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不知道几个通宵, 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之后,感受到了ddl险恶的狗卷荆终于交出了一版钢琴的拉二第一乐章, 然后又敲锣打鼓地和维恰商量怎么剪辑合乐的问题。
这段时间忙到狗卷荆都没有时间去修头发, 刘海长到要插-进眼睛里,他干脆扎起个小揪揪在头顶,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放在李斯特和维克托眼里有多可爱。后面他出门把头发放下来就盖过了眼睛, 加上冬天的围巾和口罩,走上路上再也没有人关注他之后, 狗卷荆干脆就不剪了。
艾丽莎原本只把这件事当成了“小工作”, 结果狗卷荆在这里前前后后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德国经纪人大感亏本, 认识到自家的小钢琴家是个外冷内热的土豪家傻儿子, 极其擅长做亏本买卖。幸好雅科夫对节目的完成度很满意,按照国际一线的配乐连带编舞的钱打了过去,不然艾丽莎真的觉得他们亏掉了个底。
接着狗卷荆又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发才把他今年的曲目给列了出来, 并在李斯特的强烈建议下把练了三分之一的拉二也算上去。
艾丽莎亲临日本和狗卷荆面对面,盯着他填的曲目单就像强势严厉的妈妈盯着儿子的成绩单, 那种紧迫感比狗卷荆面对咒灵的时候更甚。
古典音乐圈有一个玩闹性质的说法:这个圈子除了德奥音乐就是俄系音乐。细分下来还有很多别的派系, 但论影响力最大的, 还是这两个。
最早开始流行并出名起来的还是德奥音乐, 贝多芬和莫扎特两位音乐大师连手打下了结实的基础,再往后的作曲家里大部分都逃不掉他们的影响, 形成了现在的德奥音乐流派。而在德奥的笼罩下突出重围最成功的,则要论俄派音乐,在继承德奥音乐的基础上, 结合俄国人的民族特色, 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作曲家和钢琴家, 逐渐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音乐特色,形成独立的音乐流派。
而现在,想起来艾丽莎就咬牙切齿,俄国的花滑小太子从来没说过他要的曲子是拉二,艾丽莎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想跳的是德奥的曲子,没想到那家伙把她耍了一通,将她手底下的钢琴家拉进了俄系的大坑!
自家小苗子走的路线偏离让艾丽莎很头疼。
钢琴家要出头,第一个烙印很重要。像狗卷卷这种,巴赛出道,他的选曲、音乐习惯和风格都偏向德奥中的浪漫主义派系,还被盖章“浪漫社粉丝”,就是最典型的德奥流派音乐家。
如果以后他德奥流派的音乐练熟了,要丰富自己的曲子库,练练俄系音乐还好说,偏偏是这种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一会儿德奥一会儿俄系,很容易两边都不讨好。
艾丽莎可不是他背后那群无条件支持他胡来的老师,经纪人有着清晰的线路思考和未来选择,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听狗卷荆弹了拉二的时候会立刻飞过来日本。
这时候的艾丽莎,还不知道她的小钢琴家不仅演奏了拉二,还改编了拉二,不然大概就会原地爆炸了。
她沉吟半晌,试探地问:“协奏曲不练拉二的话,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李斯特?”
拉赫玛尼诺夫创作《第二钢琴协奏曲》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李斯特的影响,所以狗卷荆改编的时候查了很多关于李斯特曲子的资料,更别说正主一直在监督他的进度了。
经纪人拍板:“那就李斯特!”
于是狗卷荆今年的曲目单里多了两首《超技练习曲》,拉二换成了李斯特改编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曲目单的时候结束了之后,艾丽莎就开始问他大学打算考哪里。
“全球前十的音乐学院都不可能把你拒之门外,就因为这样,你的学校才要慎重。”艾丽莎说:“提前考虑有备无患,你实在不清楚音乐学校到底怎么样的话,也可以去桃之丘看看,那边应该会听欢迎你过去上课体验的。”
艾丽莎当时就是桃平美奈子找德国指挥家推荐,这才牵上艾丽莎的线。
“休得列杰曼最近大概也会来日本,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着他学学。”德国经纪人刚刚还正常的面容瞬间变成了女夜叉脸,“但是不准跟那个不正经的老头子去学校以外的任何地方,任·何·地·方!”
危险雷达疯狂在响,狗卷卷坐好乖巧点头。
艾丽莎眯着眼睛盯了他三秒,大有一种“我会盯死你”的意思,确定小荆把她的话记在心里了,才回到了德国女经纪人该有的表情上,好像刚刚的狰狞只是他的错觉。
狗卷卷:“……”
艾丽莎好像和他想象中有亿点点不同。
……
花滑的新赛季开始,首先举办的是各种只要交钱就能上的b级比赛。雅科夫研究了一下,他手底下有三个成年组的选手,其他两个都好说,就是最令人头疼的维克托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临到了报名截止日期才选定了一个,还有一个考虑中。
三个人之中,雅科夫选择跟维克托一起走,鹅太子气鼓鼓的,感觉自己明明升组了还被当做小孩。两个师兄分别揉他脑袋,把青年扎起来的头发揉炸,“比赛加油,好好享受教练的爱。”
然后维克托就捧回来两场b级赛的金牌。
雅科夫赛后给他复盘:“表演比去年的好了一点,早跟你说不要把跳跃都压到后半段,连跳的节奏都乱来的……” 已经是奥运五金的俄国花滑教头对于花滑的表演理解非同一般,对手下的花滑选手要求严格。
去年的弗拉明戈本来就不是少年人能表现得好的舞蹈,在雅科夫眼里,维克托的表演只能说氛围有余而深度不足,不过放在青年组,也足够吊打其他人的程度而已,换到成年组的赛场上就不一定了。
明年就是冬奥年,柯林斯有冲击奖台的希望却很难拿到金牌,霍奇就连能不能争到出赛的三个名额还是未知数,但是现在的维克托,或许又让雅科夫多一个选择。
维克托没有他的教练想得那么多,听他说着说着就把目光放在了今年的大奖赛上,“老头,我大奖赛要参加第五站。”
雅科夫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一大半内容都白讲了,呼了一巴掌他后脑勺,没拒绝他的要求。
第五站,日本站。
狗卷荆拿到了维克托早发给他的内部票,早早出发去冰场。
冰上运动在日本的人气比狗卷荆想象中的要高,大冬天的还在下雪,他也明明早到了,门口入场检票却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不少人扛着各种□□短炮的摄影器材,或者成群结队抱着娃娃拿着应援物,两手空空一个人来的狗卷卷就显得有些突兀。
他走到一些临时的移动摊档上,好些布偶和鲜花放在上面兜售,还写清楚了花滑选手的名字,维克托的应援物是一只褐色的贵宾狗布偶,从数量上看出来已经卖出去不少了。有不少人从他青年组开始就关注他的比赛,人长得帅,成绩又好,人气居高不下。
“你们看了维克托法国站的表现了吗?天呐,他升组之后好帅!”
“看了看了!我最喜欢自由滑。”
“没想到维克托可以滑这么细腻的风格!”
“是转变了表演风格了吧?去年跳弗拉明戈也很好看,但总觉得没有今年的好。”
“不知道谁给他配的乐,我在网上都没有搜到资源。”
站在狗卷荆面前的一群女孩子都抱着贵宾犬玩偶,排队的时候兴致勃勃讨论这位俄国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个赛季维克托连战连胜,两场b级赛和第一站的大奖赛连续夺冠,只要他日本站也能站上奖台,今年的大奖赛决赛资格他就能预定了。
作为他的朋友,也是他自由滑的配乐兼半个编舞,狗卷荆深感荣幸。
女孩子们后来也注意到了站在她们后面的狗卷荆,虽然只能看清对方的鼻子,但从他手里的布偶认出了同好,几个女孩子瞬间把狗卷荆也纳入了她们的讨论圈,在知道小荆是小白之后,热情地给他介绍花滑知识。
一直到她们入场,几个女孩子拿着票朝自己的位置走去,狗卷荆则和他们挥挥手,朝观众走廊的另一边走。
“啊咧,那个方向……”其中一个女孩注意到了指示牌。
那边不是拿着内部票才能进的后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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