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秦鄞仍觉惊险万分,不由自主地拥紧汐音,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让她时刻在自己身边,那样他便能如同护着自己的性命一般护好她。
汐音被他圈得喘不过气,但又觉加之周身的压力,带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从怀疑静心庵中存在疫病开始,她的心就始终悬吊着不得安稳,这些日子里,她承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好几次徘徊于生死边缘,如同一片娇艳的花瓣,在烈日的暴晒中枯萎干脆,只需用一根手指碾压便会碎裂。
秦鄞为她挡去烈日,为她滋养水源,让她重新活过来,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汐音心头一震,当即警醒,不许自己沉沦于温柔陷阱。
她回来是为夺皇位,不是来谈情说爱!
秦鄞能爱惜她一时,会爱惜她一世么?赌一个人的真心,何其愚蠢,她的母亲赌输了,她不想重蹈覆辙,干脆一开始就不赌!
汐音仍旧靠在秦鄞胸口,眼神却冷冽锐利,带着勃勃的野心,她很明白自己要什么。
“那日林中要害我之人,口口声声说是奉李大人之命,我何曾得罪过什么李大人?怕是他们认错了人……可那头目手中拿着画像,难道有人与我肖似?那可真是我的霉运,害我平白无故遭此劫难!”汐音抱怨道,并未说出对李源的怀疑。
李源逼供玉新之事,秦鄞揭过不谈,到底是被李源糊弄住了,还是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未可知。
秦鄞只低声说了句:“让你受苦了。”
汐音的心仿佛沉入水中,一瞬冷下去,
她不信秦鄞会不知道幕后主使是李源,不过是权衡利弊下,宁愿让她受一些苦,也不愿对亲近的下属出手。
汐音不再多言,拍一拍秦鄞的胳膊,让他松开手,她便自己翻身睡去了。
等她醒来时,秦鄞已经不在房中。汐音在床上躺了多日,躺得浑身上下酸软难受,让个小宫女扶着走出房间,在周边闲逛放风,一路弯弯绕绕,到了明德殿的后院,路过一间小房时,汐音停住了。
几名宫人做完事,正凑在一块闲聊。
扶着汐音的小宫女本要提醒他们,被汐音拦住。
宫人们说得起兴,并未发觉汐音到来。后院,本就是宫人们值守时,出恭、饮食、休息之地,主子们轻易不会涉足,所以宫人们都十分自在,说话也无顾忌。
作为多年的职场人,汐音最是知道,茶水间和厕所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她来后院便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得知些有用讯息。
“听说……李总参今日被游街问斩了!”
汐音眸光微闪,继续听着。
“啊!我见皇上最信任李总参了,怎会突然将其赐死?”
“说是和正殿房中躺着的那位有关,李总参帮着萧贵妃做事,险些害了那位……萧贵妃被禁足闹着要死,皇上也不曾管过,是何心意,还不明了?”
“李总参下场凄惨,萧贵妃却只是禁足,皇上心里还是有萧贵妃的。”
“那是看在夏总参的面子上,若不然……”
秦鄞扳倒林家之前,只让玄影卫在暗中行事。林家倒台之后,玄影卫才浮出水面。秦鄞特为玄影卫前总参夏石追封永忠公,赐夏石之妻诰命,夏石之子入太学。
宫中上下才知萧云儿有这么个厉害的兄长,更认定萧云儿必定是下任皇后,谁知林汐音却突然杀回来。
“若不然凭那人命,萧贵妃岂会只被禁足?那死了的可不是一般人,是正殿那位极看重的……”宫人们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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