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这条人鱼是有被这个小人类可爱到的。
但它还是说：“不能。”
想了想，又补充：“全鱼盛宴都不行。”
贿赂不成的简尘，恹恹闭上了嘴巴。
越潜越深的简尘, 并没有感受到压强的增大对自己带来的不适感, 看来那颗珍珠也有这样的作用, 让人类在海中也能如履平地, 并且慢慢地睁开眼睛。
不会游泳的简尘，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海洋内的景象。
他能看到万千的细短鱼群穿过幽蓝的光，勾勒出梦幻的场景, 随着潜入更深，简尘发现有见到人鱼就自动躲开的鲨鱼, 一大片颜色缤纷的珊瑚, 角落里两只章鱼用触手打架，海下神秘的废墟，缤纷的岩层……
这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全新的世界。
从电视里看到是一回事, 而亲临其境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简尘现在不是被交到人鱼族首领的路上，一定会被眼前壮观的景色所惊叹留恋。
烟层上的光影随着木船的光映进水面中, 粼粼片片地闪动，而最壮观的，还是自己周围的这群美人鱼。
仿佛真的是童话与神话交织的场景，它们甩动着鱼尾，长发在清澈的海水中隐隐漂浮着，曼妙而又迷人，如果这是一个纪录片, 准会为任何一个动物学家所疯狂。
简尘一开始还会默默记着路, 如果自己能够一直含着这颗珍珠, 假如侥幸脱险, 还能顺着轨迹回到陆地。
但很快，简尘也随着人鱼群的速度和愈发漫长的路途，而迷失了方向。
渐渐的，简尘觉得自己完蛋了。
即使是记忆力和判断力超群的小机器人，也不可能再顺着轨迹找到自己，接下来的他想要活命，唯有自救。
贿赂人鱼的手下不成，只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首领再想办法。
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简尘被人鱼一点点带向深海，即使遇到企图攻击自己的深海生物，也会被周围的人鱼自动保护。人鱼凶起来时，如同小猫哈气一般，还会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气势一点都不含糊。
即使遇到有些棘手的敌人，它们也会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用极快的游行速度离开危险现场。
不知道游了多久，已经透不尽一丝光亮的深海，四周变得黑暗起来。
简尘再也看不清四周的美妙景色，不自觉的有些慌乱。
但游着游着，他隐隐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由漂亮的珊瑚和海草组成的小小拱门，拱门的四周黑暗一片。
而中心却隐蕴着淡淡的光。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鱼都停住了自己的身影。
他们在不远处游来游去，优雅地盘旋着，却没有一条敢靠近。
唯有带着自己的那一条人鱼，搂着自己腰的蹼爪握得更紧了一些，那人鱼似乎在蓄力，身体微微弓起，不知道为何，简尘觉得对方也有些紧张。
下一秒，人鱼和自己的速度倏然加快！
仅是一瞬间，自己本和拱门有着一段不可视及的距离，却忽然闪现般，冲到了入口。
简尘下意识微微闭起眼睛，那束光贴进了自己的眼帘，他感觉水流从冰冷转为柔和的温暖，似乎有淡淡的漩涡擦过自己的脚腕。
这种感觉太过新奇。
再睁开眼时，
简尘差点儿把自己含着的珍珠咽进去。
他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切的岩层都变得有序起来，海下的门栏和建筑，无论是海藻还是绿色的植披，就连珊瑚都叠起了壮观的景象，犹如一座巨大的迷宫，偶尔游过的小鱼顺着狭小的缝隙穿过，甩了甩尾巴，缩进了茂密的珊瑚中去。
因为太过繁华而有秩序，落入人类的眼中，仿佛一座隐秘的海下城堡，指引着你走向城堡的尽头。
原来这就是这群人鱼想指引自己来到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就是人鱼族首领的栖息地。
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的简尘，一边被景色所惊叹，一边变得有压力起来。
ok
献给首领。
怎么个献法？
……人鱼会吃人吗？
古地球研究所时，简尘曾经对人鱼的进食习惯和喜好选择展开过深厚的研究，虽然不知道眼下星际时代进化后的人鱼与古地球有什么不同，但是最基本的喜好应该不会变，比如喜欢吃鱼，但在必要时也可以像鲨鱼一样进食人类。
不喜欢，但是不代表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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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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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简尘思索着，那条人鱼已经穿过了层层的叠嶂，熟练地绕过了如同迷宫一般的水下城堡，这里的小鱼并不像他们刚进入深海时的那一群容易收到惊吓，而是如同在这里养生般、慢悠悠地晃动着尾巴，蹭一蹭海藻和珊瑚，甚至被人鱼的尾巴尖吸引了目光，好奇地凑了上来。
但很快被鱼尾卷起的水涡冲走。
不久，他们似乎越来越接近岸上。
简尘感觉到水面愈发清澈闪动，他隐隐能通过折射的光看到岸上的景色。
那条人鱼忽然一只蹼爪握住人类的腰侧，另一只绕过了简尘的腿弯，稍稍一使力，就把人类带离了水面。
上腾起的水流四溅，发出哗啦的声响。
由水中转为陆地的呼吸，让简尘反应不及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咳出一小口水。
但他的牙尖仍然咬住那颗珍珠，没有松口。
人鱼腾出一只手，给人类顺了顺后背。
很快，他甩动着鱼尾，甩动一下就游到了岸边，他抬起双臂，把青年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岸上。
上岸的简尘，感觉自己的衣服和身体都有些沉，就连脖颈也是，于是摆烂的人类疲惫地躺在岸边，没有动。
那条人鱼并没有走开，而是在岸边游了一圈，双手撑在石岩上，低声道：“把珍珠吐出来。”
简尘睫毛颤了下：“不。”
人鱼：“？”
它伸出蹼爪，把手心放到了人类的嘴边，小声道：“吐在我手心上。”
简尘：“不吐，不卫生。”
人鱼：“……”
简尘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有幸在人鱼族首领发现自己之前，逃离了这片神秘海域……那么这颗珍珠就是他唯一的生存机会。
如果连珍珠都没有了，那即使简尘有机会逃脱，也无法跳进这片深海，也就相当于永远的困在这座未知的岸上，任人宰割。
人鱼苦恼而着急地左右直转，忽然道：“珍珠含时间长了会有毒！”
简尘不为所动：“反正被献给人鱼族首领也是死，起码现在，我还能有尊严地选择自己的死法。”
人鱼：“……”
人鱼：“其实你现在还死不了，虽然不知道首领会对你做什么，但实际上，首领已经离开十几天了，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
人鱼继续劝道：“现在可以把珍珠给我了吗？”
简尘问：“首领离开都不带鱼的吗？”
小人类异常的敏锐：“我不信你不知道首领去了哪里，只是你不肯告诉我。”
人类低下头喃喃道：“反正一样都要死，要不把这颗珍珠吞下去吧。”
人鱼急道：“因为首领接到了哈里的紧急联系人电话！”
简尘眉梢一滞，震惊的神色浮上了眼眸。
哈里？！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哈里的名字？
简尘诧异道：“你们首领认识哈里？”
人鱼点头：“他也是人鱼，这是当然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简尘迅速道：“哈里是我朋友，他现在甚至住在我的动物园别墅里，你能帮我转告你的首领吗？”
那条人鱼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和哈里同居了？！”
简尘：“…………”
简尘：“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人鱼：“我虽然听老渔夫说你是陛下夫人，但心里还有点怀疑。”
“但没想到你竟然敢给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陛下戴了绿帽子。”
简尘：“等等，哈里是我的…”
人鱼眼里充满吃瓜和敬佩：“但我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地下恋人！甚至还跨越了种族，人和人鱼的爱恋。”
简尘从岸上坐了起来，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的场景，就完全被眼前的人鱼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人鱼翻转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跳进了海中，以简尘的角度看，这条人鱼如此着急，应该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瓜告诉自己的同伴。
落入水前，人鱼发出了一声‘噗通’的水流四溅声，伴随着哗啦的水花，他喊道：“珍珠送你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转告首领的！”
临走前，人鱼还说：
“没想到你玩的还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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