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缺医少药的古代,是比那些敌人还可怕的存在!
整个铜州都是白衍的,若是爆发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水灾中受伤的百姓,她已尽力抢救,但还是有不少百姓伤亡。
但是,白衍已亲自带领官兵,把人和动物禽畜的尸体挑出来火化掉的,怎么还会爆发瘟疫呢?
她心乱如麻,更加没有心情理会归夫人,敷衍她,“你先回去吧,等过几日,我抽空去看看真儿。”
归夫人欲言又止。
但是,甄珠身边的三人都对自己怒目圆瞪,她哪里还敢说什么,忙给那男子打眼色,示意他和自己离开。
然而,那男子磨磨蹭蹭的,走出了两步,忽然又掉头走回来,“噗通”的给甄珠跪下了。
“甄大夫,我家娃儿才三岁,他若是一直都走不了路,他这一生就毁了,我求求你,救救他。”
甄珠微微蹙眉。
她也想救人,可眼下最迫切要解决的是瘟疫啊。
“你先起来说话。”
男子摇摇头,脸上涕泪横流。
虽然他很孬很怂,但是他对孩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甄珠语气都变得温和,“你不起来,我怎么问你话?”
男子眼里浮现起惊喜,忙不迭的站起来。
甄珠问,“你孩子是最近不能走路,还是生下就不会走?”
“是最近这十几日。”
“他脚痛吗?或者身体哪里有不适?”
“他说脚酸无力,一走路就疼。”
“可有看过大夫?”
“看过好几个,每个都开了药服用,却丝毫不见好转。”
甄珠眉头皱得更深一点。
古代的大夫医术也不差的,若他们都束手无策,那这个孩子的病,估计也不简单。
男子小心翼翼的试探,“大夫,您会不会……”
甄珠沉吟了片刻,“我回头给你一些药,你先喂给孩子吃,若不见好转,便带他过来此处寻我。”
男子大喜过望,又想跪下磕头,甄珠摆摆手,往里边走。
归夫人期期艾艾的问,“甄大夫,那这诊金……”
甄珠斜睨她,“怎么?你又想告诉我,你们拿不出?”
她上回医治真儿时,并非要收那么多诊金。
是归夫人自己放出话去,谁能治好她女儿,她就给千两黄金的。
结果归夫人没兑现承诺不说,还质疑她的医术。
方才在她的医馆,都说她医术不行,背地里把她说成什么样儿,可想而知。
她吃力不讨好,还惹来一身骚,她不生气才有鬼。
归夫人被堵得脸皮发胀,忙做解释,“甄大夫,我并无此意。只是我这亲戚,只靠祖上那十来亩薄田过活,手头拮据……”
甄珠面色发冷,“你言下之意,我会狮子大开口,向他收巨额医药费咯?”
归夫人一愣,接触到周围那几道不善的目光,她有些惶恐,不住摆手,“不,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他家里很穷……”
还想狡辩!
这妇人心地定然也不咋滴,才会带着满满的恶意看待他人。
甄珠神色冷漠,“你当初允诺了给千两黄金当酬劳,我才了你几百两,毕竟你财大气粗,不要白不要。但不代表,这是我收诊金的标准。”
也没去看归夫人那七彩缤纷般的脸,对那男子说,“你放心,我开出的诊金,定是合理的。只是,你莫要将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没有对孩子问诊,并不能确定他是病症,能不能治,我只能给辅助的药物。”
男子听了,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看得出,这位女大夫是个有医德的大夫,不会坑自己;忧的是,她不能确诊,给的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甄珠说,“你不要去怀疑我开的药,你按时喂给孩子便是。就算不一定能对症医治,对孩子也大有益处。”
男子壮着胆子多问了一句,“那是……补药吗?”
“算是吧。”甄珠复又加多一句,“是世上难寻的补药。”
排除孩子脑部、血液等问题,她初步判断,孩子双脚酸软无力,是气血亏虚缺钙所引起。
先给孩子开些补钙补气血的药物,等回头再给他做一个血常规和血钙含量的检查,看是否有贫血、缺钙,或者是部分局部关节出现炎症。
男子千恩万谢,甄珠进去开了药,把外包装都拆了,冲剂类也是用纸包包着。
又担心男子记不住,给他写了长长一份医嘱。
哪知男子面红耳赤的告诉她,“甄大夫,我、我不识字啊。”
甄珠:“……”
你早说啊。
“你找人给你念。”
“我识字。”归夫人拿起医嘱,很艰难的念出了几个字,而后指着其中两个简体字,不耻下问,“甄大夫,这两个字,是少了一半吗?是什么字呢?”
甄珠:“……”
得了,白忙活了。
也越发不待见归夫人。
她只能口述,将医嘱反复说了两遍。
男子复述一遍给她,她才点点头,报了诊金。
哪知男子听了,直接愣住。
咽了咽口水,“甄大夫,你是认真的?”
甄珠眉头一挑,“嫌贵了?”
男子忽地热泪盈眶,摇了摇头,而后掏出一张银票,“甄大夫,这是给您的诊金。多的算是我请你喝茶。”
甄珠一看,一百两!
我的乖乖!
她给开了一两三百文,他直接给个一百两!
翻了一百倍!
刚刚那归夫人还替他哭穷来着!
可现在看他那如释重负的样子,似乎给一百两都算是便宜的了!
麻蛋!
有钱人真多!
她好酸啊!
等他们走后,陈伯也说,“夫人给治的都是些疑难杂症,一百两算少的。尤其是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您不收贵些,他都怀疑您未曾尽心尽力。”
甄珠道,“他们有钱与否,与我无关。我给出合理的诊金,他们付了便是,若是多给,我也不会推拒。”
她想筹点钱去安置好善堂那些弃婴,所以,她不会嫌钱多的。
“好了,不说他们,你快同我说说,那些被确诊为染上瘟疫的病人,他们都有些什么症状?”
陈伯又下意识的看白衍。
甄珠顿时急躁了,“你看他做什么?这么大的事,难不成还想瞒着我?我都急死了,你快说。”
白衍把她拉到身边,让她坐下,再给她倒了杯水,“莫急,好好说。”
“这都火烧眉毛了,能不急吗!”甄珠埋怨了句,伸手接过水,“咕咚咕咚”的给干了,又把空杯子递给他,“还要。”
曾驰聘沙场的男人,乖乖的起身去给她倒水,还不忘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再叮嘱一句,“小心烫。”
陈伯见自家统帅一方的主子,在夫人跟前温顺至此,他只觉得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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