚醒。

    “娘娘,奴婢让小厨房熬了一碗燕窝百合粥,娘娘起来喝点吧。”初菱看着神色恹恹的魏芷卉,心知她被中午的事搅得无甚胃口,却也不敢任由她不吃饭。

    “娘娘中午便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若再不吃,回头皇上知道了,要怪罪奴婢们的。”初菱并没有打算离开。

    魏芷卉叹了口气,就着初菱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罢了,吃一点吧。”

    粥里加了几片玫瑰花瓣,散着些淡淡的玫瑰花香,口味清甜,但她此时无甚胃口,只喝了半碗不到便让人撤了下去。

    沐浴完出来,时间尚早,魏芷卉挥退了众人,自己坐在鸾镜前,静静地回忆着今日在承干宫的种种。她知道马嬷嬷从当日起便不喜欢自己,可却又不知马嬷嬷缘何要害死自己,更何况只靠马嬷嬷一人,干不到这样。背后要害她的人,又究竟是谁?

    这偌大的后宫中,若说她与谁有仇,唯有嘉贵妃看她素来不爽,可是她是贵妃,自己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何能扳倒呢?

    还有这永寿宫里,是否真的有和马嬷嬷里应外合的人?

    手中紧握的孔雀蓝镂空鸢尾钗随着她不自觉地加重力道,刺痛了手指,让她的思绪回笼。

    身后伸出一只手替她抽走了发钗,又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没有伤到才牵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两人坐在床沿,一人只着寝衣,一人一身君王朝服。

    乾隆揽着她的肩,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落下,桂花头油的淡淡香味,伴着她身上的雏菊香飘进自己的鼻间。

    “是谁要害臣妾?”

    魏芷卉淡淡的,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传到乾隆耳中,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刻有些不敢看她。

    “慎刑司在查了。”乾隆只能说这句话,马嬷嬷的死罪注定是难逃了的,但是背后之人要想揪出,却是难得狠。

    他不敢想,若是今日她真的喝下了那汤,吃了那鱼肉,他会怎么样。

    杀伐决断,当一个暴君?

    怀里的人许久未曾出声,乾隆想起马嬷嬷的种种,犹豫着问道:“当年在御膳房,她是不是对你不好?”

    魏芷卉没说实话,摇了摇头。许久,见乾隆都没再说话,魏芷卉才开了口:“臣妾不想放过她。”

    乾隆没有拒绝,轻声嗯了一首:“交给你处理的事大胆去做,万事都有朕在。”

    “永寿宫的内应,查了吗?”乾隆感受到突然环住自己腰的手,轻笑了一声,却也没忘了问正事。

    魏芷卉叹了口气说道:“臣妾想等鱼儿自己上钩。”

    乾隆点了点头:“有事犹豫不决时,可找兰若。”

    身边的人低低地嗯了一声,乾隆在心中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她也被吓到了吧。

    殿内的烛火在他进来的时候,初菱便已吹灭了好些,此刻正昏暗,却也依旧能看清她有些憔悴的面容。

    他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眼下,似是安抚。

    一边寻得柔软的唇瓣,仿若那日的巧克力牛乳冰糕,温凉绵软,还是玫瑰味的,一边将人抱在榻上,脸颊上红晕渐起,更像是盛开的红梅。

    他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抚了抚方才被发钗扎过的地方,轻轻吻了下去。

    如在云端,被风吹得飘飘荡荡,耳边有淡淡的笑声,还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

    雨声渐渐大了,风刮进殿内,床帐飘动,偶有风声呜咽。

    一场大雨直至子时方歇,二月的永寿宫,海棠树的枝叶已渐渐繁茂,上面还残留着雨水。

    魏芷卉躺在床上,听着屋檐下低落的雨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今日一场大雨,这宫内是不是也要变天?

    她依偎在乾隆的怀里,却是久久难以入睡,这永寿宫里,究竟有谁是不可信的?

    枕畔之人,该是可信的吧。

    翻云覆雨时,他说:“子衿,有朕在,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

    次日翊坤宫请安时,承干宫的事已经人尽皆知,慎刑司的效率高得很,只一晚上便有了结果。

    “令妃,慎刑司那边,进展如何了?”

    魏芷卉昨夜侍寝,清早起来早膳的时候又听慎刑司的人汇报,此刻更是累得慌,她看了眼初菱,示意她上前说。

    “惊慎刑司拷问,昨日送往承干宫的饭菜中,只有一道河豚鱼汤出自马嬷嬷之手,也只有这一道菜有毒。马嬷嬷受不住刑罚晕了过去,只说自己不喜令妃娘娘,因此方要毒害娘娘。至于背后主使与内应,马嬷嬷拒不承认,只说是自己一人所为。”

    初菱说完便又退了回去,皇后问道:“令妃,皇上把这事交给你办,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魏芷卉思索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杀人未遂又拒不承认,依臣妾看也是要抵命的。至于这背后主谋,慎刑司那么多刑罚,臣妾自然不怕她不招供,至于怕的,该是背后的主谋才是。”

    说话间,她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在周遭各人身上都停留了一会儿,她自然没错漏掉方才初菱讲话时,有个人的宫女在背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作者有话说:

    都在脖子以上!!!!

    这个月有点忙呜呜呜我尽量能更的时候多更点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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