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消息写在纸飞机上,扔出屏华殿的围墙,她和玉新便能得救!
玉新显露欣喜之色,两只眼睛如同星辰闪闪发亮。
汐音将纸飞机交到她手中,让她见机行事。玉新郑重点头,将纸飞机的翅膀压下,平贴着藏进怀里,贴胸口放着,隔着衣襟捂住这道救命符。汐音拉住玉新的手,满眼热切,寄托出全部希望。
玉新觉得胸口的“纸鸟”在发烫,如同燃烧的符纸,烫在她心口上,让她整个人热血沸腾。即便要她撒干热血,豁出性命,她也一定将“纸鸟”放出去!
一连两日,秦鄞并未再来,或是来过,不曾闹出动静,没让玉新发觉。
汐音的身子每况愈下,饮食之事,她毫无胃口,一来是怕中毒,二来病后口淡,吃也只吃一两口,半吊着一条命,急得玉新团团转。
这日,阴云密布,寒风乱作,时而飘下几点雨丝,不足以打湿底面,却能够湿透纸张。
玉新捂着心口的“纸鸟”,盼着秦鄞到来,又怕他来得不是时候,这样的天气,“纸鸟”恐怕难以飞行。
偏偏秦鄞来了,就在屏华殿外,仅有一墙之隔。
玉新激动的心砰砰直跳。宫人们团簇着坐在檐下说闲话,如今屏华殿无主,没人管他们如何。躺在寝房中的汐音,早已不是他们的主子,甚至可算作他们看押的囚犯。不只是汐音,玉新也是他们看管的对象。
玉新被疏离在人群外,她走动一步,都有数双眼睛盯着,根本无法靠近墙边!
萧云儿跨入屏华殿中,婷婷袅袅在庭院中转悠,欣赏那花圃中被风吹得乱颤的枯枝残叶。她来替秦鄞向汐音传信,但她没入寝房,只在庭院中,掐着枯枝残叶,在心底默默把话交待,末了,冷笑一声,便在偏殿浴房中沐浴更衣,喝下“防疫”的汤药后离开。
秦鄞等在屏华殿外,不曾离开。
他如此静默立着,也算陪着汐音,虽不能替她分担疾苦,却也能体会她的难受。
如果可以,他真想跨进那道坎去到她身边,在这一刻,他不是为天下百姓必须勤勉不怠的皇帝,而是无法探望患病发妻心急如焚的普通男子。
只是不知,她病愈之后,是否还愿做他的妻子?他曾经那般伤害她,即便是个误会——出于帝王的尊严,他不愿深究她的心思,唯恐果真是一片难堪,更胆怯正视自己的心意,那种无法掌控的慌乱,是他一生未曾有过的悸动,他失去本该有的理智,想要赶走她、想要回到掌控一切的日子。
当她真的转身离开,他后悔了。
如今,一墙之隔,不能相见,他更是悔不当初。那时,他若坚决留下她,何必受这苦侯煎熬,还害她遭受“疫病”折磨。
萧云儿洗净“病气儿”,从屏华殿中缓缓走出。
秦鄞迎上前两步,急切追问:“如何?”
萧云儿虽不满秦鄞的态度,但识大体并未表露,温和柔缓地信口胡诌,说汐音喝下药睡得沉,她怕搅扰汐音休息,只将秦鄞的关切之言,转告于汐音的贴身婢女,并未能带出汐音的回话,又说,汐音睡得那般安稳,应当不久便会痊愈,让秦鄞放心……却在心底毒辣诅咒着汐音早死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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