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叫的曾大夫吐掉嘴里的血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哑声道,“你们抢了病人,导致东家没了进账,我们丢了饭碗。
毁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说这仇大不大吧。”手指着对方,“少说废话,起来一决生死!”
那拔高个小子恶狠狠骂道,“决你娘!为了这几个病人拼命,你命有多贱呐?等老子走了,这病人不还是你们的么?”
曾大夫怒声道,“擦,谁知道你会跟个落水狗似的灰溜溜逃?”
惠民医馆的人不吭声了。
甄珠便问,“你们为什么要逃走?”
不等这小子回答,便听薄荷在二楼喊,“夫人,这里还有一个。”
甄珠看向二楼。
男子约摸二十来岁,其貌不扬,身材中等。
他举着双手做投降状,模样还有点怂。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医?
既没睿智聪明的双眸,也没任何气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丢人群丢里,准找不回。
甄珠有些失望。
五当家一步步走下来,那些起不来的药童哀嚎,“五当家救命!”
五当家?
连赤脚郎中都不是吗?
甄珠“啧”了声,“长成这样也敢冒充神医,真是不知死活。”
五当家神色平静,“甄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甄珠:“……”
冷笑,“想用筹码让我网开一面?真是痴心妄想!”
五当家:“我会医术,能帮到你。”
甄珠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手里的棍子朝他劈头盖脸的敲去,“你觉得你会医术,就能和我公平谈判了是吧?我告诉你,想错了你的心!
不管你是怎么加入狗窝的,你进去同流合污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脏了!还想端架子拿乔,你也配!”
她嘴里骂人,手上打个不停。
惠民医馆的人眼皮子狂跳,那一棍子的力道有多大,他们是清楚的。
一棍下去抽,骨头都要断掉!
这五当家,怕是小命难保!
五当家咬紧牙关,可压根儿撑不住,忽地双膝一跪。
“夫人,小人知错!小人有要事禀告,请夫人准许小人道来。”
甄珠又抽了两棍才停下。
……
一刻时
后,麦冬带着王府的人,把这些人押走。
朝叶医馆里,甄珠慢慢啜着茶,心里却在消化五当家的话。
惠民医馆的人,曾是猫儿山上的土匪。只是两年前,忽然来了一伙神秘人,将猫儿山的贼寇杀掉、驱逐,把那里占领了。
这伙人侥幸逃出来,却居无定所,四处烧杀抢掠,直到去年年末才在百里外的八达岭安顿下来。
但他们好吃懒做惯了,在山里也懒得打猎、摘野菜,整日琢磨着生钱的路子。
这时,倒霉的五当家经过八达岭,被他们抢了银钱不说,衣服都剥了。
若不是他说会医术,早被他们杀了弃之荒野。
一个月前,那大当家不知抽什么风,忽然让他冒充神医,在朝叶医馆对面,也开个医馆,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在两个月内挣够一千两便撤走。
为何要这么匆忙?
因为,给五当家捏造的身份,全是假的呀。
你来头那么大,别人一查,不就露馅了吗?
以上,是五当家交代这些人的身份、目的。
接着五当家又说了,土匪窝里那几位大当家,手头都有不少财物,如果可以,他愿意领着官兵上山剿了他们,戴罪立功。
这一点消息很有价值,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猫儿山那把他们赶走的神秘人,是不是与那侯爷世子有关,他们有没有豢养野狗。
或许,从这些土匪口中,能问出什么线索。
“五当家,你已是土匪窝里的小头目,你当真狠得下心,把土匪窝连根拔起?”
五当家跪在地上,神色不卑不亢,眼神透着憎恨,“在下被这些贼人百般折辱,还错过了科举,在下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髓!”
甄珠感到稀奇,“你一个正经大夫,还要下场考试?”
五当家豪气万丈,目光如炬,“大丈夫志在四方,有梦便去追,何须顾虑太多。”
甄珠点点头,“但是,你这么做,等于一切重头再来,值得吗?
“若没有困难障碍,便算不得梦想。”
好有道理!
甄珠觉得这是一个妙人,不像在撒谎。不过,她不懂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让夜北
等人头疼去吧。
第二日,王爷府贴出布告,说惠民医馆的人是逃犯,全被抓捕归案。朝叶医馆检举揭发有功,故而把惠民医馆转给妙手回春的甄大夫云云。
甄珠乐呵得不行。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嫌那边不够大呢。
她做出调整,把惠民这边的改一改,重症室、手术室、治疗室等科室设到这边。
这么一来,两边同时施工,工匠日夜轮班,忙得热火朝天。
她有了人手,慢慢的没有那么忙碌,便想带孩子们回老家歇一。
哪知沈云初来找她了。
他神色憔悴,眉宇间拢着愁苦,再也不复翩翩公子的模样。
一开口便吓了甄珠一跳,“我妹妹婉儿出事了。”
……
甄珠急匆匆赶到沈家,下人全都战战兢兢,夹着双腿走路,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惹怒了主人。
沈母躺在床上起不来,双目肿成了核桃样。
沈云初的弟弟沈云知在一旁伺候汤药,也是愁容满面。
整个府邸一片愁云惨雾,气氛压抑。
甄珠和沈母说了几句,去了沈婉儿的房间。
小姑娘的四肢被布条紧紧束缚着,嘴里也塞了布团。
这是防止她自尽吧?
她垂着脑袋,死气沉沉。
甄珠尝试着喊了她一声,“婉儿。”
沈婉儿一动不动。
沈云初上前,哑声道,“小妹,甄大夫曾经救过你、娘亲和云知的性命,是咱们的大恩人,她来了,你就这么狠心,不和她打声招呼么?”
沈婉儿依旧一动不动。
但甄珠发现,她的手不自主的握了握拳。
甄珠深吸了口气,上前要解开那些布条。
沈云初忙阻止,“珠儿,不可!”
“再束绑下去,婉儿会没命的。”甄珠不由分说的把人放下,抱到床上,才帮她解手上的布条。
沈婉儿全程不动,脑袋也垂着,像是晕厥了过去。
然而,当甄珠给她将所有布条解开后,她猛地推开甄珠,脑袋往床的里侧撞去。
那一面挨着墙壁!
但甄珠早有准备,一把薅住她后领,往外一拉。
沈婉儿被拽得往后栽倒,双手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掐甄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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