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她一面拒绝做他妻子的替身,一面又用人家的东西,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没骨气!
白衍在给她打下手,见她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神游天外迟迟没有动作,脑子动了动,便想到了什么。
“可是需要琼脂?”
甄珠听见自己说,“是呀。”
话音落下,忙捂严自己的嘴巴。
麻蛋,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衍眼里流露出笑意,“我回去拿。”
她摆手否认,“不用不用了,我说玩笑话的……”
白衍满眼的宠溺,“我专门给你寻的。”
给她找的?
不对啊,她前几日提起的时候,他说他已经找到了。他难道未卜先知预知到她要用,所以提前准备?
但显然,这不可能。
所以,他是拿他妻子的东西来哄骗她。
骗子!
甄珠顿时怒了。
只是想骂人时,他已经走到了外头。
等他再次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箱子。
他献宝似的递给她,“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
难道琼脂放在这么一个古董箱子里?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甄珠不想要,“真不用了……”
白衍不由分说的怼到她手上,眼里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看来,她不接,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霸道!
她暗自嘀咕,却又按奈不住好奇,迟疑了下接过。掂了掂,还挺沉。
在他眼神的鼓励下,缓缓打开。
一看,居然是一大块木头?
木头古朴,味道清幽淡雅,清香之中透着丝丝凉意,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这是木质香料?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奇楠!
切面其为墨绿色,绿多黄少,有层次,像黄莺的羽毛般带着闪亮的绿光,油脂饱满,是传说中的绿奇楠无疑。
在前世的市面价是两万一克,她在某次的古董拍卖会上,有幸见过一樽拳头大小的佛像,卖出了天价。
奇楠是沉香的一种,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在一大块极品沉香料中,只有可能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才能算得上是奇楠,即便是在古代也是稀缺品。
可白衍这家伙竟弄来这么大一块,真是世间罕见。
若是做成珠串手链卖,那就发了。
而此物在古代也被称作琼脂。
跟用来做食物的琼脂,完全不搭噶。
她缓缓把盖子盖上,再把箱子交到他手里,“是很稀缺的宝贝。可惜,它不是我说的那种琼脂。
就好比,你对某些人某些事情,都有着很深的执念,可某一天你幡然醒悟,它不是你想要的。”
她抬眼,徐徐看向他,一语双关,“它再好,也成不了替代品,不能代替你真正需要的、刻骨铭心的存在。”
白衍如遭雷击般,面色发白,倒退了两步。
谁是替代品?
谁替代了谁?
她吗?
可净凡说过,她就是“她”啊。
难道搞错了,她不是?
毕竟,她的性子与三年前的“她”,完全不同。
可如果她不是,那他的“她”又去了哪里?
把“她”弄丢了吗?
弄丢了!
弄丢了!
白衍怔怔地看着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双眸瞪得要脱眶而出,某些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死死压制住,强迫自己不去想。
不能想!
但,似乎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不愿接受,摇头,“不,你就是她!你是!”
甄珠瞧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是替代品!
她眼眶通红,扯着嗓子和他对吼,“我不是!我是我自己!你在自欺欺人,把我当作是她!”
“不,不是!你没有!”
他忽地双手抱头,手里的箱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里边的珍稀奇楠滚了出来。
【叮!检测到病患受刺激过度,导致内气外动乱、恐经络损伤走火入魔,请立即医治!】
系统的声音重复响起,可见他的情况有多危急!
“白衍!”甄珠大惊失色,伸手要拉他。
他猛地挥手,“莫碰我!”
她被他狠狠甩开,站立不住,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望着落空的手,她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心一窒,一股热辣之气直冲鼻腔。
白衍也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之色,他心脏倏地绞痛,一股气血直涌上心头。
他禁不住张嘴,一口鲜血喷出,将跟前的箱子染上点点猩红。
“白衍!”
甄珠又想扶他,忽然被他的眼神震住。
方才是悲痛绝望,眼下却是万念俱灰般的死寂,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被抽空了。
“砰!”他重重的往身后倒下。
“白公子!”
“爹爹!”
她眼前恍惚迷蒙,耳边像是听见许多人在哭喊,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直到被张婆子推了一把,她才回过神,忙蹲下给白衍把脉。
然而,一道身影从半空中落下,将他一把抱起。
是平时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的老陈。
但是他此时动作矫健,比年轻人还敏捷。
他的目光落在甄珠身上,变得冷厉,“你毁了他。”
冰冷的话语,如同冰刃般狠狠刺上她心头,她身影晃了晃,面色煞白。
张婆子急声争辩,“老陈你怎么能这么说珠儿,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没等她把话说完,老陈已抱着白衍腾空跃起。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落下,抱起念念,追上了老陈。
甄珠呆呆的站在原地。
寒风一吹,脸上冰冷一片。一抹,一手的眼泪。
……
第二日,居然是难得的阴天。
天气却出奇的冷,冷风呼啸,如刀般割人的脸。
村里人却都很高兴,一来觉得要下雨了,二来都从甄珠那儿预支到了钱,进城买米过冬。
甄珠今日在家埋头做糕点。
她昨晚一夜没睡,眼袋又黑又大,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糟糕。
偏生朱玉龙又来问张婆子要钱,气得她提起菜刀就冲了出去。
“甄珠,你个死丫头,疯了吧你!”
朱玉龙原本想抢了她的刀,但她力气很大,眼看那刀要落到自己脑门上,他撒腿跑。
村里不少人瞧见,指着他嘲笑。
“一个大男人还怕个小姑娘,出息!”
朱玉龙一面跑一面吼,“那死丫头一身牛力,十个男人都未必降得住她,你有出息你上啊。”
大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那丫头,确实没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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