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昏去后,拜今朝看向了段离戈。
“段宗主!”拜今朝看着段离戈,“段宗主果然武学盖世,晚辈便知道,一代宗师绝不会轻易陨落!”
段离戈脸色淡然。
拜今朝想了想,又道:“段宗主,还请您跟着晚辈走一趟。这案台上碗里的血祭,正指向您。这其间大概是有误会,不过……”
段离戈冷道:“你长生道的人从昨晚追杀本座至今,到底有无误会,你心里不是明镜一般的?”
段离戈虽然是在江湖上扬名已久,而拜今朝也是第一次亲眼当面见着段离戈,听得他如此不避讳的开口,拜今朝的心底不由得一惊,而后轻轻道:“段宗主,实在抱歉,是这血祭指向您的身上,否则我也绝不会如此说的。”
拜今朝到这个时候的态度仍旧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段离戈,他的心底不不由得稍稍有些害怕,然而却又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段离戈什么都没有对自己做,他竟然还会是如此。
段离戈的目光落在了拜今朝的怀里的沈殊的身上,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走罢。”
段离戈跟着长生道一行人回了落脚的府邸后,便见着聚着的一众散修,不过段宗主着实不愿分一分眼色给旁人,若是他愿意多看看人的话,便会发现这其中有许多都是当日在赤水楼上,等着他身死之后,欲分囚仙策的人。
拜今朝叫了医者来为沈殊疗伤,段离戈立在廊子里,垂眸,看着庭院里末春将谢的花。
人间一场风雨,花期便过了。
段离戈叹口气,对他这样的修道大能,走到了而今的这一步,着实不愿勾心于修道界之间,赏花问柳倒更是他的所求。
只可惜……
“前辈。”
此时,拜今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段离戈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便说。”
拜今朝看段离戈是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心中不由得怒火冲冲,心道段离戈当真是骄横,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说道:“前辈,晚辈也不愿想画魔符乃是针对前辈的,若是您能够有破解之法,还求前辈助长生道一臂之力,毕竟……这阵法确实是指向您的。”
段离戈“呵”了声,“启阵的人,乃是屋子里躺着的那个。”
“前辈当真不愿相助?”
拜今朝又道。
段离戈心知拜今朝的心里是在作何打算,懒得理会:“本座也是受了大伤啊!”
拜今朝在段离戈的身后冷冷的勾唇一笑,而后淡然道:“既然如此,前辈好好休养,我长生道自将想法子。”
随后,拜今朝便转身离开了。
段离戈扫了一眼拜今朝离开的背影,而后才转身进了屋子,瞧见沈殊正躺在床上,动身走过去,垂眸。
“果然,神识相通……”
方才城隍庙里,沈殊以神识窥探剑道门的藏书楼之时,他是隐约觉察到的。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的揣摩都落在了自相识之日起沈殊给他的渡气上。
还有他的内府那一道真气的残缺……
沈殊……又或者说是剑道门,竟然敢如此算计他。
段离戈冷冷蹙眉,伸手抓住了沈殊的脖颈,他那白皙胜雪的肌肤,仿佛一把可以握断了,而到了手刃沈殊之际,段离戈又想到了什么。
教他如此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而在这时候,沈殊睁开了眼睛。
正撞上段离戈按着他的侧颈的这一幕。
沈殊:“……”
段离戈就势俯下身,在沈殊额上略有散乱的碎发上抚了一下,沈殊顿时微微颤了下,那瞬间的动作竟有一分纯情的可爱来。
沈殊别开目光,此时无从多话,当即扶着床边起身。
段离戈冷笑:“怎么,是想一见面就见着拜今朝?而今见着了本座很是失望?连这一时一刻都忍不了,要同你那情郎见面?”
沈殊起得急,稍稍有些头晕,抬手扶了一下头,随后道:“前辈,在下并无那般心思。您若要这么说,我也无话能说。”说着,动身下床,拿起了一边的长剑,“画魔符阵法未破,我须得帮长生道摆平此事。”
段离戈顿了一下,瞥了沈殊一眼,“沈大侠宅心仁厚,本座佩服。”
沈殊坦然:“非是宅心仁厚,在下从未敢以侠字自居,只是此番事情,确实因我的大意而起。剑道门虽是避世,不问天下,但自古门训,遇事担责,过失必偿,在下自不能有损门风。”
说罢,沈殊站起身,还是侧头过来叮嘱:“还请段宗主小心为妙,画魔符自启动之时起,一夜一祭品殉魔。”
段离戈连狠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沈殊这么一番言论挡了开口的路,而沈殊却是已然恭敬的一点头,离开了屋子。
看了眼沈殊的背影,段离戈不由得笑了下:
“这小崽子是去送命的么?”
看着沈殊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段离戈蓦然一叹气。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