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衣裳穿在了沈殊的身上,沈殊捂着胸口,嘴里的血腥味儿翻涌着。
狐族族长这个时候已经幻化成了人形,揽过了沈殊的身子。
沈殊整个人因为怒火而颤抖着,狐族族长却是紧紧的将沈殊拥住,走到了第三层门的时候,开口唤道,“青烟,今夜本座与沈殊成事,你且在外张罗一番。”
阁子之外传来了青烟的声音,“是,领命。”
沈殊将长剑收起,心中无限颤抖。
如果今夜当真要做了那样的事情,还不如叫他死了去。
自己沦落在此地,身边却是没一个人。
人终究只能够是秉持着强者自强的心念,且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如此才能够从颠沛的路上始终前行,不必被任何一个人困住。
然而,他而今已经是落魄到了如此境地……
阁子之外的奏乐声已经响起,喜庆的大红色只在顷刻之间便已经张罗了上来,沈殊被狐族族长拥在了内室的床榻上。
天色低垂,周遭欢腾声一片。
昏昏的日色从窗口落了进来,沈殊闭眼暗自调息了很久,内府之间的元气根本是来不及复原,因为着昨日在寒潭里和段离戈的一场,发烧仍然未退,实则已经是到了虚弱不堪的地方。
这种无力感令沈殊感觉到非常的惶恐和失落。
而当天色昏了下来,沈殊看着那摇曳的珠帘,回忆如潮水一般翻涌过来——随着眼角而缓缓流淌下去的那滴泪,定格在了昨日的寒潭时光里,热烈而又冰冷的感觉席卷而来,在沈殊的目光里,看着了段离戈出现了。
他立在了珠帘之外,目光正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殊抿了抿唇,压制不住的记忆扑腾了过来。
最想忘记的就是在寒潭里的那一段记忆。
然而那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湮灭。
他能做什么?
手刃段离戈么?
可惜不管怎么看,那似乎也不是段离戈的过错。
伤痕覆在了一种恐慌之上,沈殊迫切的想要擦去在某一个时刻真切的浮上心头占据了他的一切念头的某一个判断。
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不见。
沈殊愣了下,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看起来……自己是烧出了幻觉来了。
沈殊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怎么便是走到了如此荒唐的境地?
对段离戈的希冀连成一根线,而后又在发现了是陷入幻觉之后轰然断裂,沈殊搭在了床榻一边的手缓缓的握成了拳头,轻轻叹了口气。
沈殊在这么一瞬间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从浮起惊喜而后又缓缓散成一地灰烬的落魄心境,随后将自己的目光从珠帘那边收了回来。
沈殊抬手,在胸前画下了一道剑符,而后闭上了眼睛,让真气在内府之间流窜开来。
有脚步声靠近了过来,沈殊微微拧眉,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来人乃是狐族族长和青烟两个,青烟端着两碗喜酒走在了前,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端坐着的沈殊的身上。
沈殊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此时更显得他的俊美无双,青烟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走到了珠帘之后的那一张红色的木桌旁。
“沈殊,来喝了这酒。”
沈殊睁开眼睛,目光先是落在了一身红衣的狐族族长的身上,随后又看向了穿着一身彩衣的青烟身上。
他轻轻的皱了皱眉,随后动身站起,往木桌的一旁走近了过去。
狐族族长露出了一抹放肆的笑容来,随后便接近到了木桌的另一边,看着沈殊的模样,他浅浅的笑了笑。
“就应该一早便听了话,又如何会遭受了那一遭重创?”
狐族族长微笑道。
沈殊没搭话,只看着青烟走近到了他和狐族族长之间,将那两碗喜酒分别递了过来。
“来。”
青烟温柔道。
狐族族长拿过了喜酒。
沈殊的脸色平静如水,看着青烟递过来的喜酒。
狐族族长看着沈殊的脸色,还有他迟迟没有动作,“沈殊,你在想什么?”
青烟看着沈殊,从他的神色之间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不禁把碗往沈殊的面前推了推。
因为她看得出来,在这种情况之下,便是狐族族长要发狂的时候了。
“我不喝。”
沈殊沉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青烟愣住了。
“沈修士……你……”青烟低声唤了一声。
狐族族长的脸色瞬间便凉薄了下去。
沈殊抬眸,对上了狐族族长的冰冷的眼神,“我不喝。”
话音未落,剑风从沈殊胸膛窜了出去。
“找死!”
狐族族长怒然拍出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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