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怎么不理我？”
郗渺渺捂着发烫的耳朵，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宿泽韬。
电话那边的人还“老婆”“老婆”地叫个不停。
郗渺渺咬了下嘴唇：“你现在在哪？”
希望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听到。若是让他下属看到宿先生这个样子，恐怕会惊掉下巴吧。
“已经安全到酒店房间了。”宿泽韬说着，把电话挂断，又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你看。我不骗人。”
他举着手机，把前置摄像头调整为后置的，让郗渺渺看他的房间。房间内还是维持着刚入住时的样子。
这次出差时间也不长，他只带了个小手提包，估计是放在衣柜里了。
宿泽韬这次出差是到云江市，他所在的酒店旁边就是云江，实打实的江景房。摄像头在旋转时，郗渺渺看到了被摄入镜头内的阳台。
她不自禁发出一句感叹：“哇，这个风景很漂亮啊。”
宿泽韬开的是免提，她这句感叹立刻被宿泽韬捕捉到了。他把摄像头改回前置：“喜欢吗？下次带你来玩好不好？”
换成前置摄像头之后，宿泽韬的俊颜直接入镜。
他脸色发白，眼神没有平时那么凌厉，在郗渺渺看来，这种程度已经能算得上是喝多了。
她轻轻唤道：“宿总，你有喝点酸奶之类的解解酒吗？”
宿泽韬眉头一皱，沉下了脸：“你叫我什么？”
郗渺渺结巴道：“呃，我……”
就算隔着摄像头，宿泽韬身上的冷意似乎也能传过来。
郗渺渺知道他一直对自己称呼他为“宿总”不太高兴，可她实在是叫习惯了，喊“泽韬”的话，对她来说有点肉麻。
她张了张口，顶着羞意努力喊出他的名字：“泽……韬……”
可没想到对方仍是不满意：“不对！”
郗渺渺愣了，喊他名字也不对？
宿泽韬没给她猜测的时间，直接纠正道：“你应该喊我‘老公’！”
郗渺渺的脸腾地红了。
这人简直越说越过分了。
她试图绕过这个话题：“你晚上有好好吃饭嘛？和合作方谈得还顺利嘛？”
宿泽韬不依不饶：“问问题之前你要先叫‘老公’。”
郗渺渺：“……”
不行，叫他名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羞耻心，那个称呼她现在完全没办法叫出口。
他这是持醉行凶。
郗渺渺小声讨饶道：“你真的喝多啦，今天不闹了好不好。”
宿泽韬眉毛一挑：“今天不闹你？那明天你就会叫了？”
明天她肯定也叫不出口啊……
但她没必要跟一个喝醉的人争辩这些，说不定明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郗渺渺敷衍道：“嗯嗯。你先去洗漱？”
宿泽韬说了声好，就把手机仍到床上，直接开始脱衣服。
好巧不巧，手机正好被扔在枕头上，直接半立着，视频通话又没有挂断。郗渺渺通过手机摄像头，刚好可以看到宿泽韬！
宿泽韬侧面对着郗渺渺，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
他右手扯松了领带，直接开始解衬衫扣子。
郗渺渺看到宿泽韬的动作，算是知道为什么扯领带这个动作可以被选为男性最性感的十个瞬间之一了。
她的理智和感情在拉扯。
宿泽韬肯定是不会主动把视频通话关掉的，她要不要装作无事发生，然后保持通话状态呢……
在她犹豫的过程中，宿泽韬已经把上身衣服脱了个一干二净。
郗渺渺此时能通过摄像头清晰地看到宿泽韬毫无遮挡的上半身。
他平时应该是有健身的习惯，上身肌肉线条很清晰，宽肩窄腰，是很标准的那种会让人上火的身材。
郗渺渺很确定，自己嗓子似乎有点干。
在她犹豫是关了视频去喝水，还是再看一会儿，攒一波再去喝的时候，就看到宿泽韬已经在解皮带了。她手一抖，立刻关了视频。
她摸了摸左胸，心脏在“咚咚咚”地飞速跳跃。说不上有没有后悔刚才一不小心点错了按钮。
不对，她很确定，她后悔了。
如果让方瑗知道，估计又要嘲笑她了。
郗渺渺后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宿泽韬刚刚的样子。她捂住脸“啊啊啊”地悬空蹬了下腿，翻过身去把自己埋起来。
桌上的外卖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她此时已全无胃口。
回想刚刚视频里的景象就饱了啊。
估计宿泽韬是去洗澡了，等了半小时也没回消息。
郗渺渺也差不多缓了过来，她快速地把外卖吃完，又有些担心宿泽韬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会不会因为喝太多，在浴室里滑倒了之类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拨了过去。
通话提示响了足有五六声，才有人接起来。
往常她如果给宿泽韬发语音提示或者直接打电话，几乎不用等几秒，宿泽韬就会接电话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郗渺渺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她找了个手机支架放在床上，把手机放到上面去，趴在手机支架前面看着镜头：“洗漱好了么？”
电话是回拨过去的，所以仍旧是视频通话。刚接通时，画面还是一片黑，像是被什么盖住了。
对方咳了两声，画面才逐渐亮起。
出现在郗渺渺视野里的是穿着睡袍的宿泽韬，头发半湿垂落下来。看样子是已经洗好，吹头发吹到一半被她的电话打断了。
也许是洗澡热水蒸腾的缘故，宿泽韬脸上恢复了血色：“嗯，刚洗漱完。你呢？晚饭吃了吗？”
郗渺渺应他：“吃啦。”
她感觉宿泽韬洗了澡之后，酒气散了不少，语气语调似乎也恢复到常态，没再胡乱叫她。
莫名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她心里想的在脸上表现了出来，宿泽韬问她：“怎么了？不太高兴？”
这种原因她又不能跟他直接说，只能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嗯？没有啊。我没不高兴。”
“渺渺。”
只是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郗渺渺就能感觉到那种“你想的什么，最好实话实说”的潜台词。
郗渺渺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好像看不到对方就不会那么害羞，声音细如蚊呐：“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叫我啊。”
对面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郗渺渺感觉很奇怪，把手指略微张开一些，从手指缝中偷看宿泽韬。
发现他竟也是一脸古怪，用手撑着额头。
他这是也在不好意思吗？
郗渺渺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宿泽韬轻咳了一声：“晚上吃饭时酒喝得有点多。”
言下之意是能那样叫她，也是因为酒精作祟。
这倒是也可以理解，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宿泽韬也只是喊着她的名字，没出现什么额外的称呼。
郗渺渺：“哦。”
宿泽韬的状态调整得很快，他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露出一个有点算计意味的笑容：“所以你不高兴，就是因为我叫的是你的名字？对吗，老婆。”
郗渺渺：“！”
宿先生为什么可以进化得这么快？！
她手足无措，竟直接把电话扣在床上，这样就可以看不到宿先生，也不让宿先生看到她窘迫的样子。
可她这相当于只是遮上摄像头，并不是直接挂断电话，宿泽韬的声音仍能从电话里传出来：“嗯？渺渺，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郗渺渺：看出来就看出来，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啊……
宿泽韬诱哄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把手机拿起来，我想看看你。”
郗渺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听话，哪怕还是很不自在，仍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宿泽韬挂着温柔笑意：“老婆，我有点后悔了。”
“嗯？”郗渺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后悔了？”
“不应该同意你辞职的，否则现在就可以假公济私地喊你给我送文件，让你来我房里。也不用这样，想你只能通过手机屏幕看看你。”
郗渺渺戳戳自己的床单：“哪有那么夸张……我也是今天刚离职好吧。之前又不是没陪你一起出过差。”
宿泽韬拿着手机，也靠坐在床头：“是啊。不止一次一起出差，之前没珍惜机会，怎么就没想起来还能叫你过来呢。”
郗渺渺仗着离得远，胆子也大了点，笑着开玩笑：“难不成宿总还想搞职场潜规则那套？”
“原来郗特助一直等着我潜规则呢？”宿泽韬一本正经，“抱歉啊。我开窍太晚。”
郗渺渺“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知道宿泽韬只是顺着她的话开玩笑，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会利用职权潜规则的那种人，也不会先对她告白说想追她，然后在她拒绝之后又尽量保持一个合理距离了。
宿泽韬看着郗渺渺笑得开心，脸上的神情更加温柔：“老婆，现在很想你能就在旁边。”
听到这话，郗渺渺笑声渐止，她用手撑着脸，也小声道：“我也想你。”
那种心跳和悸动像是化为了实质的细线，一下下扯动着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手机屏幕，像是这样就可以碰触到对方。
宿泽韬没有取笑她，他也配合着伸出手，与郗渺渺指尖相对，像是他们之间并非隔着一千多公里，而是只被一块小小的显示屏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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