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前,冯子章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皱起了眉。

    “怎么了?”江一正问。

    “后脖颈不舒服。”冯子章伸手去挠,江一正扯开他的领子帮他看,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褚峻正抱着宁修在院子里看刚开的小花,大黄变回了原型趴在窗户下晒太阳,突然抬起头来“汪”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朝着冯子章和江一正走了过去,焦躁地甩着尾巴,“汪汪汪!”

    “啊~”宁修转头去看大黄,一脑袋的小问号。

    褚峻察觉到异样,抱着宁修走过去,“怎么了?”

    江一正指了指冯子章的脖子,“子章说他脖子不舒服。”

    冯子章摆摆手,“没事,可能是方才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爬进小虫子去了。”

    “汪!”大黄叫了一声,焦躁地想往冯子章身上扑,又好像在惧怕什么。

    这狗平时并不怎么亲近褚峻,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宁修冯子章江一正窝在一处,但是遇上事情也知道找谁帮忙最有用,咬住褚峻的袖子使劲扯了扯。

    “别动。”褚峻捏了个诀,点在了冯子章眉心,一阵淡淡的红光闪过,冯子章的脖颈上便浮现出一道纠缠蔓延的青色痕迹,左右相环眼看就要前后接头。

    “汪!汪!”大黄弓起背开始呲牙炸毛。

    “这是什么玩意儿!”江一正面带惊恐。

    褚峻二指并拢,覆在冯子章的侧颈,轻轻一捻,便将那青色痕迹生生从冯子章的脖颈里扯了出来,那痕迹瞬间化作青光就要往宁修眉心钻,褚峻袖子一甩,将那青光挡住,不等褚峻动手,大黄猛地扑了上去,将那青光咬在嘴里,叼给褚峻看。

    那缕青光似活物一般在大黄嘴里挣扎,却怎么都逃不出去,褚峻从袖中拿出了个透明的琉璃瓶,“放进来。”

    大黄凑近那瓶子一吐,那青光就被吐进了瓶子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之后,化作指甲盖大小的虫子委顿下来。

    褚峻盖住瓶口,又看向江一正。

    江一正脸色惨白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欲哭无泪道:“我脖子上不会也有吧?”

    褚峻微微蹙眉。

    江一正腿有些发软,“连、连起来了?”

    褚峻见她吓得要哭,伸手在她眉心画了个符拍上,道:“子章体质特殊,那青光在他体内扩散不开,你体内没有青光的痕迹,以防万一,不要动用灵力。”

    江一正连连点头,冯子章扶住她,问道:“太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褚峻看向琉璃瓶内的虫子,“看着像蛊。”

    大黄靠近江一正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有些疑惑,“汪?”

    “你们方才去了何处?见了何人?”褚峻问他们。

    “刚才我和小江去溪边摘野果子吃,碰见了褚信。”冯子章想起褚信说的话,心里依旧发闷。

    褚峻点了点头,对他们两个道:“待在大黄身边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冯子章和江一正瞬间就放下心来,乖巧地点头,褚峻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无时宗若谷峰。

    郝诤和尚暖薇正在对弈。

    “褚临渊说今年大选的弟子都不会入万玄院,真是可惜,我还看中了几个好苗子。”尚暖薇托着腮将棋子随意一放,“师兄,咱们还要在无时宗待多久?”

    “明日便走。”郝诤落下一子。

    尚暖薇顿时来了精神,“下个宗门咱们去哪里?是不是该去寂庭宗了?”

    郝诤不慌不忙地看了她一眼,“人家明桑禅师是得道高僧,你好歹也快一千岁了,别霍霍晚辈了。”

    尚暖薇混不在意道:“褚峻倒是比我大,可他不搭理我。”

    郝诤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外面的小弟子推门进来,作揖行礼道:“郝院长,景和太尊来了。”

    尚暖薇赶忙直起身子,捋了捋头发,看得郝诤眼角直跳。

    接着便见不沾红尘宛如谪仙的景和太尊怀里抱着个小孩走了进来。

    尚暖薇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裂开。

    孩子?

    孩子!

    褚峻这不近人情的死冰块怀里竟然抱着个孩子!?

    尚暖薇觉得他就算抱个血淋淋的人脑袋都比抱个孩子来的贴合实际,杏眼大睁盯着褚峻怀里的孩子,那白雪粉嫩的小娃娃也好奇地盯着她看,眨了眨眼睛,冲她笑了。

    尚暖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好、好可爱。

    “终于舍得出来了?”郝诤将他让到了上座,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褚峻怀里的小娃娃。

    宁修盯着他的山羊胡子看了两眼,弯起眼睛冲他笑:“啊~”

    “哎哟,来,伯伯抱抱。”郝诤冲宁修伸手。

    宁修被他的胡子吸引了注意,在褚峻怀里开始不老实,褚峻便将他递给了郝诤。

    尚暖薇在旁边眼巴巴的瞧着,她也想抱软乎乎的奶娃娃。

    郝诤抱着宁修摸了摸小胳膊,“这孩子魂魄怎么这么不稳当?”

    眼瞅着就要魂飞魄散了。

    “命劫过多。”褚峻道:“我们正在想办法。”

    “你们?”郝诤挑了挑眉,旁边巴巴看着宁修的尚暖薇也支棱起了耳朵来。

    “嗯。”褚峻顿了顿,“孩子还有个父亲。”

    尚暖薇瞬间瞪大了眼睛。

    郝诤却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子,“前些天在你一见峰渡劫的那位?”

    褚峻淡淡看了他一眼。

    郝诤抱着宁修瞪他,“他在十七州上蹿下跳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我也有盯不住的时候嘛。”

    谁知道一个没盯住这混账玩意儿险些将天捅个窟窿出来。

    褚峻将一个小琉璃瓶放到了桌子上。

    原本兴致勃勃忙着逗孩子的郝诤和尚暖薇顿时严肃起来。

    “这东西看着有点邪乎。”尚暖薇抱着胳膊站在桌子前,盯着里面那青色的小虫子看了半晌,“有点像蛊虫,又感觉不太对。”

    郝诤拿起瓶子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你从哪里找的这东西?”

    “今早从孩子身上扯出来的。”褚峻道:“另一个孩子身上没有痕迹,但也吓坏了。”

    郝诤和尚暖薇神色有些古怪,郝诤问:“你们到底几个孩子?”

    “三个。”褚峻神色平静地回答。

    郝诤捋胡子,尚暖薇磨牙,小声嘀咕:“真能生……”

    “前些天你同人在虚空斗法,这虫子难道是对方留下的?”郝诤一边说着一边放进了丝灵力进去,便见里面原本萎靡不振的小虫子顿时将那丝灵力吞噬,变得精神起来。

    “是同一人。”褚峻道:“我与他交手两次,都让他跑了。”

    郝诤猜测道:“能从你手里逃走,莫非修为已经到了小乘之上?”

    褚峻摇摇头,“我摸不准对方的修为。”

    郝诤一听这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蛊虫看样子能吸取修士的灵力。”尚暖薇将那瓶盖打开,将那小虫子倒出来,瞬间就化作青光要往她眉心飞,结果被她轻松捏在了指间,“还挺歹毒。”

    说完手里就多了片薄薄的刀片,随手将旁边的茶盖拿过来,将这小青虫子给肢解开,一边剖一边啧啧称奇,“确实是用人血养的蛊虫,里面还有几个附魔阵法,一入人体的瞬间就会同宿主融为一体,便是小乘修士都未必能察觉出异常……你竟然能正好把它揪出来。”

    “那孩子体质特殊。”褚峻道:“我开始也未曾发觉,是家里的狗发现的。”

    尚暖薇:“……你还养了狗?”

    “我儿子养的。”褚峻淡淡道。

    尚暖薇:“…………”

    你一个小乘都没只狗有用你骄傲个什么劲!

    尚暖薇将那虫子剖了个干净,道:“这虫子带着附魔阵散于修士经脉识海,不管是抽取灵力还是往修士体内种心魔都十分方便,将人变成他的傀儡也不无可能,着实阴毒。”

    “若此物与修士同为一体,可有法子再取出来?”褚峻问。

    “理论上当然可以,能入便能出,不过我得回万玄院好好研究一下。”尚暖薇将那几个能看见的附魔阵拓下来,将虫子倒回了琉璃瓶中,“借我几天?”

    “随意。”褚峻颔首。

    碰上了感兴趣的东西,尚暖薇顿时将前追求对象景和太尊和即将追求的对方明桑禅师抛到了脑后,抱着瓶子去角落里研究那几个附魔阵去了。

    郝诤无奈的摇了摇头,“合着你就是来让我师妹干活的。”

    褚峻一本正经道:“尚掌教聪慧。”

    郝诤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正色道:“不过这东西很难察觉,若是在十七州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郝诤执掌万玄院近千年,院中出了诸多掌教卿,其余都是年纪尚轻资质极好的小弟子,其中大多数还都是各大宗门世家精心培养的小辈,哪一个出了事都是大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盯着褚峻仔细看了半晌,“你修了五百年清净道都没把那心魔除去?”

    褚峻摇摇头,“压下去大半,若要完全除去,恐怕要等渡劫斩心魔境。”

    郝诤叹息一声,摸了摸宁修的小脑袋,“也好,反正现在你俩总算修成正果了。”

    “还没。”褚峻轻咳了一声。

    郝诤捋了捋胡子,“孩子都仨了竟然还没结为道侣?”

    褚峻默默移开了目光。

    郝诤意味深长道:“亏得人家修的是无情道,否则等你闭关五百年出来,人曾孙子都有了。”

    褚峻伸手将儿子抱了过来,“他才五个月。”

    言下之意曾孙子还为时过早。

    郝诤:“……出息。”

    褚峻和郝诤在这边说话,另一边尚暖薇正研究着那几个附魔阵,突然起身往半空画了个阵法,那阵法陡然涨大,占了小半个房间,“这附魔阵设计的很有意思,也许能借着这阵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控阵之人。”

    郝诤起身仔细端详,道:“单看这起阵之势,此人于阵法一道很有天赋,不过像是半路出家,有些短板很难改过来。”

    大概是当掌教当久了,郝诤看着下意识就开始分析起来,“和当年宁行远不相上下。”

    说起自己早早陨落的得意门生,郝诤还是忍不住叹息,“真是可惜啊。”

    大概是当年的宁行远太过耀眼,死的时候又太过年轻,哪怕过了五百年,许多人想起来还是难免伤怀。

    尚暖薇道:“不如咱们现在就试试,若是将此人找出来,也能提前防患于未然。”

    郝诤和褚峻对视一眼,“也好。”

    尚暖薇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来她已是合体期,二来郝诤和褚峻都是小乘,若他们三人联手都无法——这几率属实太小。

    于是尚暖薇主阵,褚峻和郝诤在旁护法,她附了不少灵力进去,灵识顺着那附魔阵越过九州万山,准备将阵后之人揪出来,片刻后却“咦”了一声。

    “如何?”郝诤问。

    尚暖薇皱眉,“奇了怪了,绕了这么多圈,最后竟落在了无时宗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小弟子身上。”

    褚峻道:“此人可叫褚信?”

    “你怎么知道?”尚暖薇惊讶。

    褚峻缓缓皱起了眉。

    无时宗主峰。

    褚临渊看着突然到来的三位大能,心下一震,“见过太尊,郝掌教,尚掌教。”

    虽然已经是一宗之主,面对教过自己的郝诤和尚暖薇,他还是得老老实实行弟子礼,景和太尊便更不用说了。

    待尚暖薇说明来意,褚临渊愣了一下,“褚信?确实有这么个小弟子,前些天出了点事情……”

    他便一五一十将原叶峰发生的始末说了出来,着重提了那来历不明的青光,沈溪至今没有查出结果,褚临渊正为此事头疼。

    郝诤道:“看来这青光确实不简单,他既然冲着宁乘风来,怕最终还是会找上宁乘风。”

    褚峻点头,“我已分神去他身边,只等那青光再次出现。”

    “虽然不清楚他目的为何,但是这蛊虫实在阴毒,既然已经出现,未必是个例,不可不防。”郝诤沉吟片刻,“暖薇即刻回万玄院同院内长老研究破解之法,临渊,恐怕还要劳烦你告知各大世家门派,让他们多加小心。”

    褚临渊点点头,“弟子当竭尽全力。”

    “景和——”郝诤见褚峻愣神,声音微微抬高,“景和?”

    褚峻猛地回神,“嗯?”

    郝诤一看就知道是他将大半注意力放到了宁乘风身上,目光揶揄,“你家那姑娘在何处?”

    “我让他们在院中玩耍。”褚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走吧,我也正好去看看没见面的俩孩子。”郝诤笑道。

    这时,褚临渊派去寻褚信的弟子步履匆匆回来禀告道:“掌门,褚信今晨已随沈溪长老下山去藏海楼的论道大会。”

    褚临渊蹙眉,“把人叫回来。”

    那弟子道:“方才弟子们各种办法都试了,沈长老和褚信……已经联系不上了。”

    话音落,郝诤几人神色各异。

    这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

    ——

    中州,乐源城,雨眠山。

    褚峻眼看着宁不为一头钻进了巨型暗离蟒的腹中破开蟒腹,拎着拳头大的妖丹从血泊中出来,半晌无语。

    宁不为甩了甩妖丹上的血,见褚峻一袭白衣安静地站在树下,忍不住手痒,将那颗还带血的妖丹隔空扔给他。

    褚峻伸手接过,在接过来的一瞬间用了个清洁术,那妖丹落手便干干净净,散发着莹润澄澈的光芒。

    宁不为用了个清洁术,还是觉得身上有些血腥气,对褚峻道:“走了。”

    褚峻将手里的妖丹递给他,宁不为却没有接,“送你了。”

    褚峻道:“送我?”

    宁不为没好意思提昨晚的事,十分矜持道:“你好好补补。”

    虽然褚峻和他身量相仿,打起架来平山移海不在话下,但那张过分美貌的脸总给宁不为一种对方弱不禁风的错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保护——

    毕竟当年他被万里抱来抱去只能瞧见人家手腕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这么仙气的美人,无聊时看两眼也能解闷。

    褚峻看了一眼手里的妖丹,没有推拒就收下了。

    宁不为对此表示很满意,道:“我们去东边转一圈,若是没什么东西,便直接从那边的出口离开。”

    “好。”褚峻没有异议,见宁不为扯着前襟闻,便道:“前面有个水潭,不如去洗洗。”

    清洁术虽然有用,但有时候还是不如直接水洗来的干净,宁不为偶尔讲究起来,更是半点都不肯将就。

    片刻后,二人便来到了水潭前,这水潭清澈干净,周围也没有妖兽灵物的踪迹,褚峻提前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才让宁不为下水。

    宁不为将外袍扯了扔到一旁,见褚峻站在原地不动,勾了勾嘴角,“一起洗?”

    褚峻的目光从他里衣前扫过,转身背对着他,“不必,我帮你看着。”

    身后传来宁不为戏谑的一声笑,接着便是入水声。

    褚峻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心诀,仿佛一棵长在水潭边的松树。

    宁不为将胳膊搭在石潭边上,神情散漫地盯着褚峻的背影,目光从他的漂亮的肩线流连至腰身,不得不承认,宽肩窄腰,挺拔如松,景和太尊风姿极好……

    “宁乘风。”褚峻突然出声。

    如果他不这么压迫性十足喊自己名字的话。宁不为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

    “作甚?”宁不为眯了眯眼。

    “水潭寒凉,别待太久。”褚峻好心提醒他。

    宁不为挑了挑眉,靠在石潭边上懒洋洋道:“蟒血黏腻,我多泡些时候才能洗干净,不然你来帮我搓搓背?”

    褚峻顿时沉默下来,彻底变成了棵不会说话的松树。

    宁不为支头欣赏着美人树身子,正打算再逗他几句,褚峻突然转过身道:“有人过来了。”

    宁不为泡得正舒服,倚着石头浑不在意道:“来就来呗。”

    褚峻见他不打算动,半个胸膛都露在水面之上,不赞同道:“成何体统。”

    宁不为挑眉,“他们又不一定走这边。”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师兄,走这边。”

    宁不为:“…………”

    大魔头没泡尽兴,一脸不爽地上了岸。

    褚峻早在他起身的时候就转过了身,继续目不斜视。

    宁不为刚束好腰带,便见三男一女绕过蓊郁青树而来,四人皆着绛色衣袍,头带乌木簪,神色匆匆,还有两人互相搀扶,四人身上各有血迹。

    其中一名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周正,眼下一点泪痣,腰间挂着拳头大的小鼎,显然是几人之中的带头人。

    果不其然,那男子见他们站在这里,便行礼打招呼,“二位道友好,我们是青丹宗的弟子,路过此地,无意打扰。”

    宁不为显然不愿意搭理他,褚峻转身回礼,“散修,道友自便。”

    那男子在看见褚峻容貌时眼中顿时惊艳,语气比方才热切许多,正色道:“在下青丹宗即墨鸿彩,他们是我师弟宗鎏宗盛,我师妹步清。”

    “在下褚山,这位是李乘风。”褚峻道。

    “原来是褚山道友。”即墨鸿彩见他们二人皆是神色淡淡,见他腰间宝鼎也无触动,心念微转,拱手道:“我们师兄妹四人误入此秘|境久转不出,还都受了伤,若是二位道友能帮忙将我们送出此地,青丹宗必有重谢!”

    丹修的武力值极低,但是价值却非常高,尤其是青丹宗的丹修,随手一炼就有可能是天阶丹药,同他们交好那便相当于是拥有了丹药供应库,远比交恶来的有利,是以青丹宗的丹修在十七州很受欢迎,这也是即墨鸿彩敢大着胆子向他们求助的原因。

    当然更有可能是犯病了。小师妹步清默默翻了个白眼,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病。

    不过他们现在确实需要帮助,散修更喜欢同丹修交好,步清觉得这两名散修也不会例外。

    宁不为和青丹宗没有过什么交集,印象里就是群天天烧炉子的,一颗丹药动不动就卖成千上万灵石,十分黑心。

    他正想拒绝,却听褚峻道:“好。”

    宁不为转头瞪他。

    好什么好!没看见那只彩公鸡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么!

    褚峻冲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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