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劳烦段宗主照顾了。”
段离戈靠在了屏风一边,看着沈殊的脸。
沈殊一贯安静着不多话,而他的心却又是坚韧得很,段离戈有时候也会想江山启那样的人,怎么会培养出来像沈殊这样的人,不过大多时候还是会坚定的觉着这不过是沈殊的手段。
“你的内府,怎么会创伤那么大?”
段离戈开口说。
沈殊的睫毛轻轻动了动,“和狐族族长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段离戈淡淡道:“他对你下那么狠的手?该不会是被本座牵连?因为江山启的事情?”
沈殊顿住。
原来狐族族长说的那话,是当真的。
原来段离戈和他师父之间,确实是那种关系。
沈殊这一刻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这两日里确是被这件事情困着。心底有个隐秘的声音迫切的想要知道段离戈和他的师父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而今被段离戈亲口说出来,他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那过去的一些事情,也就能够说的通了。
沈殊轻轻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我若是剑意高强,自然不会受伤了。”
“这话说的……你还年轻,抵不过那老狐狸,不算丢人。”
段离戈一笑,走上前去,抬起手,掠过了沈殊微湿的发丝。
沈殊急忙偏过头,躲开了。
段离戈蹙眉,“你我要如此生疏么?”
沈殊的眼眶有些红,“我奉师父的嘱托,护送段宗主。”
段离戈的心头刚刚起的一丝温情因为沈殊的话而心头火起,他冷漠的看着沈殊,“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江山启?你如果还想好好的温热水,就别提起他了。”
“江山启,和那老狐狸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他对本座做出的算计,本座没有像老狐狸那样都算在了你的头上,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你别来招惹本座。”
沈殊想来段离戈和江山启两个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还是有些想要知道的,不过好好的一想,知道那些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压制下了心里的念头,不再去多做念想了。
沈殊的沉默让段离戈了然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江山启,一想到之前沈殊为了江山启说过的话,他更是觉着自己应当是十分明白了。
片刻之间生出的想要接近沈殊一些的念头又消散而去,就算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些事情,拥有了一段亲密的故事,那又如何呢?
说到底,他还是厌恶沈殊,而沈殊,对他的态度也是更冷漠了。
“你如果是好了,明日便离开山州城。”
段离戈开口道,语气里已经是没有了半分温情。
沈殊微微拧眉,点了头,“是。”
段离戈摇了摇头,动身走了。
沈殊感受着热水在自己的身体上的温度,压下了心头的酸涩。他无法回避,无法逃离心口那种铭记着的滋味,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近乎是比他,多年以来在剑道门所经历的一切都要复杂,他想挣脱这种复杂而波澜万千的滋味,却也是深陷于其中。这世间的事情,便是没有那么容易挣脱的。
是因为他的师父没有满足段离戈,所以段离戈而今才会那样厌恶他的师父么?
沈殊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猜测合理了。
夜色浩荡而来,沈殊的心头难以平息。
次日,沈殊收拾了床榻,离开了屋子。
往楼下去的时候,看见段离戈正靠着窗子吃饭。
沈殊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动身走近了过去。
内府的恢复看起来是要耗费一段时间的,沈殊仍然觉着周身难受,但是并无大碍。
“吃饭。”
段离戈点了一下木桌,说道。
看段离戈的脸色,似乎是不想说更多,沈殊便坐下,想了想,道,“前辈,我还是打算去一趟狐族去。”
段离戈抬眸,“怎么?你是觉得遗憾?又想和老狐狸在一起?”
而今,段离戈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殊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当然也懒得再辩解什么,“我想去看看,狐族是何情况。那日我逃离的时候,得到了在温泉阁子里见着的那位姑娘的搭救,如果不是她助我一臂之力,而今的情况如何还尚未可知。”
段离戈明白了沈殊的意思。
“好,本座陪你去。”
段离戈淡淡道。
沈殊顿了下。
段离戈喝下了一口茶,“就你现在这模样,再回到狐族不是羊入虎口?本座替你走一趟吧。”
沈殊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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