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自己有一身神力,这一踹,听见“咔嚓”一声。
骨头断没断不知道,原本就虚弱的白衍,被她踹得摔了个屁股蹲儿。
甄珠懵了半刻,忙去扶他。
见他黑着脸,忽然觉得很好笑。
但是把人家踹倒了还笑,有点无良。
于是她努力憋着。
不料憋得有点辛苦,一不小心,屁股就“噗”的打了个喷嚏。
很清晰的传到她耳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这种的。
白衍用拳头抵住嘴,压制住那要从嘴里溢出的笑声。
但是,当她幽怨的小眼神缓缓的看向他时,他再也忍不住。
“呵呵……”
很矜持的笑声,却是那样的沉磁悦耳。
关键是,他笑得也太好看了。
月光下的双眸璀璨,脸颊旁隐隐浮现两颗小酒窝。
好个禁欲的美人!
甄珠被他的盛世美颜给震撼道,方才的那点羞耻感烟消云散,眯了眯眼,一脸的痴迷,“你应该多笑,才招女孩子喜欢。”
平时他端着的样子也很帅很禁欲,但是太过冷傲孤绝,像是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偶尔流露出的煞气,又如同一位没有情感的杀神,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将他衬得如高处不胜寒的琼宇,孤高而苍凉。
但是此时笑起来是那样的风光霁月,她仿佛听到百花开的声音。
白衍被她这么双眸灼灼的盯着看,居然有几分不自在。
甄珠就着朦胧的月色,看见他的耳朵尖似乎又红了,忍不住取笑他,“哈哈,你看,你又脸红了。”
白衍瞅着她,宠溺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幽怨。
甄珠内心的小人说:不要再看我,不然我要吻你了哦!
惊觉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她吓了一跳。
然后她又发现,他领子的扣子不知何时松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妈呀,小模样这么欲,她就算是贞洁烈女,怕也顶不住啊!
她正要起身,他忽地倾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整个人如被点了穴般无法动弹,气息紊乱,脑袋发木。
模样儿呆呆的,脸颊红润,水眸迷蒙,殷红的樱唇,诱人一亲芳泽。
白衍喉头紧了紧,把想要吻她的那股子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小丫头脾气不太好,今日三番两次的惹恼了她,已是她能容忍的极限,不能再多了。
但是,他也舍不得放开她,就这么贴着她的鼻子,垂眼着迷的描绘着她的五官轮廓。
“这么点儿路程,我说你俩怎的走得如此的慢,敢情是没带火把……”张婆子的声音传来,火把也跟着递到跟前。
一看,“我滴那个娘!”她惊得一手捂住眼睛,急急转过身,“我什么都没瞧见。”两人久久未归,她不放心,提着火把出来接,隐约瞧见路边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便大步走近。
哪成想,竟撞见了这对年轻人在亲热。
甄珠倒是淡定的很,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火把,见白衍还呆坐着,便又伸手给他,拉他起来。
而后,很淡定的往家里走。
张婆子在身后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心绪不宁的两人,也没有留意。
……
第二日,甄珠起床,已是晌午。
听见张婆子在骂骂咧咧什么,她出去一看,堂屋那里堆了几大筐山楂。
“不是让那些人切片晒干吗?怎的新鲜就送来了?”
“别人有求于咱们,可干不出这种强盗的事来。”张婆子怒气冲冲的道,“你那杀千刀的姐夫,说是家里没地方放,摘了就放这里。这还不算,他去里正家借了秤,自己称了,就追着问我要钱。”
强迫娘家收货,确实是朱玉龙才干得出这样过分的事儿。
甄珠问,“一共多少斤?您给他多少钱?”
张婆子叹气,“这么几个筐,我估摸着顶多两百多斤,他硬说是四百斤。我说再称一次,他一时说亲戚之间互不信任,要惹乡邻笑话,一时又说大丫身子不适、等着拿钱请大夫,各种推搪。
我被他闹得没法子,就按两文钱一斤的价钱算给他。他竟还不高兴,说我抠,他拿了钱,拽着大丫母女俩就跑。
这混账玩意儿,我还不知他什么心思。他是怕我发现他称山楂时吃了斤两,问他要回多余的钱。
呸,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我大孙女怀着身子骨瘦如柴,我曾外孙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回肉,我心疼她娘儿俩,若不是大丫也是个不争气的,我还给她塞钱呢。”
她样子有些难过。
甄珠拍了拍她手背,“行了,奶。他就是这么个人,咱往后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就压着他,让他对大姐好点儿就成。”
张婆子吸了吸鼻子,“是这么个理儿。”
甄珠想起大丫似乎有些埋怨家里,便问,“奶,大姐长得也不赖,当初怎么就跟了他?”
“哎,此话说来也长。”
张婆子回想了下,便大致的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朱玉龙的姑姑朱梅心属甄珠的父亲甄怀礼,暗戳戳的托媒婆上门说亲。但是,甄怀礼却一早喜欢上了李家的姑娘,便婉转的拒绝。
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此事原本也就揭过了。
哪知这件事却不知怎的被人掀了出来,村里人都笑话朱梅倒贴,还说她太过凶悍,连李氏都比不上,以后也没人要。
李氏一家是别处逃荒来的,据说是北方人,长得人高马大,不会说本地方言,又是黑户,村里人都很排斥,暗地里都骂他们家的孩子狗杂种的。
可甄怀礼宁愿娶一个野种姑娘,也不愿娶朱梅,她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最终她一时想不开,便投了河。
却被村里游手好闲的王大狗救起。
古代男女搂抱一下便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朱梅只能嫁他。
但是,落水导致她体寒,婚后没怀上孩子,王大狗对她拳打脚踢,没多久便病死了。
“那朱家不依不饶,一直闹腾。后来朱老爷子提出,让你爹以后把一个闺女嫁到他朱家,这件事便算揭过。
怀儿不愿,可你娘心善,也想此事有个了结,便同意了。”张婆子眼里满是不甘,“也是那日我没在家,若我在,断不会应承他。”
甄珠沉默了下,接口,“难怪大姐心里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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