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疾风堂后,凌渊将她带到为她准备的偏房让她先歇息,可板凳还没坐热便有人来寻她。
“寨夫人,寨主请您前去用膳”寨中一位小厮在门外传递道。
苏桃桃觉得奇怪,为何不能直接送至她房间,如今她大着肚子还让她到处跑。
谁让她饿了呢,只能跟着前面的伙计,一路到了凌渊的院落。
为什么是在这?尽管在心头翻了无数个白眼,但她还是上了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
凌渊坐在桌前,见她前来起身笑脸相迎,扶着她坐下,自己也回到方才的位子。
桌上菜肴十分丰盛,色味双全。
“来,多吃点”凌渊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许多菜。
苏桃桃夹起一块看起来很诱人的肉放入口中,还没嚼两下忽然觉得有些反胃。
她一手按住胸口,侧过脸,眉头微皱,呈呕吐状,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了?”凌渊见状忙问。
苏桃桃放下筷子晃了晃手,示意她没事。她缓了缓才回过身,也不在动筷子。
“不合胃口?”凌渊见她手仍压在胸口有些着急。
“没有,就是突然有点、有点恶心”
“恶心?”凌渊有一丝疑惑,但突然想起什么道:“你看我,你现在也算是有孕在身,我让他们给你做些清淡的饭食,你且等一会”说着便放下碗筷。
“来人!”
苏桃桃忙打断他:“不用麻烦了,我光吃饭就好”
居然还害喜了,这是什么鬼!看着这满大桌的美味佳肴,她竟然无福消受,都怪这个鬼孩子!
“不行”某人的语气又有些严厉:“这样吧,你先去沐浴,粥做好了我叫你”
只见他长袖一挥,身后的墙壁上就出现一道波纹涌动的结界。
苏桃桃很好奇,她缓缓起身走到结界前,伸手戳了戳,如同水帘,一划即开,抽出手就合拢了。
她迈进去,里头是一方不小的洞穴,眼前有一个不规则的水池,四周已不是墙壁而是石壁,这里光线偏青,但不刺眼,空气中弥漫着雾气,朦朦胧胧。
除了进来的方向,其他三面都有顺流而下的水流,冒着热气,注入下方的水池,但池中的水却不见起落,想必有暗流吧。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么隐蔽的私人浴池,果然还是有点骚。
“去吧,这里的水可是很舒服的,不试试可就可惜了”凌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朵红色的祥云,兴许是这里的雾气缭绕,有些憋闷。
“谁要借你的地方沐浴了,我要回房”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去。
凌渊侧过身看着要走的苏桃桃,嘴角带一丝慵懒的邪笑:“热水呢,只有我这里有,没我的吩咐他们可不会为谁准备”
只见她脚步忽然一顿,她是有那么两天没洗澡了,确是浑身不舒服。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双手交叠于胸的的凌渊,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不和他计较了,不能委屈了自己。
“出去!”
凌渊神色明了出了‘浴室’,叫人撤走了桌上的食物,他本就不需要这么频繁的进食,只不过是想陪她一起吃饭而已。
忽然,苏桃桃从结界处探出脑袋,看着凌渊,目光像是要洞察一切:“你,该不会,会透视之类的吧?”
手上抓紧了剩下的里衣。
凌渊抑制住想笑的冲动,手指点踱在桌面回道:“我若是会透视,你就算穿着衣服我也能看穿,何必要等此时?再说,我就那么像好色之徒?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看的?”
要是会?那就是不会了。
苏桃桃小嘴一撇:“第一,你就是好色之徒,第二,我还是,还是很有料的!”
“哦,是吗?”凌渊眼中的邪魅之气更甚:“臭丫头,你是在邀请我?”
“臭不要脸,谁邀请你了!”她猝不及防,忙缩回头,抬起手捧在绯红的脸上。心头想着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臭不要脸呢?除了调戏她就是调戏她。
自己也是,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好歹也混迹了这么多年的江湖,这脸皮也该够厚了,怎么在他这就跟没有似的?是他脸皮太厚了吗,对,一定是这样!
见她缩进去,凌渊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个臭丫头还真是挺可爱的!
听见他笑声的苏桃桃顿时一阵恼羞。
她进了浴池,水温刚刚好,很舒服,
洗完后她仍靠在池壁不愿意出来,这里的水确实像凌渊说的那样很舒服。
她休息了一会还是该出去了,霸占着人家的浴池算怎么回事。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她侧过头去看。
啊哦,她好像没有可换的衣物。难道要穿刚换下来的衣服?不,她嫌弃!
她闭眼深呼吸一下,又清清嗓子,开口道:“喂,你在外面吗?”
凌渊闻言不由反问道:“何事?”
苏桃桃微蹙眉头,迟疑片刻道:“那个,我、我没有干净的衣服”
闻言,凌渊不由轻声一笑,回道:“莫慌,为夫这就为你寻来”
苏桃桃在室内静静等着。
凌渊划开木门走进里屋,打开衣橱,目光来回游走在众多衣物当中,忽然神色一定,嘴角微扬,拿好衣物便走了出去。
到了结界旁,他轻声问道:“臭丫头,如今你多有不便,可需为夫亲自帮你更衣?”
苏桃桃闻言,立马捂住胸口,生怕他真的冲进来:“你敢!”
凌渊笑笑,将衣物放入入口,又转身坐回桌前。
苏桃桃起身走到入口拿起衣服,费了好大劲才穿好,只是这脸色,不大好看。
这是他的衣服吧?
宽松的就像没穿,还快及膝,裤子也是,腰上太松像随时会掉下去,若不是这凸起的肚子,根本穿不稳,除此之外还很长,不提起来根本别想走路,除非想找死。
“穿好了吗?怎么还没出来?”外面传来一声询问。
不一会苏桃桃两手提着裤腿走出了浴室,忿忿地看向凌渊:“喂,你故意的吧?”
凌渊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一丝想笑的冲动,但他忍下了,摆出一副十分理直气壮的模样道:“难不成要你光着出来?”,语气中带一丝丝野性与挑逗。
苏桃桃斜着瞪了他一眼,咬咬牙提着裤腿一步一步向门口移去。
“去哪啊?”凌渊突然叫住她。
“回房!”苏桃桃顿了顿,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努力不让自己炸掉。
她刚要起步离开,身子一轻腾空而起,逐渐向后退,身后的滑门渐开,她退入里屋被缓缓放在床榻边,滑门又自己缓缓合上,她想站起身但四肢却不听使唤。
“喂,你搞什么?”她盯着渐渐闭合的滑门冲外面的凌渊吼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乖乖等我”他话落便走进了浴室不管她又再说什么。
苏桃桃心头一揪,乖乖等他?他这是要干什么?霸王硬上弓?
她努力想摆脱他的控制但始终没有成功。滑门关上后她便再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滑门被拉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手里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坐在床边。看着苏桃桃一副看老色狼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道:“别紧张,我不过想让你把粥喝了再走,你是不是想别的了?”
“才没有”她有些心虚。
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凑到她嘴边啊了一声示意她张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
苏桃桃很不自在,抿了抿嘴道:“你把我解开我自己来”
凌渊面带笑意道“不行,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为夫当然要尽心侍奉,来,张嘴”
苏桃桃一脸无奈,觉得今天肯定是躲不过的,罢了,吃就吃,还怕他?
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凌渊将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又伸手擦去掉她嘴角残留的污渍。然后他起身将她抱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苏桃桃一惊,这粥喝完了,不是应该放她回去了吗?这是要向哪发展?
“夫人这是不想走?是想和为夫一起睡吗?”他语气充满暗示意味。
“谁要跟你一起睡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是魔鬼投胎吗?不,色鬼投胎,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鬼。
他没有理会她,抱着她向外面走去,让她自己走怕是只有摔死的份。
出了他的院落,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兄弟。这夜深人静的,很多细小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在凌渊怀里的苏桃桃听见方才见的两个夜巡者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她现在有孕,他们大当家最近定是心火太盛,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将她送回偏房。
这都什么鬼?但心火太盛,好像是真的,她觉得现在她还是小心为妙,要是他兽性大发将她办了怎么办,在他这她的确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
很快她便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凌渊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褥,解开了她身上的禁锢转身要离开,他突然又顿住回过头。
“你的衣服我都帮你备好了,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便多备了几件,挑你喜欢的穿吧”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然而此刻的苏桃桃是这样:“…”
他果然是故意的,明明有衣服还给她拿那么大的。
她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从早上气到黑夜,这个阴胎得早点拿掉,等苏木回来她就回家。
想到这,她顺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玉坠,心头产生一丝自责之情,明明知道若是自己出了事他也不会好好的,却还是这般任性。
此刻突然雷声乍起,她的沉思被这打断。
她起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又走向窗边,窗外光线依旧昏暗,天边乌云密布,院中的花草树木在风中摇曳,雷声阵阵轰鸣,屋内跟着一阵亮堂。
苏桃桃叹了叹气,要下雨了。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闷。
她不喜欢雨天,自从七年前在雨中醒来那次,就害怕下雨,那是一种无助、一种孤独与绝望,像是被世间抛弃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她轻抚手腕的银镯,似乎这样能让她感到安心些。
对苏木的这份依赖已然如呼吸般自然又不易察觉,至少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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