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祁臧也没特意再去叫打捞队,自己就上了。转过身,他走向越野车。“我去换衣服拿工具,谁跟我一起?”
李正正、山康、柏姝薇、卫凡等人全都陷入迷之沉默。
祁臧:“小心点就行了,不会炸的!”
李正正:“我求求你别说了。本来也许不会的,你这么一说就——”
“是。我脸黑。李正正你运气好啊,你跟我来!自己一抽就是ssr,上次找电脑也记你一大功!”祁臧回头朝他一瞥头,“愣着干嘛,跟我来。”
李正正:“老大我错了。”
“错了也要上!”
“……那个——”
“服从命令!干嘛呢一个两个的!”祁臧板着脸怒了。
“好的老大!!!”李正正不敢再皮,赶紧跟了过去。
片刻后,祁臧和李正正换了方便下水的紧身衣走过来。两人口罩都戴了三层,只求稍微抵挡一点那股恶臭。
到达岸边,李正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正准备往水里跳,听见了祁臧厉声呵斥的声音。
祁臧发火的时候绝对不好惹,这一声喊得李正正一个激灵,他赶紧回过头。“老大我哪里又做错了吗?”
祁臧立刻道:“深秋了,天气冷得很!不做点准备工作下去,想变成巨人观跟她躺一块是吧?我可没工夫救你啊!”
卧槽老大谈个恋爱怎么嘴变毒了跟谁学的啊,李正正摸摸后脑勺,赶紧道:“我这就做准备工作!”
为了避免下水时身体抽筋导致溺水,做了几分钟的热身运动后,两人各带着绳索下湖,慢慢游至浮尸身边,极其小心地往它的手腕、脚腕上套上绳索。
祁臧去的是尸体右手边,他的绳索刚绑上去,只稍微用了点劲,尸体右手手腕的腐烂皮肤直接无声脱落开来,许多蛆虫也涌出来,白花花一片浮在水面上,就像膨胀数倍的米粒。
见状,祁臧一个皱眉,但也不得不继续握住尸体的手腕,最后将绳索绑在了它失去了血肉的白骨上。
这还没完,拿来证物袋,祁臧把部分蛆虫搜集起来,再将飘在水面上的、从尸体身上脱落的皮肤组织全部都装了进去,之后他和李正正一起重新游上岸,再小心翼翼把尸体拉回岸边。
这个过程中两人凝神屏息、面色凝重,动作极其的缓慢,在他们身后观看的同事们也极为紧张,并不断随着他们的动作而战术性后仰,生怕会被炸开的尸块波及。
冷不防回头瞥一眼他们的动作,祁臧:“啧,颈椎病腰椎病都治好了是吧?”
柏姝薇给祁臧比了个加油的动作,赶紧狗腿道:“老大最棒!”
李正正立马问她:“那我呢?”
柏姝薇:“看来你运气加成给的好!看来尸体不会炸!”
李正正:“……”
好在柏姝薇的这句话并没有成为flag。
最后尸体顺利上岸、顺利被抬上担架、再顺利被运往市局,过程中并未发生所有人都不愿面对的意外。
现在已是深秋时令,按宫念慈推算,尸体至少沉湖十日以上,才会形成巨人观。因此这尸体至少是十天前被人抛进湖里&a;30记340;。
经过这么多天,现场早已被破坏,现场勘查不是特别有意义,但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痕检们小心翼翼绕湖搜集可能有的脚印等痕迹。
祁臧则换好了衣服,带着属下找小区物业、以及发现尸体的业主等人了解情况。
经过了解,大约三天前,首先有人发现了湖水存在臭味,认为是物业治理不当,将此事反馈给了物业。
一般来说,人工湖发臭,是因为受到了污染,比如氮磷元素过多以至于出现了蓝藻、又或者出现了有机物污染。
物业跑去现场查看,确实也闻到了臭味,但并没看见有什么污染物,一时也搞不准臭味的来源。
人工湖面积很大,清理起来不是容易的活,这事儿物业干不了,就预约了专门处理水污染的公司。结果这公司还没来,臭味的源头倒是先被找到了——尸体。
发现尸体的叫刘雨萌,是个全职太太,经常绕湖跑步,前几日首先发觉湖水臭了的也是她。
正好她在家,祁臧就去找了她一趟。
只听她道:“那片湖,其实业主平时很少去……首先,它离住宅区有点远,其次,住这里的其他人估计都挺忙。
“反正,在湖边跑步的时候,我只偶尔会看到全职保姆们带小孩子过去玩玩,但时间不会太长,毕竟受了冻什么的,保姆要承担责任的,再说了,万一小孩子掉下湖怎么办?他们应该也闻到了水臭,但估计不在意,或者说懒得找物业,反正不是他们的房子……”
“那你跑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祁臧问。
“没有。”刘雨萌摇头,“哎哟警察先生啊,人家抛尸体,肯定要夜深人静抛啊。我怎么会看到?”
“有听说哪两户人家之间有仇恨纠葛一类的吗?”祁臧再问。
刘雨萌继续摇头:“警官,我真不知道啊。而且,连我天天宅在这尚品豪庭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这城市不比农村,村里谁家鸡下了个蛋,第二天全村人都能知道,咱们这城市里……尤其是豪庭这种,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要我说,哪家不藏着一点秘密?我连我楼上的人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问的事情,我去哪里打听呀?”
从刘雨萌那里没打听出什么东西来,去物业那里也没有太多收获,最后祁臧拜托了物业一件事,帮忙核查一下每家每户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失踪什么的。
初步调查结束,祁臧拷贝了小区内一个月的监控,带人回了市局。
当晚,祁臧得到了物业的反馈——
比起一般小区,尚品豪庭的住户相对要少很多,所以他们在短时间内已做完了全部核查,甚至包括那些出差的、住院的、去外地探亲的人,他们也都一一取得了联系,结果是小区没有任何人失踪。
尸体不是小区里的,那就只能是有人在外面杀了人、再把尸体运进去。小区的门禁管理既然很严格,那么这里的住户嫌疑就非常大。
山康与卫凡负责对这些住户一一造访、问询,祁臧则又连夜赶去了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内,宫念慈和她带的徒弟们记,还有理化步青云等人,全都不太好过,祁臧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们脸色差极了。等他再次闻到那股尸臭后,脸色跟其他人变成了一个样。
大脑催眠着自己这不是臭味、不是臭味、而是某种语无伦次香味,祁臧竭力让自己尽快适应下来,再开口问:“现在什么进展了?”
“尸体体表特征基本看不出来了,连面部都很难辨认,想复原它的容貌……恐怕要借助颅骨复原技术,在技术的加成上,配合巨人观化后的面部特征,应该能精确还原死者的相貌。”
宫念慈道,“还有,死者器官也全都自溶了……”
所谓器官自溶,是指人死后,由于体内存在酶,器官会“自行溶解”、直至消失,脑、胃肠、心肝脾肺肾……所有内脏如果都彻底消失,这无疑为确认死因增加难度。
祁臧听得皱眉。宫念慈顿了顿,再道:“体表特征很难辨认,不过其他方面还是能看一看的。初步判断,尸体没有遭到严重的外伤,类似于殴打什么的,基本不存在。另外,也不存在刀伤。刀杀、殴打致死,把这些都排除、再暂时排除死者死于心脏病一类的突发疾病的话……死因很可能是中毒。”
“如果是中毒,还能想办法提取到一些胃部的组织之类的吗?”祁臧问。
“很难,毕竟胃部是最先发生自溶的器官之一。不过我会尽力试一试。”话到这里,“唰”得一下,宫念慈举起了一把电锯,“我现在先开颅试试,看还能不能看到一点没有自溶完毕的大脑。后续毒化检验的部分——”
看向步青云,她道:“那得靠步老师想办法了。”
步青云从善如流一点头。“咱俩打配合。没问题了。大不了查骨头、上色谱仪,总有办法查出来。”
另一边。
许辞今日陪同林景同去见了政府的人。
这人叫曾华奇,约了清丰集团的林景同,也约了袁氏地产的ceo绍岳山,目的是尽快促成这桩合作,并尽快落实烂尾楼那些住户的住房问题。
绍岳山大概四十岁了,五官倒是长得周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头发已成了地中海。他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一进会议室,气压都低了几分。
林景同难得一身商务装,脸上始终带着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他走进来的时候,把气压又抬高了,那样子看得政府官员曾华奇不由舒了口气,感觉清丰集团这位年轻的少东家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
林景同上前一一与绍岳山、曾华奇握了手,再介绍了许辞。“这是我们集团内控中心的总监谢桥,有时候被我当总助使。他很厉害的,谈判我得把他带上,免得被袁氏忽悠啊。”
林景同开玩笑的口吻带着几分孩子气,不但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反而还会忽然觉得与他的距离拉近了。
许辞不动声色地感受着这位少东家身上的变化,面上倒很自然地上前也与那两个人一一握了手,再跟着林景同坐下。
曾华奇做主座,秘书陪在他身后。
林景同、许辞坐一边,绍岳山坐另一边,两方隔着一张桌子对座。
先开口的当然是曾华奇,打了几句官腔,严肃地讲述了事情的紧迫性,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讲了帮助记那些烂尾楼户主的迫切性,他开口道:“马上冬天就要来了,我去实地看过,那里还住着年纪很大的老人……这、这要是还不尽快想到办法,老人很可能冻死在那四处漏风的房子里。
“咱们企业做大做强,离不开政府、离不开社会、离不开群众的支持。那么企业也要回馈社会的是吧,这清丰接手袁氏后,到底打算怎么处理仙居苑的烂尾楼呢?”
闻言,林景同长长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曾华奇心里猛地一凉,意识到前一刻对林景同产生的好印象也许全都是错觉。
下一刻,他的感觉果然成了真。
只听林景同道:“实不相瞒,袁氏的业务并不能对清丰形成什么互补优势……他们做商业地产,我们也做。我就说实话了,我们收购他们,一来,只是为了少一个竞争对手。
“二来……家父跟袁董事长有些交情,我们算是做慈善了。我们知道袁董最近不好过,破产、烂尾楼的负面新闻缠身……还有,他的儿子居然因为杀妻被逮捕了……可是我们自己也有难处。
“谢总,你让财务做了测算吧——”林景同看向许辞,“把那些烂尾楼收尾,要多少钱来着?”
许辞略蹙了下眉,然后看向曾华奇。“至少要一个亿。这只是明面上的工程款。可我们还不知道袁氏前期欠了建筑方多少钱。”
“对了。”林景同一拍手,“这世道……谁能白白拿出一个亿来做慈善啊?谢总,帮我把去年,以及今年前两个季度的财报拿出来。”
许辞拿出了事先打印好的简易版财务报告,资产负债表把各项目列得很清楚,显示清丰集团去年亏10亿,今年光前两个季度就亏2亿。
林景同道:“我们也深感企业责任的重要性,之前效益好的时候,每年做慈善都要花至少500万……这回事情闹这么大,如果我们出面解决一切,那无疑对我们企业形象至关重要,大家都会去我们家超市买东西!可、可我们也有心无力啊……”
曾华奇:“林总,你这话说得……这些年,我们政府也给了清丰集团很大的支持吧!大家都是互惠共赢的。坦白讲,你们清丰也可能有遇到资金链问题的那一天,那我们不能让那么多员工失业,到时候我们也会像帮袁氏一样帮你们的。”
“曾部长这话……”林景同皱眉了,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您可别咒我们啊。实体难做。我现在也在想别的办法进行企业转型呢!需要您的支持!”
曾华奇听出什么来了,他脸上笑容不再,而是颇为严肃地看向林景同。“有什么条件,不必绕圈子,大家摆出来谈!”
林景同笑了。抬起手扯了一下领带,他倾身上前,盯着曾华奇的眼睛道:“之前你们跟袁氏打算合作一个度假村的项目……现在袁氏即将破产,听说你们打算重新招标?何必重新招标,直接给我们做好了。
“再有,广远新村的项目,清丰也要承办,价格上,还望咱们政府给些支持,往下压一压。”
“这两个项目加起来……营收恐怕有十几亿。”曾华奇脸都绿了,“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项目给谁做不是做?我们清丰各项资质都齐全,经验也丰富,谁都不会有损失。我只是想压下价格而已。我知道您做不了主,请您回去请示领导。”
林景同站记起身,很恭敬地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期待您带来的好消息。只要政府在这两个项目上稍微让点步,仙居苑的烂尾楼工程,我们负责接手。不仅如此,在工程完成前,我一定找地方安置那些住户,让大家都能过好这个冬天,圆满过个年。”
·
谈判结束,许辞开车,林景同坐副驾驶座。
自从上次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后,林景同就不再请任何司机,每次开车前也会再三检查车辆。
有许辞在的时候,他总是放心把这项工作交给许辞。两人结束谈判,就近去了云顶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吃饭。
开车期间、再到前菜上来期间,许辞始终没怎么说话。
林景同瞧他几眼,居然露出了些许委屈的表情。“其实我最近看新闻,看到那些烂尾楼里人居住的惨状,我也觉得他们可怜……但是,身为清丰集团的cfo,我要为业绩负责……谢哥,你不会怪我,觉得我太冷血吧?”
许辞握住刀叉的手一顿,旋即摇头。“清丰的财务状况也确实不好,这两年搭建线上商务平台烧了太多钱。所以,你在做你该做的事情。一旦清丰垮了,又有多少员工会失业呢?到时候他们的下场,跟烂尾楼里那些人,恐怕差不多。”
“就是这个道理。你看,我们客服中心里,一个普通客服,但凡勤快点认真干,奖金多了,月入一万都不愁的。”林景同道,“清丰倒了,他们去哪里谋生?”
许辞眼眸垂了片刻,再抬眼看向他。“我只是略有感慨而已。”
林景同笑着问他。“感慨什么?”
“子承父业,你成长得很快。我像你那么年轻的时候,在谈判桌上完全做不到你刚才那样。”许辞道。
“你的厉害之处又不在谈判。商务分析、财务预测、业务逻辑与流程梳理……你什么掉过链子?”
林景同笑道,“我专业能力不怎么样,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了。”
“对了,”林景同想到什么又问,“最近你那项目进行得怎么样?公司信息系统一团乱。你趁机梳理清楚得了。”
“系统我可不懂。我只是在给技术们提需求而已。”许辞淡淡一笑,“他们最近看着我就躲。”
“没事儿,把我名头摆出来,他们不敢不干活。”林景同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又变成了大男孩的模样。
许辞面上有淡淡的微笑,心脏却不由一沉。
他有预感,也许终有一日,他和林景同会走到彻底反目成仇的地步。
餐后吃甜品的功夫,许辞手机一震,收到祁臧发来的消息,大概讲了他那边今天遭遇的事情,又问许辞这边的情况、要不要去公司接他一类的。
许辞看完消息,飞速将之删除,再回复:[我就在市中心,在和林景同吃饭,一会儿直接回你公寓,不用接我]
许辞有很多手机,每个手机都长得一模一样,只有屏幕上的细微刻痕帮助他区分。
但从手机背后看,林景同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只是带笑问了句:“谢哥在和谁聊天?该不会交女朋友了?”
许辞放下手机。“回个朋友的消息而已。女朋友交不到,这要怪你。”
林景同大笑。“怪我让你太忙了吗?可我自己也没时间交啊。电视剧上的总裁天天谈恋爱,我怎么一点空都记没有啊!”
言罢他又感慨。“老爷子倒是在催我,没准他会给我物色什么相亲对象呢……害,伤脑筋。不过……这次这两个政府项目,我要是能拿下来,我今年一定能比过关鸿文。我看他来年再跟我耀武扬威。”
一餐毕了,两人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林景同主动上了驾驶座。“回去我开吧。送你回高管公寓?”
许辞摇头:“送我去最近的北水店吧。”
“想买东西?”
“嗯。我爸想吃我做的东西了,我去买点新鲜食材,做好了抽成真空袋,给他寄过去。”
“寄到芝加哥?那这可真够远的。”
“其实也就是泡凤爪一类的。年纪大了还这么重口……”许辞问他,“你要吗?做好了给你一份。”
“那我要不辣的。谢了。”
“不客气。”
许辞果然去了北水店,也确实购买了食材。
若按平常,他直接回祁臧的公寓也无所谓。
但现在的林景同已让人越来越有一种陌生感。于是他还是打了车先回高管公寓。
回了那栋别墅,他等到将近凌晨,将围着别墅放的各个监控器里显示的情景看了一遍,再开着信号干扰器,做了简单的变装,绕小路离开。开发区监控少,他步行到停着登记在平安名下的那辆车的停车场,再上车往祁臧家开去。
凌晨时分,祁臧回来了。
照例,煲好了海鲜粥的许辞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暖光照在许辞身上,从他的头发垂落至肩膀,每每看到这样的许辞,祁臧都会感觉一天的疲累全部消失。
低着头敲打笔记本的许辞闻到什么,鼻子一皱,而后他抬头看向祁臧,明显看到他湿湿的、还在往下淌水的头发。
许辞马上反应过来什么。“下水了?”
“是。得去捞尸体。”祁臧提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我特意在市局洗了澡的……是不是还是很臭?我这闻了一天,都闻不到了。”
“还好。”许辞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电脑,目光无意识垂落到地毯上,神情显得有些怔忡。
“你怎么了?”走到他对面坐下,祁臧有些关切地看着他。
“也没什么。今天去跟林景同去谈判了,就是觉得他……”许辞摆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理。大概就是,你住在一群恶魔家里,你知道你是来潜伏的,你总一天会找到他们的破绽,然后杀了他们。
“可是这群恶魔里有一个人,他确实是恶魔的儿子,但你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恶魔,他目前似乎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而且对你极好。当你杀了他父母,哪知这是为名除害、是正义的……
“以后你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林景同,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可我既不能期待他变成恶魔,也不能不切实际地期许,他会站在我、站在正义这边。”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