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宁氏突然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钱老夫人面前,然后膝行几步,到钱老夫人膝盖前,一把抱住钱老夫人的腿,放软态度声音哽咽的道,“姨母,我自小也是您养大的,小的时候许多时候都在钱府,您就像是我的母亲一般,我现在只求姨母能……杀了虞承轩的性命,以后……以后姨母但凡有需要,肚脑涂地,在所不惜。”
宁氏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老夫人气的发抖:“宁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姨母,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只能求您了,您有本事,您不是一般人,您一定有法子的,虞承轩在齐地,他在齐地,我没有办法。”宁氏抱紧钱老夫人的腿哀求,“姨母,您放心,只要您这一次帮了我,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您就是我的亲娘。”
宁氏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失态的在喊了。
“虞承轩在齐地,受齐王保护。”钱老夫人低头道。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也不要姨母做什么,给他传消息,告诉他……他娘和姐姐都死了,全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宁氏哭道,用力的摇了摇钱老夫人。
玉嬷嬷急忙过来扶住钱老夫人,伸手欲拉起宁氏,免得她再次把钱老夫人摇下来。
宁氏拼命挣扎,狠命的抱住钱老夫人:“姨母,我只要他死,他会死的,所有人都死了,他的身体不好,活不下去的,绝对活不下去的,就……就传一个消息,传一句话,姨母,求您了,求您了。”
玉嬷嬷拉的气喘吁吁,无奈宁氏死死抱住,钱老夫人被她摇的几乎晕过去,好不容易稳住才道:“好,我答应你。”
“姨母,您真的同意了?”宁氏激动的抬头,脸上涕泪纵横。
“我……同意,但……只是传话,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也不会去做。”钱老夫人伸手按了按胸口,平了平气。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姨母,多谢姨母。”宁氏退后两步,对着钱老夫人用力的磕头。
“你起来回去吧!”钱老夫人并不愿意见宁氏,挥挥手道。
“姨母,还有一件事情……也请您帮帮我。”宁氏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活过来一般,哀求道。
“你还有……什么事?”钱老夫人气急的问道。
“姨母,兴儿……兴儿因为虞兰云这个贱丫头要被审问,这件事情……您能不能帮帮忙,让姨父去说一声,他就是一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是虞兰云这个贱丫头要害他,真的不是他故意的。”
要挟了一件事,居然还想求自己办事,钱老夫人气煞,恨不得一脚踹翻了宁氏,用力的咬了咬牙才道:“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和三房商量一下就是,以前不是说征远侯府的三房就捏在你的掌心吗?”
“那个贱丫头插手的,是那个贱丫头插手的,现在虞兰云就在征远侯府,虞太夫人也没办法见着她。”
宁氏恨恼道。
“人手……不是给你了吗?”钱老夫人向宁氏招招手,宁氏忙不迭的上前,脸上露出巴结的笑容,心里有了希望,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疯狂。
钱老夫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宁氏一边听一边点头,而后连连点头。
待说完,钱老夫人身子往后一靠,沉着脸叮嘱道:“如果你再不行,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要记住,你是宁妃娘家的人,和宁妃生母关系极好,就算现在有些事故,这事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我……我知道,我知道就姨母对我好,我……我现在就去安排……多谢姨母,多谢姨母。”宁氏又向钱老夫人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身,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宁夫人小心。”玉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把黑色的帷帽给她取过来。
宁氏接过帷帽戴上,转身匆匆离开,庵堂那里虞仲阳还等着消息,那个老乞婆虽然恶毒了一些,说的话却是对的。
表姨母和南唐有关系,绝对有关系。
自己今天这么一诈就诈出来了,表姨母有本事就好,有本事代表自己的话就能带到齐地,虞承轩听了京城的事情,必死无疑。
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引得院子里的丫环对她侧目。
看着宁氏出院子,丫环把院门关上,玉嬷嬷才转身回到钱老夫人身前,替她倒了一杯温水,服侍钱老夫人用下。
“老夫人,要不要派人去庵堂?”玉嬷嬷伸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钱老夫人沉声道,灯光明灭间,可以看到她脸上的阴狠,“这事她是真的猜到了。”
玉嬷嬷的心狠狠一跳:“老夫人,现在怎么办?”
“不能露出丝毫的风声,对于南唐的人……他们是宁可错过也不会放过。”钱老夫人伸手捂了捂胸口,没想到让宁氏发现端倪了。
“老夫人,如实在不行,您就回去吧……以您的身份,如果回去,必然比在这里更尊贵。”玉嬷嬷低声劝道。
“不行,熙儿的事情还要我指引,熙儿以后若是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钱老夫人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原本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更大,现在却多了许多的坎坷。
“这个时候,更不能出事,不能有一点点的事情牵扯到我身上,也不能连累到熙儿。”
“老夫人的意思?”玉嬷嬷沉默了一下问道。
“给她传个消息,就给宁氏传个消息……帮她一把。”钱老夫人低喘了一下,道。
“老夫人……”玉嬷嬷一惊。
“宁氏也不是全然无用的,就像我方才说的,她是宁妃的族人,和宁妃母亲的关系也好,就有许多挽回的机缘。”钱老夫人道,不只是宁氏的要挟,她原本也有交好的意思,交好宁氏族人,以及她们背后的宁妃。
“告诉……帮着传一个消息到齐地,给这位征远侯世子……”钱老夫人沉声道。
“是!”玉嬷嬷急忙应答,正待走却又迟疑下来,“老夫人,虞三姑娘处?”
“虞兮娇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现在和熙儿在下清观,宣平侯府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我们没关系。”钱老夫人推的一干二净,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个贱丫头居然这么难对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能让她逃得性命,还真是命大。
这一次,就看她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总觉得这个贱丫头不除,外孙女的事情会出现纰漏……
风吹起窗,雨势欲来,钱老夫人的目光飘向窗外,宁氏真的敢把这种不合实际的猜测告诉了虞仲阳?
宁氏和征远侯府闹到这种地步,还敢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对征远侯府说?她就不怕虞仲阳现在早就和她不是一条心了吗?
夜色颇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下的大,打乱了窗口的几株美人焦,夜里睡着,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声声敲入梦中。
虞兮娇是在半夜突然醒来的,雨还在下,耳边隆隆的雷声,醒来后目光看向屋顶,眼眸睁着久久没有困意,只静静的感应着这个电闪雷鸣的日子。
上一世的时候,她在出事前几天,连连做着同一个梦,那是自己当时看不到的地方,而后所有的事情都印证了这是事实。
重生一世,这样的梦却一直没有,再没有任何提示,所有的一切仿佛随着上一世的过去,真的成为了梦。
有时候让虞兮娇几疑上一世的自己,就是一个梦,一个说不清楚的梦。
可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的,那是自己的上一生,而且还是一个被警示的上一生。
枕畔匕首依然在,手伸进去,据着匕首的把柄,心才放松下来。
忽然,她的手一顿,蓦的翻身坐了起来,伸手从枕下把匕首取了出来,就着外面闪过的雷电之光,看到那匕首的样子,立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她的匕首,但这匕首她也是熟悉的。
封煜的匕首,他喜欢把玩在手中的匕首,什么时候换到自己枕下的。
拿起匕首,用力拔出,里面居然并不是寒光闪烁的刀光,居然还是木头的,居然是一把假的匕首!只是看着像罢了。
虞兮娇气的脸色大变,这个妖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自己的匕首,最恨的是这把匕首居然还是假的,手下用力,直接就把木匕首砸在地上,气的精致的小脸铁青。
用力的平息了几下怒意,才重新下榻把匕首捡了起来,恼怒的放在枕下,躺上压住,只恨现在这位齐王世子不在自己面前,之前还对他有些感动,这会只剩下浓浓的恼意,这一定是存心的……
心里恼怒,再躺上床,上一世的记忆似乎就更远了一些,伸手下意识的压了压枕头,感应到枕下的匕首的感觉,眼皮不由的合了起来,下一次看到这位齐王世子,必然要向他讨要自己的匕首,那把匕首还是她偷偷卖回来的。
第二天,虞兮娇醒的并不晚,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起来后用过早膳,就看到虞竹青满脸笑意的过来:“三妹妹,我们一起去周夫人处,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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