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是将帝王的神色看了一个透彻，奈何她们都是看戏的高手，自是不会出言阻止。
“丽才人，你喝醉了！”
淳贵妃眉头紧锁，她仗着怀孕倒是没了之前的伏低做小，不管商雪羡以前是何身份，这个时候也不该给帝王难堪。
商雪羡终归是帝王的女人，她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说她心有所属，简直是其心可诛。
“娘娘，鄙妾不过是听说了商姑娘的闲言杂语，您瞧上去倒是有些恼羞成怒。”
白惜弱怯生生的腔调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倒是整得淳贵妃里外不是人。
靳修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几案上，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手掌逐渐演化成拳头，场内的氛围瞬间一凝。
白惜弱入宫的时间太短，当年的事情也只是知晓一个大概，如今瞧着靳修的容色，也明白自己似乎踩了他的逆鳞，一双手掌已经布满了汗水。
商雪羡的脸色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藏在广袖下的手不由得抽紧。
白惜弱提及的北凉战争确乃王枕的成名战，却也是靳修的屈辱史，汝阳王惨死的事，北凉城丢失的事，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靳修但凡听到到汝阳王的事情，、便会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床榻之间更是没轻没重。
“朕累了！”
他起身后挥着衣袖大步离去，曹掌监不敢有丝毫停顿紧跟其后，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示意商雪羡跟上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商雪羡岂敢自己寻过去找虐？那迈出去的脚步快要和蜗牛媲美。
靳修离去后众人也没了继续看戏的心思，只是看向白惜弱的眸光多了几分考究，她瞧着也不是无脑之物，怎么就被人当枪使了呢？
若不是身怀有孕，她今日这番话怕是免不得被帝王所不喜，失宠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只是，终究顾及她腹中的皇嗣，不管是陛下还是淳贵妃都没说狠话。
淳贵妃命身边的脸的嬷嬷送世家贵妇们离去，她则心系靳修，草草将嫔妃遣散，只是声音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你们是觉得宫里闹腾还不够，如今还要将脸丢到宫外去？”
她这次夜宴邀请的人不少，都是各大家族的世妇或者臣工们的掌家夫人，一个个倒是够闹腾的。
瞧着众人屏息不语，淳贵妃脸色比之前更为铁青，音调中夹杂了厉色。
“刚才一个个不都能言善辩吗？如今怎么成了锯嘴的葫芦？本宫最后警告你们一遍，不管今天谁在暗中拾掇，你最好祈祷永远不要暴露。”
“丽才人近日养胎为主，外面的事情莫要插手，好好给皇嗣祈福为妙。”
淳贵妃虽然不是皇后却位若副后，她平素虽然兢兢业业，可对嫔妃们并不严厉，近日这番狠话倒是第一次说。
直至人都散去，淳贵妃身边得脸的宫婢一边扶着她，一边小声道。
“丽才人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为何会提及北凉之事？”
“陛下有多久没去她那里坐一坐了？”
淳贵妃坐在檀香木打造的椅子上轻嗤出声，随后又带上了些许感慨。
“从未得过恩宠便罢了，可得到了又失去了，这个中恼火唯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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