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程歌对于沈殊留下一纸书信就此离开了的事情已经是怒极,但是在眼下情景之下,又着实是不能够多做了什么。
尽管自己是已经敞开了心扉与沈殊说了那些,但是如此看来,在沈殊的心里,也是没有将那些事情当做是什么的。
这样一想,楚程歌的心里便是不由得怒火冲冲了。
不过沈殊既然是已经离开了,他到底也是不能够再追了上去,眼下的事情只能够是如此作罢而已。
沈殊离开了客栈以后,便到了城中买了马匹,而后离开了城里,往剑道门回去了。
他的心里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已经是非常平静,无论是有什么样的事情的发生,都不会再阻挠他的心了。
沈殊的心里默默的想,眼下还不能够得了什么结果,虽然在他的心里,这一遭下山之后,着实是受伤匪浅,但是与往后漫长的修真年岁相比,似乎这些也都是不能够算作什么的。
哪怕是而今在他的心里对于段离戈的感情仍然是非常无法割舍的,但是这终究也是不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更多的什么。等到了自己回到了剑道门,全身心的修炼,无论是段离戈还是旁的什么,对他来说也都不会再算什么了。
沈殊的心里便是这样做着打算,除此之外,他也不会再多想了什么。
马匹一路往山上去,翻过了这座山,他便是能够回到剑道门了。
虽然在这一路上诚然是受了不少折磨,但是心底是有着一个非常坚定的念头,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也都是能够扛了过去的。
沈殊一路走着,一路在自己的心里不断打磨着自己的念头。
他想着自己是否要问起江山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就算是自己问了起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山启是自己的师父,无论如何,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都是剑道门的首徒,是要应了江山启的心意的。
江山启是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绝情咒……
沈殊每每想到了这里,便觉着心里是一片哀伤。
如果不是从天遥门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想着培养了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这样的毒咒……
而这样的毒咒,不仅仅是能够毁了他,也是能够毁了他喜欢的人。
放在以前,沈殊怎么都是不敢想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师父会这样的对待自己。
江山启从来对待他都是温柔和信任的,而在这变换的时光之间,事情发生了改变,沈殊的心里还是颇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在他的心里所想,江山启便是会长久的培养和爱护他的剑道门掌门。
沈殊越是思量着这件事情,心中便是越是难受。
眼下这件事情,对于沈殊来说,他诚然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才是好。
如果自己开口和江山启说了起来,江山启又会如何和自己说?
他是会坦然的与他说起了事情的真相,还是会继续欺骗下去?还是说沈殊到底还是会清晰的知道了在过去段离戈和江山启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了这些,沈殊便又觉着自己的心里大概是不想知道的。
既然明明下山之后的这一遭事情已经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他又何必再提起?
无论他怎么想,怎么做,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也都是要在剑道门修炼着,那将会是他的生涯,至于眼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人如何,都是应该被忘记的了。
沈殊叹口气,在心里这样规劝着自己。
如此这么一道想下来,沈殊的决定也就是做了下来。
虽然他的心里仍旧是憋了一口深深的气,但是到底也是无话可说了,这些愁绪最终也都是只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消散,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旁的事情能够做的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沈殊拉着缰绳的手愈发用力了,就好像是用着自己的力气在执着的提醒着自己,如今他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如此罢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是要他在心里惦念的。
马匹一路上了山道,往前去。
山路的一旁酒旗飘飘,沈殊看得出来了那是一处山间酒肆,这个时候,沈殊又不由得想起来了段离戈曾经与自己说起来过的酒能够消愁的论调来。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会想起段离戈曾经说过的话。
沈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是颇有些难受的,他着实是并不愿意看着自己如此愚蠢的想起来那些曾经深深欺骗了自己的人,但是到底他却也是没有更多的心思能够去闪躲,段离戈诚然就是在这个时候非常显然的出现在了他的思绪里,带着不能够去躲去的肯定。
沈殊到底是动身,将马匹牵守在了一旁,往酒肆里去了。
他在城里的时候曾当了身上的玉,得了一些银两来,眼下买了一壶酒,坐下。
哪怕是在他的心里也非常肯定的认为着喝酒并不能够多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只是尝一尝,或许便是当真能够让他的心里的思绪压了下去的。
这样想着,沈殊打开了酒壶,倒了一碗,仰头喝了下去。
一种苦涩的滋味蔓延了开来。
沈殊深吸口气,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走到了这一步来,竟然会在这山间的酒肆里喝酒,想想这件事情,也便是觉着有些苍凉的。
是因为这一次下山,才会让他有如此改变。
这种改变并不是沈殊的心里想要的,但是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沈殊并不能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有他的心里非常显然的念头,虽然这些都曾在折磨他的心,但是他知道,这是他而今必须要忍受下来的所在,除此之外,他也是并不能够多做什么的。
沈殊又浅浅的尝了一口,没有让自己放肆。
而在这个时候,他又忽而听得了一旁的人的交谈声。
“段离戈会出现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是听闻了段离戈的名字,沈殊从喝酒的状态之间停顿了一下,不由得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了那一桌人的交谈以上。
“是在花明荡?”
“是,是在花明荡。段离戈这次要回到青翼宗,在花明荡是最好的机会。”
什么花明荡?
沈殊的手不由得默默的抓着碗,心中轻轻颤抖了起来。
“是,如果让他回到了青翼宗,那就是放虎归山,往后更是很难得到囚仙策了,眼下既然是还有这样的机会,那就应该好好的试一试。”
段离戈要回到青翼宗?
沈殊微微拧眉,这是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段离戈不是说了他会在青衫观么?
听起来这些人话里的意思,段离戈要回到了青翼宗,段离戈在花明荡是会遇到危险的?
沈殊深吸口气,在某一个瞬间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连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一分。
不过随即,沈殊又喝了一口酒。
这与他又是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段离戈的心里是如何想,不管在花明荡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些统统都已经是和他沈殊之间没有关系的事情了。既然旁的事情,更是随便要如何。这修真界多年也都是如此,勾心斗角,纷纷乱乱,这着实也是并没有什么话能够说的。眼下既然如此便是结果来,也是没什么好多说的。
段离戈也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抉择,像他那样的人,又会有什么事情呢?
想来是不会有什么的。
段离戈一定是会步步为营,无论走到了哪一步,这也都是绝不会改变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经是如此,他的心里又在为什么而颤抖呢?
难道是他的心里当真是又为了段离戈而感觉到什么了么?
“花明荡乃是一处适合围杀的好地方,虽然我们这些人,可能不会是段离戈的对手,但是想来等到了花明荡的时候,去的人一定会是更多,到了那个时候,囚仙策到底是会落在了谁的手上,还是不好说的。”
“是啊,上次,在赤水楼那一次,都以为段离戈是势必留不住一条命了,连长生道的人,都是临阵倒戈,为了囚仙策而围杀段离戈,最后不也是让段离戈逃脱了么?”
“所以我说……像段离戈这样的真正的修道大能,又怎么会是那样容易的倒下?”
交谈声并未停歇,而沈殊听到了这里,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长生道的人在赤水楼的时候,也是为了囚仙策而对付段离戈?
在修真界,长生道是素来为了秉持正义而在的真正正门,多年以来的传承都不曾变过,如果不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听闻了此事,沈殊是很难会对长生道这样的门派生出怀疑的。
可是一旦是经由这么一点拨,沈殊的心里便是又想到了许多。
长生道的拜今朝,他曾经认为的挚友,也能够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情,长生道这个门派如何,也并非是不能够揣摩的了。
沈殊不由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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