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奔出长生道的府邸,各自也不能多想,只能趁此第一道画魔斩与第二道的间隙之际,逃离山州城。
“快,护住道友们!”
拜今朝一声令下,长生道的弟子便跟着那一众修士直追而去。
“阿殊,你不要跟着,快去休息,你已有重伤,不能再出手!”在人群的一阵冲散之间,拜今朝靠近到沈殊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冰凉的触感顿时一路窜到沈殊的心头,看着拜今朝的满眼担忧,沈殊的心里一颤,然而,却不能由着自己在此时说出感激的话,只道:“阵法不破,我绝无休息的道理。”
说罢,沈殊挣开拜今朝的手,御剑而起,追上离散的修士一群。
修士们一道正往山州城的北门跑去,那是离此地出城去的最近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遭又是一片昏暗,第二道画魔斩杀至。
“救命啊!”
画魔斩直斩向一个散修的脊背。
沈殊一惊,忙飞身而下,抓过那散修的肩膀,抬手挡下了第二道画魔斩。
“快走!”
北门大关,走在最前的人撞开了铁门,众人相夺而出,然而却被画魔符的屏障死死的困于其中。
“救命啊!沈修士,快来破了此魔障!”
只见那北门之边黑气萦绕,那是画魔符的阵法。
修士一众到了此时,也要将希望寄托在了沈殊的身上。
沈殊忙执剑而上,用上剑意,破向门间无形的画魔符魔障。
然而剑意未启,沈殊只觉着剑锋并未亮锋,便已然被剑风带着,冲过了那道屏障,飞出了北门,落在了山州城外。
修士们立时大惊——
沈殊竟然能出了城!
沈殊惊了一下,抬眸,正看着城楼上立着的段离戈望着自己。
“沈修士!你是如何破了屏障!”修士们忙是大喊。
“快救救我们!沈修士!”
沈殊垂眸,思考一会儿,而这时候,夜色之上直劈下第三道画魔斩!
“救命啊,沈修士!”
沈殊蹙眉,提剑而起,飞回了城中,挡上第三道画魔斩。
然而这第三道画魔斩却不同于之前的两次,分成了几道飞斩,窜过了沈殊的剑风,拦腰斩了躲在北门边那一个穿着朴素的道修身上。
“啊——”
血光飞溅而出,那道修便当场死了。
沈殊一惊,眸子里映出了那血腥的场面。
鲜血蔓延开,触目惊心,霎时,一片死寂,只余着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终于响起了声音:
“今夜血祭已成,今夜血祭已成啊……”
这意味着余下的人,至少度过了今夜。
一时又响起了一片放松的呼吸声,沈殊在此声音里,眼底冰凉,转了身过去,握紧了拳头。
段离戈趴上城楼,看向了北门前一身素衣、浑身隐隐颤抖的沈殊。
他将手里的那朵花,碎成一片残红,弹指一挥,飞向了那背影尤其凄凉的沈殊。
在一众侥幸的叹息声里,沈殊抬手,长剑划过自城楼而下的一片残红,而后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剑。
见得如此场面的拜今朝猛然一惊:“阿殊,你这是……”
沈殊漠然道:“以血作祭,杀入画魔符阵法,破阵。”
北门上悬起冰冷的剑意,沈殊闭了一下眼睛,“结下剑契,以元神做庇护,可护北门此地三日。三日之后,若不能破阵,我自当谢罪。”
只见北门城楼之上悬着一道剑光,那便是沈殊的剑契,以一个绿色剑穗为凭借。
“阿殊,切莫乱来!这与你不相干的事情!”拜今朝忙紧张道,随后扑向了沈殊,要拦住他,然而沈殊却已然执剑而起,没入了北门的魔气里。
“阿殊!”
拜今朝冲上去,欲抱住沈殊,却是晚了一步。
“不要命了!”段离戈瞬间站直,一拳打在了城墙上,随后也化成黑影,追着沈殊,没入了北门魔气里。
内府刚撞上阵法里的魔气,沈殊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眼前乃是一片布满白骨的阴霾之地,一片无际的荒漠,暮色昏昏。
白骨前立着一块石牌,刻着“幻画界”三字。
这便是施下画魔符的阵法之源。
沈殊以神识探藏书楼的时候,了然只要破了画魔符的布阵之源,即可破阵而出。只是须得血祭之时。沈殊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没能护下那个道修。
沈殊叹口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阵眼,他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本想着胡乱止血,赶紧赶路。
此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即一块红色的丝布,缠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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