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的地是幽州城,因景太医担心天气变凉,不敢让冯语馨往远处走。
简单玩一圈,入冬前打道回府。
这一道,曹老太发现一个大秘密,跟谁还不能说,憋的她心里怪难受。
怎么发现了呢!
那日她不经意抬头,发现景太医眯眼盯着冯老太君瞅。
那眼神吧!看着好像没啥。
再看景太医表情挺正常,平常对冯老太君,也没啥黏黏糊糊的话。
可她发现吧!景太医总寻寻摸摸,把目光落在她们牛车上。
再准确一点,有时候是落在冯老太君后背,侧脸,脑瓜顶上。
冯老太君干啥呢!出门跟看大戏一样,眼睛都不够使了。
道别孩子穿了个补丁衣裳,她都能稀罕的评说一刻钟。
主要那衣裳,补丁摞补丁,根本不知道原本是啥颜色布料。
冯语馨觉得吧!有补丁那些布块,不如做一件新的了。
不知道是因为补丁多了,孩子穿了暖和,还是家里懒得给孩子做衣裳。
反正这样傻乎乎的问题,刘兴贤都忍不住乐了,说老太君是何不吃肉......
对,说的是,咋不吃肉糜!
蒋魁笑着说,老太君是大小姐,根本想象不到穷人到底有多穷。
都笑话老太君的时候,景太医就没有,眼神看着老太君带着善意。
还有路上喝水,景太医特意绕一圈,不用花嬷嬷帮忙,亲手把水递给老太君。
盯着老太君喝水,还嘱咐,要小口喝,一点点喝。
曹老太就不明白了,再是大小姐吧!几十岁人了,喝水还不会,嘱咐小口啥意思,怕老太君噎着!
自从发现景太医这样,曹老太就很闹心,很仔细观察了冯语馨后,感觉更闹心了。
她看得很清楚,冯老太君看景太医的眼神,有时候像看长辈。
态度也不是对兄长,平辈的态度,那眼神她要是没分析错。
冯老太君看景太医,很想她闺女看着她老伴时的样子。
这给她难受不行了,景太医是指定有点啥意思,但也知道不能成,只能多看看。
冯老太君也是有过夫君的人,孩子都生仨了,咋像是不懂情义的毛丫头呢!
别说冯老太君是装的,她是过来人,一辈子看多了这种事儿。
眼神骗不了人,要是有情义,那眼睛里咋都能流露出来。
总结下来就是,郎有情,妾啥也没看懂,忙着看稀罕玩呢!
闹心了好几天,曹老太终于找到空隙,抓着花嬷嬷说话了。
谁知花嬷嬷给她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说了,她家小姐,年轻时,漂亮的跟天仙下凡一样,上门说亲的多了,小姐都看不上。
花嬷嬷丢给曹老太这句话,扭身忙着伺候她的小姐了。
留下墙角凌乱的曹老太,好半晌才闹心扒拉的跺脚,嘀咕着说:“我说的是年轻的时候吗?
这都黄土埋腰窝了,啥天仙也成黄脸婆了,咋就没懂我的意思呐!”
花嬷嬷不是不懂,是明白冯语馨不可能再嫁,更不能与景太医有暧昧关系。
不说景家是太医世家,受世人敬重的身份。
老太君有三个儿子,又是虎啸关的当家人,不说是为陆大将军守节。
在花嬷嬷看,只要老太君想,凭啥给大将军守节。
但老太君有儿孙,就会顾及儿孙的面子,更要顾忌自身形象。
不可能的事儿,她跟着多想做什么!
至于曹老太,看出来点啥能怎样,等她多想想,明白两人处境,就不会这样八卦了。
今日投宿的这家,老太太领着几个儿媳妇织布,冯语馨围着看稀奇。
“这是啥呀,怎这么难闻?”冯语馨问。
那老太太眼皮都不抬,回了句,“洗毛的水。”
“烫了之后,还要用这个洗一遍?这里好像都是羊绒啊!”冯语馨别的不认识,羊绒还是见过滴。
景太医给解释了,“用篦梳给羊拔绒,再投以沸水搓洗,用碱水去羊油,入黄沙也可搓洗去油。”
“哦!这是碱水啊!”冯语馨明白了。
转头又问:“怎么看着像弹棉花?”
“这叫弹毛,也叫掸绒,羊绒洗后接团,弹一下能够蓬松柔软。”景太医又知道。
老太太抬眼皮看看,懒得搭理,接着打理羊绒,理顺搓条,准备下一步纺纱。
“这羊毛呢在南方卖的很贵!”冯语馨知道物价,捻了一下成品厚度,很惊叹古代人的手艺。
“嗯!幽云缎在南方,一匹可买到三十两。”景太医表示冯语馨说的对。
老太太抬头盯着俩人看,啥意思,俺们织的布,能卖这么老贵,不骗人吧!
冯语馨指着织出的料子道:“这种厚度的幽云缎,一匹至少四十五两。
还有一种是一匹布八两重的,能买到八十两。
最贵的宝象纹幽云缎,曾经的贡品料子,一匹布只有六两半。
听说有价无市,前些年我收了两匹,老大媳妇说,一匹布当时售价一百六十两。”
“啥!”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你说的是真咧?”
“骗你干啥,你这料子不行,一匹得一斤多重,卖不了那么贵,顶多三十两。”冯语馨实话实说。
“我家有好的,你要不?”老太太丢了手里的活,转身往仓房跑。
冯语馨示意景太医跟上,一起去仓房看看有啥好东西。
进了仓房,冯语馨推开景太医,朝门外喊:“花柔,快来,给看看这是啥料子。”
花嬷嬷给讲解了,这是松针纹,这是妆花幽云缎,这是......
别说这老太太挺有货!
“老姐姐,咱俩坐下唠呗!”冯语馨嗅到了商机。
老太太先问了,“你是南方客商?听口音不像啊!”
花嬷嬷心说,老太君的口音,不知怎地,被二夫人带成了云州调。
冯语馨摇摇头,“不是,我不是客商。所以,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狠压价。
你说这些幽云缎,打算啥价钱给我,到时候,我让人来取。”
“给现钱不?”老太太先问实际的。
冯语馨点头道:“当然现款现结了。”
“那中,依你说的,贡品料子俺们给客商,一批十六两,你看能给多少?”老太太有点不敢报价了。
曹老太一转身的功夫,回来发现,冯老太君又做上生意了。
“这样,咱不说虚的,我要派人往南边走,一路吃喝花费不少。
世道不太平,不敢按太平年间那么卖,你能按照往年售价的三成给我货不?”冯语馨问。
老太太迷糊了,“啥意思?”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