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虞荷睡得并不好,  f区床板太硬,隔音又不好,他总是会半夜惊醒,又或是被翻身的动作疼醒。

    半夜醒后的他总是很委屈地抱紧枕头,  又将脸蛋埋进去蹭蹭,  尽可能寻找舒适的位置,  继续睡觉。

    ken的房间很舒服,  味道也很好闻,  沙发都比他的床柔软。

    只是不知为何,  没有盖被子的他感到热得过分,浑身如同被厚重棉被裹住,  浸出一身很粘也很腻的湿汗。

    他是被热醒的。

    醒来后的虞荷意识尚未清明,恍恍惚惚撑着沙发面坐起,腿中以及肚皮马上有东西滑下,  有些痒的感觉促使他低下头。

    他愣住了。

    裙摆高高翻起,上衣也不知何时卷到锁骨,现在的他几乎跟没有穿一样,  还将房间主人的沙发弄得乱糟糟。

    就在虞荷急忙要将衣服扯下时,门开了,睡眼惺忪的漆黑眼眸与推门而入的ken隔空相望。

    ken的目光依旧冷淡,  看到他的不妥后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简单从上扫到下,  却让他愈发难为情了。

    双膝不安地并起磨蹭,却有冰凉触感滴滑出来,  虞荷被吓得不敢乱动,  他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明明他并不是易出汗体质。

    睡别人房间,  却把别人的沙发弄成这样,  虞荷有些难为情地低头,不敢去看人。

    ken走至他跟前,笼罩下来的阴影让他愈发忐忑不安,黑睫簌簌发颤,委屈到好像要哭了的样子。

    明明弄脏主人房间的人是他,他却摆出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样。

    幸好,ken并没有嫌弃他,而是坐在他的小腿边上,膝盖上方传来有些热的按压。

    虞荷不自觉躲了躲,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ken,ken竟直接将手覆了上来,并很过分地将汗涂抹开来。

    原本只是一小块区域有汗,现在虞荷大半条腿都乱七八糟。

    “很热吗?”他说,“你出了很多汗。”

    虞荷哪敢大声说话?害怕被追究的他讷讷点头,“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虞荷这么娇气,恐怕连这张沙发都搬不动,怎么可能拿去清洗?

    若是真让他洗,说不定还会把沙发弄坏了。

    虞荷是真的很害怕,怕ken凶他,怕ken让他赔钱,又或是追究后续责任。虽然犯错的人是他,可一想到那些画面,他还是会委屈。

    “哭什么?”

    ken俯过身,许是因为离得很近,声音听起来有些沉哑,“抬起头看我。”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迎面而来,让战战兢兢的虞荷有些微醺地动了动嘴巴。

    他也很乖巧地抬起头,努力装着可怜,试图让ken放过他。

    在某些层面上来说,虞荷确实很听话,但ken比谁都要清楚,眼前的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纯真无害。

    他有很多藕断丝连的对象,花心到令人发指,将一群男人迷得死去活来后,又将他们狠心抛弃。

    也许现在,ken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ken很理智,同样也很清醒,能在“月光石”爬到副指挥位置的他绝不是善茬。

    即使他确实被诱惑,也能很好抵制住本能。

    眼前的漂亮男孩还在不安分地动动肩膀,又磨蹭着腿,做着一切具有暗示性的动作,逼他跳进陷阱。

    他不会上当的。

    虞荷却觉得ken离他太近了。

    单手撑在沙发面上的ken,几乎要将他压在沙发面上,若不是他的两条纤细手臂努力后撑着,恐怕他已经又躺了回去。

    他有些小声,又很谨慎地偷瞄着男人,“可以把它还我吗?”

    ken“嗯?”了一声,顺着虞荷小心翼翼的目光,到达自己的口袋。

    他的口袋一角,正有纯白色布料翘出,与底衫截然不同的颜色,正在彰显自己的强烈存在感。

    ken问,“为什么?”

    虞荷懵了懵,继而委屈地抿起嘴唇。

    这明明是他的东西……

    他委屈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也太可口,两条细长的眉毛垂下,漆黑澄澈的眼底蓄起水雾,明明没有人对他说重话,却摆出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怎么这么不禁说?

    手臂撑久了有些酸,娇气的虞荷突然仰身凑得很紧,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缠到ken的身上,几乎将自己的全部重量挂在男人身上。

    他闷闷道:“因为那是我的。”

    “可它现在在我这里。”ken说,“那就是我的。”

    漂亮的眼睛微微放大。

    若是说先前当众脱去它,是为了保住他的其它衣物,那么现在ken占据它不放的样子算什么?

    算流氓吗?

    正常人可不会占着它不放。

    见虞荷闷着不说话,ken也不怕虞荷把自己弄湿,而是将他抱起放在怀里。

    ken的肩膀太宽了,以至于虞荷在他怀里是如此娇小。

    不死心的虞荷还在用手指勾着ken的小指,郁闷的他一下下用软绵绵指尖挠着ken,也不说话,只是蔫着张小脸蛋。

    ken也不说话,等他实在憋不住委屈劲儿了,又很可怜地将头靠在ken的肩膀上。

    “你不给我的话,我就没的穿了……”

    “你只有一件?”

    虞荷:“嗯……”

    骗人。

    他这么爱干净,怎么可能只带一件。

    不过为了尽可能减轻行李负担,虞荷确实没有很多衣物,因此,他的每一件衣服都很宝贵。

    “好吧。”ken终于松口了,“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啊?”虞荷仰起小脑袋,因不解嘴唇微张。

    ken很大方地从怀中取出它,又将其放在虞荷手心,虞荷很乖巧地伸手去接,继而捧了过来。

    “湿了。”ken说。

    虞荷很认真地低头看,没等他看清,掌心内的纯白色布料就被ken用指尖挑起,继而放在鼻尖慢慢地嗅。

    红艳艳的嘴唇微张,露出一小部分雪白齿关。

    这副懵懂到甚至有些无知的样子,让ken更烫,他敛了敛眸,当着衣物主人的面,很放肆也很大胆地将半张脸埋了进去。

    全程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好像要故意表现出自己的沉醉那般。

    直到这张单纯明艳的脸蛋泛起薄粉,他才施施然正身,表情自然到无可挑剔。

    贴身物品被如此嗅过,虞荷拿回去肯定也是要洗的,他有些难为情地靠回至ken的肩膀,手指无意识依赖地揪着男人的衣角。

    虞荷很喜欢宽阔的肩膀,这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一直被他靠着的ken,突然低下头亲了亲他红到充血的耳朵,又用很沉哑的声音夸他,“好香。”

    不知道在说什么香。

    ……

    虞荷在ken的房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f区热水供应有限,又是大澡堂。

    胆小的他不敢和别人一起洗澡,总是半夜一个人去,因此大部分时间,留给他的只有冷水澡。

    也许是之前太苦,现在日子突然好起来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委屈,出浴室时,眼眶都是湿润着的。

    ken只当他是洗澡洗的,想要过来抱他的时候,却察觉他躲了躲,有些抗拒拥抱。

    “为什么不抱我?”ken问。

    虞荷嗅了嗅,“你身上有烟味。”

    他又问,“你抽烟吗?”

    投来的视线单纯澄澈,好似不掺杂任何杂质,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很难保持冷静。

    ken说,“不抽,别人的,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染上的。”

    “哦……”不知道信没信。

    ken再次朝浴室走去,“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ken从未洗得如此认真过,精确到脚趾缝的细节程度,将苍白的肌肤搓得发红破皮。

    在不知道冲洗过多少次,用完一整瓶沐浴液后,ken终于走出了浴室。

    原以为虞荷是睡了的,但在床上蜷成一小团的虞荷,在听到浴室动静后马上竖起了耳朵。

    先是翻身瞧瞧,确定他过来后,才慢吞吞起身坐着。

    许是真的很困,虞荷先是坐了一会儿,才迷茫着小脸蛋跪爬过来,最后两腿分开跪坐在床沿,伸出手臂黏糊糊地抱了过来。

    他是真的很粘人。

    可不得不承认,被如此依赖地等待着的ken,很难不产生征服感与满足感。

    在这一刻,好像他就是虞荷的全部。

    仿佛虞荷非他不可。

    手臂搂过纤细的腰身,腰间空荡荡的布料被按贴在了软肤上,勾勒出不堪一握的弧度。

    “怎么不睡?”

    “想抱着睡。”

    说完,虞荷还很乖巧地亲亲ken的下颌,又讨好地勾住ken的脖子,将软乎乎的脸蛋凑了上去。

    被抱着睡的虞荷心情欢愉,又毫无戒心地在男人的怀抱中拱来拱去,寻找最佳的舒适位置。

    “你是笨蛋吗?随随便便上男人的床。”

    下巴突然被捏住抬起,对上ken有些暗沉的危险目光,“你是想生宝宝吗?”

    “我是男生,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虞荷哼哼两声,他又不是笨蛋,哪有那么好骗。

    转念想到这里还有活体人偶秘方,活人都能做成人偶,男生说不定也可以生宝宝。

    只是需要一些特殊方式。

    再加上虞荷曾在系统商场内看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面对ken认真又深沉的眼,不免有些动摇。

    高高抬起的眼睫下困惑又惊讶:“真的可以啊?”

    ken放出朗声大笑。

    他从来没这么笑过,自从来到“月光石”,他的人生便日复一日。

    如此自然而又可爱的反应,如果虞荷真的是装的,只能说他演技确实了得。

    ken去吻他的唇角,慢条斯理道,“真的假的啊……”

    “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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