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斟酌再三,说,“你丈夫肝脏生了瘤子,情况不容乐观。但只要好好治,或许有一线生机。”
花怜掩面痛哭,“夫君果然得了不治之症,那些大夫没骗我。”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今日出来,没带药箱,我得去取来,才好为你夫君施针开药。”
花怜哭声一顿,抬头盯着她,神色逐寸逐寸冰冷,“不必如此麻烦,喊个人去便是。”
丫的她警惕性也太高了。
这这么一提,就知道她是找借口脱困。
甄珠神色不变,“也行,除了药箱,还有些药物也要拿,你把人喊来,我当面交代清楚。”
花怜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见她始终淡定平静,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甄珠忙起身想去开窗,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眼。
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缓缓说,“没用的。她是邪教妖女,她早已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她都会找到你,将你以及你身边的人杀光。”
挖槽!
这么恐怖!
可她并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如果中毒,系统也会提醒的。
到底什么印记,这么牛?
甄珠心慌得一批,却极会装,神色不变,淡淡地看着男子,目光带着审视意味。
男子见她不信,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又道,“不过,你也不怕。你先与她虚与委蛇,找到机会,先助我脱困,我回到师门,定率领整个门派的弟子来救你。你身上的印记,我师父也会解。”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利用她、拿她当牺牲品,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甄珠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
男子神色隐隐有些焦躁和不耐,“她马上回来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你先答应我。”
甄珠懒洋洋的,“你不说,让我如何信你?”
没时间了!
男主紧张慌乱地看了门口一眼,说,“我是清风派二长老座下的十三弟子,娶妻三年有余。”
“那花怜呢?”
他满脸的悲愤,“花怜是我妻子的名字,那妖女不要脸,把自己想象成是她,冒名顶替而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儿时与我是玩伴,只是她八岁那年,被月华宫宫主看中带走。前年她出宫寻到我,要嫁我为妻。我已有妻子,她又是邪教中人,我又怎会答应?哪知她恼羞成怒,把我掳走。”
这么说,他被劫走两年了。
挺惨一男的。
“你被她劫走,你师门和你家人,就没寻过你?”
男子眼神闪烁,“寻过。但妖女诡计多端,每到一处都呆不够三日,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营救我的人,很难找到我。”
原来如此。
甄珠点了点头。
但仔细一想,不对啊。
如果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话,花怜又去卖什么身?
是他说了谎?
还是花怜故意那么说,讹那十两定钱?
可若花怜当真那么十恶不赦,她要弄十两银子,或偷或抢,不过眨眼的工夫,容易的很!
难道……
有妄想症的人,是他?
不是吧……
甄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心脏噗噗直跳。她掀了掀眼皮,瞧见男子眼里闪过阴邪诡异的笑意,她心里一突,忙喊,“花怜!”
男人惊慌地看向门口,伸出手的双手,倏然收回。
就在这一刹那,甄珠猛地冲到门边。
哪知生怕甄珠逃跑,那花怜耍了个小心机,那门从外边锁上了。
这回死定了!
男子一愣,随之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双拳攥得紧紧的,像是在暗暗积蓄着力量。
他如今病入膏肓,要动用内力,实在有些困难,他也需要时间。
他怒声道,“让你助我脱困你不听,还问东问西的,不是对我起疑是什么?你个贱人,如妖女一般心思歹毒,我这便结果了你,就当为民除害!”
他抬起了双手。
甄珠依旧沉着,算准了角度,让系统发出手术刀。
没有内力的加持,手术刀绵软无力,很难伤得到他这种武艺高强之人。
但,她没有法子,只能一搏。
然而,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花怜出现在门口。
在男子轰出一掌的同时,她下意识的回了一掌。
“轰!”
两种力量碰撞,激起一股气浪,不但甄珠被掀飞出去,就连桌椅、屏风也被波及。
而男子打出一掌后,再也承受不住,往后仰倒。
“子睿哥哥!”
花怜顾不上甄珠,奔过去抱住了他。
男子嘴角流血,却仍然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声,“滚!”
可想而知,对花怜怨恨到了骨子里。
花怜掩面痛哭,声音哀戚、绝望,闻着都要伤心落泪。
甄珠这一刻,也都有些搞不清,这两人,到底谁得了妄想症。
……
打烂了家具,惊动了管事,自然要赔偿的。
花怜说退房时再付赔偿金,管事倒也没多说。
耽搁了些时间,男子已陷入了昏迷,花怜仍逼着甄珠给他治病,不然不给走,把身上的几十个铜板都给了那传话的伙计,示意甄珠赶紧交代他一些话。
甄珠便对那伙计说,“你去朝叶医馆,找到一位叫麦冬的姑娘,让她取我的药箱、十颗人参丸和五张肉夹馍给你带来。”
花怜有些奇怪,“要肉夹馍作甚?”
甄珠神色淡淡,“我饿得两眼发昏,家里有吃食,弄些来顶顶肚子,有何不可?”
“五张,你吃得完么?”
“我胃口大。再说你们也在,我总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吧?”
花怜一想也是。
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挥手让伙计离去。
事实上,她要取的这三样东西,都是瞎编的。
医馆没有药箱。
也不曾有过人参丸。
更没说过肉夹馍。
如果麦冬够机灵,绝对意识到出了问题,继而来营救。
而她则以身边没有器具、药物为由,也没有对男子进行医治。
他拼尽全力发出的那一掌之后,身体油尽灯枯,生机已经很微弱了。
她和花怜相对无言,时间缓慢流逝。
一刻时后,走廊处响起脚步声,花怜惊喜的猛地站起,可跟前人影一闪,她尚未作出回应,便被来人一脚踹中心窝,撞破窗口,往外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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